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下落雪嫣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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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也遭过此道,可无论哪回不都全身而退么?这次为何……?可是那药的药性太强才……”白衣男子吞吐问道,似有顾及。柳眉微蹙,顿露鄙夷之色,冷笑道:“原以为他与众人不同,是个君子,却原也是个虚有其表的好色……”
“不!他不是……”紫衣男子急忙抢道,瞧见他眉头紧蹙又立马噤了声。
“那为何……?”白衣男子瞧见友人眼里无意流露出痛苦神色,话到嘴边又吞回了肚里。
紫衣男子垂首不语,缓缓转过头去。
微风徐来,粉荷摇曳,碧盖滚珠,晶莹璀璨,随风滑落塘里,顿时荡起圈圈涟漪,层层皆是旖旎风情。
最是那清艳的一株粉莲映入眼眸,唇角微微上扬,一声叹息流曳而出:“动心……”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藏心(上)
纤长的眼睫急剧颤动,水色的眸闪动着强烈的恐慌、无助。
是动心了么?
卷睫缓缓落下,敛去了眸中顿生的痛楚。
突然,室外传来一阵低语,柳焉惊醒了过来。无来由生了惶意,柳焉忙爬了起来,慌乱扯下衣带脱下了中衣,不及他脱下另一只靴子脚步声便逼了过来,柳焉慌乱掀了被褥躺了下来。
原来是南宫逸棣送走了众人回来了碧落斋,手里握有一方锦盒,神情愉悦。
轻轻打开了锦盒,一颗硕大的玉珠正置其中。
玉珠光泽莹润,通体的碧色流转着丝丝暖意。
这便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三大奇宝之一—暖阳神珠,据说人若携带此珠,冰寒不侵,有护人心脉之功效。
合上盒盖,南宫逸棣墨瞳含笑,神采飞扬。一踏入内室,瞧见人已睡去,神色不由地黯了下去,失落不已,又见榻上的人儿忘脱靴子,不由地微微拧起眉尖。
看样子是醉的不轻啊!就这样睡了,也不担心受寒。
南宫逸棣放下手中的锦盒走了过去,轻柔地抬起柳焉露在被褥外的那只脚,脱去靴子又褪下了长袜。一时,纤细白皙的玉足*在空气里,白皙的皮肤下淡青色经络清晰可见,小巧的脚趾似因突遇寒气而微微蜷曲起来。
南宫逸棣握着*的足,细腻光滑的触感让他心头微微一漾,直到轻微的战栗自掌心传来,南宫逸棣才掀开被褥掩好,伸手探向了榻上人的额头。
“果然。”南宫逸棣皱眉低道,唤了秋岚,吩咐说道:“明早送一碗姜汤来,他一醒来就让他喝下去,不然就有得他头痛了。”言毕挥了挥手。秋岚才点头转身,又被急急唤住了道:“别忘了再备上一碟点心,记住,点心不要太甜腻。”
屋里的侍婢都下去歇息了,南宫逸棣还坐在榻畔,着魔般地看着榻上的人,良久才吹灭了纱灯回了隔间,只留榻头一盏继续洒着淡柔的光。
幽幽华室,陷入了安静,隐隐可闻屋外雪絮簌簌地落地声。
雕花灯钩上,纱灯微亮,烛焰忽闪,满室影影绰绰。
长睫一抖,柳焉睁开了双眼。
……
清风拂过,盈盈荷瓣轻然脱落,片片粉瓣滑入碧池,风情无限。
“动心?”白衣男子惊呼道,眼眸里满是怀疑,“怎么会动心?你怎知自个儿动了心?”
“你问我怎知……我怎知……”紫衣男子喃喃低道,精致的脸蛋露出了苦涩无奈的神色。
“不安,思念,欲见不见,不见又想见,每日受此折磨,后来才明白原是相思磨人。”紫衣男子幽幽说道,抬起了眼眸,瞧见面前人一脸惊讶与怀疑,索性心一横,和盘托出道:“为何会在他面前失了清明?你也道我中了无数次*却总能安然脱身,独独这回没有,我现下便告诉你是何由,别人一靠近身边我只会下意识地想反抗,而靠在他怀里我觉得很安心,这你可懂了?”美丽的脸儿,一抹淡笑漾了开来,清盈的双眸流露出浓浓情意。
见者,欲醉。
……
从今以后,柳焉生为逸棣,生为逸棣,不离不弃。
焉,我喜欢你,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禁忌之爱怎样?离经叛道又如何?用生命相爱的爱情无关乎性别!
柳焉,弱水三千,我惟你一瓢饮,柳焉不是男宠,柳焉是我南宫逸棣今生唯一想拥在怀里的人!
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手掌紧紧按住胸口,仿佛这样便能让失律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温暖的怀抱,灼热的胸口,沉而有力的心跳,自个儿躺在他怀里没有丝毫的反抗。
极力的撕咬,缠绵的*,媚惑的*,自个儿卧倒在他怀里失去了清明。
可是已迷上了他的怀抱……不可自拔?
不安的认知犹如勒住颈脖的绳子,愈发收紧,使他喘不过气来。
急切的告白,暧昧的画面不断闪现充斥着脑海。
双手紧紧捂住双耳,紧闭了眼,执意不去想起昔日种种。
没有沉迷于他的怀抱,更没有动心……没有沉迷于他的怀抱,更没有动心……
反复默念着试图麻痹自个儿的意志,偏生那一幕幕似水入沙地般,无空不入,每个字,每个画面清晰就好像刚刚才发生。
柳焉蜷曲成一团。
没有动心……
没有迷上他的怀抱……
没有动心……
……
朦胧之中,意识渐沉……
……
深秋暗夜,寒雨淅沥落下。檐上雨滴,敲在雕花窗沿上,四溅而碎,沉冗的啪嗒声响似是生命尽头的绝望恐惧。
零乱不堪的寝房,气氛阴冷诡异。一身着夜行衣的少年站立在案几旁,手里握着一柄纤长的软剑,猩红的液体沿着银色剑身蜿蜒流下,“嗒”地一声自剑尖滴落,剑尖指处,暗红斑斓,气息森冷骇人。
沥着数道鲜血的画屏前,三具死尸交错躺地,颈处皆有一道细线般的伤口,血自那伤处缓缓流下,形成一滩暗红。三人面部表情扭曲,想是生前曾面临了极度的恐惧。
墙角,两名身受重创的中年男子背靠着墙勉强站立。两人*急促,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全身瑟瑟发抖,虎口发麻得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刀,一双眼睛紧盯了少年,流露出莫大的惊骇。
方才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少年的身法何等鬼魅刁钻,几乎在一瞬间,忽闪的银芒划过三人的喉,刀剑铮然落地,三人应声倒下。
那三人虽算不上名动一方的高手,却也算得上是个中强手,二十几年的杀手生涯练就了机敏灵活有若闪电般的身法,却仍快不过眼前喋血的少年,于一瞬间殁于一剑之下。
到底与他有何深仇大恨,竟夜袭了“藏虎门”向他们一干人索命。
脸型削瘦的中年男子抖瑟不停,深浅不一的伤*错遍布全身,藏青色衣裳血迹斑斑。他身旁高大的中年男子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道狭长伤口深深横过前胸,皮肉外翻,格外狰狞,血不断自伤口流出,晕开在浅色前襟上,怵目惊心,虽然不似他那般害怕地剧烈瑟抖不止,却两眼也掩不住莫大的惧意。
此二人是江湖中杀手组织之一的“藏虎门”排行第六与第二的杀手,称号“赤链虎”与“青阳虎”。
一阵带雨寒风自那半掩的窗户扑来,纱罩里微弱的灯焰顿时左右闪动,忽明忽暗,照得满室影绰。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藏心(下)
冷冷看着眼前强弩之末的二人,少年此刻的心正掀起了滔天的恨意。
缓缓抬剑,双眸中杀机暴起。
“且慢!少侠可容我垂死之人……说句话?”青阳虎急喘道,脸色惨白。虽知今夜已无活命的可能,也已做好了赴死准备,生死有命,极力看轻生死镇定下来,却仍旧不受控制地颤抖,“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又不知何人要买我‘藏虎门’一干人的性命?我青阳虎即便死也要死个明白,少侠可否成全?”
少年止住了犀利的剑招却并不答话,眼中寒意逼人。
就在二人侥幸以为少年或许动了恻隐之心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时,只听少年冷冷说道:“没有人要买你们的性命,是你们死期已到,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可否告知在下“藏虎门”哪桩生意与少侠有过节?”青阳虎咬牙问道。
“没有!”
“不知……”
“多说无益,徒费唇舌而已,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二人的祭日!”少年冷冷地打断了青阳虎的追问,冰寒眼眸微敛,已然失去了耐心,继而白芒骤起。
“饶命……少侠饶命……”赤链虎蓦然跪地喊道。早在开始杀手生涯时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在面临死亡的那一瞬间,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本能地跪地求饶。
“饶命?”少年恨恨冷笑道,一直以来不带任何表情的清艳脸蛋蓦然一扫之前的冷漠,露出了疯狂的憎恨,吓得赤链虎无力不由地重重瘫坐地上,双眼惊惧睁大,急促地*。
“饶命?你竟敢开口求饶?七年前的腊月十五,你们血洗京城柳府面对手无寸铁的白发老人与那啼哭不止的*小儿时,你们可有动过恻隐之心放了他们?”少年厉声问道,剑尖直颤,可见他此时内心是何等的激动。
“没有!你们没有!除去躲在别处的我,柳府上下二十二人皆命丧你们手中,无一人生还!今日便是我为枉死的人向你们讨回公道的时候,以你们的血抚慰他们枉死的冤灵!”话音未落,挥剑斩向赤链虎的右臂,立时“啊……”地一声惨叫,血雾漫天,一支断臂落在了血泊中,赤链虎捂着断口歪倒一旁不停地“啊啊”惨叫。
原来是赤链虎趁少年不注意的时候意图启动房中机关,不想被少年一眼识破,一剑砍断了他暗中伸向墙角的手。
见状,本已放弃反抗的青阳虎蓦地一腾身,憋着最后一口气挥刀砍向少年,少年身形一矮,躲过急速袭来的一刀,手腕一反,“铮”地一声,挑落了青阳虎手中的刀,反身狠狠一脚踢飞了高大的身躯。
“噗“地一声,青阳虎喷了一口浓血,倒在了血泊里,再也支不起身来。
一旁的赤链虎捂着流血如注的断臂处,一脸惨白,见已是穷途末路,心中绝望没顶,不止地哆嗦着嘴皮。少顷,又反是狂声大笑了起来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是受何人指使灭了你柳家么?你就不想手刃幕后主使以慰他们在天之灵么?”
“这一切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还用不着死人替我费心!”
“呵呵……是京城高管刘成!恨不得此刻就杀了他罢!”赤链虎狂笑着说道,面目扭曲,“可你已无受刃仇人亲手为柳家二十二口人报仇的可能,因为事后的第二年,他便被人以黄金五十两的价码买了他的人头,而送他上路的人就是我……哈哈哈……咳咳……”剧烈的狂笑震动了他重伤的内腑使得他不住地咳血,一嘴的血污。
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拭去嘴边不断涌出的血,赤链虎紧盯着仅几步之遥的少年,眼中满是阴毒之色,吃力笑道:“怎样?不感谢我么……?话又说回来,难道你从没想过是什么原因使得你们柳家遭受灭门之灾么?”
“废话说了这么多也该说够了,剩下的你就和阎王爷说去!”原本情绪异常激动的少年冷冷说道,举了软剑指向地上的人。
“要杀……便杀!好赏个……痛快的死法!”青阳虎蓦地艰难道,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靠在了墙角,满嘴血污。
“怎么?还是想知道原因的罢!”赤链虎很是得意笑道,满眼阴毒神色,扭曲了满染血污的面孔,不顾伤势疯狂喊道:“是你!全是因为你!生为男子,却长了一张漂亮到让人不可理喻的脸蛋,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勾走了刘成的魂。柳家灭门,都是你红颜祸水的错,都是你的错……咳咳咳……咳咳咳……”疯狂大笑,裂肺般咳得血沫飞溅。
如晴天霹雳,少年僵怔当场。一瞬间,惊恐、不信、慌乱没顶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害死了爹和娘,是焉儿害死了云哥哥,是焉儿害死了你们……怎么可能……
少年不住摇头,踉跄着连连倒退,直到撞到身后翻倒在地的半边圆桌才稳住了身形,脸上血色已然褪尽。
见少年反应如此之强烈,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知少年打击定是不小,赤链虎恶毒地咳笑不止,阴毒满布的双眼尽染了疯狂:“看你现今生的比以前美了不知多少倍,想必不少人为你癫为你狂……”眼中流露出入骨的淫猥,“啧啧……天生勾人的狐媚之人*货,看的哥哥我都忍不住想好好抱抱你,*你的身体尝尝那销魂的滋味儿……”
“怎么可能?”少年突然大声喊道,一剑洞穿了两人的喉,纵身消失在暗无边际的雨夜中。
鲜血喷涌而出,沿着狭长的伤口蜿蜒流下,宛如一条吸饱了血的毒蛇盘在颈上,微动了动唇,几息之间,倒在地上的二人咽了气,大睁不闭的双眼尽是怨毒与不甘。
雷鸣电闪,骤雨倾盆。
少年一路跌撞地疯狂奔跑,直到力气耗尽跪倒在泥泞的草地上。
……
正文 第三十章 原来无路可逃
南宫逸棣倏地睁开眼。
朦胧之中似乎听有悲戚的呜咽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