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阶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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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过去把他拉出来,看着他身上,脸上沾满泥土的样子,活像个刚从土堆里钻出来的猴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盈满心头的郁结,也随着这笑声散得完整。
这家伙,从来都是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今天能见到他这副兵马俑似的“土样儿”,我算是值了。
“笑,笑!笑!快想想办法吧。”于颖有些生气地说,眼里却毫无恼意。
我这才发现一起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现在只有我和于颖在这儿,想来就在刚才我发愣的时候,他们已经四散着去玩了吧。
我于是化身为幼儿园的阿姨,带着于颖小朋友去洗了脸。不过他身上那件衣服早已脏得不成样子,我看了下周围的商场,拉着于颖来到其中一家,里面有的是旅游用品,自然不乏衣物。我随手挑了一套塞给他,“去换上吧。”
“这衣服好土!”于颖一脸嫌弃地盯着手里的衣服,“我怎么穿得出来?”
那是一套宽大的T恤和牛仔裤,颜色篮得很土不说,上面还绘着好几条恶俗的龙,样式也很难看,的确不太符合于大少爷一贯的着装风格。别看他平时好像穿得灰不溜秋的很不显眼,其实那些都是走在时尚前沿的顶级名牌。就他身上现在穿的这件衬衣,估计价格已经有至少四位数了。
可是现在我才不想再特地跑去外面给他买一套名牌回来呢,“爱穿不穿!要不然你就这样吧,反正游乐场里大概还缺个泥猴做表演。”
于颖犹豫片刻,还是抱着衣服走进试衣间了。
第 17 章
很好心地帮他付了衣服钱,我也顺便去外面的超市买了点零食。
提着塑料袋往商场走时,路过那个于颖“遇害”的泥堆,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指着它对身边的小孩说:“你走路小心点,别像刚才那个哥哥似的,踩进去了,你看,多脏啊!”
原来刚才他们也是现场目击者,看,人家拿于颖当反面教材了。
小孩大概七八岁,他仰起头,认真地说:“妈妈,我不会的,刚才那个哥哥也是故意踩进去的。”
“你怎么知道?”当妈妈的有些吃惊地问。
“我看见的。”小孩斩钉截铁,“他不是不小心,是特地走过去踩了满身泥的。”
都说小孩不会撒谎,他说的话,我自然信。
事实上,刚才我也在怀疑,于颖再怎么发愣,再怎么失神,也不会绕那么一圈跑去角落里踢沙堆才是。他,的确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看见我独自一人发呆的样子,也一定是从我的眼里读到了寂寞和失落。
他只是,想用那样笨拙的方法来找回我的笑容,甚至不惜毁掉一身名贵的衣服。
我的笑容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不会再轻易消失。
生活中不管有多少阴影,我也知道,要朝着有阳光的那一方走去,这样,生命才会灿烂起来。
想到于颖一头朝泥堆撞去的傻样子,我的笑意愈深。
这个于颖,似乎越来越懂我了。
于颖很快从商场里出来了,一身很难看的T恤牛仔穿在他的身上,不同于往日的沉稳,而是多了几分精神,看上去竟然像订做一样地合适。
我不禁有些吃惊,本想随便拿件很俗很花的衣服捉弄他的,没想到适得其反。
基本上,人和衣的关系分为两种。
一种是衣穿人,靠适当的衣服搭配来衬托人的气质,另一种是人穿衣,天生的衣服架子,套件布袋都像王袍,我是第一种,于颖和风都是第二种人。
以前萍姨四处为我搜罗衣服,几乎把F市翻遍,订做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风却最省事,随便在街上拎一件破衣服都能让他穿得光辉灿烂。
扯远了!我回过神来看着于颖,尽量不让眼里的欣赏流露出来。
“怎么样?”他很美美地冲着我摆了几个动作,“很酷吧。这家服装公司应该找我做代言人,保证卖疯它!”
“是啊是啊!保证很多人因为看见你这副鬼样子而神经崩溃疯掉。”我笑着挖苦他,才不让他臭美呢。
“去!”于颖扫兴地走到我身边,“他们都搭好伴跑掉了,只好我们一起玩了。”
“好!”我应得爽快,其实也是正中下怀。
我们在园里随意地转着,疯狂地玩着那些刺激的游乐项目,也看了不少歌舞节目。
最后玩饿了,我们坐下来边吃东西,我很没形象地啃着鸡翅膀,却看见于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吃?”
他笑了笑:“每次看你吃东西,不管是零食还是正餐,都觉得那些食物变得很好吃。”
我哼了声:“你是在笑我没吃像吧。”
于颖摇摇头认真地说:“我怎么会笑你,像你这样能放开的吃,尽情的玩,开怀的笑,总之用全部的热情来生活,是我最羡慕的人生。你是我见过的笑得最真心,最好看的人,真的。”
他的眼睛又变成了深深的水潭,看得我失了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别怪我多嘴,于颖,你是不是有个很刻板的家庭?”
他点点头。
“是啊,我父母开了家公司,他们是那种标准的生意人,做任何事情都要算计得清清楚楚,衡量好利弊。对我也是这样。从小到大我所走的路都是他们设计好了的,做所有事都一定是有目的有效果才会让我去做。包括现在这个大学,等我毕了业就会直接进公司,然后接手经营他们的公司。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让自己放弃了心里的全部梦想,就做他们心目中的儿子。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外人眼里我骄傲、自以为是,可……”
“其实你是不懂得怎么去跟人交往,”我接着说下去:“你把真实的躁动不安的自己捂得死死的,然后去做那个你父母喜欢的优秀、坚强、目空一切的儿子,但你过的还是你自己的日子吗?于颖,如果可以,请你适当地放松,去做做梦吧,天不会因此塌下来的。”
我心疼地看着于颖,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打破变得有点奇怪的气氛说:“你上次骂我的话说中了我的心思,所以我开始反省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做法是不是正确。后来就试着跟大家沟通,其实好像不那么难做到,现在在辩论队和学校我都过得很愉快,谢谢你!”
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自在,转了个话题说:“你父母的公司一定经营得不错吧。”
“我爸爸七年前病逝了,”他冲我露出的抱歉神情摇了摇头:“你不需要这样,我已经不痛了。现在我妈妈在经营,她撑得很辛苦,其实公司有些问题需要调整,等我接管后我会做的。”
“你并不讨厌接管公司是吗?”我猜测。
他笑了:“是啊,至少这件事是我愿意做的。”
我想到上次他看着萍姨和风时痛心的眼神:“所以上次萍姨来时,看见她和风那么亲热,你觉得很难过是吗?”
于颖点点头:“我很羡慕他们,我跟妈妈永远只是像上下级一样她说我答,从来没有这样,只是像一对母子过。”
我不忍看他难过的表情,就拿起桌上的东西递过去让他吃,他接过来后突然问我:“你都没想要找个男朋友吗?”
我心里一动,面对这个我喜欢的人,要怎么说:“没什么想不想的,缘份到了自然就有了。”
他坚持地问:“说说看,什么条件,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
我的头开始痛了,强装镇定地说:“合得来就好。”
他微笑着:“跟你合得来的人很多啊。”
我的头更痛了,索性耍赖:“你到底吃不吃啊,净拖时间,是不是不想陪我去玩海盗船啊。”
他连忙回答:“当然陪啦,舍命也得陪洪小姐啊。”说完埋头也很没形象地撕着鸡肉吃,我笑了,把水递给了他。
游乐场回来后,于颖对我更好了,他会帮我买零食,陪我逛街,叫我吃早餐。而且他总能看透我招牌笑容下的心思,贴心地开解、帮助我。甚至会跟我做一些在他看来很疯狂的事情,只为了让我开心。
然而我在觉得窝心之余也常常会难过,越来越猜不透他的想法,有时觉得他离我很近,有时又很远,。
我依然不敢问,怕他给的是另一个答案,尽管现在很亲近,我却丝毫没把握能抓住他,只好苦涩地想着至少可以保留这一段美好的日子。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天涯海角,
而是,我就在你身边。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于颖,我们真的,
只能这么远远地走下去吗?
直到,变成两条虽然见得到,却
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这天,又到了系里上大课的时间,我提前来到阶梯教室。看看时间还早,就打开电脑继续编校刊,不时有同学进来,我也没注意,埋头忙着自己的事。
正做得起劲,电脑突然当机了。我打了电话给风求救。没多久他就来了,而且很快就帮我排除了故障,我感激地看着完好如初的文稿向风道谢,他露出个带点嘲讽的笑容说:“没关系,我都习惯了,谁叫你是个电脑白痴呢。”
“你见过电脑白痴还能排出这么漂亮的版面吗?”我不忿地指着屏幕想雪耻。
风淡淡地瞟了一眼:“可是你除了文件、图片做得好之外就什么都不懂了,连杀毒软件都不会用,更吐血的是教了你N次都不会,你说你不是电脑白痴是什么?”
好吧,我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可我变成这样又是谁害的:“那也是因为你从来都帮我调得好好的,根本就不要我操心。而且你每回教完我之后,照样还是大包大揽地自己弄,根本连试的机会都不给我,如果我真是电脑白痴,那至少有一大半都是你害的。”
风居然不反驳:“把你害成这样我道歉,那么以后洪叶小姐的电脑就由我负责了,你就继续安安心心地当你的白痴吧。”
我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话,得意地哼一声:“当然,本来就是由你负责的。”手里还不停地排版、保存。
看着我编得密密麻麻的版面,风担心地说:“你就这样保存吗?你的电脑很脆弱的,就不怕出什么问题?丢了很可惜哦。”
我从书包里掏出软盘复制刚才的文件:“我每天都要烤一份出来的,所以就算有了病毒也不怕。”
风露出会心地笑容:“这就是我们洪叶让人佩服的地方:虽然胡涂却从不影响到工作,预防措施做得很好。”
说话间,系里的同学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看看上课的时间快到了,我捅捅还纹丝不动坐在身边的风:“你该走了。”
他还是一副不想动的样子:“我反正有时间,陪你上课好啦。”说话的时候,他不经意似地瞟了别处一眼,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于颖就坐在后排看着我们。我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他也笑笑就把头转了过去。
室友们一个个进来了,坐在我帮她们占的位子上,见到仰慕已久的风,赶紧凑上前搭话,很快风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我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中心地带”,如果不是熟悉的风,我一定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第 18 章
上课了,是我很喜欢的经济法,不过这次我却没有仔细听,因为旁边有个人在捣乱。他一会在我的笔记本上展示优秀的绘画技术,一会抓着我的头发玩,一会跟我说些的确很好笑的笑话,或是挤眉弄眼地做鬼脸,然后在我想笑的时候警告我这是在课堂里,差点没把我弊死。
当然,这同时我也有点不自在,毕竟于颖就在身边,这么近的距离,他想不注意我们都难。
我们在这边闹着,浑然不觉上面的老师已经瞪着双眼喷火了,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叫:“洪叶!”
我一愣,直觉地站起来,他打量着我,说:“刚才那个问题,你来回答吧。”
什么问题啊,我盲然地睁大眼睛,想回忆起他刚才说了什么?(我知道今天如果答不上来,就一定会死得很惨,经济法老师可是出名的会整人。)
可是显然他这个问题不太一般,我旁边的同学都有心无力地回应着我的“求助热线”,连聪明过人的风都对着我无奈地摊摊手,也是,他又不学这个。
正打算坦白交待以求得从宽处理,一个笔记本从后面伸过来,我下意识地接住,上面用圈画着的部份清晰地写着一道案例分析题。我飞快地扫过,不禁露出了微笑。
原来如此,虽然这节课根本就没听,但凭借杂实的功底,我还是有把握答好的。
我对着老师露出一个自信十足的微笑,慢慢地把分析说出来。老师听完回答,实在找不到破绽,只好点点头:“说得不错,但是上课时不要吵闹。”
我释重负地坐下来,这才想起查找救命笔记的主人,合起笔记本,看见封面上赫然写着“于颖”,我愣了一下,回过头把笔记递过去,顺带附送一个感激的笑容。他接过来,回以毫不在意的淡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而我就在他的温暖的笑容里再次失了神,半晌才转回头,却再也没有了跟风嘻闹的情绪。奇怪的是风也好像没了兴致,下半堂课,他都乖乖地一言不发。
下了课,风边帮我收拾书本边问:“下面还有什么课吗?”
“还有节英语。”
风手里停了停,轻声说:“逃课吧,陪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