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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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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时光而来,注定搅乱我的人生。我每次这么跟她说,她就会很得意的笑起来,一树梨花乱颤。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湿润了,像朵黎明前的小花,酝酿了一身的露水,等待清晨的阳光浅尝。身体的温热持续上升,口有些干渴。我的小妖精的手放肆地在我幼嫩身体上飞翔,她纤长的手指爱抚过我坚实的小腿,圆润的大腿,又转而飞向女生那最神秘的花园。我终于不再继续放任她,强忍住她充满魔力的手指所带来的诱惑,用大腿夹住了她的手。我娇弱无力地轻声说,霓裳,不要。 
  黑暗中我听到霓裳的笑声,然后我的嘴唇便被两片花瓣一样的东西覆盖了。 
  我累了,我安静睡去。 
  那夜我梦见白家大宅的冬天,白茫茫一幕的烟雪覆盖了天空,一株诡异的葵花穿越冷漠的土地,向阳生长。 
第二章
第19节 白(7)
  霓裳在我小小的房间呆过一夜之后,她开始经常性的顺着荒草地那边的窗子攀爬上我的窗子,我也乐得有个陪睡的活生生的娃娃。她会很温柔的抚摸和按摩我的全身,让我在安静睡去。偶尔唱歌哄我睡着,偶尔也会讲故事给我听,她好象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讲故事都是随口拈来,却讲的美丽动人像她的歌声一样。 
  霓裳讲她的希腊神话给我听,她说那是她创作歌曲的源泉。霓裳安静地躺在我身边,轻柔缓慢地讲述,她清澈的声音流淌着,山涧间流淌着的泉水一般清明澄澈。 
  她讲给我听,奥林匹斯山是一座神圣而峻峭的山,山势雄伟壮丽,巍然耸立在群山之中。大神们都居住在这个人们无法攀登的峻岭之上,在那里建造他们的宫殿并统治世界。云海覆盖着的奥林匹斯山上,每个大神有自己的宫殿。这些宫殿里要数宙斯的宫殿最为富丽堂皇。每天清晨,当曙光女神奥罗拉打开天门,让灿烂的阳光映红天际时,众神就会云集到宙斯的宫殿里。宙斯坐在金色的宝座上,解说他们的祝福。众神一块儿享受人们难以想象的幸福,而这幸福看上去也是永恒和无限的。在这些坚如磐石的宫殿里,强风不会光顾,也从未出现过暴风骤雨。山顶上总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花香扑鼻。 
  长着棕色卷发的太阳神阿波罗为众神弹奏竖琴,悠扬悦耳的乐声使他们如醉如痴。美丽的卡里忒斯穿红戴绿,在草地上,在树丛间翩翩起舞。缪斯那柔和悦耳的歌声使众神陶醉。幕间,婀娜苗条的赫柏给宙斯的客人们送上精美的食品和仙酒。她用金杯盛着仙酒送到奥林匹斯众神面前,这些琼浆使众神们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和活力,使得他们治理世界和人类时永无倦意。他们每天都如同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当黑夜女神诺克斯点亮天上的繁星时,众神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各自的宫殿。这时,只有终身保持少女纯洁的家宝女神赫斯提仍驻留在殿堂里,为众神所住的各个宫殿照明。 
  霓裳说,知道么,我亲爱的瞳瞳,我总觉得我们两个前世都是故事其中的神。我是唱歌的缪斯,筵席终结仍孤单地在殿堂里唱着歌。而你则是那个纯洁的女神赫斯提,你为我照明,点亮了我的世界,点亮了我的歌声。 
  我说,我亲爱的霓裳,我不要做女神,我只想做你前生陌路经过时路边那棵开花的树。当你走过,我拼命摇头,落你一身雪白的花瓣。 
  霓裳说,你不怕我脚下踩到你的花瓣么,花瓣有灵魂,你会痛的。 
  我说,我不怕痛,我爱你,我只要你一个回眸的眼神。 
  霓裳说,我会转身走过,抱紧你,然后捡起满地的落花,学黛玉姐姐葬了。 
  我说,那么葬花时为我唱首祭歌好么,霓裳,你的歌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灵魂超度之法了。霓裳你不要笑,我或许愿意只为听你的祭歌而安然死去。 

()
  霓裳说,瞳瞳,我的小傻瓜,霓裳怎么会愿意让你死去。在这冷漠的世界上,只有我们彼此依存。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一世纠缠,一个人逝去,就失去所有。 
  我说,霓裳我突然想起我们相遇时,你爬不上树坐在树下,我在树顶时你说的那句话。 
  霓裳问,哪一句? 
  我说,霓裳你说,两个世界,一个天堂。我深爱这句话,如同我深爱你一般。 
  霓裳说,亲爱的,或许你真是我前生陌路经过时路边那棵开花的树。当我走过,你一言不发凝视我,然后拼命摇头,落我一身雪白的花瓣。我为你轻声歌唱,埋葬落花的灵魂。 
  霓裳的手春风一样轻拂过我的面颊,我抱着她,抱的紧紧的紧紧的,好象是一辈子都不要放开了。 
  我们在一起,学习很枯燥,枯燥,像女孩子干涩的发梢,开出了细小的分叉。我们从不用功读书,我们只是四处游荡,眯着眼睛搜索与新鲜有关的一切。秋日太阳的余晖如此明亮,在我们的眼底绽放层层叠叠的桃花,明媚如斯,像初雪之时烧食的红薯香甜可口,久久难忘。 
  凌末则是我们在这个季节即将结束时眯着眼睛搜索到的最新鲜的一件事情,不,他不是事情,他是人,一个像霓裳一样无法用简单的词来形容的男孩子。伊霓裳。尹凌末。有时候我在这样想的同时还会突然醒觉,他们的名字都是如此般配,尹是伊的一部分,或许宿命中早已注定凌末是霓裳的。这样也很好,很好,我笑出声来。 
  秋天将末了,我忽然怀念起秋初的情景,我总是习惯追忆和回望,我是个怀旧的人。按霓裳的说法我是个太喜欢幻想,甚至想将幻想当作此生中至为重要的事情的女孩子。不论如何,我还是想起秋初时分,房西的那排白杨早早地得了秋的讯息,在秋日的正阳下飘舞着它们失去水分的枯黄的叶子。有几片竟然悠闲自得地旋转到路上大声唱歌的我和霓裳脚前,止住了,仿佛做了错事而无法归家的孩子般,静静地伏着。我们装做很深沉的样子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摇摇头,走开了。 
  这就是我们的秋天,而在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秋天不只是落叶这么简单。凌末的母亲很早就在某个秋天去世,整日过于操劳的她积了一身的重病。父亲是农民,由于无钱给凌末的母亲医治而活生生看着她一点点消瘦,看着她的灵魂一点一点离他们父子而去。凌末说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平日沉默寡言冷淡处世的父亲怀抱着母亲,手拉着他跪在医院门口大声呼号的场景。当时那里有很多人围观,只有很少人面上有怜悯的表情,像一大片一大片的灰色中夹裹的绿色,很快便被如潮水涌来的愈来愈多的一大团一大团灰色覆盖,淹没了。 
第二章
第20节 白(8)
  凌末说起那个沉痛的秋天,他说,我已无法得知父亲当时的心境是喜是悲,但我知道,父亲在从院里回来的那一刻,又变得年轻起来。他从方厅的立柜上取下那捆满布灰尘的黄|色包装纸包。打开外面几层,抖落了尘埃,露出那几把依然保存完好的镰刀。这些尘封了整整一年的割稻工具,在见到阳光的刹那,猛地放出耀眼的光芒。室内的一切物品都为之逊色,都为着它的夺人的艳丽而暗然自卑。这的确是它们大放异彩的时令和季节,为了这一刻,它们整整熬完了一个寒冬,一个绚烂的春天,一个让人既喜且悲的盛夏。如今,它们在秋的气息里找回了自信与希望,它们的生活将变得多彩和烂漫。而这一切,又与父亲有着多么密切的联系啊。父亲属于秋天,在他的人生日历里,似乎可以写上这么一笔。父亲朝着目光中那片金灿灿的麦田走去,一阵风掠过他走过的足迹,整个大地都显得雄浑,悲壮。 
  是在学校楼顶天台上认识凌末的,其实算不上认识,只是看到他打架。我是和霓裳像往常一样地上天台去唱歌和拥抱风的,看到凌末他同三个高他一级的男生在天台上对峙着。那三个男生个子都很大,将他围在中间,很明显的优弱对比。四人同样穿着都是学校里标准的黑色中山装,凌末在其中是身形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最英俊的一个,中山装在他身上棱角平直,称着他笔挺的脊梁像极了王子的礼服。我是心里狂热地迷恋这种场面的,但表面还是装作恐惧的样子拉霓裳的衣角,我说霓裳我们走吧。她按住我的手,不,瞳瞳,我们坐下来看看。 
  连凌末在内的四个男孩子似乎都没有把我们两个女生放在眼里,他们的目光飘忽过来,随意瞥了一下而已,然后继续他们的对峙。不过场面已经开始紧张起来,像紧绷着的弦随时会断开。三个高年级的男孩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开始说话,放肆地笑。我猜测他们大概是在调侃凌末,想要激怒他,但凌末一直保持着冷漠的态度,即使那三个高年级男生开始动手推搡他。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块月光下冰冷坚硬的石头。 
  似乎其中一个头发留的很长遮住了眼睛的高年级男生说了句什么不该说的话,这句话终于激怒了凌末,他愤怒地燃烧起来,用手臂挡住他们的推搡。这该算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索,这些年轻的身体们挥舞着拳头朝对方扑去,像一场另类的戏剧。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凌末没有还手,他只是一直的闪躲,他的闪动很灵活,但毕竟对手是三个人,而且每一个的身形都远胜于自己。他腹背受敌,拳头如狂风暴雨瓢泼而来,他在闪躲中被不断地击中。他的脊背、他的肩膀、手臂和头不断被击打着,他像只被一群恶狼围住的小兽,艰苦而拼命地挣扎着,他的身体已经被疼痛覆盖,我看到有血从他身体上渗出来。 
  我忽然发觉他的某些地方很像小羽,我的小羽啊,他也是如此不甘服输的小兽一样的男孩子。我突然很想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我那么那么想保护他。 
  我问霓裳,霓裳,我可以保护他吗? 
  霓裳微笑,当然可以,亲爱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说,可是他们的战争我无法介入,我不会打架,更不可能在打架中解救他。 
  霓裳装作很无辜的表情,偷偷说,这时候我们可怜的老师们就有作用了啊,瞳瞳,你觉得老师可以帮你制止他们么,我觉得可以。 
  霓裳总是很聪明,我甚至忘记了利用老师来阻止,可她知道。她总是可以很冷静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就像超脱出去坐在云端远远地看着一样。我有时真会怀疑是否她真是天上的缪斯女神,只带着歌声和满身的伤来到这个世上,以另外一种形式来延续,来把她的音乐传播到更广霾的地域。 
  我穿着裙子跑向楼梯口窄小的门,我知道我将穿越这扇漆黑的小门到达光明,拯救这个我素未平生的陌生男子。 
第二章
第21节 白(9)
  我拼命朝老师的办公室方向跑去,从人群中穿过,撞到四个女生和两个男生,踢倒了坐在草坪上聊天的男生女生放在旁边的水杯,打乱了路边安静写生的一个长头发男生画画的节奏。那些人,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活象是在看一个罪恶的本源努力施展着它的手段。但我要拯救他,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拯救他。我惊慌失措,冒冒失失地闯进教师办公室,大声地喊,老师,教学楼屋顶天台有人打架,他们打架,都流血了。 
  我再次跑回屋顶天台的时候才发现我做的全部都是白费力气。霓裳情绪激动地站立在原地,打架的四个人倒了三个,在地上像懦弱的虫豸蜷曲抽动着身体,口中发出呻吟声。凌末立在旁边,手扶天台栏杆喘着粗气,但他的眼神依然那么镇静,仰头傲慢地望着天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我小声提醒他,老师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是先下去歇一下吧。他挺起胸膛慢慢地走过来,轻微晃动着从我和霓裳中间穿过。我看到他满身伤痕却依然微笑着,他的口角和耳下都有渗出不少的血,那些暗红色的液体激起我太多记忆。这个人身上有些很奇怪的东西,他让我想起曾经的过去,想起小羽想起我的白家大宅,让我瞬间毫无设防,像个太熟悉的人。 
  我喊住他,喂,停下。 
  他稍作惊诧地表情,停下不动,身子转过来看我。 


  我看着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的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块白色手帕递给他。我说你脸上有血迹,擦擦吧,不然下去会吓到别人。 
  他从裤子口袋中伸出左手,轻轻接过,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他的这个动作让我羞愧不已,霎时间红透了脸,像个新鲜的苹果。我这才发现他的手并不像他的脸那么细嫩,他的手上满是伤痕,满布着老茧,他的手看起来就像一个成年人的手,有着比他老很多的年龄。他没有说谢谢,拿过手帕便走,边走边轻拭着口角和耳下渗出的血渍。走到楼梯口窄小的门时他忽然转过身,问,你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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