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似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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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山地势险要和红枫岭大不相同,正因为这种天然条件使然,才让山上的昆虫种类繁多,是个采集标本的绝佳场所。
可山势陡峭让我这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有点吃不消,爬到不到四分之一,我便累得两腿发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路过的老头一边高声唱着东方红,一边得意地健步如飞,见我仰头擦汗,停下来回头问我要不要帮助,我急忙摇摇头,难道我的体力真的不如老年人了?!
手脚几乎并用,终于找到实习时去过的那家位于半山腰的民宿,不巧的是民宿已经易主,还好是当年那老奶奶的孙女,不过看得出孙女并不是认真在打理这间小的可以的房子。
我问起奶奶为什么不再照料民宿,心里已做好她说奶奶去世的准备,毕竟老人年事已高,孙女匆匆忙忙将屋子里的卫生打扫一番,不耐烦说:“在市里敬老院呢,奶奶常年住山上,一年半载也接不到几个游客,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守的,呐,你要住这儿得有心理准备,电是从旁边那座庙里扯线过来的,人家关闸,我们就停电,抽屉里有蜡烛和手电筒,停电的时候不用打电话给我,我也没办法。还有这水……”
“这些我都知道,两年前我在这里住过几个晚上。您要是有急事就先忙吧。”
孙女扶着下巴,若有所思打量我,像在看一个顶奇怪的人。“山下有宾馆,旺季过了,一点都不贵的,还可以泡温泉。”
我也开始打量她,十分怀疑她是不是宾馆的托。“我想自己在山里单独住一阵子。”
孙女耸耸肩,转身离开前嘟囔句:“小看了,这样的大闲人还真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先试试。。不显示的话再放在有话要说里。。
、32
第一个晚上夜幕降临;我做好随时停电的准备;因为上次来的时候曾发生过洗澡途中断电的糗事;天还没完全黑,我就打理好个人卫生,拿出自备的彩色蜡烛放在床头柜;等待太阳下山。
山里的天气颇寒,我裹紧被子缩成一团,窗外时不时传来各种怪声啼叫;还好现在已是深秋;蛇虫鼠蚁都猫冬去了,否则我又会多几个抗战目标。
这一夜竟是无梦;阖上眼睛不久便进入状态,睡的极香极熟。一早,是窗外那棵巨型枣树上的麻雀把我叫醒,当然还有不远处的古刹钟声隆隆而鸣,从未预料过生命里会有这样悠然自在的早晨,我穿好衣服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对着一片青山绿野发呆。
东方,薄雾飘渺,晨曦美好,橙黄色的朝阳暖光融融,从山巅之中、翠峰之上渐渐暂露头角跃进视线,我回房间兴冲冲端起相机将这张画面捕捉下来。
迎着清风和阳光深呼吸,一次、一次、再一次,希望将我的悲伤和绝望统统化解进茫然无际的大山中,然而,越是平静无波、美丽忘返的时刻,精神越是空虚,那些令人遗憾的东西统统如春笋般冒出来。
探不清的前途,理不清的感情线路,我的未来究竟是哪般?会如这清晨的太阳似生机勃勃么?
*************
我很佩服自己的体力和精神毅力,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竟然没忘记带两本公务员复习资料,山中岁月,欲想安然而过,闷头扎进题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柏邵心的手机被我扔在江遇凉家里,先前因听到铃声而焦虑不安的状况减轻不少。
尽情挥舞着笔杆,一上午很快过去,吃什么中饭着实是个问题。
我这边耗费数以万计的脑细胞,那边只吃压缩饼干对果汁,营养补给肯定跟不上步伐,所以当我从民宿里出来伸个懒腰,不小心向后一望,看见不远处寺庙里的袅袅炊烟,当即产生个想法——跟以慈悲济世为怀的出家人讨点饭吃。
把人逼到绝处的好处就是——说不定可以逢生。
我既然厚脸皮提出来了,不管那老僧是真的出家人,还是法制节目里经常提醒广大群众小心上当的托,他非常和蔼可亲地让我在外面等一会儿,从内堂拿出一副碗筷,碗里是水淋淋的白菜豆腐和青椒干豆腐,外附一个大豆包,老僧问我够不够吃,我连忙感激地点头捣蒜,内心小惊讶了一把,敢情和尚不能吃肉,所以变着法儿的烹饪吃豆制品来补充蛋白质?
连着三天,我前前后后混了五、六顿饭,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我也不能白吃人家佛祖弟子的,所以我趁老僧不注意,偷偷向功德箱里投了一百块传说中的香油钱。
第四天再来,我发现我不能再没脸没皮蹭饭,因为寺庙里实在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人有空理我,逮个路人问了下,原来今天是农历初一,难怪山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探头探脑向寺里里面望了望,其中的一队人马尤为惹人注意,女的靓丽柔媚,男的帅气倜傥,简直是……明星阵容,他们应该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但又不想普通的旅游团,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召唤了几句,众人站成一排,拈香俯首、虔诚朝拜。
我略有些无趣,走去寺庙不远处另个小佛堂门口的石凳坐下,嗯,还是这里比较清静。
矛盾如我,在山里呆了这些天只是想图个清静,躲避凡世俗尘,然而清静惯了,除了那庙里的老僧,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孤单之感无可避免产生。
肚子咕咕叫,我饿的要命,看来,今天必须得下趟山。
山下的宾馆有两大一小三个餐厅,我挤在小餐厅里和一圈老年游客拼桌吃芸豆炒土豆块,豆豆豆,怎么又是豆,顶大个宾馆,饭菜质量却不敢恭维。吃到一半胃口全无,可几个年轻的小导游在一旁兴致盎然,冲冲吃完便扒门口向大餐厅里抻脖子望。
“嘿,第一次带团遇到真真拍戏的。好兴奋!”
“不知道是电影还是电视剧。”
“管它电影还是电视剧,有明星看就好。”
我讪讪用纸巾擦嘴,站起来,向快被堵死的餐厅门走去,拿出五十块钱准备买点泡面什么的,明星光表面好看没用,最重要的人品,借个道吧。
从小导游和诸多好事者身边过关斩将,刚刚呼吸一下小餐厅外的新鲜空气,就如我刚刚平静了几天的心湖,被同样从另个大餐厅门口出来的人再次被激起一波波涟漪。
所谓偶遇,便是如此。
文钧冶怔立不动,皱着眉头试探地叫我:“穆瞳?”
我差点绝倒,难道我卸妆前后样子真是天差地别?至于这么不确定么。
我扯出个笑,连连疾步逃离。出了宾馆大门,我陷入文钧冶用长手长脚做的包围圈。
“你怎么会在这儿?一个人?”
没想到隐居山林也能遇见熟人,我惶惶张张把脸埋得尽量低,退后两步。“认错人了。”
文钧冶抬手抓住我的胳膊。“穆瞳,你每次除了不承认还能不能换个招数使使?嗯?”
我大力一甩。“放开我,文墨,我不像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用什么招数去欺骗利用别人的感情,你没资格说我!”
文钧冶狗皮膏药似的紧跟在我身后。“我已经说过我那是身不由己,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身不由己?”我冷冷嗤笑,脚步不停,向山坡上走。
好一个“身不由己”,男人难道就是靠身体本能说话的生物?是不是柏邵心和我在一起也是这样?爱上一个女人,不仅是对她有爱,更多的是对她有欲,雄性天生的欲。
“穆瞳,你还要去哪儿?你失踪这么多天,知不知道关心你的人有多着急?你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
我愣了下,停住。“你……怎么知道?”
“是江遇凉给我打的电话。穆瞳,回去吧,你躲在深山老林里逃避外面的世界是没有用的,事实就是事实,你蒙着眼睛假装看不见又何必……”
文钧冶苦口婆心,我直感头颅像被万根银针扎进,尖锐的刺痛,身体里浮出一层寒霜。“别再说了,不要逼我,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你走吧!”
风声嘶嘶呼啸,好像要把我撕成碎片,残忍地拉扯,冷的要命,文钧冶似乎很惊诧我强烈的反应,上前紧紧抱住我的身体,阻止我拼命发狂地战栗,在耳边柔声安抚着:“别这样,穆瞳,没事了没事了。我不逼你了啊。”
不知不觉中,眼泪已将文钧冶肩头的衣料晕湿,他轻轻拍着我的背,顺着我的头发摩挲,我狠狠咬着嘴唇,直到嘴里有血腥味,我知道那种蚕食理智的痛苦又来了,似乎只有伤害自己的身体才能解恨,才能清醒,才能得到惩罚从而救赎灵魂。
原来我逃难避世仍是无用功,我根本摆脱不了那种即将毁灭的感觉。
远远的一声女人轻咳,文钧冶听后松开怀抱,我抬手机械地擦干眼泪,转过身。
“小文,这边开机晏已经开始了,大家正在等你开香槟。”
文钧冶高声回答:“我这就过去。”回身问我,“你是在这家宾馆住吗?”
我呆呆摇头。
“那你住哪?宴会结束后我来陪你。”
经纪人大姐有些不耐烦地又咳一声。
“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好么?”我没回头信步离开。
回想起来庙里的一幕,想必是文钧冶所在的剧组正在朱山取景拍戏,那会儿应该是在举行开机拜神仪式。
躲进民宿,我倾倒进不算柔软的床里,硌得骨头生疼,躲进浴室里,借着水流一下一下重重地用毛巾擦身体,有什么渴望,把身体上的肮脏东西都擦掉,把那个人在上面留下的味道都清洗干净,直到我看到了皮肤下的大片殷红才作罢。
自从偶遇文钧冶,我不敢出门,唯恐再遇见了他还要带我走。幸好还有些干粮我撑过一个晚上。
再过两天,我精疲力竭,整个人闷在房子里好像臭的快要发霉,天黑之后,我总算克服心理障碍走出门,然而羊肠古道上,和着微弱摇曳,居然那么巧合地冒出一个挺拔的身形,我攥着衣襟屏住呼吸,觉得下一刹就要窒息。
我心下一惊,快速闪身进门,来人后面出现几个膀大三粗的大哥,手臂一伸,啪地,将门板支开,他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出阴影,露出一排森冷白牙,双眼在屋内昏黄的灯光下阴鸷非凡,恰似我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你可真会选地方!竟然躲到山里?!”柏邵言指着自己的脚丫子咆哮,“你知不知我的脚肿成这样,我费了多大劲才能上来,啊?”
我吓一哆嗦,眼神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脚踝的方向果真肿的跟个苹果似的,又红又大。
“我……我又没让你来找我,你自己搞成这样,你怪谁?”
话刚一说完,几个彪形大汉齐刷刷端着膀子瞪向我,虎虎生威。
柏邵言挥手阻止。“诶诶诶,算了,你们先下山在宾馆里等着,我和她有事要谈。”
老牛一般的鼻子里发出鞥鞥声,冲我出口恶气,保镖们听命退散。
见状不妙,我急了,柏邵言这是什么意思,保镖先下山,那他一会儿怎么走,他要是不走……
“哎,你们先别走啊,把你们老板一起带下去——喂——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喂——”我追赶着出了门,这些人根本拿我的话当放屁,头也不回地朝山下的灯火走去,我无能为力、唉声叹气,正要转身回头,看见柏邵言带着得逞的笑,单腿跳进屋子,心生一股悲凉。
看见他坐在我的床上揉肚子,我毫不留情扯开被子赶走入侵者。
“下去!坐沙发里,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就走!”
柏邵言没动,本来嬉皮笑脸地挪开屁股,轻佻的眼神转而直勾勾盯着我的脖子,没待我抬手遮挡,他过来扒开我的领子。
“啊——”冰凉的手指触到皮肤,我下意识缩肩膀叫出声。
“这怎么了,谁给你弄得?”柏邵言的神色紧张,两只手一起抓过来,他的脚下不方便,我沿着床沿向后一躲,他便栽进被褥里。
“该死,你过来让我看看!”他沉思片刻,暧昧的眼神里有杀机瞪着我,“我哥的杰作?”
“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柏邵心已经结束了,你说完也请快一点离开,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什么瓜葛。”
柏邵言不以为意地偏偏和我作对,他抬起那条受伤的腿大喇喇搭上床单。“我要说的就是——这脚是因你而受伤的,你休想推卸责任!所以……”抬了抬眉毛,“我要在这里疗伤,直到我能自己走下山为止!”
还能坐的下去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指数得有多高!“你受伤关我什么事?拿开您那尊贵的脚,快点逃离升天吧,这里要水没水,要电没电,说不定会让您病情加重最后落到截肢的下场……”
“水啊电啊的都不重要。”柏邵言扭了扭自己的腿,嘿嘿笑,“连它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
我白他一眼,浑身起鸡皮疙瘩,再次感慨,这兄弟俩的性格为什么如此天差地别。
哪里有心思思考柏邵言的话是真是假,我趁其不备忽地扯离床单,他本身坐的就不实诚,重心一偏,咚一声摔倒在地板上,随即而来的就是嘶嘶啦啦的惨叫,看昔日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