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先生,拖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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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心扔过一枕头去,“这还没开始睡觉呢,就做起梦来了?!快点回去,我要休息了。”她下逐客令。
“不急,让我多呆会,一个人回去孤零零的,很可怜哎。”他装可怜求同情。
“快点啦,你不睡,我还要睡呢,忙了一天,好困。”
“你不是还没吃吗?我给你做蛋炒饭?”他诱惑她,赖着不肯走。
“我就想吐,不想吃。”永心不上当。
“那你睡你的,我再坐会,绝不打扰你。”他讨价还价。
“不要!”
“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地毯上就好。”
永心翻白眼,拜托,他人那么长,地毯那么短,亏他想了,除非他把自己卷成团。她拉过他,推他到门边,拉开门说,“明天见!”
沈家恩笑呵呵的抱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好好休息,明天见!”
她关上房门,一会儿又听见敲门声,她打开来,沈家恩站在门口,她问,“又怎么了?”
“我把东西落这了。”
“什么?我帮你拿。”
“我女朋友!”他笑容灿烂。
关永心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砰的关上门,而后自己背靠着门,咧嘴笑。
翌日,永心一大早就买了早餐到沈家恩那边,他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身上还穿着睡衣,永心笑他,“大懒猪。”又扬一扬手上的早餐,“快去洗刷刷,吃早饭了。”
沈家恩梳洗后坐在餐桌边,笑眯眯的说,“有女朋友的生活就是幸福。”
永心已摆好了早餐,倒杯牛奶递给他,“吃吧吃吧,别光顾着甜言蜜语。”
她自己也坐下开动,他看着她手上的面包,“好像你那个更好吃。”
“明明是一样的。”
“明明更好吃。”他伸过头去,永心只好把面包送他嘴边,他却越过面包吻在她的唇上。她懵在那里,眼睛眨巴眨巴。
他离开她,若无其事的在椅子上坐下,“我就说你那个更好吃嘛。”
永心脸上飞起霞光,这样也可以?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想,世上最美好的时光大约就是如此。
吃过早饭后,永心把长发绑了马尾束在脑后,一股脑的把床单、垫单、地毯都拖进洗手间。她放了水在浴缸里,又倒了洗衣液下去搅拌均匀,而后把东西全都抱进去,自己跟着也跳进去,赤着脚来回翻踩。
沈家恩在客厅里玩电脑,许久不见她出来,便走过去瞧了,看着很好玩的样子,也脱了拖鞋跳进去。
永心说,“浴缸太小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快出去。”
沈家恩怎么肯依,抱了她的腰肢,两个人面对面贴的很紧,“这样不就可以了,我看空间大的很。”
开始两个人还是很认真的踩着被单,后面就演变成去踩对方的脚丫子,永心边踩他还要边躲闪着他的攻击,浴缸里的水都飞溅起来,俩人都一身的泡沫,笑的前俯后仰。
因一番打闹,永心的脸蛋红扑扑的,她推着沈家恩说,“快出去了,这样可怎么洗?”
他却低下头来,吻住她,她愣住,黑亮的双眸望了他,而后又飞快闭上,两个人站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拥吻。
永心把床单都拖进洗衣机里甩干了,又吩咐家恩去阳台拉绳子,两个人合力把床单摊开晾在绳子上。
如今正是初秋季节,上午十点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阳台床单和人的身上,到处都晕染着一层柔柔的金色。时有和煦的清风拂过,床单便随了风轻舞飞扬,地砖也是暖暖的,两个人都赤了脚踩在上面。
永心用手抚平床单上的皱褶,她的身影清晰的映在上面,沈家恩在另一面,抬起手按上她的,中间隔着床单,两个人掌心相向。他从床单的缝隙间探过头去,她也正好探过来,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笑。
永心伸手拉了他过去说,“可不能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她的小脚踏在他的大脚上,他拥抱着她,两个人在阳台慢慢跳舞。沈家恩的下巴抵在她的发上,阳光这样好,仿似也照进了心里去,他整颗心都是温暖柔软的。
门铃突然响起,永心跳开来说,“谁啊,你这里还有客人拜访?”
“这可是第一次!”他也疑惑。
“快去开门。”她笑嘻嘻的推过他,又拿起地毯挂在阳台的护栏上,又很仔细的用夹子夹住了,以免落下去。
她掀开床单钻出来,“谁啊?家恩。”看清来人,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
沈逸承微微一楞,她竟然还同家恩来往?
“是小叔。”沈家恩笑,“你们俩人已经认识过了,不用我再介绍了。”一边又招呼沈逸承,“随便坐。”
沙发上的抱枕套也给永心拆下来洗了,只留了白色的棉芯,沈家恩摸着鼻子对他说,“来的真不巧,有点乱,我们家小宝是贤妻良母,一大早就拆啊洗啊的。”
关永心笑一笑,可是并不比哭好看多少,她懵懵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干脆不开口。
沈逸承倒很从容,笑笑在沙发上坐下,同家恩说话。
永心从厨房里做出两杯茶来放在茶几上,垂着眼睛并不看他,说,“小叔喝茶。”
沈逸承站起来,“我去洗下手。”
他走进洗手间,只见洗浴盆的镜子上,用泡沫写着几个大字,“沈家恩爱关小宝。”虽然已是化开了往下流着水,可还是清晰可见。
永心想着洗手间满地满缸的都是泡沫还没整理,跟在后面提醒说,“小心,地上很滑。”她走到门口说,“我清理下。”
她看到镜子上的几个大字,怔在那里。她不知道家恩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大概是刚才自己让他放掉浴缸中的水的时候。
沈逸承脸色冷的可怕,双眼似千年寒潭,并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目光扫过永心,她还是忍不住打个寒战,他越过她的身边出去。
永心拿了抹布把镜子上的字一点点的擦拭去,又把浴缸清洗干净,而后拿过拖把拖地。客厅里叔侄俩不知道说些什么,爽朗的笑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没个头绪。
沈家恩见她半天不出来,便走过去,看她正卖力的拖着地,“小宝,快出来坐着休息下,这地又不着急拖的。”
她并不肯出来,只是说,“你和小叔说话去,我把这弄干净先。”
沈家恩走进去拿了她手上的拖把,“你都洗一上午的东西了,等下我来拖,你快去歇歇。”
永心躲也躲不开,只得任他拉了自己出来。
沈逸承倒很随和,同侄子聊天的时候也并不冷落永心,问了她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永心眼睛灰蒙蒙的好似蒙着层纱,他问一句她答一句,但并不看他。
叔侄两个聊到房子上来,沈逸承言语里显得很了解这个小区,沈家恩问,“你对我们这边知道的倒很清楚,难不成你以前也在这里住过?”
关永心的心突突直跳,双手放在膝上搅扭着,幸而他也并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似是而非的带过了。
她听到手机响,连忙接起,叶兰兰在电话那头问,“永心,下午有没有时间,出来陪我逛街?”
她飞快的回,“有个采访,现在就要赶去现场,好,我马上过去。”
叶兰兰满脸疑惑,“什么跟什么?我是说陪我逛街。”
“不用很久,我很快就赶到,你让摄像先在那边等我,我过去和他汇合。”
叶兰兰待要再说什么,永心已是挂了,她看着电话,满脸黑线,“搞什么乌龙?!”
沈家恩站起来说,“难得休息,又有任务?”
永心拿起放在一边的手袋,“没有办法,临时有状况,其他记者又都有事,只能我去顶了。
”
沈家恩心疼的说,“叫你换工作,你又舍不得,你还怕我养不起你吗?”
永心笑笑,“我忙完了给你电话。”
沈逸承也站起来,“我也要走了,坐我车,我送你。”
永心客气的拒绝,“不用,不顺路的。”
沈家恩说,“都一家人,客气什么,小宝你就坐小叔的车好了,这个时间也很难打到的士,我本来就想开车送你过去,既然小叔要走,他送你也是一样的。”
永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逸承跟了自己进电梯,两个人本来都和颜悦色的,进了电梯却都冷了脸,沉默下来。电梯这样狭窄,永心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来,她眼睛盯着按钮,看着红色字体闪耀着,十八,十七。。。只是觉得这样的慢,很久终于到了一楼。
沈逸承按住按钮让她先出去,他一惯是绅士客气的,可是客气里却带着冷漠和疏离。永心站在他身后,见他不动,只得越过他出去了。
他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外,黑色的灰腾,并不张扬,其实更不如说内敛低调。
永心实在不愿和他独处,说,“我还是打的好了,不顺路,不好麻烦你。”
“上车!”他站在车边,语气不容置疑。
她只得坐上去,拉过安全带扣了。车中椅子内饰都是清一色的黑,透着冷,天气微凉,并没有开空调,她只觉得憋气,摇下点窗户来,风其实并不大,可是吹在她的脸上眼睛里,她突然很想哭。
他抿着嘴,并没有说话,她声音轻不可闻,哀哀的说,“我求你。。。我真的很爱家恩。。。”
他聚精会神的开着车,也不看她,却是听见了,“关小姐,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做人要识趣,不要到最后让大家都难看。”
他从不喊她永心,每次都称呼她关小姐,客套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陌生冷淡。
永心的背抵着真皮椅子,整个人都紧绷着,犹如上了发条的闹钟,虽知徒劳却仍旧负隅抵抗,“我知是我错了。。。只求你。。。”
他扫她一眼,眼睛里尽是嫌恶,“关小姐,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沈家是决计不会接受你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坠到深渊去,被判了死刑,堕在其中,永世不得超生,她惨白着脸说,“我要下车。”
“我送你到报社。”他坚持。
可她却只想哭。
“停车!”她语气坚决,不肯再和他多呆一秒。
他打了转向灯,把车靠路边停下,永心飞快的拉开车门,跳下车径直往前走去,车子越过她扬长而去。
关永心一直往前走,并不打的也不坐公车,她走了许久,只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一摸全都是泪水,她再也没有力气,蹲在路边抱了头,眼泪肆无忌惮汹涌而下。她哭了许久,大街上人来车往,喇叭声、说话声,交杂在一起,喧闹繁华,可置身这样的繁华之中,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沈家恩喜欢自由,虽然父母就在这个城市,但他历来同他们分开住。若不是逢年过节,他也难得回去,他实在很怕母亲的念叨。他不懂是她本来就喜欢念叨,还是因为老了才这么爱念叨,他想起《红楼梦》里贾宝玉说的珍珠和鱼眼珠的话来,他不知道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温润如玉的珍珠,但现在肯定是鱼眼珠了。
这日是中秋节,永心又加班,他干脆驾了车回去,看到房子门口停着辉腾,就知道小叔也来了。沈家这栋别墅地段很好,依山傍水,山和湖都是天然的,离市区并不是太远,算是闹中取静。
沈家恩走进房子来并不见叔叔,便问佣人,“小叔呢?”
“在书房,老爷也在。”佣人口中的老爷便是沈家恩的父亲沈珀承。
他料想着他们有事要谈,公司的事他从不插手,也没兴趣,并不进去打扰他们,在客厅坐了,打开电视来看。
没多久,佣人摆上饭菜来,沈太太容语琴走下楼来,见着儿子便嗔怪道,“多久不见了,不过节你就不着家。”
沈家恩笑着站起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仔细端详了她的脸又说,“我怎么觉得妈妈你越来越年轻了,我看外面那些小姑娘的皮肤也就你这样。”
容语琴虽是保养的好,但额头眼角已有明显的皱纹,毕竟已过了花甲,肌肤虽然雪白胜雪,但已失去了光泽弹性。她自然知道儿子是哄了自己开心,心里却还是十分受用,嘴上却说,“这张嘴,是不是刚刚偷吃蜂蜜了?”
母子俩个正说的高兴,沈珀承和沈逸承走过来,沈家恩叫声,“爸爸,小叔。”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了,桌子上摆着许多菜,沈家恩说,“我多久没吃刘妈做的饭了,外头那些个饭菜真不能和家里比。”
容语琴说,“那今天可要多吃点,不过你也就嘴上说的好听,非眼巴巴的住在外头,自己家这么多房间反而都空着。”
沈珀承倒是很理解儿子,“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你别每次他一回来就念叨他,他更不敢回来见你了。”
“你还说。”容语琴不满的看向丈夫,“不在家中住也就算了,自己家里有公司,还非去开什么飞机,多危险!”
沈家恩一副饶了我的表情,“公司不还有爸爸和小叔吗?我又不懂管理的,去了也是碍手碍脚。”
“你没去做过怎么就知道不懂,什么事情不都从不会慢慢会的吗?你再不会,也有你爸爸在一旁教你。”容语琴自然是希望自己儿子继承了家里的生意,沈逸承再亲,那也不过是丈夫的弟弟而已,亲不过自己儿子去。她实在不懂丈夫,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这么放任他。
沈家恩只顾大口吃菜,并不答腔,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容语琴无法,撇了公司的事不提,又问儿子,“听说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