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时刻莫谈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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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价儿。”他干脆把头埋在她发间,香气扑鼻,他贪婪地含住她的耳珠,灵巧的舌头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
“你恨我?”她的疑问很和缓,却让他始料未及,他没有答话,她还是听到了他愈见粗重的呼吸。她轻轻说:“可我不恨你,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恨你。”
他支起头,深深望着她,而她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光线再暗也暗不过她无望的眸子。
、第八十七章 我不会坐以待毙
她说:“哪怕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漂洋过海,哪怕你强迫我跟你五体纠缠,哪怕你想尽办法要拿走我的花圃,哪怕你笑着看我哭……”她的喉咙有些哽咽,一滴晶莹的泪从眼眶滑进耳朵,“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办法恨你!”
“别说了!”他厉声喝止她。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紧闭着眼睛,痛苦挣扎,“别演戏了,不是所有的楚楚可怜我都会照单全收!”他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上拿出文件袋,掏出一叠照片甩在她身上,锋利的照片纸割得她裸 露在外的肌肤一阵生疼,她撑着引擎盖站起来,接着微弱的灯光看见照片里的人,在脑袋里迅速回想,好像是她跟何荔去参加客户婚礼那天,她记得那天还遇上了席旻棠。果然,后面的照片拍到了席旻棠和新郎交谈甚欢,并且镜头带到了远处她模糊的身影。
“这是什么?你不会还想拿我和席旻棠做文章吧?”她觉得林朔俨然疯了,不可理喻。
他质问道:“别说你不认识新郎李清江,人家可是顺都地产的二公子,席旻棠密谋什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继续看照片,竟然还拍到了席旻棠在婚宴后送她回家,她大惊失色:“你找人跟踪我!”
“省省吧,要不是顺都插一脚进来,我大概都不知道你个什么货色。”林朔鄙夷的目光好像在她身上投射出‘人尽可夫’四个字!
她把照片扔在他身上,扭头就走,他紧追上来,扯住她:“话都还没说完就想走吗?席旻棠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陪他做戏?”
她记忆犹新,那晚席旻棠明明说新郎是他的下属来着,席旻棠究竟隐瞒了她多少事情?“你说我天真,你又何尝不是?仅凭几张照片就要给我盖棺定论?”她迎上他的锐气,毫不示弱:“我不知道什么懋原盛华的纠葛,更不清楚新郎是不是顺都的小开,想找茬的话请给我好一点的罪名!”
“好,真是好,别以为你们沆瀣一气我就会坐以待毙!”他咬紧后槽牙,咀嚼肌显得尤为突出,怒其不争:“席旻棠不是你能托付终生的人,倪潇潇,好好瞧瞧自己蠢到什么地步!”
他放开她,她呆在黑暗的地下停车场,亲眼看着他猩红的尾灯消失在尽头,他再次丢下她,像是丢下一件厌弃的玩具。
本该把她打下地狱的,她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和那个男的算计他,生意上的得失他能不在意,可感情上的背叛,他尝过一次,苦涩无比,此生不想再尝第二次。刚才明明已经把她置于手下,她又那么顺从,只要手上稍一用力她就会置身另一个世界,然而摸索到她的脖颈,手指还是不作停留去向别去。那枚戒指烙印这样深,箍着他的手指连着心一起痛,他抬起手掌重重砸在方向盘上,黑夜被喇叭的悲鸣划出鲜红的缺口。
她说她不恨他,难道他不是吗?终究是不忍心。
、第八十八章 吃完这顿就分离
在医院病房外坐了一夜,等上早班的医护人员到岗,几经央求才让她进去见到了爸爸。她打来热水帮爸爸洗脸,安安静静跟爸爸神交。四年来每逢要做出重大决定,她都习惯在爸爸跟前待很久,一言不发,她相信就算自己不开口,爸爸也会懂。
“昨晚你和林总……”何荔欲言又止,眼神暧昧。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上次咱们去参加那婚礼你还记得吗?”
“别提了,可害我送了不少礼金。”何荔提起来就觉得生气。
“我当时没在意,只知道新娘是公司客户,新郎是什么来头?”
何荔连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人家是顺都的二少,虽是新娘叫咱们去捧场,咱敢不多包点钞票吗?”
她心里怔忡,原来大家都知道,是她太过大意,也就怪不得别人有机可乘。
“都懒得提他。”何荔察觉她的反常,玩笑道:“你脸色不好,昨晚是不是……算了,你不好意思我也不逼你说,但有一样,以后你嫁入豪门别给我发帖子,我可没钱随礼。”
这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办公室的流言蜚语,紧紧捂着包包,昨晚林朔走得匆忙,她蹲在地上把照片一张张捡起来,能让林朔动怒,证明它们还有点价值,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考虑再三,午饭后叫快递把照片送到盛华交给席旻棠,是时候该听听他的解释了,未免太过尴尬,与其贸然找上门去,她更希望他能组织好说辞再来。
果真下班之前接到了席旻棠的电话,他还是惯有的亲切,约她晚上吃饭,她爽快答应了。
席旻棠亲自驱车到公司楼下接她,她在众人饱含深意的注目礼中随他离去,他心情很好,让她怀疑到底有没有收到照片。
他问:“去哪儿?”
她答:“金马坊。”
到了金马坊又领着他步行进了背街小巷,巷子里挤满了慕名而来的饕客,席旻棠觉得新奇:“好多人!”
“会吃泰国菜吗?”
他点头,她又说:“会吃泰国菜就会吃傣味,这家在昆明口碑不错,要是双休来更难排到号。”
等她们落座,天都快黑了。整家店装潢以竹子为主打,不仅座椅是竹制,连天花板和墙壁都贴满了竹子,挂画是傣家风景,服务员穿着傣族服饰穿梭其间,颇有置身西双版纳的情趣。
傣家撒撇、包烧金针菇、鬼鸡、柠檬鱼撒、菠萝饭、碳烤豆腐、火烧牛干巴摆了满满一桌,她用筷子挑开包裹在金针菇外面的翠绿芭蕉叶,顿时菌香混合绿植的气味扑进鼻腔。
“尝尝看。”她把金针菇夹到他碗里,他尝了一口,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她看着他笑:“早就说要带你尝地道美食,这次我可说话算话了。”
席旻棠顿住了,通常说这话都意味着吃完这顿就没下顿,是把旧账清干净了要分离的意思,他强压住奔涌的情绪,给她以温暖的笑:“吃完再说。”
“好。”甚是温和。
、第八十九章 你是唯一的意外
回去的车上,她平静地宣布了决定:“对不起,那块儿地我不想卖了,本当跟周延庭说,可现在直接告诉你也一样。”
来之前他就猜到了,因而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自言自语:“就是怕这样才不挑明,谁知道……”
“假使你一开始就跟我实话实说,也就省了今天这出。”
他问:“我直接给你钱你会要吗?我只是不想你过的很辛苦,这样说会不会显得我特别虚情假意。”
“林朔也这么说,说你接近我只是为了那块地。”
席旻棠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偏头望了她一眼,她接着说:“不是不吃惊,可我不信。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给我的价格应该比其他人高很多,这恐怕跟你利用了我之后觉得良心不安的高额补偿没有关系。”
她就是这样,愚蠢的时候令人发指,聪明的时候又让人生畏。很多事情或许是冥冥中自有主宰,当年金殿的主人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而他席旻棠恰恰在金殿后山目睹她嚎啕大哭,又听了她的许多不如意才放弃了一个生意人该有的坚定立场去偏袒她,也因此拖慢了项目的进度,被逼无奈不得不剑走偏锋。
“能跟我讲讲后来的事吗?”她迫切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要林朔气急败坏。
他把车子靠路边停下,在静谧一隅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我从上海到昆明,为的就是这个项目,做得好我便能立一功,要是办砸了,可能再也回不去总公司。从到昆明的第一天起,我就很明确自己的目标,从某种程度而言,我跟你一样,只能进不能退,于是我开始有了全盘计划。”
“我是计划的一部分吗?”她打断他,所有项目都有突破口,她就是最薄弱的那个。
“不!”他否定得很坚决:“你是唯一的意外!”黑夜里巷弄唯一亮着的路灯吸引了不少蚊蝇忽闪着翅膀奋不顾身扑向它,它也是个温暖美丽的意外。
她默不作声,他接着叙述后事:“碰上你的那天我正好拿到了所有花圃主人的资料,当你说自己叫倪潇潇的时候我由不得眼前一亮,觉得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我是有过利益方面的考量,不过后来我领悟到这其实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他转头,轻轻覆住她的手掌:“更何况,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喜欢上了你。”
她的手指抖动几下,并不是怀疑他的深情款款,而是很久没有听过类似的情话,着实难以平复。但也正是这一下颤抖表明了她的心迹,他垂下眼皮,酸涩的味道萦绕心头,不知道是不是头一次吃傣味的缘故。
他收回手掌,坐直身子:“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懋原突然加入,彻底打乱我部署的格局,没办法,在资本上我的预算根本不可能和林朔争,但我同样不能输。”
“于是你找了顺都帮忙?”
“拖顺都下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只不过来插花,并不是真的要那块地,换句话说就是搅混水。只要李清江在前面和林朔缠斗,我就有时间做新的计划,等他们斗的你死我活,我再出场收拾残局。”
、第九十章 宁愿吐出来也不想被掠夺
“李清江怎么可能费力干这种没收成的事?”她认为商场里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顺都明摆着没有好处,怎么可能入局。
席旻棠不置可否:“李清江在顺都虽然身居高位,可说白了还是他大哥李清海主事,两兄弟背地里不睦多时,老大主张跟懋原多多往来,老二则主张单干,总之,只要不让老大逞心如意就是了。这次老二瞒着老大跟懋原唱对台戏,算是给了老大一耳光,也断了顺都和懋原合作的可能性,董事会不明所以,对老大颇有微词,你说李清江有没有好处?”
听完这些,潇潇只觉得心情沉重,不是因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而是因为席旻棠毫无保留的坦率,他差不多是把商业机密都和盘托出,相当于拿她做自己人,这让习惯封闭自己的潇潇不知道怎么应对。
许久之后,她才说:“我之所以不卖地给你,是因为我还拿你当朋友,不想太多的利益纠葛让我们之间的交往变了味道,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免不得苦笑起来:“如此结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以你的性子,要是真跟我签了合同,这辈子大概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跟日子过不去,我终归也是希望你好的。”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跟我说这些。”她笑笑:“时间不早了,开车吧。”
每个人身上都有拔不掉的执拗,她坚信不论什么感情,只要掉进了钱眼里就不再纯粹,越是珍惜什么,就越是不要把它跟钱财扯上关系,就好像我们出生时那样,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好不容易盛华那边没了动静,顺都却又来添乱。”成峰捏着打探来的地价,顺都着实是豁出去了。
林朔站在窗边,脑海里全是那晚潇潇全然不知的表情,看上去那么真实可信。他问成峰:“你知道草原上成群的猎狗捕获食物之后会怎么办吗?”
“带回洞穴里去。”
“是吗?”林朔摇头,坐回宽大的椅子上:“它们会在第一时间把猎物吃下去,因为拖得越久血腥味就越有可能招来其他的劲敌掳走食物。”
“那洞穴里的小崽子怎么办?”成峰表示不解。
林朔挑起一边嘴角:“它们宁愿吐出来喂养小崽儿也不接受掠夺。”
林朔的话让成峰嗅到他的戾气,但纸上的数字让他不得不多嘴问一句:“你确定要继续?”
“当然!顺都不过是想哄抬价码让我们知难而退,可是据我所知他们还不具备那么大的胃口。”
“懂了,我马上找人去查。”成峰退出办公室,林朔还坐在椅子上发呆想着之前的问题,不可能啊,新娘是她公司的客户,新郎正好是顺都的公子,按道理说她不可能不知道。一定有什么是他之前没注意到的。
、第九十一章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越回味越蹊跷,他猛然想起抽屉里的文件袋,立马找出来查阅,不看还好,看完他便深深懊悔了。席旻棠的资料上赫然写着就读的学校,而且还附了毕业照,李清江恰在其中。原来不用她搭线,他们本就互相认识!
她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顺都来势汹汹,高价位让花农们有些动心,盛华不再有所行动,花农们便以为盛华退出了,因而拿着顺都做跳板和懋原坐地起价,迫于形势,懋原只好一再加价,短短几天,懋原的预算表已经重做了好几份。
“进来!”林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来人是懋原最高级的秘书——周勤,隶属董事长办公室。林朔见他正经了些,周勤说:“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