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士农与商-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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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今天不灵,里面母亲也说话了,嗓音笑意多多:“另找个地方睡吧。”安冕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来,一个人嘀咕:“难道怪我来晚了?明儿我早点儿来。”
第二天晚上,安冕早早来到,安公子和莲菂在房里正在说笑,说的是刘知县。“我压着他呢,让他在这里好好当知县。让他看看我安家,以后还交不交这些杂七杂八的银子钱。”安公子说,莲菂在笑:“记得以前我问过你,小周公子家里就不用交的,怎么我们也交?”
安公子在莲菂鼻子尖上拧一下:“你现在知道了吧,当官是可以免赋税的。他倒是敢收?”夫妻正在嘲笑,安冕从外面进来:“父亲也在,”再对着母亲道:“今儿晚上我来得早,昨天害我没处睡,我在外面晃呢,也没人理。”
安公子笑容满面:“今儿做了什么,把你的书背给我听听。”莲菂支肘在一旁含笑看这父子二人,真的是很相似。安冕背过,安公子点头:“不错,回去再看一章,明儿我来问你。”
等到出来,安冕站在外面好一会儿,今天晚上,又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安冕有些悻悻,母亲和父亲生气,哪一次不先找冕哥儿。曾祖母和祖母都说冕哥儿到哪里,哪里就开心。安冕打起自己信心,等母亲再和父亲生气,母亲也要来找我,父亲也要来找我才是。我等着。
等来等去三个月后,安冕从城外淘气回来,就看到家里人人喜气洋洋:“小公子回来了,快去看少夫人。”安冕喜形于色:“我这就去。”走上一步再回身来:“父亲要返京?”只有父亲重新出去当官,家人才会这么喜欢。那么母亲,又要找冕哥儿唠叨才行。
家里下人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怎么看怎么象父亲又升官。家人们只是催:“小公子快去吧。”安冕跑到母亲房里,进来一看,和自己想的全然不一样。父亲喜不自禁伴着母亲在窗前坐着,母亲喜上眉梢,面上笑逐颜开。
这是怎么了?安冕糊涂了,他行过礼问道:“父亲有什么喜事吗?”父母亲对看一眼,母亲笑盈盈:“是啊。”
闲话几句,让安冕出来。安冕的小厮告诉他:“少夫人有了,您要有弟弟了。”有弟弟?安冕脑海中第一眼闪现出的是小王爷们。三个义母亲生的小王爷中,最年长的那一个偷偷告诉安冕:“我要有弟弟了。”
安冕还不当一事儿:“这是好事。”小王爷不喜欢:“冕哥儿,你不知道,那不是我母亲生的。而且多一个儿子,父亲就会多分一份心。”
此时想起来这段话,安冕开始犯难,是我母亲生的弟弟,会不会也分心。小公子冕哥儿愁了足有一夜,一早来和曾祖父母、祖父母用饭。
“再生一个男孩子才好,男孩子越多越好。”安老夫人如是说,安夫人附合:“可不是。”一顿早饭下来,冕哥儿听了一顿饭的话。再来找父母亲,他们坐在一起正在看花。
两个月的一个夜晚,安五被从睡梦中弄起来,小公子一身行装背着个包袱站在床前,面色是泫然伤感:“安五师傅,你说过,我到哪里你就去哪里的?”
安五坐起来:“当然,您要去哪里?”冕哥儿伤心得不行:“我想干妈了,我想到京里玩,咱们离家出走吧。”
半个时辰以后,安五才弄明白,对着从小陪着长大的冕哥儿,安五很是心疼。想想公子少夫人也不对,这就冷落冕哥儿了。安五答应下来:“小公子等我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
安五修书一封放在桌上,带着安冕小公子当夜离开了家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庆宁郡王
安公子看到安五留下来的信,把信收好。进来告诉莲菂:“冕哥儿和安五出去游山玩水了。”沉浸在有孕喜悦中的莲菂不忘儿子:“出去几天?安五跟着虽然没有错,出去太久也不好。再多去几个家人跟上。”
安公子漫不经心:“他这样跑出去几天不回来也不是第一次,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还是想着照顾自己最好。”又过上几天,莲菂很想冕哥儿:“让他回来吧。”安公子才把安冕的信拿出来:“他说我们冷落,去京里了。”
把信夺到手上看过,莲菂又好气又好笑,转脸就迁怒于安公子:“你居然不去追,还要哄我?”安公子握着她的手含笑:“儿子总要出门立业,不是还有安五跟着。一开始告诉你,怕你受惊。你放心,等他到了京里就有回信过来。”莲菂抚着还平坦的小腹哭笑不得:“他还小呢,我不放心。”
一个多月后,在路上游山玩水过的安冕到了京里,在自己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收拾路上买的东西去见钟离王妃和小王爷们。对着钟离王妃,安冕还没说是私自跑出来,只说想义父义母,所以来看看,再报个信儿,母亲有孕。
钟离王妃欢喜不尽:“冕哥儿最亲近我,你母亲也向来是好姐妹,她有身子当然应该来告诉我。”让人打点东西这就出京送去。又说安冕一个人住着不好:“有事情出来我不好见你母亲,让人收拾房子,你就住在这里。”
一住就是两个月,这一天简靖王夜深才回,正在想着往谁房中去。王妃房中有半年没有去,晚上睡觉从来想不起来琼枝。生下三个孩子,不是小姑娘花容月貌模样,府中姬妾众多,简靖王向来女色上不缺。
是去新送来的姬妾房中?还是去当前最喜爱的姨娘房中?步月而归的简靖王颇费一番神思。行过映月轩,听到一阵低低的哭声。是谁夜里在这里哭泣?这里近水,简靖王走到池边看过去,却是义子安冕,坐在水边哭得正伤心。
回身止住跟的人,简靖王独自走过去唤他:“哭什么?”安冕惊慌失措站起来,用袖子把脸上眼泪一擦,这就不打算认帐:“没有哭。”
在轩上石凳上坐下来,简靖王沉着脸:“当面撒谎,告诉我为什么哭?是谁怠慢了你,还是欺负了你?”在简靖王想来,来做客的义子要受委屈,无非就是这两样。
追问再三,安冕再垂着脑袋说出来:“我来了这么久,家里没有人来也没有信来,我爹我妈一定不要我了。”简靖王听过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就为这个哭冕哥儿自幼习武,性子嬉皮胆子极大,绝对不是个娘娘腔。不想他居然为这样的事情要哭?简靖王失笑,骂他道:“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为这样琐事哭什么”
安冕吸吸鼻子,又要落泪:“可是义父,这不是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是我爹我妈不要我了。”简靖王哈哈大笑几声:“你爹你妈不要你,还有我要你。”安冕听过,不象平时要欢天喜地,嬉皮笑脸。他还沉浸于自己思念父母的情绪中,不无伤感地说了一句实话:“您有九个儿子呢,哪一个不盼着您疼他们。就是我义母,没有一天嘴上不提您。”
面色转过沉思的简靖王慢慢哦上一声,对着天上月和水上月坐着。看安冕又要泪流,接着又骂他:“不长进的小子,别再哭了你怎么知道你爹你妈不要你?”安冕抽抽泣泣:“我走的那天,我特意站到院子里等安五师傅,,他在房里肯定会给我爹留信。我出来三个多月,往京里一个来回的时间也有,就没有一封信给我,家里也不来个人。”
简靖王嘻嘻地笑,抬手给安冕脑袋上一下:“没有人跟后面追着你回去,心里这就不安稳了。”安冕呜咽着一声:“嗯。”随即被起身的简靖王推着肩头:“回去睡吧。要想家了就回去,想出来了你再来。”
吸溜着鼻子的安冕还在倔:“我这样回去,可怎么行?”然后问简靖王:“要是小王爷们私自离家,您想不想?”简靖王板起脸:“一人一顿鞭子,打到腿断为止”安冕抽了一口凉气,嬉皮性子又上来,嘴里喃喃道:“幸好我只是您义子,还是我爹好。”
“你爹哼,没准儿你回去,他也要揍你。”简靖王和安冕一起回到琼枝院中,把安冕交给出来的丫头们:“送他去睡,再跑出来我就揍他。”
琼枝迎出来,不解地问道:“冕哥儿小呢,有冲撞王爷处,您千万原谅他。”简靖王嘿嘿笑上两声,半年没有来,平时见的都不多。看灯下的琼枝月白色衫子,更显黑漆漆一头乌发,还是一个玉人。和琼枝并肩往里走,简靖王道:“这小子无法无天,冲撞我他是不敢,不过惯会胡说八道,从小就这样,跟他那个爹一样,就是嘴上会说。”
要是对着别人说疼他,不怕那人不感恩戴德,只有遇上冕哥儿,要计较一下:“您有九个儿子呢。”简靖王想起这话就要笑,和琼枝睡下来,又想到冕哥儿的话:“您的儿子个个都盼着您,就是义母也天天提您。”简靖王和颜悦色问琼枝:“再给我生几个儿子怎么样?”
琼枝受宠若惊,脸红道:“我老了,但是几位姨娘们都年青,还能给王爷添儿子。”简靖王挥手放下锦帐,笑道:“真的不能生了?看看是我说的算,还是你说的算?”
莲菂在家里想儿子,又加上有身子,和安公子天天说个不停:“怎么没有信来?你又骗人了吧。”安公子把孔补之的信拿出来:“你自己看,补之兄才见过他。”
信上写着:“……我门前几可罗雀,新官上任我事事轻松,自此闲云野鹤,枯坐都察院中。但有大小事情,都与我无关。见人唯诺诺,背人唯恨恨。冕哥儿三、两日作一探视,可解我思弟之心。”
莲菂看过才安心,想想孔补之要笑。又怕安公子不喜欢,只能掩着口笑。安公子拿她无奈,只能自己走出去。
一、两个月孔补之总有信来,没过几封信,临莲菂生产日近。莲菂还是想儿子:“冕哥儿也不回来看看弟弟或妹妹?”安公子想想也对:“安五在他身边,应该提醒他回来,这个小奴才京里呆着舒服无人约束,乐不思蜀了。”
出来写信给孔补之,安公子不写给冕哥儿,实在是被安冕气得几天没好好吃饭。还指着年长的哥哥对弟妹们好,由此一看就不用指望。初时几天气得这样儿子不想要了,还要笑容满面哄着长辈们和莲菂。冕哥儿收不到父亲的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信刚写过待干,安步从外面送进孔补之的信来。安公子一笑,自语道:“必是说冕哥儿已在路上的信才对。”折开一看,上面写着:“……昨日惊变,新帝已即位,世侄已封庆宁郡王,在新帝诸子中列位第四,颇得新帝爱宠。清源王血溅金殿,是一谋逆罪名……”
安公子手抖了又抖,悔不该同儿子斗气,不该不早让他回来。他本来只是一个文人,再大的胆子还是一个文人。眼睛在那句“世侄已封庆宁郡王”这句话上看了又看,泪水这就下来,深觉自己做父亲太不够职。这是祸还是福?
远在京中的新帝简靖王勤炫,对着御书案上七、八个奏折正在冷笑。我即位只杀了争位的清源王一个,这些不怕死的人嫌我杀得人不够。这都是些老臣子,几年前御前拦阻与我的,就是这些人。
“传庆宁郡王。”勤炫对内侍道。没多大功夫,安冕进来拜倒:“皇上。”勤炫对这位义子和蔼可亲:“你也可以回家看看了,安慰过你母亲,你再来吧。”勤炫很是期待,削职为民的安大人知道他儿子成了新朝的郡王,会是何表情?
安冕笑嘻嘻:“正要来见皇上辞行,请皇上赐我一样东西,保我回家不挨打。”庆宁郡王又想了两个月,这才弄明白不告而别,父母亲一起生气了。母亲一定不会生气,不过父亲在旁,这件事情就说不好。
“你要什么?”
“皇上恕我无罪我才敢说。”
勤炫好笑道:“你又是什么鬼主意?如今是郡王了,凡事要得体。”庆宁郡王那脸上笑容,还跟小时候一样分毫不变,勤炫一看就想笑:“你说出来我听一听。”
“是,”安冕又叩了一个头才回话道:“臣想请臣之义父给父亲修一封书信,帮着劝劝,保臣回家不挨打。”
勤炫还是带笑:“我下道圣旨不是更好。”安冕眼睛转一下,陪笑道:“还是义父的书信更好臣封了郡王,再带道圣旨回去,父亲要生气说我压他,一顿打只怕变两顿”
“滚今天就离京,明天我看到你还在,我也给你一顿打。”勤炫把新封的义子一顿骂:“你先要改的,就是你这商贾人家出身的讨价还价钱。跟老子还价成习惯了,快滚”然后想起来,新帝还是大怒,不过他先改了口:“给朕滚”
庆宁郡王新封没有多久,成了第一个挨新帝骂的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郡王还乡
安冕出来的路上,是游山玩水;回去的路上,是心急如焚。下了船就快马加鞭往家中去,在门前下了马,守门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公子?”然后开始喊:“小公子回来了。”家人们纷纷出来看,安冕一面笑一面走再问人:“父亲在家?母亲可好?”又把长辈们一一问候过来。
走进二门,安老夫人带着一行人颤巍巍过来,看到安冕面色激动起来:“是冕哥儿回来了,一走就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