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时刻莫谈情-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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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海渐渐恢复神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林朔环顾四周,因为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什么,更不清楚身在何处,正思索着,听见李清海哼了两声,顺着李清海的眼光艰难地扭头去看,发现离自己脚边不远处有块锋利的碎玻璃,正反射着阳光,仿佛是老天爷可以安排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折磨
林朔不假思索一点点挪动椅子,因为手脚不便,每移一分都要消耗他许多体力,情况十分艰难。正拼命靠近玻璃,大门突然洞开,外面人影逆光,两人不由闭上眼睛躲避强光,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睁开,果不其然,真的是李清江!不得不说,两人还是有些惊讶的,尤其是林朔。
李清海此时已激动万分,摇晃着身子发出闷闷的声音,椅子也被他带动得吱吱作响,而李清江脸上依旧挂着变态的笑容。
“两位老总,对我的惊喜还满意吗?”李清江笑的得意,林朔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冷静地盯着他,他当下便发现了林朔的小动作,不由分说狠狠给了林朔一耳光:“想逃跑?我让你逃!”说着对林朔拳打脚踢,林朔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受着,几次险些和椅子一起倒地,又被李清江生生拽了起来,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倒是边上的李清海着急了,又叫又骂,还试图阻拦,但丝毫没有成效。
红了眼的李清江哪里还晓得什么是理智,林朔此时在他眼里就跟蚂蚁似的,生死全由他决定,半晌之后,他瞥见角落的一卷胶带,顺手拿了起来,撕开胶带的声音无比尖锐,听得人毛骨悚然,他扯着胶带站在林朔面前,狞笑道:“想试试吗?”
林朔反捆在背后的手不住想要挣脱,但都于事无补,李清江没有给他惊诧的机会,迅速揪住林朔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他狠狠瞪着李清江,用眼神予以警告,李清江彻底被激怒,随即发狂似的将胶带一圈圈裹在他头上,很快便连鼻子都封住了,林朔左摇右晃还试图还击,可哪里有对抗的余地,最后发出的也只是一声声闷哼。而李清江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他越是痛楚,越是无计可施,就越能激发自己变态的快乐,扭曲狰狞的笑充斥着阴暗的屋子,顿时成了炼狱。
李清海的叫声越发歇斯底里,椅子也发出快要散架的声响。
林朔渐渐感到窒息,脑袋里忽然大段大段空白,继而产生了幻觉,一会儿是亲眼目睹爸爸殴打妈妈,一会儿是爸爸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一会儿是潇潇站在朴树下对他灿烂地笑,还有他曾拥着潇潇说会白头偕老的情话,甚至还能体会到潇潇十指纤纤划过他指尖的触感。他从最初的抵抗到慢慢失去了能力,再到沉迷于幻象,再也听不到奸笑和尖叫,意识缓缓土崩瓦解。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生不如死
李清江望着林朔垂死挣扎的模样,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李清海一声声咒骂他畜生,可却连嘴都张不开,听上去那么卑微。
就在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脸上的胶带忽然被李清江大力扯开,连带着少数毛发都被扯了下来,林朔已是神情恍惚,半闭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李清江捏住林朔的脸颊笑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让你死?休想!我要折磨得让你生不如死!”
林朔的脸呈现出诡异的红色,汗水眼泪鼻涕横亘在他脸上,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他喘着气,咳嗽着,渐渐变成干呕,李清江却还不肯放过他,不停揪着他的头发要他低头俯首,他强撑着,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小丑!”
李清江出人意料的没有被激怒,反而越发得意起来:“我是小丑,那你们是什么?一个个人前耀武扬威,如今还不是在我手里连点人样都没有!”
“疯子!”林朔满口不屑,连望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没错,我是疯了,那也是你们逼的!”李清江转向李清海,掐着李清海的脖子咆哮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同根生全是假的,都是一处生养的手足兄弟,心肠待遇却截然不同,不敢说老天不公平,因为他做过一件最公平的事仅仅只是每个人的一天都有二十四小时。而在这二十四个小时里,你们锦衣玉食声色犬马,我呢?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李清海在李清江手里逐渐变了脸色,终于也体会到林朔不能窒息的感觉,林朔骂道:“难道你的手段就只有这些?卑劣,脏脏,活该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
闻言,李清江放开的李清海,重新拿起胶带走向林朔,有了上次的经验,林朔此刻并不感到十分恐惧,他坚信李清江的目的不是杀人,否则刚才就该死不放手。的确,李清江只是用胶带重新封住林朔的嘴,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咒骂,随即便将林朔重重推到在地,跟着发出一阵阵丧心病狂的笑。
整个折磨的过程以李清江的离去宣告结束,正好给了两人喘息的机会,只有天晓得当李清江再次回来的时候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可怕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 生命没有必然
林朔侧躺在地上,李清海面色苍白,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和林朔坚毅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或许没有比现在更糟的了,但在林朔眼里反倒是个绝佳的机会,因为李清江的推搡,他此刻离先前所见的碎玻璃仅有咫尺之遥,但也受了这诸多束缚,让他的行动越发艰难。他一点点吃力地在地上磨蹭,可大多动作都成了无用功,连李清海都向他投去既来之则安之的认命颜色,他只是斜眼又看了看穿过窗棂缝隙的亮光,暗暗告诫自己没有什么是生命中的必然,有的只是结局降临的时候你放弃搏斗选择了束手就擒。
太阳缓缓高升,能透过窗棂的阳光开始变得吝啬,很快,整间屋子将会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而此时的林朔已经精疲力竭,但心情越发平稳,他甚至感到些许安慰,幸好受困于此的不是潇潇,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和席旻棠一同出现在上海街头了。
黄昏时分,蔡一柔终于收到了林朔被绑架的消息,她惊讶得从沙发上窜起来,眼睛直勾勾望着面前的成峰,怎么都不肯相信林朔那样精明老道运筹帷幄的人居然会被李清江那种草包绑架,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转瞬间她大笑着重新坐回沙发上,仪态万千。
爱情亦是一种修炼,看似即将功德圆满,但其实只是走火入魔。
“我知道你想叫我开心,但也不至于编这么个俗透了的笑话来逗我,还是你想知道我如今对林朔的情绪怎样?”蔡一柔落落大方地一笑:“充其量也就是这样吧。”
“一柔,如果你真能就此放下他,我也就安心了。”成峰神情温柔,嘴里却说出了耸人听闻的话:“如果林朔回不来,那以你蔡家在懋原海外的份额,相信很快便能达成你的愿望了。”
蔡一柔端着杯子的手徒然一抖,揣度地望着成峰,她想起自己当初悲愤时说的气话,简直恨不得林朔去死,恨不得吞并懋原,也知道成峰后来在林朔那里碰了钉子,但能看到林朔亲自赶走倪潇潇,她的心愿也算是顺遂了,只要他们不好过,她就很开心。即便如此,可始终意难平,她假装幸灾乐祸,但只有自己知道投在林朔身上的感情那么多年,岂是一时半会就收得回来的,说不担心简直是自欺欺人,却也不想再让别人看穿她的软弱,哪怕是成峰也不行。
末了她吩咐成峰:“替我好好盯着那边,真好奇他林朔还有什么能耐!”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千万不能便宜他
时间过去了二十四小时,潇潇实在坐不住了,据赵俊透露,警方试图通过酒店附近的交通监控记录来追踪李清江的动向,但看了一天录影带也毫无进展,显然李清江早就计划好了,并没有开他名下的车,且也有意躲避交通监控,这让调查陷入僵局,所有人一筹莫展。
“吃点东西吧。”席旻棠给她买了宵夜,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他真担心她会倒在林朔前头。
潇潇无心地搅拌着清粥,林朔生死未卜,这一天一夜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因为跟李清江起冲突而被打,所有问题在她脑袋里盘旋了一整天,她不怕这样漫长的等待,只怕等到心力交瘁他却永远回不来。
“你说他多傻呀。”她忽然笑了,但眼神空洞,席旻棠打起精神注视她,她慢吞吞地说:“当年是我先爱上他的,爱的偷偷摸摸,都不敢让他知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他表白,他却害怕我们会重蹈他爸妈的覆辙。等我打定主意不爱他了,他又跑来跟我说想试一试,结果一试就是四五年,什么好的坏的甜蜜的痛苦的出人意表的都试遍了,现在又玩了把深明大义的退让,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他?怎么可能!”眨眨眼睛,酝酿已久的泪水滴滴答答掉出眼眶,她倔强地扬起嘴角:“又不是以身试爱写教材,想用这种弱智的手段让所有人都为他哭天抹泪,我偏不成全他,非要他好端端的回来,然后求着我原谅他的自私霸道,半点都不能含糊!”
“要是知道你对他存着那么大的怨气,他哪里敢不回来?”席旻棠给她地上面纸,勉强笑着开解她:“就怕到时候你又心软,我可跟你说,千万不能便宜了他,非得他扯着你的裤腿跪地求饶才能给他个正眼,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潇潇擦了眼泪破涕为笑,重重点了头,附和道:“对,就这么办!你瞧他做的那些事,害我苦等了四年,又辜负了蔡一柔,还逼得李清江狗急跳墙,还有你,当初不也是被他撵走的吗,现在又骗我那么多眼泪,哪一件是好事?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都说好人不长命,像他那种祸害活该留千年!”
这么一想,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她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骂他是坏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害怕揭开结局
所有人都在等待李清江图穷匕见,而他似乎跟大家玩起了心理战,这边越是焦急,他反而越是沉着,仿佛是要将所有人的耐心都磨掉,警方也意识到事态并没有一开始预料的那么乐观,因为李清江消失得很彻底,且至今没打电话提要求。
李老爷子血压升高送了医院,穆锦姝也被折磨得千头万绪没个着落,周勤和赵俊忙里忙外配合警方,但始终没有新发现。
迫于无奈,警方只好借助媒体的力量,将新闻发了出去,请求社会大众帮助。天快黑了的时候报案中心接到电话,说是在官渡区一家餐馆看到疑似李清江的人,这无疑是个巨大突破,警方马上调派人手对官渡区的餐馆酒店和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展开排查。
赵俊偷偷将这一消息通知给倪潇潇,随即跟着警方赶往官渡区。
潇潇握着电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犹豫什么,我陪你过去!”席旻棠没有给潇潇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外套扔给她,径自下楼去取车。
事实上潇潇也不晓得该从哪里找起,只能等着赵俊的进一步指示,但席旻棠说得好,总比呆在家里瞎捉摸要强。两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昆明向晚的街道,宽敞整洁的广福路,张灯结彩的官渡古镇,热闹非凡的世纪城,都跟他们毫无关系。
“这样不行,我们该往偏僻颓败的地方去找。”席旻棠减慢车速,看了看导航上的地图,选择了新的路径:“李清江怎么可能明目张胆把人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要是他,藏都来不及。”
“停车!”潇潇居然叫住他,车子刚停稳,潇潇便冲了下去,扶着行道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心情从没像今晚这样此琐碎闷躁沮丧,等不到消息的时候心焦,等到了又忐忑,类似近乡情怯,越是靠近结局,就越是害怕揭开。她生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以为马上能救林朔于水火,谁知道紧赶慢赶推开门看见的确实他毫无生息的躯壳。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席旻棠成竹在胸,却不因此而得意。
潇潇没有回应,喘气的举动下意识稍有收敛。
席旻棠继续说:“事实上,我比你还要怕。”潇潇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他望向别处,颓丧地说:“他赶你走的时候,我除了生气之外不是不开心,就算是他不要了才轮到我,也没有关系,这辈子还长,谁敢说你不会被我打动?”
、第二百五十章 我很自私
潇潇不敢再看他,默默低下了头,假设性的问题总是很难找到答案,因此她不想回答。
席旻棠深深叹了口气,道出那个必然的转折:“可他如果真的死了,便会一辈子牢牢扎根在你心里,你一生也不会再因为谁而感到一丝丝爱情的抚慰。他死了跟活着没有区别,甚至比活着还可怕,任谁也不能撼动分毫。我很自私,所以我希望他活着!”
“别说了……”潇潇无力地靠着树干,她曾经有多渴望世上再无敷衍的谎话,如今就有多痛恨不加伪装的真话,她心知永不会因为林朔是否存在于世而扭转自己的爱情,反而只会随着他的消亡将真心一并殉葬,好像被下了咒,此生终得不到超脱。
屋里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