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小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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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地方隐隐作疼起来,她脑中的雾气瞬间消失殆尽。
过去的生活又将重新开始了,不同的是她从老丰的怀抱走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清亮清亮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滴落在水里,无影无踪。
许久,她从浴缸里走了出来,刚洗过的湿漉漉的头发用一条白色长毛巾包裹着,一条藏蓝色的浴巾裹在了她赤裸的躯体上,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她看见马哥正面对着房门一动不动地伫立着,门后挂着一张黑白艺术照,上面是一位清纯的如梦如幻般的女孩,那眉眼那略带稚气的笑靥与蝴蝶小妹有着些许神似。
马哥回过了头,目光落在了她赤裸的修长的四肢上。
蝴蝶小妹慢慢向他走去,目光是一种职业性的热烈、撩人的目光。她的手放在浴巾打结的地方轻轻一拉,浴巾便滑落在地上,坦露出她那白皙的刚刚洗浴过的散发着浴液诱人清香的魔鬼躯体。
马哥脸上凸凹不平的肌肉突然抖了几下,他猛地背过身去说:“衣橱内有睡衣,这房子里开着冷气。”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地一声,房门又重重地关上了。
蝴蝶小妹愕然的目光与房门上那女孩隐然含笑的目光相遇,她觉得,那女孩似乎在嘲笑她。
作者有话要说:
、25
眼看快到中秋节了。
由缪二牵头搞的一系列中秋节促销策划被商厦董事会表决通过。
这次促销月的活动主题是:家庭温馨。
整个商厦张灯结彩,衬托出浓郁的节日气氛,商场内部结构也做了重新布置,看上去面貌焕然一新。
按缪二的创意,商场腾出一层被组合成一个个小家庭,在厨房内你将看到多种品牌的餐饮具,在卧室你将看到丰富多彩的床上及针织用品……
丰富的商品、独特的板块式家庭组合、优雅的环境、温馨的氛围……将带给顾客们一种新的感觉。
缪二俨然成了商厦最忙的人,天天楼上楼下四处奔波,为工人们做指导,短短几天,人就瘦了许多,下巴也变成尖的了。
傍晚,行政工作人员们都陆陆续续地下班了,缪二还在商场大门前画一幅巨大的广告,跟她并排站立在高高的木梯上的两位男子是专门请来的某广告公司的美工。未完成的广告牌上有一对华发老人,他们微笑翘首远望,一位白衣少女抱着一个礼品盒正向他们飞奔而去,下面有一行字:“妈妈、爸爸,我回来了!”他们的背景是一轮明月。
关雪健站在梯子下面扬起脖子望着上面的缪二,她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深蓝色工作服,上面溅着五颜六色的色块。她的神情专注,挥笔的动作像她身边两位男子一样潇洒自如。
这是一个奇特的女子,她娇小的身躯里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她表现出的才能一次次让他感到诧然。
“嗨!”他轻声唤道。
缪二闻声急忙垂头探看,手中笔尖上的红色广告色滴落到关雪健的头发上。
“糟糕!”她惊叫,慌忙把笔插回瓶中。
关雪健往后退了两步,对她说:“你下来。”
缪二利索地下了木梯,站在关雪健面前歉意地说:“关总,对不起。”她取下自己戴着的白线手套,抬起手想去帮他擦拭头发上的广告色,却触碰到他隐然含笑的有些异样的目光,她一慌,又垂下了手。
关雪健接过她手里的白线手套,胡乱地在头发上擦拭了几下,又递给了她。
“关总,有事吗?”缪二轻声问。
“有件私事想请你帮个忙。”关雪健说。
“什么事?”缪二大感诧然,她不知道像她这样的漂泊女能帮他什么忙。
“今晚我要去给我大学时的一位老师祝寿,想带上一位像你这样有着长头发的女孩。”关雪健忧虑地说,“可是,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没有第二位长着长头发的女朋友了”
他已经单方面地把缪二当做朋友了,这让缪二深感不安。而且他的理由也让缪二迷茫,她疑惑地望着他。
“听起来像个圈套似的。”关雪健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诚恳地解释:“我的这个老师患有老年性痴呆症已经十多年了,但却对十多年前的一位长发女孩念念不忘,她的记忆甚至停留在那个时间段上了。”
“那个长头发女孩呢?”缪二好奇地问道。
“她十几年前就出国了,一去杳无音讯。”关雪健平淡地说。
缪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好吧。”她的声音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谢谢你!”关雪健由衷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白齐齐的牙齿,她从没有见他这么欢快地笑过。
缪二回更衣室换下工作服,然后去洗手间洗了手脸,再到楼下时,关雪健已经坐在他的“三菱”上等着她了。
她上车后,吉普车很快便融进浩浩荡荡的车龙之中。
缪二凝视着前方,脑中混乱成一片,她想起了蝴蝶小妹曾经警告过她的话,她不由紧张起来。
他的解释听起来像一个小说的情节,难道这真是一个圈套?
吉普车驰到东四大街一家著名的食品店前停了下来,关雪健对她说:“你稍等一会儿。”便下车匆匆走进食品店。
过了一会儿,他提着一个精美的大蛋糕走了出来。他把蛋糕盒和一包小彩烛递给缪二,然后将车重新驰上了街道。
缪二抱着蛋糕盒,透过透明的塑料盒盖,看见蛋糕上用奶油绘着高耸的山峦,绿色的青松,树下一个顽皮的胖小子抱着一个硕大的寿桃,底下有一行红字:“祝乔老师寿比南山!”还有细小的日期,显然这是关雪健特意定做的。
那个类似小说情节的解释一下子变得真实了许多。缪二忐忑不安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后来他们在和平里走进一幢普通的住宅楼,上了三楼,关雪健伸手敲一户房门。
没有人来开门,屋里正放着电视,声音开得非常大。
关雪健掏出钥匙开了门,他们走进去,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圆脸姑娘慌慌张张地从客厅里跑出来,她看见关雪健后很害怕地点点头,然后飞快地跑回客厅,把电视关了。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那圆脸姑娘垂着眼很不安地站在客厅里,似乎在等待关雪健的吩咐。
“饭做好了吗?”关雪健沉着脸问。
“做好了,就等你呢。”圆脸姑娘说。她一口的甘肃定西腔,缪二已经明白她是请来的保姆。她说完后,急忙转身向厨房走去,她从缪二身边经过时,好奇地抬眼扫了两眼。
缪二把蛋糕放在餐桌上,看清这是一套三居室,有一个卧室的门大敞着,地毯上扔着一只白色高跟皮鞋,床上堆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物,迎面的墙上贴了一溜大美女画片。她估计,这是那保姆住的房间。另一间卧室的门却是关着的。
“以后电视的声音不要放那么大。”关雪健说。
已走到厨房门口的圆脸姑娘急忙停住脚步,回头惶惶地点了点头。
“乔老师呢?”关雪健问。
“她睡觉了。”圆脸姑娘低声说。
“这么早你就让她睡了?”关雪健愠怒地盯着胖姑娘斥责道,“我给你说多少遍了,没事儿就陪着她玩儿,陪她说话,不要总打发她睡觉好自己看电视!”
圆脸姑娘的神情更加惶恐,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角绞来绞去嗫嚅着:“我……她……”支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下次再看到你偷懒,就给我滚蛋!”关雪健忽然怒气冲冲。
缪二愕然地望着关雪健,他发火的样子很可怕。
“每次说她都做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样,下次老毛病照犯。”关雪健对缪二说。
圆脸姑娘乘机溜进了厨房。
关雪健推门走进那间关着门的卧室,缪二也跟了进去。她看见一位瘦骨清相的老太太端坐在床上,她那一脑袋雪白的短发像白色丝绸一样柔软、光滑,她的身上穿着一套碎花睡衣,看上去很清爽。
缪二走到床前,发现老太太的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她正望着窗外,目光和身躯都一动不动。
窗外有一棵槐树的蓬勃树冠,没有风,树冠也一动不动。缪二鼻子一酸,想流泪。
“乔老师,您好!”缪二坐在了她的床沿上,目光微笑地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呆滞的目光动了动,缓缓地移到了缪二的脸上。
“乔老师,我们来给你祝寿,”关雪健温柔地俯下身,对老太太说,“今天是您的生日。”
老太太并不理会关雪健,目光依旧盯着缪二的脸,渐渐变得迷茫,蓦地,她的目光又触到了缪二齐腰的长发,便伸出一只瘦枯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上倏地露出灿烂如孩童般的笑容,她说:“筝儿!筝儿!”
缪二当然明白“筝儿”就是十几年前那个长头发女孩。
“乔老师!”缪二热情地握住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忽然泪水盈盈:“筝儿,你到哪里去了?”
缪二扭头望向关雪健,他不动声色地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乔老师,我出了趟远门。”缪二说。
“筝儿!筝儿!”老太太继续激动地叫,“你别走,你不能扔下我不管,你不能扔下雪健不管。”由于说得太急切,老太太咳嗽起来。
“乔老师,我不走,您放心!”缪二慌忙为老太太捶背,关雪健也紧张地俯身探看。
缪二迷惑地望向关雪健,关雪健却躲闪着她的目光,搀起老太太说:“乔老师,我们去吃饭。”
他们搀扶着老太太走到外间,圆脸姑娘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
老太太始终紧紧地抓着缪二的手不放,昏花的眼睛痴痴地望着缪二的脸。
缪二也痴迷地望着老太太的脸,她几乎是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的清爽。
“乔老师,您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吧?”缪二问。
老太太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神情竟然有些羞赧。
“乔老师当年在北大上学的时候,是有名的校花。”关雪健骄傲地说。
“我相信。”缪二说。
“瞎吹!”老太太伸手在关雪健脑袋上打了一巴掌,那神情已经完全像一个正常人了。
关雪健惊愕地盯着乔老师,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听懂了他们的话。
“他们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吹灭了蜡烛。
缪二握着乔老师的手腕,帮她切开了生日蛋糕……
关雪健送缪二回来的路上,身上自然流溢着一种欢愉的情愫。他吹着口哨,旋律轻捷、欢快,那是一首很老旧的军旅歌《打靶归来》。
子夜过后的街上没有行人,偶尔有一两辆车呼啸而过。后来,他就沉默了。
出了三环,吉普车飞驰起来,又是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缪二觉得躯体升了起来,变得轻盈,像风中的落叶在草尖上飞。
吉普车钻进双会桥下突然刹住,关雪健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胸腔剧烈地鼓动着,缪二不知道他怎么了。
蓦地,关雪健抬起头望向缪二,缪二看见他的眼睛里有种痛苦不堪的神情,隐隐的有两簇火焰在燃烧,他似乎在火焰的焚烧中挣扎着。
缪二感觉到危险,浑身的神经倏地绷紧,她的脑中迅捷地闪过兔子的目光,他也是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她,痛苦地说:“缪二,你把我害苦了……”一下便击中了她的心脏。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漫上来,很快便吞噬了她所有的感觉细胞。
关雪健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缪二,我……”
“不,你不要说!”缪二惊悸地叫,她的脸因为痛苦、惶惧而扭曲。
她突然推开车门跳下去,疯狂地在无人的夜空下奔逃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26
缪二鼓足勇气照常去上班,她不知道再次面对关雪健时该怎样应付那种尴尬。
但是,她却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在商厦见到关雪健,她不知道他是否出差了,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提起过他的去向。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照旧楼上楼下地奔波。然而,忙忙碌碌只缠住了她的手脚,却束缚不住她的思绪,一种莫名的烦燥的情绪侵袭了她的心灵,她越来越不安起来。
她的长篇小说《爱情使人憔悴》在这几天里誊写完毕,经过反复合计,她把它寄往中国作协出版公司。其后便开始经历所有文学青年都曾无数次经历过的焦灼等待过程,这个过程漫长得足以摧毁你所有的写作激情。
缪二开始失眠,很严重的后期失眠。睡着后,凌晨两三点就醒过来了,其后再无法入眠。这种折磨使她日渐消瘦、神经衰弱。
醒来后缪二常常在黑暗中睁着眼一动不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出现兔子的身影,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言一行,他那微微卷曲的头发,他饱满宽阔的额头,他温情的目光,他秀挺的鼻子,他略带严肃的紧抿的嘴唇,他那懒散的优雅的气质……它们无所不在,它们已深深浸进她的骨髓。
她曾经用极大的毅力,用精疲力尽的劳碌把它们镇压下去,却不知它们已像病毒在她躯体中暗暗扩散。在那个夜晚,关雪健的冒失撕开了她尘封的记忆,打开了她思念的阀门,使她重新坠入那种悲苦绝望之中,那种渴望的痛苦就像有一条蠕动的虫子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吞噬着她的心脏。
泪水怆然而下,她任它们静静地流淌,许久,她感觉到眼睛涩疼涩疼的,枕巾和被头都湿了一片。理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