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士农与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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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用的,怎么能给一个姑娘。要是七表叔家的小表妹,一定拿着不放,拿回去就当作定情之物。
“去打听她为什么哭?”安公子这样交待一句,全不管安三脸色更苦。安三跟在后面心中叫苦,公子见多小姐们,,这小家碧玉一样的来弟,这就让公子动上心思。安三骨嘟着嘴跟在后面回来,这如何是好?
回到家中,安公子洗洗准备睡觉。现在是他一个人住在厢房里,没有陪夜的丫头和服侍人,事事自己动手。脱去身上外衣,只着小衣的安公子手拿着烛台走到床前坐下来,正要吹熄入睡。
外面安三回话:“杨小懒求见公子。”安公子挑眉冷笑一下,拖拖延延到今天才来,他好大胆子。当下放下明亮的烛台,走过去打开门:“进来。”
杨小懒走进来,看着坐着的安公子只着小衣,这样不避的相见,其实也意味着自己是个奴才,公子见奴才,衣着不整也行。要是见客人,公子他会这样吗?
拜倒的杨小懒也就直言:“小人是来向公子辞行。”安公子面上纹丝不动,就是眼睛也只看着自己手中折扇上的镶金钉:“欲往哪里?”
“小人一家灾年中得安家庇护,这才得以周全,小人深知无以为报。现边关连年战乱,小人欲前去效力。”杨小懒艰难地垂头抱起拳来:“请公子恩准。”
垂下头的杨小懒没有看到安公子的目光变得阴鸷深沉,虽然还是看镶金钉。秋天夜里转凉,安公子迟迟不说话,杨小懒有勇气来说,却没有勇气抬头看安公子,他脸上慢慢沁出来汗水,才听到安公子没有心思地说一句:“投军,这是好事。”
松了一口气的杨小懒一口气没有松完,安公子又慢慢道:“你要去雁门关,在那里有我一位年长的同窗在那里,我和他同中乡试,他任职却在那里。”
安公子看着杨小懒把刚才松的一口气又提起来,只是淡淡道:“哪日起身?”杨小懒回话道:“三日以后。”
“去了好生着。若是还有我相助的地方,只管来找我。”安公子这样交待过,杨小懒再次叩头:“多谢公子成全。”房中气氛太过压抑。杨小懒是逃也似地匆匆离去。
安公子坐着出着神,安三推门进来,是有些气愤:“公子。这人。。。。。。”安公子抬起手:“父亲为我置办此人,去留我却可以自便。你不用说了。备一份程仪,明天送到他家去。算是我给他饯行吧。”
安三不敢再说什么,答应一声窥视一下安公子的脸色退出去。安公子重新插好房门,想想杨小懒一身功夫,回身来心中还是不平,拿起来折扇重重敲在桌上,折扇一碎两半。一半摔落在地上,安公子丢下手中这一半,手拿着烛台去睡觉了。
第二天,安三进来收拾房间,看到碎折扇捡出去不提。安公子重新换一把象牙为柄的折扇,这也是一件心爱之物。
上午客人依然是不断,而且一个或是两个一起来,安公子心中冷笑,象是亲戚们都商议过一样,没有一窝蜂的都过来。都过来这小院还坐不下呢。
墙头上没有再趴着有弟,有弟和安三在自己院子里说话。安三过来送几块点心给有弟:“按你说的,把你送来的棒子整根儿煮了,倒是好吃。”
有弟让安三坐:“那是俺姐说这样吃好。而且这玉米也是她收回来。”要是依着有弟是过几天收,长老的玉米才好出玉米面,嫩的只是汁水多。来弟是收回来嫩玉米棒子解一回馋。
安三坐下来让有弟吃点心,夸他衣服缝的好。然后闲闲地问起来:“你姐真能干,这样年纪有没有亲事,我有一个亲戚。。。。。。”
赶快摆手的有弟对着院外看看,小声地道:“快别说这事,俺和俺姐正为这事情生气呢。”有弟合盘托出,安三听的仔细明白,在心里也是摇头,梁五那个波皮不好,倒是找一个正经有家底的人家好。
“既然是这样,你当我没有说,等你姐回来也别对她说,这是男人的事情,我看着你有弟天天来陪我,才帮你家上这个心。不成说起来,我亲戚面上不好过。”安三把有弟一通哄,完成公子交待的事情,这就可以去回话,为着逼婚不成来弟姑娘才哭。
回到院中来,发现家里更热闹。这次来的是安公子表姑家的两个女儿,一个拉着老夫人的衣袖,一个拉着安公子的衣袖正在哭:“我们知道的晚,也来的晚。”
安公子看到安三回来,这就得以出来。对着别人可以有些主意,对着这些哭哭啼啼的亲戚,安公子觉得说也白说。
安三忍笑,把有弟的话回给公子:“为亲事,想来是那梁五强逼过,这才哭起来。”身后正屋里两个表妹一通哭:“老夫人太疼表哥的缘故,这样年纪还不给他找亲事,要是有亲事,这里也可以多一个侍奉的人。。。。。。”
安公子头疼,来弟为着亲事要哭,我也想哭一回去。身后表妹,和这几天里来的亲戚,安公子越想头越疼。刚对安三道:“我屋里歇会去,你帮我回老夫人。”
身后表妹更是离谱,对老夫人道:“我们姐妹今天就不回去,跟着老夫人睡,和爹妈说过,在这里侍奉几天才是。”
回到厢房里的安公子觉得闷气无比,为着杨小懒离去还可以摔个心爱的折扇,为着这两个表妹,至于拿东西出气吗?安公子觉得不值得,只能自己忍着。听到院子里果然传来表妹们打发轿子回去的声音:“春兰,你让轿子回去,你和秋菊留下来,让人明儿给我们送衣服来,要我妆台上新的那盒子香粉,交待他们,别拿错了。”
然后是另外一个表妹的声音:“把我那套节下要穿的衣服拿来替换才是,明儿日中,别忘了我天天吃的点心。”
素来是儒家修身养性的安公子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只想喊人一顿马鞭子赶出去。可是不行,还是只能这样忍着。
“表哥,”门是栓着的,也清静不起来。表妹在门外敲门娇声道:“我新泡了茶,给表哥送茶来。”坐在厢房中的安公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以后的日子全无清静可言。
一直乱到晚上,安公子有出去踏月的毛病儿,今天更是早早地就出去。两个表妹身后相送:“这里不比家里园子,表哥早回来才是。”
安公子心中忿忿,偏不早回来,要是来弟姑娘不走开,我拉着她说到明天早上。此时全然想不起来男女授受不亲,只想着有个人陪着说话去去闷气。
今天晚上说什么,安公子出来的早,先在小桥边站定打腹稿。高谈是书生的最爱,对着一个粗通文墨的姑娘说些什么呢?说古记儿给她听也行;要是她爱学,教她什么是篆字;或者说些别的。。。。。。
安三又着急上来,公子在昨天和来弟说话的地方站着,分明是在等她。以安三来看,两位表姑娘虽然缠人,也比来弟姑娘家好许多不是。
胡思乱想一通的安公子从月上柳梢头等到月上中天,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几次,来弟姑娘今天晚上沓无音信,只有公子一人,在这桥头上傻子一样地等着,越等心越凉。
安三则是越等越欢喜,这姑娘欲擒故纵也好,知道身份也好,不来最好。出门的时候手中有夹衣袍一件,安三近前来为公子披上,小心提醒道:“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从来弟家门前经过,如今是紧实的大厚门,看不到里面,却可以听到里面有嘻笑声,是来弟和有弟一起发出来的。安公子不由得一笑,笑得是自己,来弟又没有心思了,她不忧愁,公子我还忧愁着家中两只胭脂虎表妹呢。
真是没良心,昨儿晚上我陪了你,你敢是不知道我也要人陪一陪?安公子无奈回家去,应付两只虎表妹。
来弟这几天都不想出去,在家里好好陪有弟,和有弟玩。姐弟俩个人坐在廊下,吃着安三白天送来的点心。有弟没有舍得吃完,只吃一块别的都留下来。
院中向日葵长熟,一人拿着一个,不及炒熟,正在吃瓜子说故事。有弟缠着来弟继续说:“嫦娥奔到月亮里以后呢,姐,你说,我给你倒水去。”
有弟倒水出来,来弟接过来对着天上姣姣月轮看着:“有吴刚陪她,也有玉兔陪她,应该过的好。”
“她和吴刚成亲吗?”有弟问出来这一句,让来弟忍俊不禁要笑,心中是叹气,有弟这几天就总忘不了亲事。来弟道:“不成亲,他们就这样过下去。”
有弟摇头:“这样不好,炕头上没有媳妇,家外面没有男人操持,也不会有孩子。”来弟伸出手来摸一摸有弟的头:“睡吧,有弟,明天还要收玉米呢。”梁五不在,来弟一个人会收的很辛苦。
“俺帮你,”有弟大声地说着:“有弟明年帮的更多。”在有弟的心里,也觉得梁五不会再来。有弟要挑起这重担来才行:“有弟一样能行。”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早起来吃过饭,来弟有弟有说有笑往地里去,没有走到田头,两个人一起站住了。
地里还是几个少年已经在帮上了,梁五光着上身有汗的身影格外的眼熟。有弟松开扯着来弟的手,跑过去热切地喊一声:“梁五哥。”
“有弟,你也来了,”梁五直起腰来,也是笑容满面,对着来弟看一看,象是一点儿芥蒂也没有。再对着有弟手里的农具看一看,梁五挥手道:“有弟回家烧水送来,来弟把收下来的挑回去。”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梁五的到来,这就简单的多。来弟只管着家里地里来回的挑担子,有弟只在家里烧水做饭。往田里送水的时候,悄悄把梁五拉到一边去:“今天晚上在家里住。”
是夜月沉如水银泻地,洒入千家万户院中。来帮忙的表哥梁五还带来一个让来弟有弟吃惊的消息。
似水流地的月色中,可以看到来弟和有弟都吃惊。来弟惊愕后有一丝悲哀,有弟则是担心和担忧。
梁五觉得招架不住。来弟瞳瞳黑眸,最深处象是忧愁;有弟黑漆漆的眼睛里,象是水光在闪动。
“明年要是让回来探亲,明年还回来。再不济三年也可以回来一次。”梁五故作轻松:“我走了,你们有时候去看看俺爹。”
将军金戈铁马,血肉横飞处,来弟这样想想,再看梁五更象是愣头愣脑袋。大字都不识几个就知道打架的人去打仗?来弟责怪自己,是我造成这个局面。而梁五,这就横下一条心要离开。
来弟面色苍白,梁五已经决定,有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于是吸吸鼻子泪汪汪:“当兵又苦又累,你别去。”
一个木雕石刻坐着,两个木雕石刻坐着,第三个不时用袖子在眼睛上擦一下,再吸鼻子。来弟觉得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恨不能把梁五拖到院中痛揍几下。她颓然地不敢看身边的人,梁五心中恨我,有弟也会恨我。
求亲不成远走投军,来弟原本想与梁五再好好说说的心情,变成尖锐的棘刺,深深扎在她手里。
手上不留指甲,也紧藏在掌心里肆虐着自己。紧紧盯着院中明亮月光的一点。来弟这一动不动的姿势,让梁五看着害怕。
“还回来。”梁五酸涩又生硬地这样说,觉得自己四肢百骸。象是不再灵活,就是舌头说话,都有棱有角起来。
话说过。梁五站起来,用力有些过猛。又停了一停,象是候着来弟会不会说什么。来弟咬着牙,指甲按在手心中,心思只想着,手中应该有几个红印子。只觉得头也僵心思也僵,只有如水月色在院中扑洒一片。
轻轻一声门响,来弟迷茫回过身来。有弟对着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姐,你怎么了?”来弟心思转为清明,恨恨地在心中道:象是我逼走他,象是我逼得他背井离乡,象是我逼得他去生死难料的地方。
“有弟,进屋去。”来弟从牙缝里迸出来这一句,大步走到梁五屋门外,叩门同时继续从牙缝里迸话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门立即开了,象是梁五就在门后等着。有弟傻呆呆地看着来弟进去门关上,有弟没有听话回屋去。反而是蹑手蹑脚一溜小跑到门前把耳朵贴过去。
“你走了,舅舅怎么办,你继母不是人,你就不要舅舅了。”来弟是伤心轻泣:“上次我和有弟去。舅舅还让稍话给你,让你没事回家去。”来弟越哭越伤心,这还算是亲戚吗?
梁五慌了手脚,来弟的眼泪滚烫地烙在他心上。梁五匆促决定去投军,流血流汗拼出来。初时是莽撞,这几天前思后想,觉得自己是对的。
这样的梁五让来弟觉得陌生而又冷意,梁五小心翼翼却是不打算回头:“俺爹,你帮忙多照看。等俺回来,俺回来,”梁五突然露出笑容,笑的很是稚气:“俺好好谢你。”
来弟失声痛哭:“我托了王媒婆,让她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你嫌你后母不是人,在这屋子里成亲住着。你。。。。。。”来弟没有看到梁五面上一下子怒火中烧,只是说她自己的:“战场上不是好去的。”
胸口只觉得堵得慌的梁五,目光也转为黯沉。他是火爆性子爽快的人,对着来弟呜呜,梁五抓住来弟的手打开门把她拖了出去。门外是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