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先生,拖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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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心挣扎着甩开手去,吴妈站在一边,心里着急,看永心被欺辱,可是也不敢上前去拉,只得围在旁边说,“你们有话好好说。”
容语琴眼光凌厉的扫过她,“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没你的事!”
吴妈不敢再说什么,可还是担心永心吃亏,并不肯离开。
两个人挣扎之间,林思雅扯下永心手上的腕带,露出腕上殷红狰狞的疤痕,她楞住,永心趁机推开她,飞快的走下楼去,吴妈立即跟在后面也走了。留下容语琴和林思雅面面相觑,也不好再呆下去,两个人也一起走了。
晚上,沈逸承回到家中,只见沙发上搁着一本书,取起来看,原来古诗歌,翻开的这页正是古诗十九首中的第一首,《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他默默的从上看到下,目光停留在最后几个字上面,心下一阵酸楚,想着她许是想明白了,信步走上楼去。卧室门从里面反锁了,他心下升起疑云,拍打着门,“永心,开门!”侧耳听了,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他的心突突直跳,幸而有备用钥匙,他连忙下楼取了,开进去,她并没有在床上,抬眼望去,才看见她赤了脚坐在窗台上发呆。
窗户半开着,如今已是初冬了,虽这个城市气候一直炎热,冬天里也从来不下雪,可是风呼呼的灌进来,还是起了阵阵凉意。她只穿件白色的薄毛衣,脸上却是红粉绯绯,他以为她感冒了,随手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手覆在她额上说,“怎么坐在这里?”
大理石的窗台冰冷寒凉,而她连袜子也没有穿,她只是一动不动的任他抚了自己的脸。他伸过手去关窗户,才看到角落边放着一只红酒和一只玻璃杯子,酒已经少了小半瓶,怪不得她脸这样红。
他温和的说,“喝点红酒对身体好,不过这里太凉了,下楼去餐厅好不好?我陪你喝点。”
她一动不动,也不睬他,只盯了外面,庭院里的罗汉竹枝叶在风中左右摇晃着,她只觉得脸热辣辣的难受,胸口说不出的沉闷,她伸过手去,推开窗子,把脸探出去些,风猛的从缝隙里灌进来,她并不觉得冷,脸上心里都凉下来,说不出的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沈逸承连忙合上窗户,“这样吹,要感冒的。”他见她并没有下来的意思,便伸过手去欲抱了她,她手挡过来,横在他面前,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走开。”
虽然这些日子她不同自己说话,可是并没有生气,态度也不似今天这样冷漠,他不得要法,但是看她背抵在墙上,抱了膝缩成一团,心里生起怜意,气也气不起来,问她,“怎么了?为什么生气,你告诉我?”
她仰起脸来看他,“我若说了,你就能帮我办到吗?”
“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让我走。”
他微微皱了眉头,但语气还是和颜悦色的,“除了这个,其他什么都可以。”
“我只要这个。”她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他耐着性子说,“下来好不好?”见她不吭声,又伸过手去揽了她的肩膀,俯下身子抱起她,她捶打着他的肩膀挣扎着,“我不要你管,你放开我,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沈家的人吗?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对我?”
他以为她说的是家恩,发狠起来,“他是他,我是我,我今天就在这里发誓,我沈逸承绝对不会负了你。”
她眼泪滚落下来,双手乱拍打着,他抱了她放床上,捉住她挥舞的双手,“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你要闹就闹,但只此这一次,过了今晚,从今后,不许再想再提从前的事,沈家恩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他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她奋力的挣开他的手去,愤怒的看着他说,“我和你也没有半点关系,你走开!”
她跳下床急急的往门口走去,她知她出不去离不开,可是她恨透了这些人,她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去,还没有走到门口,他就已经赶上来抱住了她,他力气这样大,她到底挣脱不开,推搡之间,发丝纷乱,脸上的泪痕弄湿了前面几缕头发的发梢,乱糟糟的又贴在了脸颊上。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肢,抱了她在床上,她跌躺下去,连带了他也滚落在床上,她身上是微甜的酒气,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背上,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亲吻她。
她气极,手脚并用,指甲划过他的颈项,他吃痛的放开她,她待要翻越起来,他双臂紧紧的匝了她,她再也动弹不得,狠狠一口咬下去,他也不过是皱了皱眉头,并不松开她,她再也无力挣扎,眼泪纷乱如雨一直滚落下来。
他只当她赌气,哄着她说,“别闹了,好不好?”
她心里生出无限的绝望,仿是被松脂缠了的虫蚁,无论怎么反抗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困其中,已到绝境,再也没有半分生路可走。她哭的无法抑制,全身都颤抖起来,嘴里呢喃的重复着,“走开,走开,走开。。。。”
他怜惜的吻着她的发她的泪,“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早上出门,她还是好好的。
她只是一味的哭,到最后渐渐变成无声的流泪,可是并不肯再说一个字,她的睫毛也随了身体的颤抖而微微轻颤着,如在风雨中被淋湿双翼的蝴蝶,沾了蒙蒙的雾气在上面。
他见她不再挣扎,起身坐起,她闭了眼睛躺着,肩膀一抖一抖的,他伸过手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说,“下去吃饭。”见她沉默不语,“那我让吴妈给你端上来。”
他带上门下楼去,永心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听到楼下传来劈里啪啦碟子盘子摔落在地的声音,瓷器和地砖碰撞在一起,发出尖锐的响声,和这些嘈杂声混在一起的还有他的怒吼声,“以后我不在家,谁也不准放进来,管她是太太还是老爷!”
这日永心坐在客厅看书,小博美在她脚边绕来绕去。
吴妈在一旁拿着鸡毛毯子弹着家具上的灰尘,说,“小姐,你不出去走走,今天太阳这样好。”
永心正待答话,听到外面门铃响起,她站起来走过去。
吴妈连忙放下鸡毛毯子说,“我来我来,你坐着。”
永心已经打开大门了,门外站着一年轻男子,手上拿着一只小盒子问,“请问关永心在吗?快递!”
“是我。”她在单子上签了字,说声“谢谢”取过盒子,关上大门。
吴妈好奇的问,“小姐,这是什么?”
永心笑笑,“不过是我在网上买的一点钙片,最近晚上睡觉老出汗,要补点钙。”
吴妈妈狐疑的看着她上楼的背影。
永心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又从里面反锁了,找出眉刀划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两盒钙片来,又取出一个报纸团,展开来,里面是两粒白色的小药丸。她仔细的看着外包装盒上快递单,店家果然很注意,上面并没有药名,在物品栏里只写了钙片两个字。她把白色的小药丸紧紧的拽在手里,又把报纸揉成一团塞进盒子里,而后把小药丸放进抽屉里,拿了盒子下楼扔进垃圾筒里。她走上楼梯去,在楼梯旋转处站定了,静静的看着楼下。一会儿,吴妈走到垃圾筒旁,拿起她刚才扔掉的盒子,左看右看,又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单子,而后把里面的报纸都拿出来,细细的拆开看了,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而后把盒子报纸都扔进垃圾筒里。永心看她离开了,才轻轻的走上楼去。
傍晚的阳光很温暖,永心在院子的躺椅上继续看《古诗十九首》,庭院里海棠蟹爪兰正开的欢,芳香扑鼻。清风抚面而来,吹起她耳畔的发丝,发梢撩在脸庞上,酥酥麻麻的,她整个人慵懒的隐在淡金色的夕阳里,困意渐渐袭来,她干脆把书合在脸上,闭了眼睛休息,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吴妈走到院子来,轻轻唤她,“小姐,小姐。”看她已睡着了,走到里屋取来一条薄薄的毛毯盖在她身上,而后又转身进屋子去忙碌。
沈逸承走进院子来,只见永心躺在椅子上,书掩在她的脸上,他轻轻取下书来,在她旁边坐了。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睡梦中的她柔软许多,嘴角微微上扬,并不如醒时那般倔强冷漠,短发微微蓬松,前面几丝随风飘舞着,他伸过手去轻轻的按压下去,一松手,发丝又飞扬起来,他又轻按下去,绕是几次,永心醒过来,她睁开眼睛见是他,睡眼惺忪的说,“你下班了?”
庭院里的白炽灯光照的她肌肤越发的白,她坐起来说,“我怎么就睡着了,都这么晚了,你吃饭了吗?”
他看她脸上微微有些笑意,语气也温和,料想前几天的事她已经不气了,说,“我还没吃,想着回来陪你一起吃。”
她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你那天不是说要陪我喝酒吗?我今天就想喝点。”
他看她突然转了性子,心情也明朗起来,“好,不过不许喝多了。”
“喝多怕什么?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外头,你还怕我借酒发疯?”她笑着拉过他的手往屋子里走去,他心下微微一怔,心中欢喜起来,反握过她的手,两个人走进餐厅去。
酒柜上有一支开了瓶口的红酒,永心浅浅一笑说,“我中午头疼,喝了一杯。”
他拿过来说,“那就喝这支好了。”
他把酒倒在水晶酒杯里,推到她的面前,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永心举起杯子轻轻同他的杯子一碰说,“生日快乐!”
他楞住,“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是由哥哥嫂子带大,自从出国留学后,这些年生日大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她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你忘记我做过你的专访?”
他又给她倒上一杯,“喝慢点,这酒有后劲。”
因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上有微微的潮红,她摇晃着杯里的酒,水晶混着红酒在灯光下如红宝石般闪烁,她眯着眼睛说,“那我喝了这杯,剩下的你都喝了吧。”她抬起头一仰而尽,而后看着他说,“可惜连蛋糕都没有准备。”
他心下动容,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有你在就够了,我们不拘泥于形式。”
她看着他把酒都喝了,她伸过手去拿过瓶子,又给他倒上。两杯酒喝下去,她有微微的醉意,心突突的跳的厉害,话也渐渐多起来。絮絮的说着从前读书时候的事,又是怎样来到这座城市,他也说了许多,从小时候谈到出国留学,又说到自己没有父母,一个人在异乡求学时的孤独,过节过生日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言语里透露着许多的无奈落寞。
她一贯知道他的强硬凌厉,此刻听着他字字句句,心里若有所动,她看着他把一瓶酒都喝了,说,“过生日怎么能没有礼物?”
他酒量一直很好,平时喝几支红酒下去都没事,今天却已觉得微醺,只见她一张脸在灯光下艳若桃花,他想,大约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他脸热的厉害,身上也是滚烫的。他很期待的问,“你还准备了礼物?是什么?”
“你把眼睛闭上!”她柔柔的说,一双眼睛因着酒的缘故,眼波欲流,他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融化开来,而自己已腻在其中欲罢不能。
他受了蛊惑闭上眼睛,她探过头来,吻在他的唇上。他心中升起异样的光彩,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不过是蜻蜓点水,唇已离开他的,因着灯光,双眸越发的乌黑晶亮,正笑盈盈的望着他。
他推开椅子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抱起她,走上楼去,她雪白的手臂环过他的脖子,脸微仰着,双眼迷离的望了他。他踢开卧室的门,放了她在床上,随手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在地上,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带着红酒的甜腻芳香,他的唇吻上她的,是狂热的强取豪夺。他的头埋在她颈窝间,轻轻撕咬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解开她衣服间的扣子。他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渐渐缓和平稳下来,而后一动不动的趴在她身上。
她轻轻唤他,“沈逸承。”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推开他去,他滚躺在一边,没有动弹,她知道小药丸已开始起了作用。她慢慢的起身,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扭开床头灯,然后拉开桌子柜子里的抽屉,一个个找过去,连抽屉中放着的记事本也抖落了,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份证。她迟疑片刻,捡起他扔在地上的外套,缎子里布内侧有一个口袋,她伸过手去,果然摸到他的钱包,取出打开来,她的身份证果然夹在里面,她取出来放在自己口袋里。在透明的塑料夹层内还有她的照片,她楞住,抽出来仔细端详。这照片是她从前同家恩一起照的,后来家恩结婚,她实在太气,把照片从两个人之间一撕为二,可是后来到底舍不得,又用透明胶粘在了一起,她一直放在钱包里,想必这是他拿身份证的时候一起取走的。可是如今只有自己的这半张,家恩的那一半估计是被他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