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士农与商-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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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安公子,他神色淡淡,莲菂也舒服了。公子温和起来,就觉得亲昵。不是自己不这么想就不觉得,丫头们看到公子对自己温柔,光微笑也把这氛围撑得无处不在。现在他冷淡的多,莲菂再想到过上几天,小枫就要回家去,自己就可能把这些话完全忘掉。
没过两天,是安老夫人寿辰。一早起来,莲菂是第一个大忙人。二门里面的席面是摆在水榭上,二门外面是流水席,招待佃农们等。
留弟依然是天真烂漫一个大闲人,和程敏功跑着在园子里玩。“对它说人之初,它会说话了。”两个人在二门旁的小天井里看养的八哥。
“梅子黄时雨,”八哥迸出来这么一句,留弟和程敏功相与大笑,拍手道:“好!它会念诗了。”
身后一个声音也是笑:“还会念些什么?”
两个孩子转过头来,垂栏之畔站的是小周公子。程敏功认识他,告诉留弟道:“这是小周公子。”
“这是谁?”小周公子不认识留弟。程敏功也告诉小周公子:“小宋姑娘。”小周公子拍拍额头,这就笑容满面。永年兄把宋姑娘的妹妹也养在家里,可谓是爱乌及屋。
一头花翠的留弟小姑娘,身上一件织锦春衫,乌溜溜的眼珠子对着自己看,不羞涩也不躲闪,颇有几分她姐姐的落落大方。
小周公子一看就有些喜欢,他在红漆栏杆上坐下来问留弟:“你说念书,念书问什么?”留弟年纪小,小周公子对孩子并不笑得浮滑。留弟对着笑容满面的小周公子回答:“我姐姐说,念书明理,不受人欺负。”
“说得好,”小周公子大乐,乐到一半,突然明白。宋姑娘帮着翠翠,应该是早就看出来我未必会对翠翠一心。自己最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人。小周公子叹气,难怪她不喜欢我。女人多喜欢一心一意的人。
是个姨娘还会有一心一意的想法,小周公子心中升起期望,永年兄有这位眼尖嘴巴利的宋姑娘,以后房闱中,一定闹得不可开交。想想小周公子恨不能安公子明年就成亲。娶一个厉害的奶奶回来,给宋姑娘一顿苦头吃。让她还这么可恨!
“你姐姐还说过什么?”小周公子又问留弟,留弟想想道:“你想说什么?”小周公子又笑起来:“回去告诉你姐姐。有她这样的姐姐,就有你这样生得好的妹妹。”
手上取下金戒指,小周公子递给留弟:“给你见面礼。”留弟不肯要。往后面退一步:“姐姐不让我乱要别人的东西。”
留弟伸手推辞,手上就戴着镶玉的两个戒指。小周公子收起来含笑:“那我下次给你带好东西来。”
走开两步的小周公子又回头看看留弟。与宋姑娘是相似几分。小周公子喃喃:“果然是我见犹怜。”永年兄是什么眼睛,村里不止一个姑娘,亏他怎么看出来的。布衣蓬发与锦衣绣裳,没打扮以前只能是田里的闲花草。
留弟耳朵尖,觉得小周公子不象是好话,等小周公子走开问程敏功:“他说什么?”程敏功不告诉留弟:“走,咱们再看雀儿去。”把这句话混开来。
玩到中午。小枫来找留弟和程敏功去吃饭:“姑少爷,姑太太在饭厅上等您;小姑娘,您是去陪姑娘吃呢,还是和姑少爷去?”
“我陪姐姐。”留弟这样说,程敏功也道:“我陪着你。”小枫领着两个孩子来找莲菂。莲菂正帮得一头汗水。外面收的帐目是外面的,里面收的礼全归这里。开发来人赏钱,还在赏饭。水榭上小戏子那里也要茶水饭食安排,外面流水席上,不时要东要西。莲菂看到留弟进来,也只是抬头笑一笑:“我要一会儿才得吃饭。你们要在这里吃,让人单要了来。”
“宋姑娘好,这大中午的,您还在忙呢。”张四嫂走进来。她也是来给安老夫人贺寿。莲菂让她坐下来,外面有人来要东西:“外面的赏钱要再加一箩筐,”莲菂看过,让人带他领去。
张四嫂刚插一句:“姑娘只怕还没有用饭,”又进来一个人:“公子说开库房,有一套镶金边的玉口杯拿出来用。”
重新拿帐本儿,看过这东西在哪里。再让人取了来拿走。莲菂拿起自己的丝帕擦拭汗水,对着张四嫂才一笑:“好几天没有见。”
白玉的手掌中那一块丝帕是淡青色,张四嫂装稀罕:“姑娘这帕子给我看看,这绣的是什么?”莲菂不好意思:“我擦得湿了,这可怎么看。”只展开来给张四嫂看看,两三片荷叶,一朵莲花半落,中间莲蓬半露。
正说着话,翠翠也走进来:“张四嫂,你让我好找。你不在,没有人老夫人面前凑趣,只是王媒婆一个人,没有话搭子。”
翠翠进来就是懊恼告诉莲菂:“我拿了姐姐的帕子,洗干净带过来给你。因陪老夫人看戏,想着都是夫人小姐,怕拿着我自己的不中看。借姐姐的在手里拿一时说再给你,不想转眼就丢了。”
“一块帕子也放在心上,”莲菂一笑:“既然你带了来,要是丢在家里,有人捡到会给我。”翠翠想想也是:“姐姐的东西都有印记,丢在这里有人看到,也知道是你的。”
张四嫂故意说一句:“是你刚才拿的水绿色帕子,上面是大开的莲花那一块?”看两个人都笑,张四嫂装作刚明白:“想来宋姑娘的东西,上面都有莲花。”
莲菂含笑,没有告诉她,这些都是公子自己画的。赤橙红绿青蓝紫,前面是小荷初露尖尖角,到后面淡紫色帕子上,是莲瓣全落,只有莲蓬和游鱼。
公子是一个有趣的人。
“厨房里各样果子干还要再领二十斤,”外面又有人来回话。翠翠约着张四嫂出来:“别打搅她,老夫人刚才还说,今天莲菂姐姐最辛苦。”
张四嫂同翠翠出来,往安老夫人面前去凑趣说话引她笑。眼角看到刘知县夫人站起来:“我有了几杯酒,去散一散再来。”
刘知县夫人走开在山石后面,张四嫂跟过来低声:“她贴身的东西我拿到了,”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来,正是翠翠丢的那一块。
“你收着,回去再说,”刘知县夫人不愿意在这里多说,在这里只想问张四嫂:“今天这席面,是她在里面当家操办?”
张四嫂有几分佩服:“我刚看过是她,几十个家人随着她指使,脚不沾地的在奔走,果然是当家的模样。”怎么哄得这一家子人肯让她当家,真是好手段。张四嫂作为女人,也可以理解刘知县夫人为女儿的一片心。
安老太爷、安公子陪着男宾们,小周公子也在对他打听:“你什么眼力,佃农中相中一个管家娘子出来。我母亲时常说累,烦燥上来就怪我二嫂不能帮忙,她又不愿意放手,我二嫂只能干听着白受气。”
“话不是都让你说干净了,不放手当然管不好。”安公子先还担心今天人多,怕莲菂有不周到的地方。到此时是可以放下心来,可以安心坐在这里陪客人。
老夫人那一桌子,周夫人也在说莲菂:“今年有人帮忙管家,老夫人和夫人要多吃几杯。”刘香珠又气白了脸,看在眼里的安老夫人笑呵呵道:“我老了,佶儿娘身子弱,有人帮着管这就好。我们家里用管事的,有几个原是逃难讨吃的,踏踏实实做上几年,现在一般老婆孩子院子都有。”
安夫人也微笑举杯:“今天多吃几杯,醉了咱们睡觉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小周公子评安公子
到晚上回去,刘知县夫人喊张四嫂来。把那块水绿色的帕子接在手上,唇边冷笑一声:“这绣工是沈家绣,果然是待她好。这一块帕子的绣工,至少是十两银子的工钱。”
张四嫂帮腔:“今天头上戴的簪子,是他们铺子里的新花样,外面卖六十两银子一根的金簪子,就是她妹妹头上,也一下戴了两只。”
“姐姐长得不错,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刘知县夫人慢慢问来,听张四嫂说一声好。刘知县夫人怒气满怀:“养着一个,还有一个,这是一对狐狸精。”
张四嫂经这样一说,也恍惚起来。果然是这个意思?
“你拿去,给那些人看。告诉他们,宋姑娘也有勾搭的意思,只是要防着公子。她拿出这块帕子来表心意,只是要再绣一块一模一样的给她再送进去。”刘知县夫人歪在榻上,指尖掂着这块帕子说出来。
好一条毒计!张四嫂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想着刘知县夫人这事情栽赃不成,她让自己找宋姑娘贴身用的汗巾子、帕子或是荷包等物,张四嫂觉得不好找,还在肚里暗笑过。就找来又能怎么样,宋姑娘门都不出,可怎么陷害她?现在张四嫂是明白不少。
重新接过丝帕揣在怀里,张四嫂出来按刘知县夫人交待的办事去。先去寻郑仁锡,这种天上刚挂星星的时候,是郑大公子刚出门游荡的时候。张四嫂不费吹灰之力,在一处酒楼上找到郑仁锡。
“大公子过来说话。”张四嫂把郑仁锡拉到酒楼外面,给他看帕子:“那妙人儿说了,爱你风流俊俏,她为表心意,把这帕子拿来给你看。”
郑仁锡伸手去拿:“那我收下来。你约在哪里会她,再来告诉我。”张四嫂不给他,微微笑道:“这东西不能给你。”
“那你对我说什么?”郑仁锡闻到帕子上香气。再回想游春时见到的人,有些魂不附体。张四嫂笑着道:“您是偷女人的行家,这就不懂了。你听着。我来告诉你。”
月光渐亮,照着站在背角巷子里的这两个龌龊的人。“以前你相与的都是寡妇姑子。正经儿的人家有几个?”张四嫂先把郑仁锡一通贬低,再低声告诉他:“这个雏儿不是一般人,安家是什么人,公子又才名在外,他相中的人不会是凡品,人家金镶玉裹着,东西肯拿出来给你看看就不错。哪里会肯给你。放在你身边让人看到,公子能轻饶了她,公子你当多玩个女人,人家可是正经要与你相好,想的是长远之计,图的是稳当的人。”
郑仁锡扫兴:“什么才名在外,脱了衣服精赤条条一般只是个吃喝拉撒的人。”对着张四嫂手上帕子再看看,郑仁锡就冲着安公子,也想要这帕子:“不给我,为什么肯给看?”
“这要看您是不是肯周全她的名声了。”张四嫂按着刘知县夫人交待的话来说:“您要是肯周全,这帕子找个绣工,您比着绣一块留在手里作念想,原先的那一块得给她送回去。”
月下展开这帕子。张四嫂让郑仁锡细细地看:“您看看这绣工,这一块帕子倒得十两银子,肯拿出来给你看,这就是有心意了。”
“十两银子绣一块?”郑仁锡吓了一跳,眼睛觑过那帕子,摇头说不值:“十两银子我可以买一百块绣花帕子,”郑大少今天手里没钱,只能望洋兴叹:“我还吃饭去,你去告诉她,有心意呢,约出来见见。普照庵也行,乌衣庵也行,这两个主持都肯行方便。”
这里不行,张四嫂再去寻于大官人。于大官人比郑大少还要好找,郑大少过了晚饭点儿,就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于大官人则是晚上听说书、逛青楼。张四嫂在说书茶馆里把于大官人找到。于大官人独坐一个包间,不用把人拉出来,说话就很方便。
和郑大少不同,于大官人听过张四嫂说话,他是两眼发亮,连说有趣,接过帕子小心摊在手上看过花样说:“倒值几两银子!”;再闻过香气:“这香是上好的薰香,”;再摸摸质地:“也是好的。”
于大官人满口答应下来:“这样的玩法,我还没有玩过。当然是要保全她的名声,”说到这里,又拭一下眼角:“再不能为此断送一个人。”
这一个就不成问题,张四嫂今天不肯把帕子给他,约他明天去找绣工:“绣工也要嘴紧的人才行。这帕子是城里的沈家绣,咱们找的人要能学得象,还要不说出去。明天上午我来约大官人,我有相熟的绣工介绍给您。”
刘知县夫人连环毒计一招又一招,就有张四嫂这样做起来得心应手的人跑腿。和于大官人约好,张四嫂借着月光回家去。
走到巷子口,一个人突地跳出来。张四嫂“妈呀”喊一声:“来人啊,”然后认出来是郑仁锡。
“喊什么,喊什么,”郑仁锡回身看看,还真有出来的人。旁边一家门打开,一个人操起扁担蹦出来。
“回去,这是郑公子,”出来的人是张四嫂的丈夫,张四嫂让他进屋去,对着郑仁锡抚着胸口:“我快被你吓掉魂。”
郑仁锡嘻嘻笑:“那帕子给我,我答应了。”吃过晚饭,郑仁锡就后悔了。这块帕子原样绣一块,拿给表妹金听雨看去。让表妹看看,人家的姨娘用的帕子十两银子一块,死了表妹喜欢安公子的心。
“你来晚了,别人要绣了,”张四嫂不介意告诉郑仁锡,这样的浪荡鬼儿能有什么廉耻。张四嫂说过,郑仁锡就要瞪眼睛:“她到底要牵几家?”
张四嫂哭笑不得,风流的人还管别人牵几家:“青春正年少,行乐正及时。她要是不多牵几家,遇到您这样临时说不行的,不是闪了她空落落。”
听着这话说得象真的一样,郑仁锡深信不疑。不就十两银子绣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