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局长秘书-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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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永礼以诡异的眼神看了看我,说,不愿说就算了,冬虫夏草一克一般35至40元,高档的要60元左右,你自己估吧。
那我知道了,以后有数就行了。我还下不了决心告诉项永礼这件事。
项永礼突然说:听说章玉兰局长与房地产企业老板交往比较多?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这年代,官员与房地产企业一旦扯上关系,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我想了想说,我没有听说过,我们都是金先市人,都知道金先的源江防洪堤是怎么建起来的,听说防洪堤和滨江大道是朝阳房开公司转包给了一家路桥建设公司,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言下之意是跟章玉兰局长有什么关系呢,但话一说出来,变成了朝阳房开公司的转包行为与我们——金先市人民有什么关系呢。
听说这两年滨江大道后续维修保养工程较多,老百姓叫苦不迭,*保佑防洪堤不要出问题啊。项永礼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邃莫测。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没听说过。我呆在金先的日子不多,确实没有听说过项永礼说的这事。
项永礼掩饰着说:我也是随便说说,老家我也回得少。
你知道单扶求在清州买安置房的事了吧?项永礼又问。
我说,你打电话给我的当天我就知道了,名单里不是有嘛。
如果说清州市大小官员买房属于集体无意识,单扶求跑到清州买房子就有些讲究,还是在金先市委书记的任上,乍一看,还以为是章玉兰介绍他过去买的,现在看来不是。
什么讲究?我其实也很想知道,单扶求怎么会把魔爪伸到了清州市。我说:
如果我们嘉州市不是市委市政府管得严,把各指挥部的多余安置房都集中到市房管局,统一调剂给拆迁户,而象清州市那样,各大指挥部自行其是,我保管单扶求得买上好几套,也为解决指挥部的资金周转压力多作点贡献。
你这话算有点觉悟,项永礼笑逐颜开,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我说:关于安置房的事,章局长已经向市委、市政府、市纪委主要领导做了汇报。 。。 。。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21)
你怎么知道?项永礼似乎兴趣很浓。
我也喝了一口,一口气把那天章玉兰与我关于安置房的谈话情况讲述了一遍。
项永礼听完了,沉默了好一会,但是他话一出口,我就大吃一惊,因为他说:
你已经中毒很深了,被洗过脑了。
我越看项永礼越象个间谍,而且是个坏间谍。我被洗过脑了,这算什么意思?章玉兰还不至于给我洗脑,因为没这个必要,除了安置房,我对她工作之外的事情了解甚少,如果她确实有事的话。
你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吧?项永礼脸上是忧心忡忡。
我又想起了那盒冬虫夏草,如果就是一盒冬虫夏草,按照项永礼说的价格,那盒冬虫夏草价格大概也就是五六千元,最多不会超出一万元,就算换成现金也不算什么。
那次市纪委宣教室主任寇修文说了,虽然规定受贿五千元就达到了刑事立案标准,但随着形势的变化,他们实际把握的时候是三万元左右,何况党纪规定三个月内、司法规定六个月内,主动退出来都没事嘛,即使超过了这两个期限,在案发之前退出来,司法实践上都不予以追究。当然受礼就是受礼,不是受贿,按规定,受礼价值两万元以下还不能开除党籍呢,只能是其他纪律处分。
我想即便告诉项永礼,那盒冬虫夏草是章玉兰受贿所得,转送给我的,在如今这个时代,也实在是太小儿科。问题是,我在装冬虫夏草的塑料透明盒子里又发现了一个东西,说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竟然是一枚邮票。
邮票放在两个透明护邮袋里,里层的护邮袋尺寸稍小,反插在外层的护邮袋里,这大概是出于保护邮票的考虑,不浸湿气不浸霉气,插在一起的两个护邮袋夹在一个透明硬质塑胶垫板上,塑胶垫板就放在装冬虫夏草的塑料透明盒子里,所以我从包装盒里端出冬虫夏草盒子时,其实一眼就看到了这枚邮票。
开始我只是感到奇怪,冬虫夏草里为什么会遗留一枚邮票,是不是送礼的人不小心放进去的。我对邮票没什么感觉,这个年代谁还会对集邮那玩意儿感兴趣呢,我读小学时倒是集过一阵子信销票,就是已经贴用过的邮票,现在早已无影无踪。
从邮票本身看,是一枚很普通的蓝色邮票,印有中国人民邮政和军人贴用字样,印有八一军徽图案,面值是800圆,我由此判断,邮票应该是新中国成立不久发行的,供给部队贴用,那么从年代上看,从发行距今已有五十多年,莫非发行年代久远的邮票都很值钱?
我立即上网查询,但是因为抓不住要领,在“谷歌”输入邮票两个字,跳出来几十万条搜索项,我放弃了,再次输入军人贴用邮票六个字,很快,我就找到了需要的信息,这是一枚被称为蓝军邮的邮票,价格竟然是几十万元!嘉德拍卖行先后拍出过三十四万、五十万元的价格,四方联拍出过二百八十万的价格,这还是历史记录,最近在香港举行的一个拍卖会上,拍出了八十八万元! 。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22)
怪不得一枚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邮票如此层层包装,原来竟是稀世之宝。据网上介绍,新中国成立后,为解决部队通邮需要,于1953年8月1日发现了一套三枚军邮,分别是黄军邮、紫军邮、蓝军邮。
蓝军邮刚刚印制出来,就有人发现使用军邮极易暴露部队的防区部署和军事行动,结果是紧急停止使用军邮,黄军邮、紫军邮已使用一段时间,现在市场价格加起来不到一万,但是只有蓝军邮还没有投入使用,而且还没有发到各部队,只有数十枚流入集邮家手里,物以稀为贵,看来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我完全清醒地意识到了捧在我手里的是一块极其烫手的山芋。怎么办?我设想了无数种解决之策,一一被自己否决。很显然,章玉兰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她以为就是一盒冬虫夏草而已,或者甚至还不知道里面有一个小炖锅,不知道冬虫夏草是可以“高价回收”的。
如果章玉兰知道冬虫夏草里有宝贝,她是会收还是不会收,这是我考虑问题的关键。哈姆雷特说,是生存还是毁灭,那么章玉兰就要说,是收下还是退还。这问题事关生存还是毁灭。此时我才明白,除了对章玉兰的工作方式方法有所了解、有所体悟外,对她工作之外的情况我竟然是一无所知,也许除了安置门,不过那事世人皆知。
送礼的人是知道章玉兰喜欢集邮,所以送一枚珍稀邮票给她,还是送礼仅仅就是送礼,那么送一枚邮票与送一张银行卡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章玉兰有集邮的爱好,朱克山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他也不知道?在我印象中,章玉兰除了一心扑在工作上,实在想不起来她还有什么爱好,更别提集邮这种高雅的爱好。
在我的同学和朋友圈子里,没有听说谁有集邮的,集邮已成为当今时代孤独的爱好种类之一。网络发达,手机流行,还会有谁写信,我偶尔收到一两张贺卡,信封上都是已经印好邮资图的,邮票都不用贴了,大家都不用邮票了,谁还会对邮票感兴趣,既然不感兴趣了,谁还会懂得邮票的价值,谁还会懂得使用邮票送礼或行贿,项永礼他懂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你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吧?项永礼脸上还是忧心忡忡。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在工作之外并没有为章玉兰做过什么事。
项永礼还是一脸忧虑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吭声,我怀疑你心里有鬼,今天我作为你的同学提醒你,如果做了什么事,你不愿意讲就算了,自己先放在肚子里掂量掂量,再决定怎么办。
我便把这几个月一门心思关注安置*件的进展,以及尽可能在第一时间向章玉兰“通风报信”的事讲述了一遍。最后我无比坚定地说:如果说在正常工作之外,我还为章玉兰做了一点事,也就是这件事了。 。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23)
项永礼看上去轻松了一些,但还不是完全放松,可能是他自己也发现了,他处在对我步步紧逼的状态,好象我成了一个嫌疑对象。他把话题从我身上移开,不过话又说到了朱克山身上:
你的事我就放心了,因为没什么事,这算个啥事,密切联系领导、为领导服好务是我们小公务员的天职嘛,朱克山是我们的好同学、好朋友,我们在金先有点事,还巴望着他呢。
项永礼的这句话没头没尾,如果不是刚才的铺垫,我也会云里雾里。我再次询问:是不是听到了克山的什么风声?
项永礼也是再次否认:没有没有,出污泥而不染的人,古已有之,不惟独你许为义也,何况你是否身处污染,尚无定论。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也就是说,项永礼(是否还代表着市纪委?)开始隐约怀疑章玉兰可能是一滩污泥。我又想起项永礼刚才的话,大意是怀疑单扶求经章玉兰介绍到清州购买安置房,后来经了解不是。
市纪委是不是调查过章局长和单书记在清州购买安置房的事?我直言不讳地问道。
不可能,项永礼说,单书记是省管副厅级干部,市纪委要管的话就是越权了,象足球场上越位进攻是无效的。
你只回答了一半,我催促道。我最关心的就是另一半。
总之安置*件是归清州市委市政府操心的事,我们嘉州人瞎操什么心,不是狗抓耗子嘛。
我细味了一下,项永礼滴水不漏,还是什么都没有回答。
项永礼就象一个腾挪闪移防守出色的守门员,我就象一个前锋,球路老是被封堵,只好换一个角度继续射门。我问:
你为什么认为是朱克山把我弄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项永礼侧着脑袋打量了我一下,不回答。
我就添油加醋地把章玉兰局长交代我有话直说、不必通过朱克山作中转站的事说了一遍,但我是怎么向朱克山表达的,我没讲。
我委婉地向朱克山表达了章玉兰的意见,但我没有说是章玉兰的意见,只说是根据自己的判断,我有什么想法章玉兰都能够听得见去,即便是一些要求进步之类、难以启齿的话语,她都表示理解,而且一段时间以来,章玉兰局长工作上特别忙,再加上一些别的事。
朱克山是何许聪明之人,立马听出了是章玉兰的意思,他说,请章书记放心,他按照章书记的指示办就是。
随后就发生了安置门事件,这给予了朱克山两条选择:一是继续按照章书记的指示办,不闻不问,二是在章书记落难之时,打个电话过去表示慰问。
我不知道朱克山选择了哪条道路,从章玉兰那里无从察觉,我也无意向朱克山打听。我隐隐觉得,我和朱克山好象有了隔阂,章玉兰就象是一个口袋里装满了巧克力糖的慈爱母亲,孩子们都争宠,现在因为我的得宠,朱克山失宠了。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24)
项永礼竟然听得津津有味,高兴地喝了一口,说:我判断,章玉兰可能与朱克山存在一点小龌龊,但决不是因为你的事,不过一开始由你的事引起也未准。
我吃惊不小,章玉兰和朱克山就象一对亲密无间的主仆,怎么可能存在矛盾,朱克山举荐我,章玉兰未必要听嘛,如果说有龌龊,目前我和朱克山之间倒可能有一些。我用力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朱克山是冉关书记的亲戚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朱克山这人藏得深,如果不是熊昭苏在老鹰海鲜城里一语点破,恐怕我们几个人要不知何年何月才知道他就是章玉兰书记的秘书。
你什么都不知道,项永礼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单扶求书记本是极力推荐冉关与他搭档的,但是因为省委在全省范围内搞县区党政一把手大换防,冉关才继续被压了几年。
我说:省委的统一安排,章玉兰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嘛。
项永礼说:后来的事情看上去平平静静,但水面下波涛汹涌啊。
我还是摇头,今天不知是第几次摇头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是表示对有关事情不了解呢,还是不感兴趣。
我分析,项永礼转了一个话题说,在章玉兰心目中,你与朱克山是两类人,你构不成对她的威胁。
我对谁构成威胁?我不仅仅是吃惊,是震惊了。
但是项永礼不理我,继续他的分析:不独是我,章玉兰也一样,希望你不要搀杂到她工作之外的事情中去,据我了解,在金先市时,章玉兰是把朱克山当向导的,工作之外的应酬都带了去,到了嘉州市财税局后,她也这样吗?
我承认,除了工作之外的场合,章玉兰一般并不会带上我。
这就对了,项永礼得意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嘛,这对你其实是好事。
虽然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