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妇-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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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冯寡妇之外,丑妇注意到,留下的八个人里,还有四个人不错。
“这个,你们也知道,咱这活计,需要叫卖。但是吧,咱妇道人家有时候不好意思。”丑妇慢慢解释,“但不好意思不成呀,咱得生活,这是做买卖!所以呐,就劳烦八位嫂子妹子的,叫卖一下。”
额…
叫卖?
正当其他人犹豫的时候,冯寡妇站了出来,“毛血旺!好吃香喷喷的毛血旺咧!来尝尝哟!新鲜着咧!”
丑妇注意到冯寡妇捏紧的拳头。这说明这女子其实也是客服了自己内心的犹豫和担忧,…也是生活所迫吧。
有了冯寡妇带头,其他人都试图叫卖着。但犹豫有些人确实不好意思,声音比蚊子声还小。
也不用丑妇多说什么,只丑妇走到那些妇人面前,有些遗憾地笑了笑:“这几位大嫂子,这是你们今日洗猪下水的工钱。”
那些妇人不好意思,立刻推辞:“不用不用。不怪妹子你,是俺们,是俺们自己不好意思”说着有些脸红。
“要的。”丑妇坚决把手中二十五枚铜板儿分别塞进那五个妇人手中,每人得了五个铜板儿。
“那,那俺们先告辞了。”
剩下的三个人,一个是李三媳妇儿的二嫂李二媳妇儿,一个是王家的媳妇儿,就是之前丑妇办搬迁宴的时候,帮着丑妇说过话的。剩下的一个就是冯寡妇了。
丑妇和这三人简单地交代了要做的事儿,都什么时候做,咋做。这些吩咐清楚了。问三人的意见。这三人都没啥意见。
李三媳妇儿就打趣儿她二嫂:“二嫂,没想到咱连襟到哪里都不分开咧。”
第七十四章张大媳妇儿,谢谢你
丑妇掰着手指头算算,今天是小混蛋住宿她家第十五天了。想到此,不禁幽怨地朝着西厢房瞧去。
透过敞开的窗户,能够看见屋子里的三个小子——平安,二娃子,还有那小混蛋。
有了那小混蛋,平安和二娃子几乎时不时就腻在西厢房,跟着他读书学字。
但小混蛋是不是太乐不思蜀了?她琢磨着小混蛋也该滚蛋了。
她家的毛血旺已经开始向着河间镇,河东镇两个镇子上输出。开市三天,不敢说赚翻天,但生意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王家媳妇儿,李二媳妇儿,和冯寡妇,这三人是后来加入的,一开始的时候,还不大上手,现如今,听春娘和李三媳妇儿说起她们,都得夸一声能干。
能在这短短三天里将这份不算轻巧的活计干好了,那也是十里八乡出名能干的人物了。
这一天,丑妇去河间镇上做买卖,她带着的是冯寡妇。
生意照常的好,打包回去的特多。但今天个却有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是听来买毛血旺的一位客人说的。
“过些时日咱这片的几个小镇上又得热闹了。”人家问他为啥,他忍不住吹嘘几句:“俺有位大爷的女婿的三姨妈的小儿子,那不是在县丞那里当个书吏官儿嘛,听说啊,朝廷要将每年秋季的科举提前咧。”
这下热闹了,就有人问:“往年的科举应试不都是中秋节之后举行的吗?咋给提前了呐?老兄,反正你那位大爷的女婿的三姨妈的小儿子是人家县丞老爷跟前儿占着位儿的,…老兄,你有没听那位能干的书吏官儿的亲戚说过缘由呐?”
“哦…这个事儿啊,还真不知道。反正咱小老板姓,科举啥啥的都是读书人的事儿。咱外行看看热闹还行。”
丑妇动了心思。鼓足劲儿地夸那人:“这位大哥,你还真厉害咧。咱家要是有个当书吏官儿的亲戚,别提多有面子啊。可惜,咱没这个命咧。大哥,你命好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爱听人夸赞自己个儿?
“哦哦,没想到你这个妇道人家也有这个眼界。其实吧,俺也一直觉得俺命好福气好。这些年过的平淡些,就是因为时候没到咧。要到了时候,有的是咱享福的咧。”
丑妇笑着继续捋毛。口中称“是”。顺口就问:“大哥,提前多久?”
“这个啊,俺还真不清楚。”
…
这事儿丑妇记着心里了。
回头回到南畦村的时候。听说柳家出嫁的姑奶奶回来探亲了。
不知道是那张大媳妇儿故意等在村头口呢。还是平常习惯站在村头口。反正丑妇到了村头口的时候,张大媳妇儿怪模怪样,口气也怪:“丑妇,俺说你咋才回来。你们家的大姑奶奶今天个回咱村里探亲咧。”
哪个大姑奶奶?
丑妇愣是想了一会儿,却没想起来是耍冯寡妇适时地凑过来咬耳朵:“俺估计张大媳妇儿说的是柳家老宅嫁去镇上罗家的迎春。”
哦…是那个“大姑奶奶”啊…丑妇拍着后脑勺恍然大悟。一双眼似笑非笑锁住张大媳妇儿肥胖的脸蛋儿:“张大媳妇儿。我就奇怪了,你咋这么关心柳家的事儿呐!多少回了,每回遇上柳家的事儿,你都能够准时准点儿,风雨无阻来我这儿报道。”
张大媳妇儿有些羞恼,仿佛啥心思被人猜透一样。用她一双略带嫉妒的眼睛瞪着丑妇:“俺这是为你好。既然都知道了柳家的大姑奶奶回门探亲,你还不赶快去收拾干净了见见她?不怕别人说你数典忘祖啊。”
“咦?”丑妇干脆跳下车,绕着那张大媳妇儿转圈圈。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嘴里啧啧有声。
“看啥?”张大媳妇儿被她这样一番做派,像是评估稀罕物一样的左右上下看着,全身上下都有些被看得发毛了,再也忍不住瓮声瓮气地喝道。
“没看啥。…奇怪呀。真是奇怪。我咋看你也不像脑抽的啊”丑妇自言自语,声音倒是不小。足够能够让张大媳妇儿和正走来的冯寡妇听见。
“你说谁脑抽了?”张大媳妇儿顿时气急了。骂道。
“哦…你不脑抽啊。”丑妇说变脸就变脸,一张脸沉得跟黑炭一样,“你没脑抽跑我这儿撒野?你没脑抽就说人话啊!柳家?柳家干我屁事啊!”
张大媳妇儿白脸涨成猪肝色。瞪着丑妇咬牙切齿。
“张大家的,我要是你,现在就呆在家里,少出来惹事儿。”
张大媳妇儿被丑妇一双冰眸镇住,这双眼好似会杀人。但她又觉得荒谬,凭啥她要怕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这一想,心中更来气。虽然她家男人张大已经跟她解释过,她也相信张大。但是自从这丑妇落水被救,醒过来之后,她们梁子就结下了!
凭什么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能够得了好名声?这种女人不该是浸猪笼吗?!偏偏这村儿里人跟中了魔一样,人人都说这丑妇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有本事。
她张大媳妇儿吴家人的宝儿,在家就出名的能干,嫁人了也出名的贤惠,凭啥她得听着别人赞这不知羞耻的女人?
凭啥她要被这品性败坏的女人压一头?
张大媳妇儿越想心中越是不服气。
现在还得被这不知羞耻的女人对上!
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回不是她主动找人家丑妇的麻烦的,哪一回又是人家没事找她麻烦的!张大媳妇儿就没觉得自己其实是下意识地妒忌眼前的丑妇,妒忌人家得了好名声,妒忌人家有本事赚钱,还…生的儿子比她生的懂事儿能干聪明!
“俺为啥要呆在家里?你凭什么说俺就会惹祸?啊?你算老几!”
这是杠上了!
丑妇觑了张大媳妇儿一眼,回头吩咐冯寡妇赶着牛车先回她家去。冯寡妇知情知趣,应了一声“唉”,赶着牛车沿着路走开。
直到她赶着牛车的身影消失在丑妇的视线里…
丑妇这才转身。突然冷笑起来:“呵呵。好呀!那咱今天个先来算一算,你娘家吴家的无耻。自家的孩子没看顾好,冲了凉生了病,往我身上栽赃。要不要我当着全村人的面将那日的事情仔仔细细妥妥当当地给再讲一遍?
咱不讲别的,就讲一讲你娘家人从一开始的态度,讲一讲事态的发展!那得是多么贪婪,才能武断到一开始就把罪名栽赃在我身上啊!得是多么贪婪的一家子,才能够到人家家里又是砸又是打,还伤人!啊?
你说啊!你以为伤了人,道一句对不起。就有用吗?
我告诉你,要不是那一回我儿子没大事儿,不然我能拿菜刀活生生砍死你!砍死张大!砍死吴家上上下下!
就是这样子还是不能解我的恨!不把你们砍去四肢。挖了眼睛,割了鼻子舌头耳朵,拔光嘴里的大黄牙,半死不活地养在酒坛子里折磨,我心里不甘!我儿子受了苦。你们一大家子都别想舒坦!哼!”
终于…吼出来了…
这些心里话,她憋了好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吼了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她!
做一回自己,好舒坦啊…!
她面目狰狞,双眼暴凸,张大媳妇儿啥时候见过这样疯狂的丑妇?!
“你。你,你,”张大媳妇儿灰白的脸上密密麻麻一层冷汗。被丑妇逼得脚下一个趔趄,“哎哟”一声,摔倒地上。
手指却颤抖地指着丑妇:“疯,疯魔!你,你。你疯魔了!”
丑妇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威胁感十足。每一步逼近张大媳妇儿,都让张大媳妇儿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一刻,张大媳妇儿永远铭记于心,到死也不敢忘记。原来,人间亦有阎罗王!
蹲下身,丑妇一把攫住张大媳妇儿肥胖的下巴,不见她用力,张大媳妇儿的下巴却似要脱臼。
张大媳妇儿极力将眼睛斜向其它方向,眼前的这双眼睛太骇人了,只要看着这双眼睛,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丑妇将唇凑向张大媳妇儿的耳朵:“不管柳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许了你多少富贵,记住了,再多的好处比不上鲜活的活着,再大的富贵荣华也得有命来享。记住了,我若真想要谁的性命,能有千百种方法做到不为人知。以后,离我远点儿。”
悠然地站起身子,从容地从怀里掏出粗布帕子擦拭手指,直到擦干净了才又收起来。垂眼望着嘴唇颤抖不歇的张大媳妇儿。
温柔地吩咐:“不早了,二蛋等着吃午饭呢,回去好好照顾孩子吧。”自己转身沿着村里的路,愉悦地哼着山歌朝家门走去。
张大媳妇儿好半晌呆坐在地上,没有站起身。
路过的某家媳妇儿看到了,指着张大媳妇儿:“张大家的,你嘎哈坐在路中央咧?犯傻了吧?”
若是往常这家媳妇儿说张大媳妇儿“犯傻”,张大媳妇儿能立刻回击回去。这会儿却呆坐在地上,一愣一愣。
“呀!这啥味儿啊?”那家的媳妇儿见张大媳妇儿坐着不动,行为有些反常,以为张大媳妇儿生病了呢,靠近了她,就闻到一股尿骚味儿,那家的媳妇儿往张大媳妇儿身下一瞅,顿时瞪圆了眼睛:“哎哟喂!俺咋说一股子尿骚味儿呐!”
丑妇很开心,很愉悦,甚至是…通体舒畅!
憋屈,憋屈,还是憋屈!都他娘的滚蛋吧!
进院子正好遇上平安,软软的小身体扑上来:“阿娘,你咋有些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呢?”
平安歪头想:“阿娘今天特别愉悦咧。”
丑妇笑着摸摸平安的脑门儿:“阿娘去看看你南姐姐。”
…
进屋,
南十二不经意抬头,一眼,皱眉:“丑八怪今天看起来特别不一样!”
“哦?”挑眉,勾唇,反问:“哪儿不一样?”
“我似乎嗅到了一股桀骜萧狂。”
丑妇但笑不语,一双眼从没有过的明亮。吩咐:“你好好休息。”
…
张大媳妇儿,对付你,不是我本意。对付你,就像以大欺小,胜之不武。但也因此,在这个时空中,难得地,我做了一回最真实的自己——记仇,乖张,阴狠。这也是促使我成为杀手的原因。
政商界女名流——永远人前的宽容、大气、仁慈。人人称赞的对象。
但我更爱杀手时的我——乖张狠戾记仇。
今日。又一次感受到那脱掉假面具的感受。
真是…美好极了!
但我有平安了,不可思议,等我发现的时候。小包子已经渐渐地改变了我,融入我的生活,融进我的骨血。
分不开了,那就不分了。
如今我有血有肉,是因为重拾了在乎他人。是因为,有了在乎的人。
张大媳妇儿,也是因为你,我才懂了,原来在这个时代,这个小村里生活的三个多月里。我是多么的忐忑不安。尽管我从不承认,但忐忑不安,真实地存在着。
我的内心。并不强大。
有些人,天生的强者。
有些人,逼出来的强悍。
我,属于后者。
这时候前世的记忆清晰地记起来了。
多小多小的时候,我。只是想要一份关爱。所以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去讨好每一个人。
最初的最初。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份关怀的牵绊。
为此,不惜付出一切,讨好爹地妈咪,讨好外公,讨好舅舅,讨好爷爷,讨好一切。
最初,只为他们一点的关注去做好一件事情,去讨好他们…什么时候,发展成了,为了讨好而讨好?
于是,我虚伪了。
于是,我为了每一次的讨好,激发出更多的潜能。
于是,我的能力越来越被更多人认可。
于是,我的每一次讨好家人,都成了把自己逼上金字塔顶峰的原助力。
于是,带着逼迫出来的强悍,我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被更多人羡慕、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