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谏凉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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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她说泊儿病了,作为哥哥,你总该去看看吧?
江村点点头:去看她,倒可以,但是,关于她和泊儿以及和我父亲的事,我不想问,多尴尬。
霍栀想了想:这样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泊儿,看她病得厉害不厉害,如果没什么事,你回公司,如果比较严重,商量一下治疗的事。
八卦父母的情史这事,确实不甚适合由男人出面,那么,她霍栀出面好了,女人是种天生就对野史充满兴趣的八卦动物么,何况,她想试探一下,江泊儿所谓的病,是否是因为心虚而不敢回家了呢?
他们在路边的水果摊边买了一只果篮和花篮,就去了安一秋家。
安一秋不在家。
江村突然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便打了江泊儿的电话,还是安一秋接的,说她们在医院呢,江泊儿正在接受专家会诊,她突然之间患上了植物神经紊乱,全身僵硬,而且失语。
《凉爱》 第三部分 《凉爱》 第49节(1)
一听江泊儿病得这么厉害,江村就有点慌,去医院的路上,把车开得跌跌撞撞的,还差点闯了红灯,霍栀也有点紧张,抱着果篮不说话。
等他们到了医院时,江泊儿的专家会诊已经结束了。
安一秋看见他们来了,很平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果篮和鲜花收下,替他们倒了两杯水,就坐在江泊儿的床边一言不发,她的身份让江村多少有点尴尬,不知怎么招呼她好,只是讪讪地笑着,说:辛苦你了。
安一秋淡淡地笑了一下,眼里,有泪光闪过。
江泊儿眼睛直直地看着霍栀和江村,有焦灼也有愤怒地张了张嘴,看样子是想说话,可她说出的话,谁都听不清楚,好像是喉咙里塞了团棉花似的。
安一秋看着江泊儿,往她眼前坐了坐,拿手摸了摸她的脸。温言细语地:泊儿,别说话。
江泊儿用足以把人杀死的目光看着安一秋,突然,她努了努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地狠狠吐了口唾沫,却没吐远,它软绵绵地落在了她自己嘴边。安一秋怔怔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抽了张面纸,把那口唾沫从江泊儿脸上细细地揩掉了,趁低头扔纸的空,悄悄抹了抹脸上的泪,藿栀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心里却酸得要命,就去看江村。
江村坐在床沿上,握着江泊儿的手问安一秋: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安一秋别着脸落泪: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晚上还好好的,早晨就这样了。
霍栀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看着江泊儿,现在,江泊儿周身唯一能听指挥的器官就是眼睛,所以她一直在试图用眼睛表达内心所有的情绪,时而愤怒时而绝望时而悲伤。
江村问诊断结果是什么,安一秋说是植物神经紊乱,在医学上,目前还找不到有效治疗方法,江泊儿能不能恢复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安一秋说到这儿的时候,大颗的眼泪,几乎是蹦跳着从江泊儿的眼里流了出来,让霍栀看得也有点心酸,虽然在知道了江泊儿对秦樱素对她所做的一切后她时时会觉得这个小女人阴险得让人不寒而栗,但看着她眼下这副样子,还是唏嘘得很,眼下的江泊儿像一块漂亮的、会呼吸的肉,不,她比一块会呼吸的肉还要痛苦,因为她的大脑是健康的,还有思维,只是,她的这些思维再也不能被表达也不能被执行了,这样丧失了尊严地活着,其实是一种惩罚,是一种身体对自己的背叛,比坐牢还要恐怖。
安一秋平静了一点,告诉江村,江泊儿会在医院里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出院后,她想把江泊儿接回自己家照顾,并感谢了江村这些年对江泊儿的体恤呵护。
江村难以接受在一夜之间江泊儿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康人变成了这样,他握着她的手,伏下脸去,对江泊儿:泊儿,你的意见呢?
江泊儿回答他的是眼泪。
她汹汹的眼泪把江村的眼睛也招惹潮湿了,他几乎是哽咽着问:泊儿,如果你想跟你妈回家,就眨眨眼,想回我家,你就不用反应了。
江泊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
江村对安一秋说:还是让她回我家吧,她在我家住习惯了。
安一秋声音不高,但很执著地:不,她是我的女儿,我必须把她接回我家。
藿栀拽了拽江村,示意现在不是和安一秋争执江泊儿去向的时候,江村叹了口气,只好说:泊儿到底是住哪边,等她出院的时候再讲吧。
安一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地嗯了一声,看看江泊儿:由我来照顾泊儿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医院这边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江村看看霍栀,又看看江泊儿:樱素不上班,有时间就让她来替换一下你吧。
安一秋像烫着一样:不用,我自己就行。
霍栀拽拽江村:我们走吧,让泊儿休息会儿。
两人和安一秋道别,出了医院,霍栀百思不得其解地: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
江村黑着脸一声不响地开车,半天才说:我怎么从来都没听泊儿说过安一秋的事?
你妈当年也不知道泊儿的母亲是谁?
《凉爱》 第三部分 《凉爱》 第49节(2)
江村摇摇头:不知道,就是骂泊儿是个破鞋女人的野种。
这个泊儿,心机也够沉的,她一直和安一秋有联系,在我们眼前,却一点口风都不漏。藿栀想起了江泊儿以前对自己和秦樱素的种种,口气不由得就冷了下来。
可能是怕我反感吧,毕竟我是我妈的儿子嘛,我妈那么恨她妈,她能告诉我吗?看得出,江村并不想让藿栀因此误会江泊儿,把霍栀送到了楼下后,冲正要回家的藿栀说:有时间,你煲点汤送到医院去,虽然说有她妈照顾她,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霍栀点头说好,见江村的脸一直沉着,也就不再说什么,上楼,敲开马婕家的门,跟她说下午早点去超市。
马婕正在做面膜,一张脸糊得跟白粉鬼似地,一把把霍栀拽进来,说是无聊得很,过来一起聊天看电视,见霍栀一脸的怏怏,就道:又和你的小姑子怄气了吧?
我再也不用和她怄气了。说着,霍栀就把江泊儿患了植物神经紊乱以及安一秋是她亲妈的事,告诉了马婕,马婕大吃一惊,说原来那些传言是真的啊。
霍栀苦笑了一下,觉得再说太多也不合适,就盯着电视,电视机里正播放影碟,是《满城尽带黄金甲》,金碧辉煌的场面让霍栀觉得假,那一排排雪白丰满的乳房也让她眼晕,很缥缈,就像她现在的身份,着实地尴尬,不知就里。
马婕絮叨道:她妈把她接回去更好,不然,就算你为照顾她累个半死,她也不会领你的情。又看看霍栀:樱素,我就觉得奇怪,她和她的第一个嫂子相处很好,怎么到了你这里,她就变天了呢?
可能她不喜欢我吧。霍栀无奈地。
马婕沉浸在往事里的样子: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同样都是江泊儿这个人,对前一个嫂子,那可是春风伴温暖,对你,就像秋风扫落叶。
霍栀奇怪地:她对第一个嫂子怎么好了?
马婕笑:反正江泊儿不是你老公,你犯不着吃她的醋,她对第一个嫂子的好,真没得说,她嫂子不是整天想着怀孕要孩子嘛,怀不上,就着急,跟个做了错事的童养媳似的,有时候江村就受不了她这样,就说她两句,她哭得那个眼泪啊,跟自来水龙头坏了似的,江泊儿就嫌她哥欺负嫂子,跟他哥吵,那会,你公公也活着,他也看不好儿媳妇,毕竟家大业大的,想有个孙子继承吧,眼见着儿媳妇的肚子就是不争气,对她也没个好脸,江泊儿就跟她嫂子的守护神似的,人啊,谁跟谁对了撇子真是没治了,那会,我还挺感动的,觉得就算是亲妹妹也不会这么护着姐姐呢。
霍栀叹气:也可能是江泊儿和第一个嫂子的感情太深了,她难以接受我做她的新嫂子。
我也这么觉得。马婕点头:那会,为了让江村的前妻快点怀孕,江泊儿也没少费劲,带着她去针灸,陪她去抓中药,帮她熬药,什么都干。
一听到怀孕两个字,霍栀心里一个哆嗦,忙问马婕,江泊儿是不是带着江村的前妻去找安一秋针灸的?马婕说是,刚结婚那会,江太太爱漂亮,江泊儿就带她去针灸减肥,说是扎几个穴位就不会发胖了,还真管用,不管吃什么,江太太就是不长肉,都快把喝口凉水都长肉的马婕给羡慕死了,还央着江泊儿带她去针灸过呢。马婕丧气地说:你看,我针灸了,就没用,胖和瘦,也分人,针灸也不是万能灵药,江村的前妻为了怀上孩子,后来又找安一秋针了好多次,没用。
她们扯了半天,马婕洗了脸,和霍栀去了超市。
霍栀买了只甲鱼回来炖了汤,送到了医院,安一秋接过来,说以后不用麻烦了。
霍栀笑笑:不能老是麻烦你,泊儿也是江村的妹妹,我为她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安一秋低着眉毛说了声谢谢,盛了一碗汤,喂给江泊儿喝,江泊儿紧紧地闭着嘴不张口,安一秋徒劳地用勺子碰着她的唇:泊儿,你喝一口,妈是为了你好,你想让妈死还是怎么着?
江泊儿一声不响地闭着眼,突然,她有点狡黠地张开了嘴,安一秋欣慰地把一勺汤喂了进去,突然,扑地一声,一口汤被江泊儿奋力喷到安一秋脸上。
安一秋愣愣地看着江泊儿,潸然泪下。
江泊儿得意地看着安一秋,一脸的幸灾乐祸。
安一秋没发火,只是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满脸的汤,默默地把碗放下,对霍栀说:我们出去说会话。
《凉爱》 第三部分 《凉爱》 第50节
黄昏的阳光把医院的院子映照得分外静谧,每个进出医院的人都行色匆匆。
她们在凤尾树下的长条椅上坐了,安一秋说了一句泊儿恨我就泪下潸然。
她14岁的时候,我去学校找过她,她不搭理我,这孩子从小心事沉,可能是因为江村的妈妈比较讨厌她,所以呢,她挺早熟的,14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让我哑口无言,跟个大人似的。说到这里,安一秋哽咽得泪下难言:你看,这孩子心里多盛事,才不过是个14岁的孩子,愣是让江家所有的人都蒙在鼓里,没人知道我找过她。
霍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地听着。
我陆续去学校看她看了半年,她才和我近了一点,后来她就经常去家里找我,没人的时候叫我妈,有人的时候叫我安大夫。
霍栀看着她:抱歉,问您点隐私,您一直没结过婚?
安一秋暗淡地:没有。
因为江村的爸爸?霍栀觉得,不知用什么话问才更合适,有点局促。
安一秋摇头:不是,我有个男朋友,是大学同学,后来他去日本了,本来说在日本站住了脚就把我办出去,我等了他5年,他和别人结婚了,我呢,也就给耽误了,再也没找到合适的,遇到江村的爸爸后怀孕了,他非要我生,说是生下来由他抚养,那会我也挺苦闷的,就生了,因为泊儿他们家闹得不可开交,我曾经找过他,想跟他把泊儿要回来,他不给,说他能给泊儿更好的成长环境,我想了想,也是,就没再坚持,是我把泊儿害了。
藿栀宽慰她:您也没害她,她不是健康地长大了嘛,我看她也挺快乐的。
安一秋怅然:她是看上去很快乐,心里有多苦,谁知道呢?
安一秋见霍栀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就笑了笑:你回去吧,泊儿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由我来照顾她就行了,我欠她太多了,她怎么恨我,我都不怪她。
说着,安一秋就起了身:我回去看看泊儿,我理解她现在的反常,什么人都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有您这样一位通达的母亲,她很幸福。霍栀也起身告辞。
晚上,霍栀把安一秋的事和江村说了一遍,江村听着,久久才说:这样啊……
你真打算让她把江泊儿接回去?霍栀偎倚在他肩上。
她本身就是针灸医生,由她来照顾更合适,说不准她还能用针灸把泊儿治好呢,我们也不能甩手不管,经常去看看她,在经济上给点帮助,就行了。江村看着霍栀:你说呢?
霍栀点点头:随你。
别说随我,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如果泊儿不好起来,她这辈子就算是完了,还没恋爱呢,谁会娶一个全身不能动的瘫痪女孩子做老婆。咳。
两个人偎在沉沉的夜里,闲扯了一会,江村说睡吧,挺晚了。
霍栀突然道:你说,你爸的遗嘱,之所以要到你50岁的时候才公布,真的是因为我们没孩子吗?要是因为我们没孩子,他想把家业传给泊儿的孩子的话,泊儿身体又这样,可怎么办?
江村拍拍她的脸:你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啊?走一步看一步了,家产,他想留给谁就留给谁,我这几年没动用过公司的利润,不也活得挺好吗?
霍栀知道江村误以为她很看重江村父亲留下来的公司,有点不舒服,江泊儿为了取得遗产而故意暗地里下绊子不让她怀孕,却又不能跟江村明说,因为能证明这事的真实性的,除了黄嘉文就是那张纸,只要黄嘉文不吐口,单凭拿着那张纸就对江村说三道四,江村肯定会觉得她是因为对江泊儿有偏见才故意整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