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士农与商-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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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开口,春长正得意,听过以后才知道这晴天霹雳打在自己头上,立时就呆了,房里的丫头们也呆了。靠着迎枕的安公子再翻一页书,慢慢再道:“是我身边侍候的丫头,我昨天给你们留着体面。今天看来是我错了。”
安公子放下书,淡淡看一眼云英:“找个人牙子来,把她卖了,免得有人事事拿她当榜样只是学。”莲菂也白了脸,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处置。看看安公子,又把手中书举起来,继续看起来。
这时候春长和云英才一起明白过来,云英是惊恐万状地跪过来,春长是膝行几步,两个人一起痛哭求饶:“求公子饶了我这一次。”
床上的安公子微皱眉头,上来几个妈妈就把她们拖着往外面带。房中一片哭喊声,春长和云英是奋力挣扎,惊慌失措地哭求着。
春长紧紧抱着内外间的门隔板,拼命哭道:“我爹娘都在这里做事情,我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出去。”云英渐被拖出去,如丧考妣地哭得震天响:“求求公子千万别卖我。”
房里的丫头们一起跪下来,还没有开口说话,安公子不悦地抬起眼眸,立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是都默默地流下泪来。安公子继续看他的书,对房里房外的哭闹象是没有听到。
云英和春长的哭声让莲菂面色苍白,她又等了一会儿,云英哭声渐远,春长是被人拉着,不然她就要撞门隔板。
莲菂明白安公子是认真的,这才走出来。走出来的莲菂求情道:“请公子饶过她们吧,她们也是一时不小心。”
“是吗?”安公子慢悠悠地道,手中又翻过一页书。莲菂觉得这样惩罚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就如安公子昨天所说,我不能把所有人都换掉。莲菂心中叹气,卖了一个再撵走一个,我和这余下的丫头们是不是结成死对头。
莲菂不得不求情,虽然她很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做出头鸟,她也想起来昨天安公子说的,不要欺负别人。现在看来,自己昨天阴了云英,又和这房中的丫头们撕破脸,果然有些象自己在欺负人。
“请公子饶了她们吧。”莲菂心中难过,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就是我的心情。安公子听着莲菂第二次求恳,眼睛往地上看看,再重新去看书。
这是让人跪在地上求情,莲菂宁愿挨打都不愿意跪拜,她伸手就抓住安公子衣袖摇上几摇,软语恳求道:“求你了,她们不好,换个惩罚的法子吧。”
看着宋姑娘这样子撒娇,人人都是惊叹,安公子也愣住,看看两只皑腕拉着自己只是摇,看着莲菂恳求的面容,安公子正色:“你知道错了?”
莲菂赶快陪笑脸道:“我以后再不欺负她们,再欺负她们,这只手给你打。这只手不能再打了,看看红着还没有好。”良月惊慌失措,昨天的事情云英也不好,公子是心如明镜。
浅浅笑上两声的安公子这才吩咐人:“带她们进来吧。”云英从外面带进来,刚才没了哭声,是嘴被堵上了;春长就没有出房,听到清楚是宋姑娘求情,松开拉着门隔板的手,过来就给莲菂跪下来:“多谢宋姑娘,”然后就趴在地上叩头。
莲菂尴尬地看着安公子,要是你不同意她们留下来,我受了别人许多头。安公子轻咳一声,春长也不哭了,云英还没有弄明白情况,正在瞪着眼睛看着。
“菂姐儿再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就唯你们是问,接茶碗要摔,走个路也能踢到鱼缸,”安公子淡淡地说完这一句。春长和云英都哭着道:“只要不出去,以后再不敢了。”
安公子哼一声:“这样怠慢我的话,就这样算了吗?”春长和云英只是叩头:“请公子责罚。”安公子这才吩咐道:“就在这院子里,一个人打二十板子,革一个月的月银,下次再有犯的,就加倍。”说过把目光放在莲菂面上。莲菂讨好地笑一笑,这才看到自己双手还拉着他的衣袖,赶快松开手,装成老实人低下头来。
第九十章,进府(四)
“良月,这院子的人都出去看着,”安公子这样说过,眼眸放在莲菂身上:“你也去看看,看到打完。”再目视房中粗壮妈妈们:“不用堵她们的嘴。”
妈妈们一起答应,把云英和春长带出去。两个丫头此时唯有哭泣,只要不出去她们就觉得好。莲菂开始装头疼,手指抚着额角,心里不想去看,被安公子瞪上一眼,赶快讨好地笑着。
“给宋姑娘搬把椅子,让她坐那里好好看着。”安公子不放过她,立逼着莲菂出去。垮着脸儿的莲菂最后幽怨地看一眼安公子,也不起半分效果,只能转身出去。
院子里石榴树下摆开春凳,廊上放着一把椅子。是赏花赏景,可谓是心旷神怡,此时赏刑,未免让人另有想法。
丫头们的哭喊声一一传到莲菂耳中,惨状是看到她眼里。再进来时,安公子如愿以偿地看到莲菂面色苍白。莲菂是惊心,不是害怕。不过看起来一样面无血色。
“哼,以后再淘气试试。”安公子用这句话作了一个结束语,莲菂默然了。
莲菂老实不少,再出来问丫头们要东西,也是人人对着她客气,甚至是有些害怕。安公子午睡的时候。良月来喊她:“宋姑娘出来坐会儿吧,公子睡了,不用再站班儿。”
可怜宋姑娘,一直就站着,除了如厕以外,一步也没有动过。
良月把她喊出来,对着她突然有交好的兴趣。院中石榴花盛景,良月和莲菂坐在栏杆上看花。几个丫头们脸上是和气地笑容,是不是假装的莲菂不知道。不会只为两个丫头说话,就赢一片真心吧,这真心可不可靠。莲菂认为可怕。
“云英初进府的时候,只有七岁,”良月是闲闲的开了口。莲菂就耐心听着。良月继续道:“来的时候是一身的伤,卖她的那一家人牙子原本要把她卖到青楼里去,云英一直不从。就天天挨打。”
木然的莲菂不接话,好了伤痕你忘了疼。转而就欺负我。虽然为云英和春长说话,莲菂也是逼不得已。安公子先责罚自己,再惩治丫头,莲菂其实觉得唇亡齿寒。如果自己不求情,不放丫头们一个人情,再这样抵触下去,可想而之。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安公子明言,房里的丫头不能都换掉,当然是外来的自己要吃亏。院中的石榴树就在身后似乎垂手可摘,上午树下血迹斑斑的身子,还在莲菂眼前晃动。
“宋姑娘,多有得罪之处,你多多原谅才好。”良月用这句话做结尾,是无奈的看着莲菂,。你不过挨几下子,公子亲手责罚公子亲手敷药。再为你做菜同桌吃饭抚慰你。得罪的人就惨得多。
随着良月的话,廊下的几个丫头轻拖一礼。莲菂站起来还一礼,冷静的面容上这才开口:“以后请多多照应才是。”
说话渐融洽的多,慢慢也有轻笑声。留春往石子路上看。讶然道:“老夫人那里梁妈妈来了。”梁妈妈走过来,面上三分笑,先问:“公子睡了没有?”
听说睡了,这才对着莲菂道:“老夫人请宋姑娘去一趟。”莲菂站起来,眼角瞄到良月面上的一点担心,心里算是温暖一些。对她安慰的一笑,跟着梁妈妈身后过去。
担心的良月一直看着,有一个丫头忍不住道:“姐姐何必对她这样上心,咱们也赔了礼,还是她占了上风,不用再这样关心关切吧。”‘
轻叹一口气的良月道:“你们懂什么,上午云英和春长挨打,我看到老夫人人的丫头在院门口张望,宋姑娘要在老夫人那里吃了排头,公子又要迁怒到我们身上。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她不过就挨上几下子,还好好的在公子身边,云英春长可都在房里养伤呢。”
丫头们这才不说话,良月唤来蓝桥:“老夫人房中妈妈也照应过你,你去打探一下,宋姑娘有什么事情,赶快来回话吧。”
点点秋风中,良月也是无奈,不帮她也不行,帮她心里委屈,满院子石榴花,又变成点点愁绪压在良月心上。
蓝桥一路小跑去到老夫人房中,找到自己相熟的妈妈问她:“宋姑娘刚才到这里来,可有什么事情?”
相熟的妈妈把蓝桥带到一边儿去:“小声些,老夫人正在发作她。”
房中老夫人是相当的生气,瞪着面前这个农家姑娘:“为了你,要生病;为了你,要卖人。你几时才能消停一下,这以后也是你家,家和万事兴,这道理你懂不懂。”
“懂,”莲菂低着头在心里无语,我招谁惹谁,又撞到谁了。旁边坐着安夫人也是一脸怒容:“自我进这家门,就没有生过几次气,自从公子遇到你,我只和你生气都来不及,太夫人也是一样,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行就撵出去。”
继续无语的莲菂张张口想说话,又咽下去。老夫人怒声道:“你有话就说。”莲菂这才开口道:“我本就配不上公子,公子抬爱,我心中惶恐不安。为我不会侍候,公子房中姐姐们获罪,我也在求情。老夫人和夫人这样一说,我更知道我是不配,求老夫人您开恩,放我回去吧。”
成对白发苍苍的安老夫人,莲菂跪了下来。
安夫人扭过脸儿都不想看她,安老夫人用拐杖在地上顿一顿,听着莲菂诚恳地道:“我是真心话,安家虽然好,我过得不习惯,请老夫人和夫人开恩吧,放我回去吧。”
略带凄楚的声音,让安夫人听愣了,和安老夫人一起紧盯着莲菂的面容,最后不得不相信她是真心。安夫人吃惊,原以为是这个姑娘巴着,现在看来是错;安老夫人摇头,孙子对她这么好,这姑娘全然不动心,这就无从管教起。
“老夫人。夫人,公子醒了,要宋姑娘回去。”房外有人回话。安老夫人挥手:“你去吧。”莲菂凝眸哀求地对着老夫人再看看,安老夫人恼火,用力顿着拐杖:“回去!”
把这姑娘赶走。安老夫人才是真正叹气,对安夫人道:“原以为。。。。。。。没有想到是这样。看来是佶儿逼迫她,这样就不好管才是。”
安夫人另有想法:“她说要走,就让她走吧。再买上几个美貌的丫头回来给佶儿开了脸放在房中,不比她省心的多。”
“要是能这样就好了,”安老夫人觉得可气:“这还了得,就是买回来也有不服帖的,这个毛丫头都调理不好。再买人有什么用。”安老夫人只觉得恨:“一个巴掌拍不响,公子这样抬举她,她和丫头去怄气,有不好的地方就不能说出来。要打应该一起打才是。”
安夫人更是要流泪,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却是自小就进学,早有才名。为着这个姑娘大变样子,安夫人用帕子拭泪求老夫人:“一向是您带大,您倒是管管的好。以后再成亲,家里一定不会和气。”
“这事情我要管才是。”安老夫人越想越头疼,要是知礼数,或是喜欢公子的姑娘,她不敢这样硬气。这么硬的骨头。安老夫人又恨上来,让梁妈妈进来:“以后公子房中再打丫头,你速来告我,我一定赶去,先打这个眼里没人的丫头。”
老夫人把手中拐杖敲地只是响,是气呼呼。
回房去的莲菂心中更要流泪才是,怎么就不让我说话,让我走吧,一怒之下说:“你走吧。”这不就行了,就差这么一步,安公子就让人来了。
想想他是温存的人,也是体贴的人,几时不温存不体贴,又是什么样子对待。再想想自己对着老夫人说要走,莲菂心里担心回到安公子房里。看到他果然是醒了,看到自己进来,关切地道:“祖母和你说什么?”
“说我不好,”莲菂这么回话,安公子含笑安慰她:“你不用担心,祖母也不会难为你。”莲菂低下头不说话,安公子温和地道:“你又说了什么?”
莲菂抬起眼眸又垂下去,安公子好笑:“对我实说,我不怪你。”这样装相的莲菂就是为着实说:“老夫人和夫人说我不好,我说我是不好,我要回家去。”莲菂再次抬头:“我住不惯。”
安公子审视她一会儿,才温声道:“我不怪你这样说,你以后也不能这么说。”莲菂立即嘻嘻一张笑靥:“我应该如何说?”
“你知道的。”安公子心里一点火气也没有了,对着喜笑自如的这张面庞凝视一下,也展颜道:“你又高兴就好。”
下午莲菂闷闷地房里,还有个坐儿,是歪歪斜斜地坐着。不时看一眼安公子,除了如厕以外,他几乎就在床上,今天也没有见什么人,凡有的人都说不见。莲菂把手指头从小指数到大拇指,猜测一下自己又要走,安公子在心里又有什么主意。
晚上没有再陪安公子吃饭,莲菂回到房里去陪留弟,留弟很开心,拉着莲菂和她说话。说到开心处,小枫进来:“孔妈妈来了。”
以前一直给莲菂送东西的孔妈妈走进来,笑容满面道:“公子说画角有些不老成,把蓝桥换过来服侍姑娘。”孔妈妈身后是怯生生的蓝桥,过来就叩头,又去给小枫叩头。
画角面色苍白走进来,她也听到今天公子房中的动静。在房中正想着这位宋姑娘不能怠慢,不想又出这件事情。
两个粗壮的妈妈在后面押着她进来:“给姑娘叩过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