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妇-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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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十二惨白着脸,缓缓闭上了眼睛。…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生生的屈辱!
“不用看了,我买他。”一双手恰逢其时止住老鸨儿正要拉开南十二衣裳的手臂。
南十二以为自己耳聋,怎么听到熟悉的声音?
倏然睁开眼,那女人正抓住老鸨儿恶心的手臂,低着头冲着歪坐在地上的他笑。
从刚才开始积攒下的冰寒一下子就被冲散了。一股名为安心的东西印在南十二心底。
“那可不成!谁说就你对他有兴趣的。一个丑女人,跑到男风馆,成心来捣乱吗?”
围观的客人中,有那些个财大气粗,敢于叫板的。再说,面前一村姑模样的女人,他们还不看在眼底。
有一就有二,叫板这种事,有人带头,接下来就会发展成群体叫嚣。
“对啊对啊,你一女人,难道也思春?要男人尽管去勾搭,这里是男风馆。哪里有女人来的份儿。”这位老兄自认说的很潇洒。
“…老鸨儿也这样想?”丑妇不理会那些客人。直接问老鸨儿。
老鸨儿见有人叫板,…有竞争,他才能得到更多利益嘛。自然是乐得帮衬那群叫板的人。
只见他无奈万分:“这位娘子,实在抱歉啊,小楼夭桃有小楼夭桃的规矩嘛”老鸨儿再上下打量一脸土帽样的丑妇,…村姑能出什么好价钱?
“…哦,这样啊”丑妇很是为难,忽然面色慎重:“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原来是想,简简单单了了事情,也算你们男娼馆好运气。老娼货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丑妇摊摊手,表示万分无奈。绿萝跟过来不慌不忙站在丑妇身后,仿佛对于她满口脏话,毫不在乎。
但老鸨儿算是被惹怒了,瘦削的脸蛋气得通红,翘起兰花指。一指丑妇,尖着嗓音:“你说谁是老娼货?”
丑妇讽刺看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那意思不言而喻:可不就是你吗?
“来人呐,来人呐!给我打!”
丑妇看着狗急跳墙的老鸨儿,浑身一震恶寒…,你能够想象一个男人硬要涂脂抹粉,浑身香味能熏死一丈内的苍蝇,还得学着女人一边跳脚,一边用太监嗓音叫救命…
“绿萝。”丑妇伸出手去。
绿萝如今身上必带神器——斧头!
别怀疑。在那群准备围观看好戏,看她被修理的客人眼中,一把磨得精光闪亮的斧头就出现在他们眼中。
更不用怀疑。那把斧头很干脆利落地一砍…
嘶!
见者不禁全都闭了闭眼睛。这一斧头下去…
可是,意外没有突生。
这些人才一睁开眼睛,入眼就是那斧头准确无误地擦过老鸨儿的侧脸。斧头没入大门一边的圆柱。
老鸨儿吓得牙齿咯吱咯吱打颤,那斧头如今还就靠在他的侧脸边!而两个原本压着南十二的清秀小倌早吓趴了。
此时,小楼里冲出来一群拿着竹棍的壮汉护卫。
丑妇一边将斧头口挪动几分。正好刀口对着老鸨儿的脸:“别乱动啊,小心哟,我怕一不小心手一抖,毁了你这张妖怪脸…,那你可靠什么吃饭呐。”一边示意绿萝扶起歪坐在地上南十二。
“拿来。”一手拿着斧头,另一手伸出。
“什么?”老鸨儿没会意。
“嘭!”这回不是斧头。是拳头,正好砸在老鸨儿另一侧脸边的柱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老鸨儿瞪大了眼睛:“你。你,我卖给你还不行?”
“去你的死人妖,谁要买你啊,买回去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亏大发了。别废话,解药拿来!”丑妇危险地说着。
“不。不用解药。喂,喂一口清水就。就好了。”老鸨儿终于会意。说话结结巴巴。他身后靠着的柱子是梨木做的,梨木最结实,结果还被她打出一丝裂痕来。可想而知,这女人多大的力气!
真野蛮!
周围人群虽还在,却散开一些了。这就是个女关公!力大如牛!谁都不想被牵连。但好戏还是要看的。
所以说,八卦神马的,走到哪里,哪里都不会缺少。这可是人类自娱的一种方式啊。
绿萝向不远处招招手,立刻就有人拿着水壶走过来,绿萝当下就给南十二灌水下去。
“咳,咳咳”南十二猛咳嗽,“丑八怪”
声音嘶哑难耐,但是已经能说话。丑妇满意一笑。
“早乖一点不就好了?”丑妇危险眯眼看老鸨儿,老鸨儿觉得泰山压顶。
顿时冷汗淋漓!
“你别怕,我最多就是”丑妇看着老鸨儿淡笑,然后叫一声绿萝:“火把。”
啊!
众人不禁瞪大眼睛。绿萝也是一惊,“大娘子?”
“我说火把。”丑妇登时转头瞥一眼绿萝。这是绿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丑妇,她杀人时可怕,但没有现在让人心惊肉跳。她杀人时,让人觉得她是活着的,她现在这样沉静地问她要火把,让绿萝一阵不安和恐惧。
“等一下!你疯了吗?我说了,你可以带走他!我把他卖给你!你还想怎么样?”老鸨儿显然也意识到她到底想做什么。无奈他自己成为阶下囚,纵然小楼夭桃里有众多高手,于他而言,还是他的小命重要多了。
“你还真是傻。你没看出来吗,一开始我就没想要花一分钱买他。”忽然,她笑开了,笑眯眯地问他:“你以为人命如儿戏,可以任意买卖吗?”
老鸨儿听她这样说,突然嘲笑起来:“原来大娘子是正义使然啊。”
“其实…,我也认为人命如儿戏,可以任意买卖”老鸨儿瞪大眼,难道不是他所想?
“但,他不行。他的命,这世上没人买得起!能买卖的是贱命,你,懂了吗?”
这话真也无情!直指老鸨儿贱人贱命!
这时,火把来。丑妇一把拿起来。
PS: 稍后二更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书房送计谋(二更)
“所以你就真的把小楼夭桃烧了?”
丑妇是背着南十二回到将军府的。绿萝先前让人回府请洛浩带人帮忙。结果洛浩是带了一群人来了,也帮忙了。
但是…是帮忙救火!
丑妇刚回到将军府,她火烧小楼夭桃的事情,也捅到了陈将军面前。
陈将军气急败坏,亲自来到丑妇的别院。
这时候,丑妇刚让人给脏兮兮的南十二沐浴,又亲自抱了困倦极了,睡在了大浴桶里的南十二,给他擦干身子,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抱到了她的卧室。和平安放一张床上,盖好被子,这才施施然走出屋子。
刚出屋子,迎面而来就是陈将军。
面对陈将军的质问,丑妇只淡淡应了一声:“不管它什么背景。它里面有人动了我的人,我就绝不会轻易放过它。”
“你的人?”南宫尘刚听闻此事,就急着赶来,刚来就听到这让他差点气煞的话。危险眯眼就问。
“对,有问题吗?小混蛋在我家借住过,勉强算得上我儿子的启蒙师父。”这样算来,小混蛋的事当然要管。
但一看到南宫尘,丑妇一肚子怒火就上来。
“怎么,你也是来找我清算的?”丑妇略带嘲讽意思地问南宫尘:“我赶去的时候,他正遭人羞辱…小混蛋生下来就注定身份高贵,被人那样羞辱…待会儿他醒过来,我还得想办法好好开导他一番,不然,要是想不开,有了死意,看你怎么办!”
哦…原来是这样。南宫尘暂且松了一口气,原来“她的人”是指这个。
但…
一想到这女人说那小子被人羞辱…南宫尘握拳头的手紧了紧。
他和南宫二郎。也就是真正的南宫尘,从十多年前就互换身份,所以,很多时候,十二郎是他看着长大的。
小子骄傲,家人都没动过他一下,却叫几个伶人羞辱了!
“陈将军,南宫家的人不容人辱!”南宫尘如实对陈义说。
陈将军老眼微眯,沉思一会儿,对南宫尘和丑妇说:“你俩随老夫来。”
陈将军又把南宫尘和丑妇带到了他院子里的书房。
“小楼夭桃的嚣张。老夫听闻已久。”却从没有动过。
话未说完,但对面二人都听懂了。
南宫尘问:“后面是谁在撑腰?”
陈将军嘲弄一笑:“还能是谁?于桀那混蛋呗!”
南宫尘和丑妇同时双眼一亮,“果然如此!”
“陈将军怕于桀?”不然怎么不敢拔了陈州的这颗钉子?
“非也。老夫亦有势力在于桀那里。实则,老夫和于桀双方各有势力互相监视。谁也被想得了好去。老夫一动,于桀也动。到时”
“原来如此。”丑妇沉思,一双眼突然晶亮地望向陈将军:“民妇如今动了小楼夭桃,陈将军有何打算?”
“看娘子模样。…你有想法?”陈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
“于桀那厮…想必将军也发现了。这些年来,将军努力维持的双方平衡的态势,有些人并不满足。”
陈将军神色淡然。不否认丑妇的话。
丑妇也不在意,继续抽丝剥茧:“陈将军,有道是养虎为患,西域有一部族。用己身之血,喂养蛊虫。蛊虫成熟之时,亦有可能反噬其主。
陈将军何苦做吃力还不讨好的养蛊人?”
陈将军瞥一眼丑妇。才淡淡道:“时局!”只吐两字。
“非也!”丑妇回答太过果断,反叫一直平平淡淡的陈将军多看她两眼:“大娘子高见,请说。”
“陛下要的不过是…北疆的稳定。放于桀在将军身边,也是放将军在于桀身边,你二人斗来斗去。互为犄角。你二人争斗不开,陛下才不会担心北疆出现一人独大的趋势。”丑妇沉吟。“是否不是?”
陈将军有些吃惊地看丑妇。这话若是朝中元老说出,他一点都不好奇。倒是叫一个村姑妇孺…
南宫尘手中端着茶盏,杯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杯子里的水。如老僧入定。
“娘子说的是没错”
丑妇打断陈将军,又道:“陛下用于桀桎梏将军,用将军分于桀权力。此法不失为高明!但!陛下这一法门,只适合于北疆安平,没有战争的时候!如今,北突厥突然发难,新老突厥王换代,新上任的突厥王贺布思年轻力胜,野心勃勃。尽然打起北疆的主意!
这个时候,北疆并不适合内斗,应当全力对外。陛下也知道。但,二分北疆已然成定局,陛下有心无力。
陛下正热,若是这时候,将军能给陛下送一份降温利器,再坚决表示为陛下肝脑涂地,只愿做直臣。…想必陛下正等着有人能够打破现在的二分北疆的局势吧!
战争场上,铁血的战士才能保家卫国,守护厉唐边界安平!于桀注定要被舍弃!这也是为什么于桀最近频繁动作的缘故。”
陈将军面对这样的妇孺,不得不吃惊。但吃惊归吃惊,不管朝野上下,能说中这些人并不少。
“说中点子上并不代表就能够顺利执行。”
丑妇眉眼绽放一抹光彩,“陈将军,若是有这个呢?”从怀中拿出一叠图纸。
又见图纸!
“这一回又是什么?”陈将军似笑非笑看丑妇,却不接过丑妇手中图纸。
“北疆除了缺盐,还缺什么?”丑妇淡淡一笑,将那一叠图纸放在了陈将军的书案上。向陈将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最终,陈将军还是拿起图纸。只会越看,他越吃惊!
“这是什么?”
“水车。”丑妇唇边一抹自信:“有此物,可调水至高出。一辆水车,可灌溉旱地几亩到几十亩不等。能将流经北疆低处的长河水调到地势较高的地方。…陈将军,可还满意否?能否抵过民妇烧了小楼夭桃的事?”
陈将军双眼放光,他岂会看不出此物的精巧之处!再抬头看丑妇的时候。眼神变了又变:“大娘子是事前有准备,并不是为了烧小楼夭桃赎罪。…敢问大娘子,为何要如此做?”
“于桀要我命,将军保我命。理由?还有比保命更重要的理由吗?”却在陈将军熠熠生辉的目光下,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还有一点。我这人记仇。”
所以,马镫和马鞍只是开始,烧了小楼夭桃是意外,水车才是重头戏!
南宫尘不着痕迹。接过陈将军手中的图纸。狭长的凤眼锁住图纸上的东西。越看,眼睛越亮。半晌,从图纸中抬起头。望丑妇:“这也是你喜欢琢磨出的?”
但看似笑非笑,已有所指。丑妇却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是妖孽穿越而来又如何?恐怕你南宫尘就是死上一回,也不会知道这秘密。
我不说,你能耐我何?
“是。南宫大人有意见?”
南宫尘看对面女子笑面如花,不禁哈哈也笑。
无妨,管你真话假话,你是我孩儿的亲娘不假就行。你是那日马车独处,让我欲火焚身之人不假就行!
“多谢大娘子又帮了本将军一次。”陈将军施礼,丑妇淡淡受了这一礼。陈将军又说:“再过几日。本将军为娘子请封的奏折就能够抵达京城陛下手中了。”
“谢过将军。”丑妇还礼:“民妇还有事,先告退了。二位大人,告辞。”
…
她坐在床前的摇椅上。一边手中捧着书,眼睛却看着床上的平安。
她坏她狠她毒,她知道自己坏狠毒。
不坏不狠不毒,缩起头来当乌龟,不照样入了于桀那厮的眼里。成了他绞杀的对象?
你要我死,我只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思绪飞的有些遥远。
她想。陈将军说了,他为她正名。她想,有了这道名,她又强大了一分。如罗家那样的人家也可以斗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