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结同心-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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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旋即他又颓然坐下来。
“我骗她,骗自己,她信了,我信了,这事就真的没发生吗?”他喃喃自语,大手用力的搓脸,如此的用力,似乎要搓下一层皮来。
“大人,就这样说吧,太太信你,你就这样说吧。”一个仆妇跪下说道,声音有些哽咽,“太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
要不然这事真的就过不去了。
卢岩怔怔不动,一双手交叉在身前相握,发出咯嘣的声音,似乎骨头都要自己捏断了。
“这女子,你且听我一句,见了咱们太太,你就一口咬定与大人没有关系,那一日只是在屋内服侍大人用茶,并没有近身,是大人喝醉了记不得,是那总兵府自作主张将你送来做使唤人的,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仆妇转身对那女子说道。
女子双目惊恐的听着,咬着嘴半句话不敢说。
“如是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给你脱籍赎身还你自由…”仆妇接着淳淳诱导。
“是,是,但凭大人吩咐,奴婢一定遵命,让太太消气。”女子神情变幻连连叩头道。
卢岩却在这时站起来。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他喃喃说道,面上满是颓败之气,“她怎么会信,她不会信的,她信我,我已经对不住她,再去骗她,她那么聪明,怎么瞒得过她…”
他说这话向外走去。
“大人,”仆妇跪下死死拉住他的衣角,“你们还年轻,这两口子过日子长的很,哪有不遇到些个事,都能过去的,忍一忍让一让就过去了,可不敢说丧气,该骗的时候就得骗,该哄的时候就得哄,日子都是这样过下去的…”
“可是有孩子了,有孩子了,再骗也骗不过的。”卢岩喃喃说道,只觉得眼睛涩疼,似乎是有眼泪堵着流不住来,憋得半个头都疼的厉害。
有了?仆妇们皆是大惊。
拉着卢岩衣角的仆妇手一松,卢岩走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其他的仆妇低声说道。
“竟然有了。”大家叹气,又是焦虑。
不由都回头看那还跪在地上的女子,女子瑟瑟发抖,越发显得羸弱娇楚。
“姑娘起来吧。”便有仆妇迟疑一刻,过去说道。
有孩子了,这事就不好说了…
看她这样,迟晓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掩去,迟疑惶恐的摇头,不敢说话也不敢接受这仆妇的好意。
“你做什么呢?”有仆妇喊道,瞪眼看那说话的仆妇,“李妈妈,你的眼皮怎么这么浅?”
被唤作李妈**仆妇神色尴尬。
太太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讨好新人了?
其他仆妇看向她的神情也不好了。
“我,我这不是”李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羞又惭,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孩子…”
提到孩子,大家都再次看向那女子。
迟晓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挪动了下身子,让自己跪的挺直一些。
“孩子又怎么样,没有大人就没有孩子。”一个仆妇咬牙低声说道。
她说罢抬脚就去追卢岩。
她说的话很低,听到人不多,迟晓梅更是没听到,她跪的时间长了见始终没有人来劝,便自己站起来,悄悄的往桌子跟前走动。
这时一个一直没说话在看着迟晓梅的仆妇,慢慢的皱起眉头。
“孩子?”她自言自语道,不由走进去几步,盯着迟晓梅看,左看右看围着看,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
迟晓梅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停下脚借着哭泣掩住脸。
“什么孩子”那仆妇忽的大声说道,伸手一指她,“你还没破身子呢吧?”
嘿嘿…嘿嘿……
哦顺便说下药的事,这个呢从开头我的设定大家就应该看出来,女主的技术并不是多厉害,要说厉害的地方也就是辨别假药而已,所以别总期待女主事业大放光彩虎躯一震古人拜服,我这次没这样设定,药是她的一技之长,遇难时糊口而已,不太想写太厉害的,秋叶红和顾十八娘已经是了,不想总写一样的人物,所以请不要说我偏题了,我不喜欢看到这个说法,药,取谐音要,再者女主也是因为药才有了穿越,才有了和男主的缘分,中间偶尔的点缀穿插推动剧情而已,所以叫药结同心,仅此而已。
第二百六十一章不见
此话一出,迟晓梅的哭声顿止住,一脸惊恐的看向她。
“什么?”其他仆妇顿时围过来,惊讶的看着那妇人。
“大家都急糊涂了,大人太太年轻不知道,咱们怎么也慌了,你们瞧瞧,这身段…”那妇人伸手就拉扯迟晓梅,将她一把推倒众人跟前。
得知仆妇回报的卢岩惊喜交加,重新杀回来。
“实话告诉你,你是活不得命了,不过,如是你实话实说,我家太太解了误会,倒可以留你一命,否则,我家太太一日不归,你便要受我军中刑罚一日,我军中的刑罚可都是用来对付鞑子的…说起来这个时候你来破祸我家,莫非是鞑子细作?”他冷冷的看着迟晓梅说道。
迟晓梅面色惨白,终于顶不住心理崩溃跪下求饶了。
“…那一日并没有近的大人身…大人喝醉了我原本是想…可是大人抱了抱我…就就把我推开了”
“那我那我醒来的床上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卢岩问道。
在场的妇人都是过来人,明白的他问的是什么,红着脸低下头。
迟晓梅虽然是处身,但进入官ji营也是受过调教的,再加上那日又亲眼所见,也是明白他问的什么,红着脸低头。
“…是…是大人自己抱着被子…蹭…蹭…出来的…”她声如蚊蝇。
此话一出,卢岩愣愣无声,似乎呆滞一般。
“大人奴婢不是有意要攀附大人的…只是只是奴婢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实在不甘心做这等生涯…得机会服侍大人,所以才迷了心窍,想要从大人这里求条生路,实在不是心存妄念,只是想为奴为婢一生…”
迟晓梅还哭诉些什么,卢岩听不到了,他忽的仰天狂笑几声,狂奔出门,来不及换衣裳,就上马奔出参将府。
梅宝,我没骗你,我真没有,我来接你了。
卢岩心似箭,如果不是亲兵护卫苦口婆心劝阻,只怕要没日没夜的直奔解县。
第四天的清晨一行人来到了宋三娘的家门。
听闻卢岩来了,正在吃早饭的一家人都很吃惊。
“你怎么来了?梅宝也…”宋三娘迎出来,看着大步进来的风尘仆仆的卢岩,向他身后看去,并没有见刘梅宝。
“舅妈,我来接梅宝。”卢岩眼睛闪亮的大声说道。
他话音一落,就见面前三人满面惊愕。
“接梅宝?”宋三娘以为听错了,“梅宝”
“你说什么呢?妹妹她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周良玉从宋三娘身后几步站过来问道,面色惊惧。
卢岩也是一愣。
“舅妈,我跟梅宝有些事,我现在来和她说清楚。”他想了想,不看周良玉,而是看着宋三娘,诚恳说道。
梅宝还在生气,不愿意见他吧。
“你说什么癔症话,我问你话呢”周良玉就急了,伸手就要揪着卢岩的衣襟,“我妹妹怎么了?”
宋三娘忙呵斥周良玉。
小棂也上前拉住了丈夫,她的面色有些微微发白。
“姑爷,梅宝四天前已经走了,她说家里有事,所以带着护卫没吃中午饭就走了。”宋三娘整容说道,她也想到什么,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想问什么,却觉得嘴不听使唤,问不出来。
卢岩呆住了。
“传令询问一路,可有见太太经过。”他转身对身后的护卫大声吩咐道。
护卫们应声,哗啦转身而去。
院子里有些诡异的沉静。
“或许走岔了路,恰好错过了。”宋三娘笑了笑说道,打破了沉静,只不过她的笑有些勉强。
一直到掌灯时分,有消息陆续传来。
“太太出了解县,守城兵亲见,沿路向西而去”
“平阳卫驿站未见太太车队…”
宋三娘的家的客厅里灯火通明,宋三娘和卢岩坐在那里,周良玉站着,听着一个一个的消息传来。
从解县到太原府最直接最常走的沿途驿站皆没有见刘梅宝的车队。
“你还坐得住”周良玉转身扑向一旁的卢岩,将他揪起来,“你怎么我妹妹了?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狗儿”宋三娘拍桌子喝道。
周良玉愤愤放开卢岩,去门口站着。
“她一来,我就猜着是有事,不过我她这孩子看着柔顺,其实性子最犟,遇到事除非是她自己想通了,否则谁说也不管用。”宋三娘叹了口气,看着卢岩说道,“这过日子哪能没有个拌嘴的时候,我想梅宝她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何况孩子都这么大了,她又有着身子,来家里住两天,自己想想,也就好了,我也没敢问,只怕问了她不自在,她也没别的亲人,她如是在这里呆着不自在,还能去哪里?我就由着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不,四天前给我说要回去了,面上还高高兴兴的,说是你任了参将,因防务紧迫,一直没去京城报到考核,如今事情不忙了,所以要去一趟,还要带着她一起去…”
卢岩听着,神情微滞,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的攥起。
守备以上的官员不是地方可以任免决定,而是必须到京城去,通过兵部武选司的一系列的手续,他的参将职位是皇帝特批的,事从紧急,没有严格的走程序,如今不忙了,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而且皇帝的意思也是要他去一趟,见一见,过年的时候,他就和刘梅宝说好了,到时候带着她和孩子都去。
“到底是什么事?”宋三娘深吸了口气问道。
卢岩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讲了。
听完了周良玉回头又想骂,被宋三娘呵斥,只得一脚踢开一旁的凳子出气。
“她不是那糊涂人,她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等你跟他说清楚的。”宋三娘整容说道,“肯定是走岔路了。”
卢岩点点头。
“是,她说到做到,既然答应我就一定会等我说话的。”他说道,握紧了扶手。
这一夜,宋三娘家无人入眠,第二天天不亮,消息就传来了。
唯一的期盼落空了。
太原府传来消息,刘梅宝并没有归家。
女盐池附近插柳村的瘸子王强终于受不住媳妇的骂,一大早就扛着铁锹挂着筐出门了。
一面走还一面骂骂咧咧,开春了,他本来不需要开垦田地,因为他原有的田地都已经赌钱输光了,媳妇在家哭哭啼啼骂骂咧咧,逼着他去开荒。
如今的荒地开不好找,都是那没人要的地方才有,去这种地方开荒,能种得什么。
但媳妇不听,说就是收个三瓜俩枣的也是东西,为了避免媳妇跑了,王强只得出来找,还好他前几天已经看到一块地方,就在村东小树林旁,因为近着坟地,树又大遮阳,因此无人种。
王强来到这块地,总觉得跟前几天看的不太一样,好像被人平整过一样,有新土翻上来。
也许是那家抢先要种了吧,不过王强可不管这个。
“老子今天种了就是老子的。”他愤愤的说着,往手上吐了两口口水,用铁锹开始挖地,一边挖一边骂,忽地觉得铁锹一沉,被什么东西绊住。
“连你也跟老子过不去”他愤愤的骂了句,用力翻起来,一块物事被带出来,落在一旁。
好似是一个布包?
王强愣了下,旋即惊喜,莫非他挖到前人藏的宝了?
他忙扔下铁锹,一步过去俯身去看,一低头便只闻的腐臭味扑鼻,定睛一看。
小树林顿时响起王强的惨叫。
“娘呀,是人手啊”
卢岩得到消息赶到时,整个地面都被挖开了,围观的村民都被驱散了,盐丁以及闻讯赶来的兵丁将这里密密麻麻的围起来。
“大人”张顺几步过来,眼睛红红的。
卢岩只觉得头轰的一声,脚便有些虚浮。
他似乎看到贵子站在他面前。
“二郎,你别去看…听哥的话…”他拦着他说道。
隔着人群,他看到一双脚,那是哥哥的脚,穿的是贵子娘做的鞋子,和自己脚上的一模一样。
王墨在一旁挤了下,站过来,也让卢岩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有没有太太和小少爷?”王墨干净利索的问道。
“没有。”张顺也利索的答道。
卢岩只觉得掐着自己脖子的一双手终于松开了,他费力的咽了下口水。
这里挖了一个大坑,坑里横七竖八的埋着十七八具尸首,或断头或断手脚无一一例外身上脸上都如同刺猬一般插满了羽箭死相惨烈,他们身上还穿着大周兵丁统一的棉甲,一眼便能分辨身份。
“能这么轻易的杀死全部护卫,而且还能有足够的时间掩埋尸体毁灭痕迹,这可不是一般的土匪流寇能做到的…”王墨捻着短须,眯着眼,说道,“看来,太太和少爷,是被人有预谋的伏击了。”
消息传到宋三娘家,宋三娘一阵眼黑跌倒在椅子上。
“我怎么就让她走了?姑爷还没来接呢,我怎么就让她走了,我明明知道她心里有事…”她醒过来,捶胸顿足大哭。
正悲戚又有仆妇慌张的跑过来。
“少夫人上吊了。”她嘶声喊道。
周家顿时一片慌乱,所幸发现及时,小棂无碍,她躺在床上面向里哭泣不止。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宋三娘只觉得胸口发闷,坐在一旁哭道。
卢岩忽地掀帘子进来了,几步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