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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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几日,连孟华阳也觉出两人的不对劲儿来,可是他胆子本就小,并不敢问,所以便很少来找两人了,只自己偷偷出去玩。
这日,两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茱萸送了粥来便走了。孟华笙也觉得有些饿了,便端起碗来想要喝,谁知手腕却忽然被人握住了。
她缓缓抬头,棠于意也在看她,目光灼灼。
“这粥以后不要喝了。”
这几日棠于意虽然不理会孟华笙,可是却暗自留心,察觉出这粥是有问题的。
孟华笙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眼睛冷静得吓人:“不喝这粥,也会喝别的东西,她不会由着我的。”
棠于意不知孟华笙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个毒害她的人,那个伤害她的人,是她的生身母亲,本应该是这世上最爱护她的……
良久,棠于意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这样多久了。”
孟华笙放下手中的碗,看了看窗外正好的阳光,声音里一点情绪也没有:“好久好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了有多久。”
好久是有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棠于意已经不愿意去想。他眼前这个女子一向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却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他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他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她抬头惊讶地看他。
“以后再也不会让她伤害你。”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大概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说过,她忽然觉得赧然,把脸转向了一边。
此时窗外虫鸣鸟叫,竟忽然觉得夏天来了,院子都躁动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忽听棠于意道:
“其实,还有其他的法子,让你不用喝药也出现喝了那药的症状,而且不会伤到身体。”
白前
19。
这日,孟老夫人刚刚睡下,便有丹霞苑的丫鬟跑来,说是孟华笙又咳血了。孟老夫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并不着急,却还是要起身去丹霞苑看一看。
她还没进屋,便听见了孟华笙的咳嗽声,待进了屋,见三夫人已经在了,而棠于意正手忙脚乱地调制止咳的药粉。
她心中是有些高兴的,仿佛站在一个别人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上,掌控着这孟府的一切。她正这样得意着,便见孟华笙又咳出一口血来,那血是暗红色的,让她莫名兴奋了起来。
“你当初不是向我打包票可以治好笙儿么,怎么反而还厉害了?”她与棠于意纠缠许久,如今终于找到了他的错处,怎么会轻易放过?
果然,棠于意的脸色一下子便难看了起来,像是惭愧,又像是不甘:“于意……实在是不知这到底是为什么,可能……还要再治些日子才会好罢。”
孟老夫人哼了一声,笑得有些嘲讽:“再过些日子就能治好么?你可不要为了功劳瞎治,只怕治坏了你担不起这后果!”
棠于意听了这话,脸色蓦地便苍白了起来,俨然已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事也不能怪于意,毕竟华笙这病都好些年了,哪里是治疗两三天便能好的,还是再让他试一试,即便治不好也治不坏不是?”三夫人急忙出来打圆场,帮着棠于意说好话。
孟老夫人知道棠于意无论用了什么法子,都是治不好孟华笙的,最后只能捞个不中用的名声,所以她自然愿意让棠于意继续治,故而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又挖苦了一番,让棠于意听着。
过了一会儿,孟华笙好了些,孟老夫人便和三夫人一起走了。待屋里只剩下两人,孟华笙的脸上才露出惊奇的神色来。
“这法子竟然这么好用!”
法子当然是棠于意的法子,人有七经八脉,经脉上又有不同的穴位,棠于意自小熟读医书,又行医多年,自然知道如何不伤身体,而让人呕出淤血。只是这法子费神费力,先前他可是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是成了。
此时他听孟华笙如此说,便想起了先前她瞒着自己做出的那些蠢事情来,所以硬是冷了脸,道:“反正再笨的法子都比自己喝毒药要强上许多,只有蠢人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孟华笙无从反驳,只得硬生生受了“傻子”这个称呼。她又咳了两声,这回却不是装的,棠于意倒了杯水递给她,温声道:“虽然这法子不伤身体,可你身体本就亏损,所以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孟华笙点点头,喝了口水,便睡了。
这时窗户忽然极轻地响了一声,棠于意打开窗,便见一只鸽子站在窗棂上……
这几日,孟老夫人觉得心胸舒畅了许多,可是棠于意的身家背景依旧是她心头的一个大事。
只是派出去的人都不顶用,只说这棠家医馆是两年前在同安落的户,最开始只有棠家两兄弟和他们的父亲,后来医馆渐渐做大了些,棠父竟得了急症死了,于是医馆只剩下棠家兄弟二人。
因为伙计都是都是在同安这里找的,所以也都不知道什么消息。不过好在刘妈今早回报,说是已经找到了三人来同安之前呆过的地方,想来再过些日子便能打探到他的根底。
孟老夫人有些期盼,她希望最后得知的消息对棠于意来说是一个灭顶的灾难。比如,他是一个骗子,又或者他怀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孟华笙死了心,这孟府便又要恢复平静了。
*
孟华笙接到了一封快信,是林掌柜派人送来的,说是生意上出了些问题,不能在信上说,需要她到定川去谈。
定川的生意并不小,若是出了问题,对南方五郡的生意都会有影响。孟华笙考虑了许久,决定还是去一趟。
“又在想什么事,眉头皱得这么紧?”棠于意手中端着刚刚煎好的药,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要去一趟定川。”
“定川?去那里做什么?”棠于意用手试了一下温度,便把药递给了孟华笙。
她径自喝完了药,才道:“林掌柜说定川的货出了问题,需要我亲自去一趟。”
“那我岂不是要独自呆在府里,等你回来也不知我还活着不。”棠于意佯装担心地谈了口气,半是调侃,半是正经。
孟华笙抬头看他一眼,竟十分正经道:“你自然是要和我一起去的,这一路长途跋涉,我若是病了,你即便是学艺不精,也总还算是一个大夫,比那赶马车的还要强上许多。”
“孟华笙,”棠于意脸色难看了些,咬牙道:“哪里有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孟华笙挑眉,自是无辜极了,然后便低头看书去了,哪里还理棠于意?
*
这日,孟老夫人刚用完了早膳,正要起身去花园里走走,便见刘妈一路小跑着过来。
孟老夫人想,棠于意的事情大概是有着落了,可是刘妈现在的表情竟然十分古怪,既不高兴也不忧虑,只是忐忑。
是什么样的消息会让她忐忑?
刘妈走得近了却欲言又止,孟老夫人支走了身边的丫鬟,这才开口:“到底怎么了?成了哑巴不成。”
刘妈自然知道这事情是不得不和孟老夫人说的,索性也便不再隐瞒,只是靠近了些,小声道:“派出去的人今天回来了,知道棠于意的事了……”
“这还差不多,也没枉费我养了他们。都查出了什么来?”
“老夫人,这棠于意以前倒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只是他爹……却是老夫人您认识的。”
“我认识?”孟老夫人皱眉想了想便道:“我怎么会认识……”
她忽然顿住了,然后眼睛猛地睁大,惊道:“棠疾越!是棠疾越!”
刘妈见孟老夫人已经猜出,便也不再说,只让孟老夫人好生反应一番,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棠疾越……棠于意……都姓棠,我怎么早先没有想到。”孟老夫人的嘴唇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啊!毕竟都那么多年了,谁能想到他竟然带着儿子回来了,而且一个儿子还进了孟府。”刘妈顿了一下,才道:“而且当年的事情闹得那样大,整个同安都知道他做了那样的事情,若是常人哪里还有脸面回到同安来。”
孟老夫人依旧呆愣着,不知有没有听到刘妈说的话。忽然,孟老夫人的眼睛猛地睁大,十分吓人的样子,大声喊道:“快去把他给我叫来,把棠于意给我叫来!”
刘妈今早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十分惊慌的,如今又见孟老夫人如此,她便也乱了分寸,只按照话去做了。
谁知到了丹霞苑却得知一早两人便出发往定川去了,这事早先已经和孟老夫人说过了,只是两人刚才都乱了手脚,所以忘记了。
刘妈赶紧又回到荣寿苑去告诉了孟老夫人,其实刘妈一走,孟老夫人便有些后悔了,因为即便把棠于意找来也没有对策……
“老夫人,老夫人?”
孟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怎么了?”
“要不要派人去把姑爷和小姐追回来?”
孟老夫人挥挥手,沉了口气,才道:“罢了,你先去把三夫人叫来,我有事要和她说。”
刘妈领了命,急忙找三夫人去了。
三夫人在路上听刘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说状况,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当年那件事,她也算是知情人,所以她觉得眼下的情况着实有些古怪了。
她进了屋,见孟老夫人正在发呆,手中的茶杯倾斜,水流到了裙角上。
然而,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三夫人一眼,倒也还算镇定:“知道现下的状况了么?”
“算是知道了吧,刘妈说话左一句右一句的,也不知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棠于意是棠疾越的儿子,只这一件还不够清楚么?”
三夫人想了想,道:“可是当初也不是棠于意想要进孟府来,而是华笙喜欢……”
“住嘴!”孟老夫人不知怎么忽然发了火儿,怒道:“以前不知他是棠疾越的儿子,我便勉强容忍了他,如今知道了,他棠于意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呆在孟家!更不能当孟家的女婿!”
三夫人也是一惊,她不知为何孟老夫人反应会这样剧烈,小心翼翼道:“我料那棠疾越是不会把那件事告诉他们兄弟两人的,毕竟那是多么丢脸的事情,想来这棠于意遇见华笙大抵是巧合吧,并不会有什么别心思。”
孟老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平静了一下,才道:“无论他棠于意是否是怀了别的心思,我都绝不会让他呆在孟府,若是把我逼急了,”孟老夫人的嘴角弯了弯,眼睛也眯了起来:“绝不会有他棠于意的好果子吃!”
三夫人小心看了看孟老夫人的神色,心中只觉古怪,难道当年那事还有什么隐情么……
玄参
20。
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这时候出行的人大抵是有事情的。
两辆马车在乡间小路上走着,前一辆不华贵,后一辆也十分朴素,后一辆赶车的是一个青年人,眉眼疏朗,他专心注视着前方,仿佛担心忽然会跑出什么豺狼虎豹似的。
或许是里面坐的人嫌车里面憋闷,所以车帘子被挑了起来,可以看见里面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对面坐着。女的似乎是不太舒服,眉头微微皱着,而男子则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自顾自看着书。
忽然,男子笑了笑,道:“如今已经走了四日,却不是往定川的方向,你当我是小孩子不识数么?”
女子用手掩着口咳了咳,垂着眼不说话,又似乎只是懒得应付。
男子笑意更甚:“不准备解释解释?你这莫不是要把我卖了吧。”
“卖了也不值什么银子。”女子极其冷漠地回了一句,便皱着眉头倚在了车壁上,想来这一路是十分辛苦的。
其实只行了两日,棠于意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因为定川在西南方向,而他们却是一路向北走的。棠于意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主儿,所以第四日才开了口,只是孟华笙却什么也不告诉他。
这次出来,他们也算是轻车简从,伏碧要留在府里照顾孟华阳,所以只带了茱萸这一个丫鬟来贴身伺候。随行的也只有一个看棠于意不顺眼的孟毅和一个车夫。
孟毅和棠于意像是有仇似的,说不上什么话,而那个车夫虽然长得甚是魁梧,一路上却是只说了“是”、“在”、“知道了”这几个字,棠于意试了几次,都被这样打发了回来。
还剩下一个茱萸,棠于意自然守着男女之大妨,不敢逾越。
而孟华笙坐车似乎是十分辛苦的,大半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可是把棠于意给憋坏了,有时投宿,他甚至会拉着小二哥说上许久的话,甚是寂寞难耐。
又行了两日,到了兰溪地界,棠于意忽然了悟,问孟华笙道:“从一开始就是要到兰溪来的吧?”
孟华笙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恢复平静:“你如何知道?”
棠于意转头看了看赶车的孟毅,声音不大不小,道:“你没觉得孟毅赶车慢多了么?”
孟华笙明显看到孟毅的肩膀僵了僵,然后猛地甩了一鞭子,马车忽然快了起来。
棠于意对孟华笙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还没待孟华笙回答,便见孟毅转头问道:“小姐,是直接去药铺,还是先找地方落脚。”
“直接去药铺。”
孟毅得了命,挥手扬鞭直奔药铺而去。
棠于意听了孟华笙的回答,对她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