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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相逢未晚-第3部分

小说: 相逢未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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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也就满心欢喜了。”
俞千雅轻握住范娆叠放在被子上的手,看着她很郑重地说:“娆娆,我为你开心,你一定会幸福的。”
范娆看着俞千雅却慢慢收起了甜蜜的笑容,有些迟疑地问道:“雅雅,你这几年在外边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你……你还想着骆子涵吗?”
俞千雅愣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范娆的手,“早忘了。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对他不过是从小到大形成的习惯性的依恋,其实我们真的不合适。”又停顿一下,笑看着范娆,“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变成老姑婆孤独终老的。这样吧,等你以后生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认我做干妈,这样我就不怕后半辈子没人照料了。”
夜已过半,范娆终于沉沉睡去,俞千雅却睁着眼睛心潮难平。
谁都以为她当年离开台湾且再不肯回去是为情所伤,改姓母姓是不满父亲过分地宠后妻、娇继女、惜幼子。更有好事者添枝加叶添油加醋编造出一出豪门夺爱、争宠、争产的精彩大戏,虽然还没来得及登上八卦版面供全台湾咀嚼品味就被倪向远以权势和金钱摆平,但一直在台北名流圈里传播。故事里俞千雅成了早年丧母、惨被继母算计、痛失父爱更痛失情郎的可怜虫,同时也是一个头脑简单智商负数的草包千金。
呵呵,谁说流言八卦全是臆造没有一点真实只能当笑话看?起码自己是个笨蛋这一点毋庸置疑。俞千雅在心底冷笑。
窗外,月色已阑珊。



、第3章信是有缘

月上柳梢头。
准新娘的告别单身派对定在婚礼的前天晚上,和准新郎的一起举办。虽然池亦枫及其好友死党们万般不愿,但终究抗议无效,只能听从范娆的安排。
派对地点在池家位于佘山的别墅里,窗外风景如画,窗内纸醉金迷。
谢赫端着一杯金皇马爹利,半个身子躺靠在沙发里,调侃池亦枫,“你老婆也太法西斯了吧,连最后一次疯狂的机会都不给你。兄弟,我为你往后的日子发愁啊。”
池亦枫无可奈何地笑笑,“你别急着说风凉话,等你遇着这么一天的时候,看我怎么挤兑你。”说完转头寻找范娆的身影,却见一袭红色抹胸小礼服的范娆正忙着将俞千雅介绍给其他女宾。
今天来参加派对的女宾全是范娆选定的伴娘,除了俞千雅还有池亦枫的妹妹池亦桐,其余六位都是范娆来上海后两年间结识的朋友。池亦枫这边也是邀请了八位伴郎,全是他平时意气相投、过从甚密的死党,谢赫当然也在其中,只不过其中一位还未到达。
谢赫轻啜一口杯中的酒,看向池亦枫:“东辰怎么还没到?我看你妹妹不停地向大门口张望,真是望眼欲穿啊。”
“说是北京那边下大雨,飞机晚点了半小时,现在应该快到了。还有,待会儿东辰来了,你可别拿他和亦桐开玩笑,传到曾楚耳朵里就不好了。东辰可是一直把亦桐当妹妹看的,就是亦桐不死心。”
“是呀,女人在爱情里智商是负数,还真相信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们不知道男人的心硬起来比石头都硬,不爱就是不爱,你怎么努力都没用。”
“看来我得请你这个游戏花丛的高手作为男人的代表现身说法给亦桐好好上一课,也许她就清醒了。”
“什么游戏花丛!你可别诋毁我的清誉,更别让雅雅听到,我正准备展开我的追求计划呢,你别给我使绊子。”
池亦枫哈哈一笑,“雅雅?你还叫的真亲热,得到人家允许了吗?我可听范娆说,俞小姐的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可没见她对谁动过心。范娆让我转告你,她觉得你没戏。”
谢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扔下酒杯,冲着池亦枫一挑眉,“那你就拭目以待吧。”说完,起身走到客厅一侧的餐台前,端起一杯轩尼诗李察,又拿起一杯巴黎之花,朝着俞千雅走去。
俞千雅今晚穿了一件薄荷绿的小礼服,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玉颈,没有多余的饰物,只耳边闪亮的钻石耳坠,衬着美丽的锁骨,妩媚流转,春意横生。
她浅笑着眼里却不见任何温度地看着眼前滔滔不绝刻意想讨好自己的男子,她记得刚才范娆给她介绍过,这个男子好像是一本时尚杂志的主编,是池亦枫在英国留学时结识的好友,得知俞千雅是从事服饰设计工作后,便一直缠在她身边大谈特谈KarlLagerfeld、AnnaWintour、Tiffany和KateMoss,殊不知她对这些话题兴趣欠奉。
谢赫在这时走了过来,把手中的轩尼诗递给那男子,“唐大主编,别念你的时尚经了,那边亦枫找你有事,快去吧!”便把这位谈兴正浓的唐先生支走了,然后,把手中的酒杯递向俞千雅,“听得很累吧?喝一杯吧。”俞千雅没有接酒杯,看着杯中金黄纯净的液体,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谢赫一愣,仍不放弃,“这是香槟,没什么度数,你就是喝掉一整瓶也没事。”俞千雅还是摇头,“抱歉,真的不行,我酒精过敏,一口也不能喝。”
当然不是不会喝,只是自三年前那次醉酒荒唐后,她便再不曾再碰过任何酒类。既然醒着是痛苦,醉酒还是痛苦,那还是醒着面对那些疼痛吧,这也是自己应得的一份因果。
正僵持间范娆偕池亦桐走过来。
池亦枫的妹妹池亦桐,二十二岁,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还赋闲在家,一个娇生惯养被父母宠坏了的千金小姐,这都是范娆提前说给俞千雅的。
也许是同性相斥的缘故,初见面互相介绍时池亦桐对俞千雅的态度有些冷淡,算不上友好。当然,俞千雅也不以为意,只是略有些不解,这池家兄妹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相去甚远——哥哥温文尔雅,谦和有度;妹妹却是容貌艳丽,张扬跋扈。
范娆不知所以,看着谢赫手中的酒哈哈一笑,“你也太小看千雅了,千雅的酒量喝掉半瓶轩尼诗没问题,我们以前偷偷试过的。”
“是吗,俞小姐?”谢赫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盯着有些尴尬的俞千雅。毕竟,谎话被当面揭穿实在有些难堪。
还好俞千雅手包里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她才得以摆脱困境向面前的三人说声抱歉,一个人走到客厅向外伸展出去的露台上接听电话。电话来自纽约,俞千雅的舅舅,询问外甥女人在何方、一切可好。
一一作答后收线,俞千雅倚在露台的栏杆上怅望夜色。
母亲去世之前舅舅已将事业重心转移到美国,难得回台;母亲去世后,痛失爱女的外公外婆也迁居加拿大,舅舅便几乎不再回台;三年前外公外婆相继离世后,俞千雅和舅舅便再没有见过面,偶尔通过电话联络而已。
她知道舅舅当年不满母亲执意下嫁一穷二白的父亲,并把自己名下的股份作抵押帮父亲筹集创业基金,更伤痛母亲早逝而迁怒于父亲,因此倪家与俞家几乎便断了往来。
远亲不如近邻,俞千雅对舅舅没有太多的记忆,舅舅当然也不会对这个外甥女有太多的感情,所以突然接到舅舅表示关怀的电话,再想想纽约此时正是早晨八点,还是有些诧异,有些惆怅。
夜色渐浓,谁听得见她心底的那一声叹息?
再回到灯火通明的客厅,突然便有些倦意。范娆迎上来关切地问:“雅雅,没事吧?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也是亦桐的伴郎。”
傅东辰眉头不皱一口气喝下谢赫递上的三杯Bacardi151,身边的池亦桐先叫起好来,围坐在四周沙发上的的男男女女也跟着击掌喝彩。
池亦枫笑着对谢赫说:“你这罚酒力度不够,还不如说是给他解渴。”傅东辰冲着谢赫咧嘴一笑,抬眼正看见了随范娆走近的俞千雅。这一眼,他便有些怔住了。
池亦枫为两人作介绍,俞千雅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傅东辰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是波飞浪卷。
俞千雅,原来这是她的中文名字,呵呵!她竟然认不出自己,是时隔太久忘了呢,还是那一夜她压根儿就没看清自己的脸?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傅东辰突然觉得,缘分,还真的是妙不可言,他不由得庆幸自己赶来上海参加池亦枫的婚礼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里,他性感的薄唇扯出一抹微笑,“俞小姐,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俞千雅的心蓦地漏跳了半拍,那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而且,她从眼前这个男人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没来由地令她心烦意乱。
派对的高潮以谢赫提议的游戏“挑战一百”开始,以准新郎的不胜酒力告终。看着地上堆了一地的啤酒瓶,再看看倒在沙发上烂醉如泥的池亦枫,范娆恨恨地对谢赫说:“谢老板,看看你的杰作!现在就麻烦你把他弄到房间去吧,我可拖不动他。”
谢赫帮着范娆扶起已站立不稳的池亦枫,将他送上二楼的卧室。主角离开后,剩下的宾客未免有些无聊,有人提议唱K,于是大家便一起涌向客厅隔壁的视听室,而俞千雅趁此机会一个人走出客厅,来到刚才在露台上看到的花木扶疏的后院,她需要一个人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坐在园中一张白色的长椅上,微微有些凉意,抬头是满天的星光,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九月三十号,再过两个月,十一月三十号,便是母亲的生日也是祭日了,而母亲的生命,也永远定格在了三十二岁。想至此处,俞千雅的心更是闷闷的,无由倾诉的惆怅。从手包里拿出一只烟,点燃,红色的烟头在指尖忽明忽暗,这是她在寂寞时唯一的伙伴。
“女人不要抽烟,很难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劈手夺走了她手上刚刚抽了几口的烟,扔在了地上,又是那似曾相识的声音。
俞千雅一怔之后,恼意微生。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耳熟,但她确定自己与这位傅先生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她抬头冷冷地看着如一尊雕像般站在她面前的傅东辰。
不错,这个男人是很帅,不同于谢赫那样花花公子似的风流潇洒,也不同于池亦枫那样谦谦君子似的玉树临风,极短的寸发,线条硬朗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的五官,从头到脚散发着冷峻的气质,很能迷倒那些喜欢酷男的女孩。
但是,那又怎么样?她又不是那个对他亦步亦趋的池亦桐,他凭什么打扰自己的清静,干涉自己的举动?
傅东辰当然看出了俞千雅眼中的不悦,但他竟抢在她发作之前又做了一件更让人吃惊的事,突然伸手抽掉了她的发簪,如瀑的黑发一下子披泻在她莹白如玉的肩头,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然后,他轻扯薄唇,笑着用魅惑的声音低低地说:“Annika,你的头发真美!我喜欢你披散着头发的样子。”
俞千雅只觉得脑海中轰地一声,“Annika,你的头发真美!”这不是偶然会在自己混乱的梦境里响起的声音吗?声调、语气,一模一样。她有些发蒙,一时间呆立在那里。
傅东辰却又上前一步,贴近她的身体,伸手抚上她的秀发,喃喃低语:“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可是你又出现了。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缘分不浅呢?”



、第4章 一夕迷情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舞池里形形色色的男女疯狂地晃动着自己的身躯,昏暗的灯光在那些红的黄的绿的紫的黑的头发上添涂了一层放纵的靡丽的色彩。
俞千雅独坐在靠墙的一个角落,面前的桌子上一瓶Amoroso已经见底,而她手里的玻璃酒杯里还有少许深红色的液体。头有些晕晕的,眼前的灯光、路过的人影也开始晃动得厉害,这么快就醉了吗?
虽然已有些醉意,但她还是记得这是伦敦西区摄政街上的一间酒吧,记得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也是自己二十二岁的生日,有生以来最孤独的一个生日。
八岁以前,每年的生日有妈妈亲手烘焙的蛋糕,有爸爸妈妈的贴心陪伴;八岁以后,替代妈妈的是妈妈的好友甄阿姨和她的儿子大她六岁的骆子涵,每年都会为她送上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二十一岁的生日有疼爱她的外公外婆安抚她孤独的心;而二十二岁呢?曾经答应每一年生日都为她庆祝的骆子涵已为人夫,外公外婆已撒手人寰,这世上除了她自己,还有谁会记得她的生日?
俞千雅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挥手想再叫一瓶,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不听指挥,只好无力地垂下。
头晕得更加厉害,但她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从巴黎来到伦敦这间名为RightHereWaiting的酒吧,记得自己为什么叫了一瓶Amoroso;记得十七岁生日时因为骆子涵无暇抽身回台北,自己不顾父亲的反对一个人飞到伦敦站在他就读的伦敦商学院门口等他下课的情景;记得那一天伦敦下了大雪,天好冷而骆子涵的目光好热手好温暖;记得他带自己来到RightHereWaiting,点了Amoroso,告诉自己Amoroso也叫“爱情酒”;记得自己在那一天对着生日蛋糕偷偷许愿,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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