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狼行-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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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说了打法,我摇头,太简单了,摸摸枪杆,随意地问,“是谁要挑战我呢,敢站出来么?”
队伍前面一块大疙瘩站出来,雄纠纠气昂昂地看着我。
我沉吟了一下,对黑哥说,“把他绑到靶子那头的木板上,绑紧,别让他乱动。”
大疙瘩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了,大声喊起来:“我要向有关部门投诉你!你违规!违规!”
我说,“等你找到有关部门再说吧。”捡起一把枪,仔细检查一遍,这是我不变的习惯。
小狼和黑哥同时动作,再厉害的人都没有办法反抗,绑到木板上,大疙瘩不叫了,闭上了眼睛,一脸悲伤恐惧的听天由命的表情。
我托起枪,眼睛一眯,一连串的子弹飞了出去,激烈,迅速,利落。围着大疙瘩九到十厘米的外圈打了一圈,小狼上前解下大疙瘩,木板上出现一排小孔,正是一个人的形状。大疙瘩大汗淋漓,全身湿透,软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我收起枪,问:“还有谁要挑战吗?”
队伍鸦雀无声。我的眼睛在队伍里扫射了一遍,枪一放,拍拍手,就想回到车上继续养神去,突然,我觉得里面有个人的面孔很熟,于是,疑惑地退回来,眼睛回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上。那张面孔上有着浅浅的笑意,面孔比以前黑多了,但刚毅多了,眼神犀利,体魄矫健。这人正是失踪了两年多的木森,没想到他自那日离开木家,竟然入了伍,我在新队员的名单见没见过木森两字,木家也一直没找到他,没想到他改名了。
我微笑,回到车上。全体休息时我走到木森身边,他一个人坐在操场的单杠上,两只脚随意地晃啊晃,我身子一抬,也坐了上去,跟他一样,两只脚也随意地晃啊晃,眼睛看着远方,只见远山连绵,大块大块浓郁的绿,像内心的希望和力量。
“王森?”我在记忆里对照了一下新队员花名册和面孔,王森应该就是木森。
木森没有说话,微微点头。眼睛也望着远方,那青青葱葱的远处,是不是也像我想的一样,充满希望和力量?
“他们都在找你。”他应该知道我说的他们是谁。
“随便他们吧。我在军营开始了新的人生,从此以后,那个叫木森的人不在了。”木森的语气很轻很淡,却意外的坚决,他转过头看看着我,“安之,我只是需要一个简单的生活。这里很适合我。”
此时,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脸上有一种凛然的灿烂,和远山的青葱形成另一种力量。他神情执着,眼睛里闪烁着毅然的光芒。我近在他身边,感到了一种灼热和激情。
“我会支持你。”我真挚地说,支持他的意思就是,不泄露他的行踪,不反驳他的意志。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你,更没想到你当的是这种兵,你是整个木家最有出息的人。”木森眼睛里露出由衷的佩服,“苍龙大队是我的终极目标,这里的兵是至高无上的兵。”
“你知道这里的性质吗?”
他点头,眼神灼热,充满向往:“放心吧,我有准备,心中有了目标,就有了力量,以前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终于有了尽头。”
为了能让木森达成愿望,像当初步轻风给我开小灶一样,我私底下也给木森开小灶,教他射击和格斗。
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步轻风从浴室里出来,被子一掀,动作迅速地上了床,一把抱住我,头在胸前拱啊拱啊,就亲了上来,我见他头发还没干,双手推他,哪知这一举动更加激发了步轻风的狼性,伸出舌头又舔又咬,一双手在我身上来来回回地抚摸,粗糙厚重的皮肤和力度立即引起我的颤栗,他抱着我如狼似虎地驰骋,我的身子在他身下如一条颠簸的小船,随时会在他制造出的惊涛骇浪中颠覆,我情不自禁地喊出来。
事后,他神采奕奕地给我清洗,抱着我睡觉。睡觉之前,队长咬着我的耳朵下达了一个命令,以后不许去看那帮烂柿子训练,违令者,跑圈一百。
我被折腾得没了一丝力气,听了他的话,心里乐翻了,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丢给他一句话:“就知道为这个,醋坛子!”
步轻风笑嘻嘻地说:“老婆,宝贝儿,听老公的,听队长的,就这一回,好不好?”脸又落到我的脖子处,撒娇似的拱。
我用手轻轻摸摩着他的头,他随着我的手在我身上一吸一吸的,眼看他又要蠢蠢欲动,我赶紧声明:“他是木森,木林的亲弟弟。失踪两年,却没想到他改名换姓进了部队。”
步轻风愣住了,木林的弟弟?哪知醋意一消除,欲望就像打开了栅栏的小野兽,更加肆无忌惮地上来了,我只来得及说声“轻点”,声音就被他吃掉了。
初步考核结束,木森留下了,他和我当初考核时有一拼,前进,前进到没法前进,坚持,坚持到无可坚持。
步轻风咬着我的耳朵,悄悄说:“木家人的基因都这么好么?一个个都能挺,那他就给我挺好啰!”一付绵藏针的阴笑,我很是头痛,又怎么他了?
一次训练后,我看见木森躺在草地里,嘴里叨着一根草,眼睛望着天空。我正想走过去,却发现步轻风在木森身边坐下来,也望着天空,这一坐着一躺着的人想干什么呢?
我朝天空望去,除了几朵云,实在没什么看头,正待回身,却听到了步轻风叹了口气:“这天空很广阔吧?其实我觉得世界再大,没有人心大,天空再阔,没有人心阔,放开了,一切豁然开朗,天大地大,自己最大。”
木森没有说话。
步轻风也叨了一根草,“在这里的人,没有个人私敌,就算有一天看见那个人曾经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不能冲上去报仇。这里人所有行动,都听指挥,这支队伍的意义只有一个,武器。”
木森坐起来,看着步轻风,缓缓开口:“看来安之已告诉你了。队长,请你放心,我的过去是从两年前开始的,以往全是零,哪来私敌?”
“你的亲哥哥木林死了,你知道吗?”步轻风问。
“我不关心。就算你跟我说木家人全死了,我也不觉得意外。木林,他死有余辜。退一万,就算他死得冤枉,我也不会给他报仇,我从走进部队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想过要回木家,苍龙大队是我的终极目标,一次考不上,我会两次,三次,一直考下去。”
“安之来这里之前,为了自保,双手沾满了血。你杀过人吗?”
“没有。但我有准备。”木森一脸平静。
在这一刻,我彻底知道,相对于木森,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木森,破茧成蝶,以后的木森,将取代步轻风的队长位置。一个人,先生后死而后生,叫重生。
、第八四章
84
有一天;全队新老队员全部在操场待命。步轻风身穿丛林迷彩走上来,沉声地说:“今天接收命令;一帮贩。毒份子携带大量毒。品入境;目前已在南部林森。今天是新队员第一次参加行动,有谁不愿意参加;请举手。”
新队员里没一个人动,没一个人举手。
“去写遗书吧。五分钟时间出发。”
新队员立即行动;唯一木森站在那儿没有动,我和步轻风包括其他老队员都不解地看着他。
木森站得笔直:“报告,我没有遗书写。”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遗书写;是因为没有收遗书的人;他真的把自己彻底和木家划清分界线了。
步轻风看了我一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南部森林,林木密,湿气重,毒物多,我、狐狸经及匕首带着木森一队共六人,一路摸索,走了一天一夜,我们终于发现了的毒。贩留下的踪迹,并且越来越多,狐狸说,“我们停下等待队长他们吧,这样保险些,我怕我们六人扑灭不掉这群人。”匕首不同意:“不如让木森他们几个留下等队长他们,我和安之加上你向前继续追踪对方动态以免他们跑远了,大伙不到,我们不冒然行动。”我看了一眼木森,见他没有反对,于是支持匕首的意见。
就这样,我、狐狸、匕首三人端起武器继续前进,木森和另外两个新队员呆在原地等大部队人马。我们一直向前,一直向前,直到彻底距离木森他们几百米的距离,狐狸突然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吁了一声:“累死我了!”我和匕首轻轻笑起来。
我被绑手绑脚抓到小屋里的时候,木森也是绑手绑脚地,人还在晕迷中,一根冷水浇下来,木森慢慢清醒过来,两个贩。毒人员揪住木森就是一顿暴打,追问其他队员的下落,木森嘴角鲜血直流,却眼睛死死闭着,一声不哼。贩毒人员狂笑着走向我,一手托住我的下巴,一把扯开我的衣服,随手去解自己的裤子,我惊恐地发出连连尖叫,尖叫到最后,成了呜咽,成了哀求。木森眼睛骤然打开,一片赤红,声嘶力竭怒骂,“狗狼养的!你们冲我来,尽管冲我来!欺负一女人算什么本事!”两毒。贩充耳不闻,狂笑着向我扑过来,眼看无法制止一场暴行,突然,木森将自己的头狠狠撞向身后的柱子,顿时血流如注。贩。毒队员立即停止了动作,急得大吓:“快,快,抢救!”随即有人医疗人员进来,松绑的松绑,抢救的抢救,将木森抬出去。
步轻风进来,抱住了我,我闭上了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地缓缓沿下来,木森,我的好哥哥,木森。步轻风轻轻擦去我的眼泪,低沉地说:“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凌。辱,尽管这么做我不支持,没有保存实力,但他不失为一条真正的汉子,他取录了!”
考核完毕,新队员除了木森,一个个义愤填膺,要找人拼命,只有木森一声不哼,头上包着纱布,独自一个人坐到一棵大树下,眼睛望天。又像以前一样,老队员捉蛇捕兔,来了一场烧烤大餐,愤怒的新队员渐渐平息,一个个开始大口大口吃,木森没有动,脸上有淡淡的忧伤。
步轻风拿着一腿烤好的兔子肉朝他走去,在他身边坐下,将肉递给他,木森没有接。
“安之主动要求加演这段,她说,她要提前适应和免疫。她不是万能,以后,谁知道会不会遇到这事呢?她是女人,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折磨和凌。辱!当初她经过最后这个考核时,也是面临一场□,当时她抓到了机会反击,可是,那毕竟是演习,再逼真也不可能实行,也容易有机可趁,可是,那个场景也许真的会发生,比这更残忍!”
木森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不是生气你们安排了这场戏,我能理解,苍龙需要绝对的信任。是刚才那场事惊动了我,我原以为我心中再无亲情,在最后关头,心却生生的痛,她是我的妹妹,我没有办法看着她被玷污,那一刻,求死的愿望很强烈。”
步轻风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地伸出一只手:“做我兄弟。”
木森伸出手,两只手搭到一声,我眼泪满满的,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朝他们伸去一只手,三只手紧紧地搭到一起,我看见木森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在阴暗的森林中如光明一闪。
木森正式加入到苍龙队,代号破茧。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我知道他是破茧成蝶的意思。他用自己的所有力量,从重重硬茧里冲出,成为一只蝴蝶,飞过沧海。他更像一只浴火的凤凰,开始了重生。
一次,训练后,我和步轻风在家,突然听到飞鱼大喊:“队长,队长,出事了!”
我们立即奔出去,飞鱼告诉我们,训练后,小狼提出和破茧切磋近身搏斗,结果小狼不知怎么的,发了疯了,眼睛赤红,将破茧往死里打,他们几个人冲上去才制住小狼。
我心里一紧,“破茧呢?”
“已送医院了,胃肠出血。小狼还被我们绑着呢,可怎么问,那死小子怎么也不开口。”
我们直到搏斗室时,黑哥匕首几个都在。团团围着,一个个脸色冷凛,眼光严肃地对小狼进行狙击,小狼真的被粗大的绳子的绑着,丢在角落,头埋在膝盖里。
步轻风皱眉,走过去,用脚踢踢小狼,冷声问,“怎么回事?”
小狼抬起头,我一震,他竟然眼泪汪汪。那双可怜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步轻风,然后又看看我,想说什么,扫了其余几人一眼,又闭了。
步轻风扫扫其他人,“你们先出去。”
几个人将小狼合伙用目光狙击了半天,也累了,一个个走出去。
步轻风又踢了小狼一脚,“说吧。”
小狼终于呜咆哭出声来,眼泪鼻涕一把抓,“队长,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人不是兄弟,不是兄弟!”
我皱眉,木森怎么了?
“说事实!”步轻风也皱眉。
“嫂子是队长的,他怎么能对嫂子起觊觎之心,天天找借口就跟嫂子一起!我看不下去了!”
我愣了,就为,这个?
步轻风也一愣,抚额,叹气,“小狼,你自己管好你自己一亩三分地就好了,你还管你嫂子跟谁亲近?”
“嫂子跟你这么好,他若是兄弟,就不能到中间横插一脚!”小狼梗着脖子吼,可一看见步轻风黑如锅底的脸,立即又缩回去了,眼睛还怯怯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