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子安 作者:初霊(晋江vip2012.8.2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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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也不惊讶,继续问:“那阿爹呢?”
苏瑾拂着腰间的梅花玉佩,“阿爹却是真真切切的淮安茶商。当年娘亲被人追杀落了难,是阿爹救的她。日子久了,该有的也有了,不该有的,也都有了。”
“那爹爹的知府官衔,真是花钱买的?”
“不,是娘亲昔日的同门,在朝为官之人,为阿爹谋的。”
苏言似乎突然明白了,年纪幼时曾见过的一幕,颤着声问:“娘亲,曾经可是皇帝的妃子?”
苏瑾颔首,声音淡淡:“是。”
苏言又想起民间所传之事,闭了闭眼,再次问:“当年六王爷府中下落不明的女官,带着凤麟玉佩消失的女官?”
苏瑾再次颔首,“是。”
“她这些年其实并不是闭门不见我们,可对?她其实是人不在府上,可对?她一直想着为六王爷复仇,可对?”
苏瑾知道自己妹子的聪慧,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必要再瞒着了,于是,他道:“这是上一辈的事。娘亲既然为此疏远我们,定然是不想着要事发之时牵连道我们。”
苏言却不这么想,她眨了眨酸涩的双眼,道:“我记得,我曾经在娘亲院子里,偷偷见过一个与你差不多年纪大小的孩子。娘亲亲自教导她武功和文韬,甚至,甚至有《帝王策》,他与六王爷,有关系,可对?”
“六王爷嫡子,娘亲的少主子。”
此言一出,苏言身后的唐青宣怔怔愣了很久,背在身后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双眼定定望向别处,不敢看苏言半眼。犹豫,彷徨,悔痛,最后交织一片,成了苏瑾看不懂的情绪。
苏瑾就那么望着唐青宣,又时不时扫一眼苏言。他当真不知,苏言选择嫁给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对还是错。他想着,若是当时没有去那北边蛮荒的沧州寻解药,他是否可以早些收到苏言给他送的信。若是他早些知道,又会不会赶回来阻止这一场婚事。
苏瑾真的不知道,或许,即便是他回来了,他会做的,怕也会是为两人主持婚礼吧。
有时候,隔阂和分离,确实是可以预见的。比如,此刻苏瑾便预见了。
苏言用了不少功夫,来消化这些事情。她自小便知道,家中双亲平常举动不大寻常。没有一个娘亲,每年闭门在屋内的日子,会比陪儿女吃顿饭还多的。也没有一个父亲,见了自家孩子是躲闪愧疚的。
她起初以为,这大概是父母不喜家中孩子,或者她又并非是爹娘所出,才得以要承受这些。直至她八岁那年,在苏夫人时辰那日,苏言偷偷揣着新画的一幅画去了苏夫人的园子。透过门缝瞧见的,便是她娘亲,手扶着一个男孩双肩,柔声指导他蹲马步。
那是苏言被爹娘冷落的第二年。
那一日,她猜测过许多。她以为那男孩是爹娘私生的孩子,只因他生得不比苏瑾、苏曜难看。她甚至还恨上了他,默默诅咒过,若是娘亲待他温柔,那他便学不会武功了吧。
也就是从那日开始,小苏言就开始怀疑,一个身怀武艺的娘亲;一个终日冷若冰霜常年不见人的娘亲;一个将自己孩子晾在一旁,对其他孩子亲力亲为的娘亲,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再之后,苏老爹买了官,当了知县,家中各色人马来来往往,原本只是简单的茶商之府,也渐渐复杂了起来。但这一些都不是苏言该管的。她每日里做的依旧是苏夫人希望她做的那些事:寻常女儿家该行之事。每年不变的,还有娘亲生辰之时,来苏府的几个怪人。现在此言明白了,那些人是来请她娘亲去宫里的。
苏言不得不承认,苏瑾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上一辈的事情是上一辈的,跟后辈没有关系。”她不想参合进苏夫人的谋划中,却也不想苏夫人受到任何伤害,因为她明白,若是娘亲为了当年的六王爷,此事从二十年前开始,就是一把残局,跟谁斗,也斗不过当今天子。
“你跟二皇子合作,当真只是为了淮安城的全安?大哥,你能知晓此事近十分,那么,我可否这么猜,你已经是娘亲的人了?换句话说,娘亲肩上背负的责任,你是否也一起扛着?”
苏言看不到屋内其他两人的神情变化,一心钻进了此事。苏瑾听了,大方点头,道:“不错,这些年牙行的生意,若非有娘亲的人脉在后相助,哪会有今日。”
苏言怔怔望着苏瑾的一头银发,不知怎的,币种酸楚难忍,脱口而问:“那你那三年受的苦楚和煎熬呢?遇见毒手,也是娘亲计划的一部分?”
苏瑾苦笑,拍了拍苏言侧脸,道:“小言儿想多了。这还真是意外,当初自恃有几下拳脚功夫,便不将人看在眼里,自是要吃亏的。”
“这三年,她可曾找过你?”
苏瑾淡笑:“或许有吧,不重要了。”
苏言心下凉透,闭着双眼歪靠在椅子上。其余两人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见她轻启唇,平淡道:“还好那六王爷死了,若是还活着,我该恨透他了。”
苏言不曾注意到,她在说完此话之时,唐青宣满脸愕然,最后逐渐转为无奈伤痛。
苏瑾见话题扯开太远,便不想让苏言在此问题上继续。
他说:“小言儿问这些的原因,可是猜测此次阿曜之事,与娘亲有关?”
苏言苦笑,“任谁都不想见到复仇之人的羽翼逐渐丰满吧。若是不早些折了翅膀,苍鹰飞天就更棘手了。”
唐青宣废了许久力气,才在苏言身侧的椅子中坐下。稍稍缓解了下情绪,他分析道:“不见得,照你说来,皇帝每年都会遣人来请岳母大人,可见皇帝对岳母大人心中有情。试想,若是皇帝是为了折断岳母等人的羽翼,那动手之日会在早先几年。那时候出手,干净不费力。如今再来,怕是岳母也能抵挡一阵。皇帝不昏庸,但她对故人有情,再者,不一定能占便宜的买卖,是人都不会做。”
苏言抿唇,侧首望着唐青宣,“所以说,排除二皇子和皇帝,就是太子?”
苏瑾微微蹙眉;“若是太子的话,此事有些麻烦。他为何要诬陷阿曜,对阿曜不利,对苏家不利?据我的探子回报,太子此次来淮安,是来收拢民心与商心的,他还不会蠢到做出此等举动。”
“不是皇帝,不是二皇子,不是太子,那会是谁?”宫中之药,只能从出入过宫门中获得。而一般来说,无人用此手段谋生。
苏瑾看着唐青宣,凉凉一笑,轻飘婆婆道:“妹夫,除了这些人,你府上还有谁?”
提醒有些直接,唐青宣立马掩唇假意咳了几次道:“太子爷身旁的萱夫人,定然知晓宫中之事。”
苏瑾调侃地望着唐青宣眨眼,道:“你若是出马的话,一定能拿下她。”
“咳咳——”这一次轮到苏言咳嗽了,她听了苏瑾的话,止不住一阵发笑。笑完之后,心下又是一片哇凉。
杂七杂八的事情说了一堆,若非关系到苏曜和苏家以后的存亡,苏言早已不耐烦了。
“少爷,那边那个院子的夫人,望了咱这边好久了。”
那边那个院子的夫人?萱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不知道这里的暗线,能不能看粗来。
最近好抽每次传文,都是数据库有问题。。。
唉,明天要第三学期上课。。。
晚安。
…爱你们的初
☆、麻烦,你来啦
自然;镶清不会等着屋内之人出来;因此;三人出门后并未看见元宝口中的“夫人”。
对于一个十几日不曾出门;如今却曾立在随园之内的人。苏言想,她大概是不知道书房内还有她和苏瑾两人,那个女子;眼中从来只有唐青宣。
苏言平静抬首;无奈摊手道:“如今也只能牺牲你一下;为了二哥,去她那边探探口风。”
唐青宣复杂看了她一样,默了许久;才道:“娘子;你今日似乎愚钝了一些。既然我们方才排除了那些人,只余下眼前这个,那此事离真相还会远么?或者你认为,我去找她,她便能给我答案?”
苏瑾跟着点头:“不错,与我想到一处去了。”他抬首看了看天色,对苏言道:“小言儿,我要去查一些事情,大概要两日左右才会回来。”
苏言轻蹙眉,怎会不知他是要为了苏曜奔波。
“好,大哥你小心些就是。这边,我会尽力将二哥之事拖住。”苏言承诺。
苏瑾摇首,看了眼唐青宣,有意无意道:“南阳王如今已在来往淮安的途中,我定然不能赶在他之前回来。因此,在南阳王来此之前,你必须多跟二皇子接触,务必央他将阿曜护着。还有,不能将阿曜再藏起来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既然要替阿曜脱罪,便要行为无罪。”
苏言有些为难,说到底,她没有任何自信与步渐离打交道。她永远猜不透那个人的举动,就好似,她至今不明白,为何步渐离执意要单独带她去寻苏曜。也不明白,他的举动,是否真如唐青宣和苏瑾所说,皆是在保护苏瑾。其实苏言也有些通透,他似乎只是在利用她和这次祸事的同时,顺带着将苏瑾给护了起来。
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真正目的,苏言不得不承认,如今唯一的路,还真的只通向他那边。
在苏瑾离去之后,苏言和唐青宣便又立即赶往苏府。苏曜在万春楼尚且无碍,只不知如今苏府之内,闹成了何种模样。
从进门到急行至后院,苏言始终紧皱着眉,被唐青宣裹在掌心的手,早已被汗水染透。
自出嫁到今日,每一次回到曾经的家,都是因为意外或者发生意外。她甚至有一种预感,属于苏府的麻烦,接下来才刚刚开始。
“啪!”
屋内拍案声惊起,苏言和唐青宣顿住步子对视一眼,小心凑近门旁。
“不知?堂堂淮安知县府,竟然发生此等祸事!苏大发,你要如何同本太子交代?同温柔妹子交代?同远在长阳城的王叔交代!”
平静暗哑的声音,透着皇家独有的威严,这就是太子。往日相邀游历淮安城的太子,唐府中温雅共同进餐的太子,所有的表现,不过是伪装。皇家之人?又有谁会是真的的温吞善类呢?
苏言和唐青宣踏进屋中之时,苏大发正欲下跪,苏言见了,竟顾不得君臣之分,直直伸出手去制止苏老爹。
于此同时,门外另一人的声音,也使得正往下屈膝的苏老爹定在远处。半曲着腿,弯腰垂首的样子,苏言看了觉着有些碍眼。
“莫跪!”
苏夫人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屋中之时,似给整个苏府带来了寒气,所有人均静了声,连在旁抽咽的步小郡主,也一愣一愣地傻着不动,就那么静静望着苏夫人。
岁月洗过的脸上,是略显病态的苍白。面带倦色,垂在身后的青丝未曾束起,想是刚起身赶来。短款无袖锦袄,更是将眼前的妇人衬得病弱。
苏言出神望着苏夫人露在袖外的那双手,指骨分明,残瘦不堪。她心里很是酸涩,这么多年了,她竟从未好好看过眼前之人。连她如今病得这般瘦了,她还与她置气。这一刻,她只觉得,她难以原谅自己的不肖。
夫人径直从苏言和唐青宣眼前走过,视线只落在苏老爹身上,未曾偏动半分。
“要跪,他还受不起。”
冷淡疏远的语气,暗藏着说不出的狂傲。几分恨,几分不屑,还有几分恼怒。她将苏老爹搀扶起,扫了眼屋中之人后,在太子下首挑了把椅子,让苏老爹坐了。
“你瞎掺和什么,小一辈的事,自有他们闹腾去,你也不怕累着了。”
谴责的语气,似乎是在说,这不过是件普通之事,你又何苦为难自己,掺和进去呢?
步渐商听了,蹙眉打量着眼前妇人,她身上的高贵之气,他只觉得在何处见过。但更多的是,这种气质,与某一个人很相似,可他却是想不起来。
“你!你大胆!”
温柔小郡主将将回了神,便对她眼前的妇人怒目而视,一时间连委屈也忘得一干二净。
苏夫人谈谈偏首,轻轻带了眼小郡主,嘲讽道:“发生了这等事,却还能再次呼天喊地,指手画脚,莫非,这一场祸事,倒也中了你下怀?”
本是让人气得发跳的话,步温柔听了,却是怔怔将指着苏夫人的手放下,脸色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