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锦媚狐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突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说:“哇,真漂亮!”
“喜欢吗?”庄明皓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嗯。”锦媚看着披肩上用毛线交错而成的水墨山水画,点点头。
“喜欢就好,送给你的。”庄明皓全然不顾某人沉醉的表情,直接道。
“哈?”锦媚却瞬间傻眼,也是,是自己太喜欢这条披肩,完全忘记了某个问题,他没事会专门那一条披肩来供自己观赏吗?“为什么,今天你不是来把我的披肩还给我的吗?”锦媚疑惑地看着他。
“这条不好吗?”庄明皓不解。
“我没有理由平白无故接受你的礼物,而且,有些东西再好却不一定就适合自己,有些东西虽然不够好,但是那是完完全全为自己所有的,拿自己的东西永远比拿别人的更安心。”
庄明皓愕然,没料到锦媚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令人深省。“可是,”庄明皓顿了顿,“真的很对不起。那条披肩我送去干洗,干洗店的人太粗心,把你的披肩染上了别的颜色。这条,是我用来赔罪的。”
锦媚愣住了,半晌才张开嘴缓缓道,“嗯......这也不能怪你,是干洗店的责任。算了,那就算了,你也不用为我赔罪,这条披肩我不能要,太贵重了。”心里面却有隐隐的失落,那条是她最钟爱的披肩,是她二十岁时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虽然有些旧了,但是——真的让人很舍不得。
庄明皓看到她的表情,心里面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你,怎么了?那条披肩对于你很重要吗?”
锦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五年,她陪伴我五年了,总在清冷的早晨,更深露重的夜晚带给我温暖,虽然,她只是一件小小的衣物,但是,某些东西陪伴你久了,变总会有感情的。”锦媚说到这里,抬起头来一看,庄明皓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才自觉失言,脸上突然烧起来,“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神经,我......”锦媚又重新把头埋下,心想,天哪,请挖条地道给我吧!
庄明皓的眼神充满探究意味,一个,念旧的女子,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一个,心地柔软的女子。
一个,很好的女子!
“我明白的。”庄明皓说着,一只手搭上锦媚放在桌上的手上,以示安慰。
锦媚感觉到手背上压下来的力度和温度,心里一惊,又重新抬起头来。她没有立刻抽出自己的手,脸上红云阵阵,只是疑惑地看着庄明皓,而庄明皓也显然没有收手的意思。
“没办法把你以前的披肩还给你了,只好请你收下这份赔礼。”庄明皓诚恳的说到,语气里是深重的歉意。
锦媚奇怪,这件事几乎都不能说是他的错,他,这么个“有钱人”干嘛要在她面前低三下四地道歉啊?!“这个——很贵吧?”锦媚抚摸着盒子里的披肩,几乎移不开视线。她这人没什么爱好,独独对披肩这种东西情有独钟。
真的很好看,真的很喜欢,真的好想好想占为已有。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总是喜欢把看上的东西独自霸占,可是,这次不可以!
“是啊,是很贵。”庄明皓实话实说。
锦媚知道这是实话,但他这样说,仍是让她愣住了。
“所以——”庄明皓接着说,“她不止是一份赔礼。这是我亲自去买的,跑了好几家商场才看到这条,因为我想郑重一点——”
“锦媚,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做我女朋友?”
“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柒
锦媚一时如遭晴天霹雳,是她耳朵出问题,还是他脑子有毛病?!
他,今天神经错乱了?!
锦媚现在,此刻只有满心满眼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庄明皓看到锦媚的表情,心中懊恼,是自己太心急吓到她了吗?
“嗯......那个,那个,你不用马上回答我的。披肩,你先收着,下个周末到家里来玩吧,我会一直等着你。”庄明皓说完,仍旧觉得气氛凝重而尴尬,于是抬起手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表,有点心虚地说,“我还有些事先走了。”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其实,刚刚庄明皓压根儿就没看清现在到底是几点了。走出咖啡馆,外面是直射而来的阳光,灼得人皮肤隐隐生疼。庄明皓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直到现在都还难以平复,怎么,都快三十的人了,遇到这种事情竟还像个大男孩一样?!庄明皓忍不住自嘲。
可是这次,他是无比认真的。
认真的要抛开过往,认真的,想要和她开始,希望可以有个好结局。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又一次让他想要安定的人。
锦媚一个人傻傻地坐在咖啡馆里,脑子里还是木木的。也不是没被人表白过,顶多就是还没被这么有钱的人表白过而已!有钱人,有钱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旦被贴上有钱人的标签后,那个人在人们眼中就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呢?锦媚真是不想承认自己心里那丝若有似无,莫名其妙的欣喜。
回到家,一头栽倒到床上,心里面还是空落落的,一路上的失魂落魄,一路上的心不在焉,回到家,锦媚一心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到底算哪门子事啊?!这个月,她走桃花运吗?
还是说,庄明皓这个人很随便,饥不择食!
饥不择食?天哪,她怎么这么贬低自己呢?难道她,很差劲吗?
可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是他呢?又为什么是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锦媚就这么在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转啊转的同时睡过去了。
一个星期居然过得这么快吗?锦媚记得以前一个星期过得还是挺慢的啊~唉~她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办?她把手缓缓按上自己的胸口,在心里轻声问到,“你,有答案了吗?”
庄明皓已经很久没有过度日如年的感觉了,这次竟觉得一个星期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她,会拒绝他吗?天哪,这些年都是他玩女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什么时候,也有这么一个女人让他担惊受怕了。明明主动的是自己,决定权却掌握在她手里。
尤其是到了周末,时间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种煎熬。周六天才蒙蒙亮,六点不到的光景他就醒来了,然后就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明明,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这样早就来,甚至也猜到,她今天很可能不会来,可是,可是,就是紧张,睡不着!
想想自己,真是可笑至极!昨晚他才想起,自己这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认真地提出请求吧,类似于告白的东西,要是让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他这三十年也算是白活了!
庄明皓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己,是否真的错过太多了,曾为了些触不到摸不着的东西?!然后,爬起来去浴室淋了个澡,出来后和着水吞下两片安眠药,又爬上床去接着睡。
却还是迷迷糊糊地没有睡熟,做了一些凌乱而破碎的梦。
梦里,他终于伸出手去拉住她说:“别走,可以别走吗?”
她却还是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他在她身后喊着,“我,我可以等你吗?我,我可以等着你长大,等着你回到我身边吗?”
可是,场景却骤然转黑,他的喊声似乎都被像海绵一样的无边无际的黑色吸走了,他,也没听见任何的回应。
然后,很奇怪,他又回到了自己家里,静静坐着沙发上,似乎是在等某个人,可是,天色渐暗,暮色四合,他等的人却始终没有来......
梦境如此破碎,可是他走不出来,就一直一直受困其中,不断挣扎。
“小皓,小皓,小皓,小皓......”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叫着他,庄明皓终于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叫了句,“妈妈。”看到的却是王伯,他记得,只有小时候,他还和父母一起住在家里的大房子里时,王伯才和爸妈一起这样叫他。后来,自从他搬出来住以后,他都一直叫他“小庄”的。
“你被梦魇住了。”王伯说。
庄明皓这才清醒几分,走下床拉开窗帘,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点点灯红酒绿。他愕然,喃喃开口,“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多了。我看你一天都没下楼,不放心走之前才上来看看。”
“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家里吗?”
“嗯?”王伯满心疑惑,“没有啊。”
“这样啊,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庄明皓心里说不失落肯定是骗人的。这样也好,自己被梦魇住了,一梦便是一天,不然今天他的日子应该也不会比梦里好过多少!
晚上却是彻底失眠了。实在是无事可做,就去网上找了部最近还蛮热的港片《雷霆扫毒》来看,一集接一集,仿佛魔怔了一般。
后来,一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心想,自己是不是还是该去睡一会儿,该把自己收拾妥帖。
今天,她会来吧?
人却仍旧傻坐着不想动,眼睛直直盯着屏幕可早已不知它演了些什么。
思想斗争到快到七点,终于才去洗了澡,换了衣服,鬼使神差般地穿上了那件她买来赔给他的衬衣。
然后,下楼。喝茶,看报,等着王伯来。
王伯今天来的有些晚,庄明皓竟然抱怨说,“王伯,你是要饿死我吗?”
王伯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冰箱里什么都有,你好手好脚的,饿了不会自己弄啊。还是说,你小子真的该找个媳妇了!”
庄明皓一愣,脸色迅速灰暗了。他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王伯一句半认真半玩笑的话就让他破功了。
也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不安,觉得,觉得,希望渺茫。
“小庄,你今天是怎么了?”王伯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关切地问到。
庄明皓轻轻摇了摇头,又站起身向楼上走去,“早餐不用做我的那份了。”
王伯疑心自己真是老了,听不懂年轻人说话,“你不是说饿了么?”
“现在我想先去睡一会儿。如果,如果......”
王伯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又没再继续说下去,幽幽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去了。
王伯看着他的背影,快三十的人了,平时看着也挺稳重成熟的一个人,今天是怎么了?王伯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啊,他真是搞不懂,果然是——代沟么?!
庄明皓突然就觉得心灰意冷,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回到多年以前,那些他不愿想起的曾经,不愿提及,不愿触碰的曾经。罢了,罢了,好与坏,拒绝或答应,也就那样了,这样的小小打击,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这一觉倒是终于睡得安稳了。
锦媚从早上一睁眼就看着枕边的那条披肩,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亦如她此刻的心情。她伸手摸了摸披肩,很舒服,披在身上,一定很温暖的。唉~她毫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昨天,因为医院的送爱心活动,她作为代表去了市郊的孤儿院,给一群可爱的孩子做健康检查,然后陪他们玩耍,那可真是无忧无虑,仿佛回到小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忙完以后回到她的小屋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去拿睡衣时才看见被她扔在柜子里,这几天来看都没看过一眼的那条披肩。
医院大多都是三班倒的,她们科一共有四个人,所以一直是上一天班休息一天。可是,因为她们科里有一个比她还小的女生的男朋友的工作也是轮休制,所以她总是在凑和他一样的日期,经常找锦媚代班,于是锦媚就已经习惯自己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可是却经常享有双休的“福利”了。也有其他人偶尔会找锦媚代班或换班,锦媚一律来者不拒,反正对她来讲什么时候休息都是一样的,偶尔休息的时间长了,一个人太过无聊,不好打发时间,她也会去做一些兼职,这个星期她就似乎格外的“闲”,去帮人家做过促销,也发过传单。
可是,她又如何不知,她这是在逃避问题。
洗好澡,她坐到床上,把那条披肩放在枕边,看一看,摸一摸,然后在心里不停念叨着: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现在,她又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仿佛连抬一下眼皮都累,只直盯盯地看着那条披肩。锦媚也不觉得饿,只是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心里一片茫然,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终于,她转过头去看了看窗户,只用了一块裁剪简单的布做的窗帘,上面是一幅水墨山水画,窗下是一张不算大的书桌,上面放着一盆文竹,该是青翠欲滴的模样。她喜欢文竹,自己买了一盆后,也大致去了解了一下它的习性,现在她的文竹已经长出了几小片新叶,比刚买回来那会儿大了不少。
她细细想着她的文竹,心中却是黯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她的心一寸寸发凉,脑袋闪过一些谁说的话:明天的事谁说得准呢?不要想太多,仅顾当下。
还有,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这样想着,锦媚翻了一个身,将一只手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