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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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孟老夫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疯狂地冲向棠于意,想要去抓他的脸,却被棠于意侧身躲开了,她便直直撞在了桌子上,整个人都站不住跌坐到了地上。
棠于意居高临下看着孟老夫人,笑道:“世事无常,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如今现世报已经来了。”
孟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听了这话却平静了许多,她扶着桌子站起身来,直视着棠于意的眼睛,道:“现世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如果说你还活着,那只是因为我当初还不够狠,留下了你这条贱命!”
“你已经够狠了,只怕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狠的人了,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的女儿也是狠的,我甚至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你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睛之中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而现在孟老夫人的眼中有一股狠劲儿,是最真实的她,也是最让人胆寒的。
“如果棠疾越告诉了你你的身份,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孟华笙是谁的女儿。”
棠于意丝毫不为所动,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当年你失宠,便利用棠疾越进府给你看病的机会,对他下了药,与他做出苟且之事,孟华笙是你们俩人的女儿。”
孟老夫人牙紧紧地咬在了一起,仿佛这段过往让她无法忍受:“那你也应该知道棠疾越对庄轻眉做了什么,他该不会是没有告诉你吧。”
棠于意脸上没有了笑容,却还是平静的:“他自然告诉我了,你用孟华笙逼迫他陷害我娘,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他和我娘通奸,让他们以为我不是孟鸿应的骨血。这些,他都告诉我了。”
孟老夫人哼了一声,道:“既然是这样,孟华笙是棠疾越的女儿,他害了你娘和你,你却只因为棠疾越留了你一条命而放弃对他们的报复么?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狠角色,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棠于意的脸靠近了孟老夫人一些,嘴角忽然上扬,道:“你知道棠疾越是怎么死的么,他每天服食一些有毒性的药材,让病痛折磨了他半年之久才死去的。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放过孟华笙。”
“哼!他倒是还扮演什么父女情深来了,不过是个窝囊废罢了!”孟老夫人说完却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来:“你不过是答应他放过孟华笙罢了,怎么现在却还关心她,你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孟华笙?”
棠于意并不否认也并未承认,只是笑着看着眼前的垂老妇人。
孟老夫人见他没有回答,心中却有了自己的判断,她又问道:“你是孟鸿应的儿子,如今你是想要夺回孟家不成?”
“我姓棠,也可以姓庄,只是我不姓孟。”
“好好好!好啊!孟鸿应只怕在地下听到了也会气活过来!”
“我想他最后悔的事情应该是娶你过门,你不仅心肠狠毒,而且失节,我想有些事情你已经懊恼了许多年。”
“我懊恼?我有什么懊恼的!”
棠于意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你一直懊恼自己的失节,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懊恼与日俱增,随着孟华笙的长大而愈加明显,而当你被封了诰命夫人之后,恐怕你恨不得孟华笙从来没有存在过吧。”
孟老夫人说不出话来反驳,因为棠于意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是因为孟王氏而封了诰命夫人,南方五郡还没听哪个人封了诰命,可是她的孩子却不是孟鸿应的。
棠于意并未逼迫孟老夫人,而是转身准备离开荣寿苑了:“我劝你离开同安吧,如果你离开,也许你还能活下去。”
“然后把孟家留给你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孟家的!”
棠于意没有再回答,一点一点离开了孟老夫人的视线。
你最好不要离开。
*
三夫人很快便被叫到了荣寿苑,孟老夫人此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了,只能依靠三夫人了。
只是她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三夫人却只是坐在位置上喝茶,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三夫人,你可是有什么对策。”
三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已经不似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不是我说您,现在王家也没了,孟家的掌柜也都是向着棠于意的了,我看您就安生呆着吧,说不定这样他还能多容你些日子。”
三夫人一向顺从,孟老夫人从未料想她会变成今日的样子:“你反了不成,竟然敢如此跟我说话!”
“今时今日,你还以为你是孟府的主宰不成?王家早已经不在了,诰命夫人也不过是个虚名,章居华也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才礼让你罢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孟老夫人气得双手都在抖,指着三夫人道:“当初若不是有我,哪里能有你今日的富贵荣华!”
三夫人冷笑,道:“富贵荣华?当初是你逼我爬上老爷的床,可是事后你却又后悔了,反过来怨我,让我平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这我都可以认了。只是我是你的丫鬟,我的女儿不是,你却一直把她当成下人,我现在最想看着你是如何被棠于意逼到绝境,如何被逼迫放弃孟家。”
“我是二品诰命夫人,以前是南方五郡最富贵的女人,以后也是最富贵的!”
三夫人不想再听,准备起身离开,孟老夫人却不想让她走。
“刘妈,给我拦住三夫人!”
只是三夫人也带了丫鬟来,刘妈来拦,那丫鬟便顺势推开了刘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并未使多大的劲儿,刘妈却摔到了地上。
“看来不只是老夫人你不行了,连你的下人也不行了。”
刘妈使劲儿咳了咳,挣扎了许久才站了起来,却见孟老夫人一脸的愤怒。
“你最近是怎么了?让你办事也心不在焉的,现在连个小丫鬟都治不了了!”
刘妈急忙想要解释,谁知道一张嘴却喷出一口血来,那血尽数喷在孟老夫人的脸上和衣服上。这可把孟老夫人吓到了,刘妈身体以前一向好,现在却吐了血,莫不是染了痨瘵……
“来人!快来人!”孟老夫人一边往后退,一边疯了似的喊人进来。
一个丫鬟应声急忙跑进来:“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刘妈这是怎么了!”
“奴婢……奴婢不知。”
两人说话间,刘妈已经扑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还不快说!”
那丫鬟有些犹豫,看了看昏倒的刘妈,才挣扎道:“刘妈这几天一直在吃药,也不知是不是染病了,她不让我们跟您说,否则就撕烂我们的嘴。”
“刘妈也得了痨瘵……”孟老夫人摸了摸脸上的血,浑身都抖得不成样子:“来人!来人啊!把大夫给我找来!”
荣寿苑的下人全都陷入恐惧之中,又是熬药,又是熏香,各个都生怕染了病。
孟老夫人让人把刘妈的东西都搬进了荒废的院子里,刘妈在院子里不能出来,每日有人送饭送药。刘妈有几次想要出来,却都被看门的给拦了回去。
孟老夫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现在身边的丫鬟她也不太相信,更不要提其他的人了,所以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夏至草
54。
孟老夫人整日呆在荣寿苑里;她害怕染了病;所以也不太让丫鬟们进屋打扫。刘妈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想来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孟老夫人永远也不会把孟家留给棠于意,只是她已经无计可施;下人们也开始不给她好脸色看,衣食都已经不同往日;她一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她自然也找过章居华,请了三四次才总算是把他请进了荣寿苑,可也不知棠于意做了什么,章居华也只是在应付她而已,并没有什么承诺;甚至都不愿意听孟老夫人说完。
之后孟老夫人再派人去找章居华;居然再也没有能见到他。孟老夫人觉得孟家已经容不下她了;即便她不承认,这也已经是事实了。棠于意完完全全打败了她。
如果她想要改变这样的现状,她只能离开同安,到京城去找人,她毕竟是二品诰命,在京城肯定有人会主动讨好她。
她还在踌躇,却并没有踌躇很久,因为荣寿苑的下人们一个一个相继都染了病,她终于坚持不住了,让几个亲近的丫鬟连夜收拾了行装,准备北上。
她以为棠于意会拦他,只是直到她第二天出发,棠于意也没有露面。她带着几个院子里的丫鬟沿着主街赶着马车走,谁知却在要出同安的时候被县衙的官兵拦住了。
她一问才知道今天刚从京城来的官文,道路已经封锁了,谁也不能从同安出去。孟老夫人急忙掏出了银子塞给关卡的衙役,只是那衙役死活都不收,说怕自己有银子没命花。
孟老夫人在那里磨了很久,可是却还是没让她过去,她只得又坐着马车回了孟家。这一路上遇见很多躺在路上的病患,让孟老夫人吓得不轻。
庄玉贤这些日子时常来和棠于意谈事情,先前囤积的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因为孟家已经都在棠于意的掌控之下。因此他们便决定把这些药放进药房里卖,孟家库房的药也是如此。
庄玉贤一进门便见棠于意在写着什么,现在他已经比以前冷静了许多,却不知是因为知道孟华笙还活着,亦或是已经相信孟华笙死了。
“同安的药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接下来你想怎么办,我可是听说孟老夫人今早想要离开同安,结果被挡了回来。”
棠于意审视着自己正在写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太满意:“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要不给孟老夫人的饭菜里下些药,她死了这事情也就完了,咱们也可以早点离开回京城不是?”
棠于意又拿了一张纸,提笔又开始写:“我不会这么快杀她,那样并不符合我的期望。”
“你想要怎么样?难不成是好吃好喝地养着她,等她老死吗?”
棠于意这才抬头看庄玉贤,笑得无害:“她现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也知道我不会放过她,可是她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对她动手,她每喝一口水,都会想,里面是不是放了药,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想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眼。只要她一天没有死,她就会受折磨,等我觉得折磨够了,我自然就会了结这件事。”
“好在我不是你的仇人。”庄玉贤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棠于意正在写的东西,问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接下来我们要采买的药材。”
“采买?采买做什么?”
棠于意推开窗子,院子里的树木已经转绿,原来冬天已然过去。
“同安若是不控制,只怕形势会愈演愈烈,所以必须要治住。”
“可是即便有药,他们也没银子……你是想要送给他们?”庄玉贤有些惊讶:“可是哪里来的银子?”
棠于意依旧看着外面的满园□,声音浅淡:“孟家三代积攒的家底。”
“你要用那些银子采买药材?我以为你可以把那些银子带走。”
棠于意转头看他一眼,平淡平常的样子:“那是孟家的银子,我不要。”
“世上哪里有你这样的傻子,白给的银子都不要,要不你留一些存在我这里,将来你要用的时候来向我拿就好了。”
棠于意摇摇头,不再理会庄玉贤,起身去了荣寿苑。
孟老夫人的房门紧闭着,棠于意也并未敲门,便推门进了屋子。孟老夫人吓了一跳,见是棠于意来了,却又强装出无畏的样子来。
“你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我还以为你正忙着把孟家吃干净呢!”
棠于意不在意她的挖苦,道:“我即便忙着,也知道你今早想要离开同安的事情,整个同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他们都在传,说孟老夫人被一个衙役给赶了回来,样子十分狼狈。”
孟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恨道:“你如今是来嘲笑我不成!若是没有事便给我滚出荣寿苑,滚!”
棠于意稳坐如山,与孟老夫人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来是想要告诉老夫人一件事,告诉你接下来我想要做的事情。”
“你想要干什么!”
“接下来,我会用孟家一直以来积攒的银子去采买药材,然后白送给穷人们,让他们感激孟家的仁义厚德。”棠于意转眼看着从门外映进屋里的阳光,道:“银子用尽了之后,我会卖了孟家的所有别院,别院卖完了之后,我会卖了孟家的祖宅,下人会全部遣散。最后,你会为了活命而不得不上街乞讨,诰命夫人上街乞讨,和其他乞丐一样睡在狗窝破庙,听起来便觉得很有意思。”
孟老夫人哪里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喃喃道:“你不会的!你不会这样的……”
棠于意转眼看她,笑得一如他刚刚进孟家时那样儒雅和善:“我会的,为了看你像狗一样活着,我会尽我全部的努力。”
“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孟老夫人一边喊着一边去抓棠于意。
可是棠于意已经跨出了门槛,他半回着头,刺眼的阳光包围了他的周身。
“棠疾越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当初你毁了别人珍惜的东西而获得的荣华富贵,今日必用你所有东西来偿还。”
“你回来!你给我回来!”孟老夫人不甘心地想要抓住棠于意,只是却因为心急而被门槛绊倒了,急火攻心之下生生呕出了一口血来。
棠于意却没再理会她,抬头看着天空,迎着阳光,心中道,娘,害你的人已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