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赘-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老者听棠于意如此说,却是并不在意:“老夫说没说谎,全凭日后的事情来判定,不过今日我不收这姑娘的银子,只当这一签是送给姑娘的。”
棠于意哪里料到随便抽一根签文,会弄出这什么凤凰的事情来,只后悔没有先买通这解签的老人,只是此时后悔也晚了。
“只是签文而已,我不信便什么也不是。”这话是孟华笙说的,她看了棠于意一眼,颇有些安抚他的意思。
谁知棠于意刚刚放心一些,那老者却又道:“姑娘虽然不信,老夫却很确定,老夫只等着将来某一日传来消息,说是姑娘已登凤仪。”
这老者的笃定让棠于意有些心烦意乱,他虽然不信命,只是世上许多事却偏偏都是命运左右的。
“走吧。”孟华笙不想与那老者做口舌之争,说完便拉着棠于意转身走了。
待走到了殿后孟华笙才停下,她似乎故意逗弄棠于意一般,道:“你偏让我抽什么签,结果听了那么一番疯言疯语,倒弄得自己失魂落魄了。”
棠于意这才缓过神来,道:“我哪里知道你会抽到凤凰签,我肯定不是什么失落在民间的皇子了,哪里能不失魂落魄。”
“说不定你以后会起兵谋反?”孟华笙挑眉看他,略有些怀疑的样子。
棠于意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另一种味道来:〃你若是跟定我;说不定我真的去谋反。〃
孟华笙却不肯定也不否定;只笑笑拉着他继续走。殿后有一棵树;上面系满了红色的绸带;绸带的两端都写着一个名字;是一对对情侣用来许愿永远不分离用的。
棠于意也去弄了一条绸带,写上了孟华笙的名字,然后却把笔递给了孟华笙,孟华笙有些赧然,却还是写上了棠于意的名字。
棠于意找了一个高一些的树枝,然后把两人的绸带系在了上面,这是一个愿望,一个系在茂密树枝上的愿望。
下山时棠于意说有东西落在山上了,于是让孟华笙去山下等,他又折返到山顶,他有些着急,怕那解签的老人已经离开了,谁知一进殿门却见老者正对他微笑,倒像是正在等他的样子。
棠于意深深一揖,道:“适才是晚辈无礼,还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那老者摸着胡子,道:“老夫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正在等你,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棠于意的面色有些隐晦,略一迟疑才道:“晚辈想知道这个签要怎么破解。”
那老者嗤笑了一声,道:“抽到这个签的人都高兴得很,哪里有人想要破解的?”
“到底有没有方法可以破解?”
那老者便也不卖关子,道:“凤自然要与龙相配,只是这龙却不一定非要是皇帝太子,也可以是人中之龙。”
“人中之龙……”棠于意嘴里呢喃着这四个字,然后猛然间醒悟过来,急忙向老者又是一揖,道了声多谢便急忙下山去了。
棠于意到了山下,远远便见孟华笙坐在马车上等他,他加快了脚步。
“忘了什么东西这么着急回去找?”孟华笙颦着眉,因为她看见棠于意空着手。
棠于意矫捷地上了马车,让马夫往回走,这才道:“很重要的东西,不过已经知道该怎么找回来了。”
孟华笙还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见棠于意的表情这样神神秘秘的便更加好奇,可是她却知道棠于意不想告诉她的事情,她怎么问都是徒劳,索性便也不再问了。
马车回到府门前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棠于意一下车便看见门口站了一人,他脸色一沉,显然并不想见到这个人。可是那人却已经走上前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这人不是徐景裕又是谁?
只是这一次徐景裕却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他少了些往日的飞扬跋扈,倒像是一下子老成了许多,只是身上依旧有徐景裕往日的影子。
“我听闻孙掌柜说,过几日你们便要离开泾州城了,家兄之前多有得罪,所以我特意来道歉赔礼。”
“徐景裕,有什么事你说便是了,帮不帮忙却是我们做决定,大可不必如此假装谦谦有礼。”棠于意一向对徐景裕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现在忽然来赔礼,必然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徐景裕被他如此一说,一下子就丢掉了装得辛苦非常的谦谦君子样,道:“你们到我们家打闹了一场,闹得我哥和我爹之间出了嫌隙,现在你们拍拍屁股想走人了,我们徐家要怎么办?”
孟华笙扶着棠于意的胳膊下了马车,听了这话眉毛挑了一下,然后道:“我可没有求他把我扔进江里。”
被孟华笙的话一噎,徐景裕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他一向大丈夫能屈能伸,此时他便是如此安慰自己的:“那事情是我哥不对,可是你们总不能就这样走了,我哥现在被我爹关在祠堂里,我哥也不去认错,你们去向我爹说说情,说不定他听了你们说情就放我哥出来了呢!”
“你别忘了,也是我们让你哥成了现在的样子,只怕徐老爷也不会想要见到我们。”
徐景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若是以后徐老爷和徐景轩之间都是这样该如何是好?
“这事根本上也不是因为我们,徐老爷和徐景轩之间的矛盾还是要留给他们自己解决,相信不会再用很久。”棠于意倒是不吝于给徐景裕一些开导,只愿他别再来烦扰两人。
*
晚上睡觉时,孟华笙点了安神香,谁知刚躺下便听有人敲门。
“华笙,是我。”
“门没有锁。”
棠于意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推门进来,他走到床边,语气轻缓:“这是给我留门么。”
孟华笙却是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拉着他上了床。
“这么热情……”他话音未落,孟华笙的唇已经贴住了他的嘴。于是他便也不再说话,只当明日是最后一日,去享受这销|魂的一夜……
云雨过后,孟华笙并未像往常那般别扭疏远,而是主动靠着棠于意,十分柔顺的样子。
棠于意笑道:“你如此对我,莫不是明天就要跑路了?”
孟华笙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棠于意。
67、桂圆 。。。
67。桂圆
安神香燃了一整夜;窗外渐渐透进一些微光来;孟华笙忽然睁了眼;她转头看了棠于意一眼,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扒开棠于意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然后下床穿好了衣裳。
她打开柜子;里面放着一个已经打包好的包裹,只是她拿起了包裹,走到门边,却又折返了回来。
她蹲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棠于意的脸;声音平静温和:“我不怨你;只是我还想去看看我没有见过的世界。”
她说完又低头轻轻吻了棠于意的唇;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道门。
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屋里依旧是灰暗而静谧的,而棠于意却忽然睁开了眼。
他睁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然后坐了起来,他赤脚走到桌旁,从桌子上拿了隔夜的冷茶浇灭了香炉里燃着的安神香。
“华笙,我是一个大夫,怎么会闻不出你点的是什么香。”他顿了许久,有些出神地呢喃道:“只是你想要离开,我便只能放你离开,不过我们终有重逢之日。”
*
是年,当今圣上感动于在瘟疫中同安孟家所做出的牺牲,钦此牌匾:仁义世家。
只是这一块牌匾并不能逆转任何事情,孟家败了,南方五郡的药材生意再也没有能独霸一方的商贾,各地小药商纷纷崛起,想趁这个机会代替孟家原来的位置。
当这些小药商经过同安的时候,多半会去孟家大院看一看,看一看往日辉煌无比的孟家,这是所有做药材生意的人,都永远不会忘记的曾经统领南方五郡叱咤风云的孟家。
*
刚刚入冬,京城便下了一场大雪,京城一下子就变得冷了起来,没抗住这股子冷劲儿的人便害了风寒,此时都挤在扶风堂的前厅里等着瞧病。
前厅中央摆着一扇屏风,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子在探脉,虽然是在屋里,可是他却披着白裘,似乎有些畏冷的样子。桌上燃着香,在袅袅轻烟之中,他的脸色有些白,眸子却是清澈温和的样子。
“哎,小棠,大娘看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也不见你找人成亲呢?”胡大娘时常来找棠于意瞧病,时间久了便有些疑惑。
棠于意笑笑,并不言语,胡大娘又道:“是不是身边大姑娘都看不上眼?大娘倒是认识几个条件好的姑娘,都是好人家的千金,要是你有意思,大娘就去帮你问问。”
棠于意探完了脉,这才开口道:“不是我身边没有好姑娘,我只是在等一个人。”
胡大娘从来没听过他提起在等人,所以十分好奇:“是那个姑娘让你这么痴情地等啊,也不知那姑娘是怎么了,放着小棠你这么好的人不理。”
“嗯,我也觉得她是不识好歹,可是偏偏没有法子治她,等胡大娘你见到她可一定得好好教导教导她。”棠于意说完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提笔写药方,而这时庄玉梨正好提着食盒进了门来。
“棠哥哥该吃饭了!”每天这个时候庄玉梨都会来给棠于意送饭,她如同往日一样把饭菜摆到桌子上,道:“今天我在路上听人说三年没回来的陶然今早回陶家了。”
棠于意的手忍不住顿住了,笔尖在纸上晕出一大片墨迹,他愣愣看着庄玉梨许久,然后才回过神来,而药方已经晕得不像样了,他只得又拿了一张纸,重新写了一张药方给胡大娘。
“棠哥哥先吃饭吧。”庄玉梨已经摆好了饭菜,便又催棠于意。
“还有几个病人,我看完了便吃,你先回府去吧。”
庄玉梨拗不过,只得先回府了,余下的人都瞧过之后,已经是傍晚了,他让药房里的伙计都走了,自己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若是让庄玉梨看见了,免不得又是一阵唠叨。屋里渐渐暗下来,正是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关门了,没有急病就明天再来吧。”
“开门。”
棠于意一下愣住了,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拉开门,眼前便站着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华笙。”
孟华笙看他一眼,然后推开了门,进了里屋,对外道:“把东西抬进来。”
棠于意转头往门外看,这时才注意到门外站着一排人。那些人听见孟华笙的命令,便一个接一个地搬着东西进了屋,接着便鱼贯而出,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棠于意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华笙,还没过年用不着送这么大的礼……”
孟华笙比三年前丰润了一些,眼睛也越发地亮,几乎让人不敢逼视:“你打开看看可还满意。”
棠于意觉得莫名其妙,他打开了一个箱子,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聘礼?”
孟华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棠于意原来坐着的位置上,翻看着桌子上写好的药方,并不看棠于意一眼:“满意么?”
棠于意听了她如此说,强迫自己显得平静如常,他把屋里的箱子一个一个打开,然后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观赏一番,道:“这次的东西好像比上一次要好,所以你已经这么急着让我入赘了么?”
孟华笙这才缓缓抬头看棠于意,道:“今年猪肉都涨价了。”
孟华笙把猪肉和棠于意相提并论,这可不会让棠于意多高兴,他便也摆起架子来:“三年前你从泾州城偷偷跑掉,然后一下子从这世上消失了,如今却忽然出现在我的医馆,让我入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成家,你又如何知道我的心中不会有别人?”
孟华笙却是丝毫也不慌乱,她缓缓起身走到棠于意面前,眉毛轻挑,神采飞扬的样子:“即便我离开了你身边,也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我可是听说你一直告诉别人,说你在等一个人,我认为那个人是我,你觉得呢?”
棠于意的面具被孟华笙撕了下来,索性便也坦诚道:“我以为还要再等你三年。”
孟华笙慢慢贴近棠于意的耳朵,道:“既然你说要等,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到处走。”
“我没有,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又何谈跟着你?”
孟华笙显然不相信棠于意的话:“第一年夏天,我回同安办事,你住在我隔壁的房间。第二年春天,我去紫阳城送货,你住在我对面的客栈里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同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往北走,你跟在我车队一里的距离,一直尾随我到延川。而今年,你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我身边,只差没在我眼前晃,你这样努力,我总不能做得太过分。”
棠于意笑得无害:“我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没想到竟然都被你察觉了。”
“你是故意让我察觉的,不是么?”
他沉默,然后温和缱绻:“是。”
孟华笙见他承认了,便坐回了他的位置上,道:“我还没回京城,便听人们说京城有一个神医姓棠,起死回生,妙手回春,回到京城之后,更是听了许多别人对你的赞美,不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