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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综武侠]美人裙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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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叶眉,樱桃口。
  天下美人无非便是如此。
  可见了这姑娘方才明白这世间真有人以春水为黛,秋玉为容,便连那骨子里也透着楚楚风情。
  徐子陵最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拉了寇仲向门外去:
  “我二人这就去为姑娘取蜂蜜。”
  他步伐极快,寇仲一时不察竟是被拉了个踉跄。
  吴裙微微柔和了眉眼向屋内走去。
  她今日本是一时兴起想要酿坛桃花酒喝,未想会碰到两个有趣的少年。
  徐子陵与寇仲自从修炼了长生诀后武功自是一日千里,不一会儿两人便回来了。
  那青衣美人正在窗前静静地捣碎花瓣。
  细碎阳光斜照在眉目上好看的惊人。
  徐子陵放轻了脚步,身后寇仲却不小心踩在了掉落的瓦片上。
  那动静实在不小。
  吴裙微微抬起眼来笑道:“你们回来了。”
  她语气轻柔,有种别样动人的意味,这种等候归人的感觉却是徐子陵与寇仲从前未曾感受到的。
  他们是市井混混,从小便尝尽了人情冷落,哪有被别人这样温柔对待过。
  便是如今李秀宁等人也不过是看在了长生诀的面子上。
  寇仲将手中装成坛的蜂蜜放下,笑道:“姑娘要酿酒?”
  吴裙点了点头:“左右看着桃花还不错,想亲自试一试。”
  她手法生疏,一举一动却赏心悦目,有着寻常江湖女子所没有的温柔矜贵。
  徐子陵与寇仲互看了一眼,心中难得有些好奇这美人身份。
  吴裙轻轻将坛口封好,寇仲便已端起往桃树下走去。
  徐子陵手伸到一半又自然落下,若无其事地问:
  “姑娘怎的一人居住在此?”
  他语气温和,并无打探之意。
  青衣美人却神色微怔,良久才敛下眉眼轻轻道:“家中落难流落至此,多亏一位公子相救,才给了阿裙安身之所。”
  寇仲埋完酒回来也听到了,嗤笑道:“那位公子可真不知怜香惜玉,竟放你一人在这儿郊外,若是今日进来的不是我与子陵……”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徐子陵捅了一胳膊,不由呲牙。
  两人一来一往倒是有趣,吴裙弯了弯眸子。
  她笑起来极是温柔,却又有几分惆怅。像是江南细雨绵绵打落在心头。
  “公子是江湖人,总是有几分忙碌的。”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
  徐子陵心知这或许是女子难言心事,心中竟隐隐有些失落。
  寇仲却是岔开了话题:
  “你唤作阿裙?”
  他忽然问。
  青衣美人点了点头,便听那浪荡少年笑道:“这名字真美。”
  “我见过的美人里她们名字都没有你美,长的也没有你好看。”
  他言语肆无忌惮,却也坦荡地很。
  吴裙轻轻笑了笑,打趣儿道:“看来你见过许多美人了。”
  寇仲尴尬的咳嗽了声:
  “我二人此番不过初入江湖,哪有人识得,不过是我见佳人,佳人未曾见过我罢了。”
  这话说来惭愧,青衣美人却微微摇了摇头:
  “何必妄自菲薄,我倒觉得你们很好。”
  她语带笑意,目光柔软宛如秋水,寇仲心跳的又快了些。
  天色已渐渐黯淡了下去。
  这误入桃源的人也该走了。
  吴裙倚在窗栏前想着少年肆意无畏的话来,微微弯了弯唇角。
  初出江湖的少年人总是心怀抱负,希望有朝一日能颠覆这天下。
  倒也是可爱。
  傍晚时阴云忽至,天上忽然下起雨来。
  南方细雨多缠绵,轻曼地打落枝头桃花。
  吴裙将鱼食撒入池塘中便要关上窗子来,却见墙头又冒出一道人影来,竟是去而复返的寇仲与徐子陵。
  寇仲攀在墙上嬉笑问:“若是有朝一日我二人能出人头地,可否再回来找姑娘?”
  他语气虽是玩笑语,但这雨夜忽返却也有五分郑重。
  他们二人俱是觉得这美人是被人金屋藏娇在这偏僻的庭院里,因此才隐有忧愁。
  若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他定会来带走她。
  寇仲心中暗道。
  吴裙转头瞧向徐子陵,却见他亦是眼中温和坚定。
  雨下地大了些,墙头上的两人衣衫已被打湿,可脸上却仍带着少年人的朝气肆意。
  吴裙也是笑了。
  那笑容像是昙花一现,竟让这夜空也亮了起来。
  “若是那时你二人还记得我。”
  她轻声道。
  那话并未说完,寇仲却笑了起来。
  保证道:“那一日绝不会太远。”
  他声音肆意,隔着雨雾让人心尖一暖。
  吴裙眉眼柔和着微微点了点头。
  徐子陵也温和道:“姑娘多保重。”
  他话音刚落便一把拉着攀在墙头的寇仲落在了地上。
  雨越下越大,那庭院外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已渐渐不见。
  青衫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
  侯希白已经离开三日了。
  他那日接了一封信,面色却是微变。
  “怎么了?”
  吴裙坐在秋千上问。
  侯希白微微摇了摇头:“师门这时忽然召我,却不知何事。”
  他面色凝重,瞧着像是有大事发生。
  吴裙叹了口气轻轻敛下眉眼来:“可惜我不是江湖人,不能为你排忧解难。”
  她语气惆怅,眉目低垂的样子极美。
  侯希白心中一软,揽了美人纤腰温柔道:“阿裙莫要担心,希白应付的来。”
  那青缎如盈滑过指尖,更衬得怀中人楚楚风情。
  吴裙静静任由他抱着。
  她总是美的让人心疼,可侯希白已确实要走了。
  他指尖温柔,轻轻将鬓边发丝替她别到耳后,心下叹道:
  “阿裙。”
  吴裙微撇过面容去,伸手推开了他身子:
  “你快走吧。”
  她低着头未曾再看他一眼,侯希白哑然失笑,心却软的一塌糊涂。
  低头在那额间花钿上轻轻吻了吻:
  “等我回来。”
  他已走了三日了。
  鸡叫天白,吴裙轻轻推开窗子,却在院落外见了一道久违的身影。
  那人已在窗外站了一夜,策衣上露水沉沉。
  他比年轻时更好看了些,可背影孤寞,再不复往日风流疏狂。
  宋缺握紧掌中竹哨,缓缓转过身来。
  他盯着那青衣女子看了许久,低声轻笑:
  “小哑巴。”


第87章 
  夜月西沉。
  侯希白回来时屋内的烛火还亮着; 她一向胆小,睡觉时总要身旁有人才安心。
  男人看见榻上静静蜷缩着的美人时,心头软了软。
  侯希白叹了口气,伸手微微环住那孱弱纤细的身子; 绸缎似的乌发微散在男人略带薄茧的手上,吴裙身子轻轻颤了颤,却听身后人温柔道:“别怕,是我。”
  白衣公子安抚地拍着她后背; 一遍又一遍重复。
  他声音温和; 像是哄孩子一般; 吴裙微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静静靠在了男人怀中。
  她已睡熟了,许是不再担惊受怕,连唇角也微微弯起。
  烛火摇曳映照着那柔和眉眼; 美的惊人。
  侯希白轻拍着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他看着怀中美人,忽又想起石师日前的话来,目光微沉。
  风雨欲来,这宁静不知还能维持几时。
  邪王身兼花间派与补天阁两宗之法; 世人只知他是花间派传人,却不知那暗处还有一人。
  一明一暗,能继承邪王衣铂的却只有一人。
  花间派功法在于极于情而忘情,石之轩十年前入情; 可至今未得而出。他希望自己的弟子能迅速堪破情关; 于是为他选了师妃暄。
  石之轩了解侯希白心性; 他自然知道慈航静斋的仙气只能给予男人一时心动,而那层面纱被揭开后,便是最有利于破情而出。
  这一切都很顺利,江湖中谁人不知多情公子对慈航静斋师仙子有意。
  可一切变故都出在一月前。
  一月前在巴蜀醉春楼中,侯希白以黄金万两为一个青楼女子赎了身。
  自此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一个男人若对女人动了心,自然希望与她归隐田园。
  石之轩微微挑眉,眼中神色莫测。
  他给了侯希白一个考验:在三月内找出暗处的人并且杀了他。
  而侯希白不知道的是,他同样也给了杨虚彦一个考验:三月内杀了侯希白与屋内的人。
  明日这考验便要开始了啊。
  男人负手立在竹林中淡淡勾起唇角。
  天快亮了。
  侯希白静静地看着怀中女子,目光复杂。
  那暗中人目标是他,若他留在小屋中,必会给她招来麻烦,他知她一向喜静的。这小屋除他之外,便是连石师也不知道,总归比跟着他安全。
  白衣公子指尖微顿,轻轻替她捻好被子,缓缓消失在了雾色中。
  吴裙醒时鸡已叫了。
  天色濛濛,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雨,打着窗扉滴滴答答。
  她赤着脚踩在白毯上刚要下地,却不期看见了榻上一支镶了木兰的簪子。
  那簪子玉色通透,倒是清雅别致。
  吴裙轻轻勾起了唇角,心中已是知道昨夜并非错觉。
  那人果然回来过了。
  木兰玉簪是侯希白请鲁妙子专程打造的,簪内暗璜处藏有十三枚毒针,只要感受到内力劲气便会自动射出。
  他总是希望对她再妥帖一些。
  若非害怕暗处人注意到这小屋,也不至于放她一人在此。
  侯希白已经走了。
  吴裙坐在镜子前蹙了蹙眉,只将玉簪斜斜地插在了云鬓上。
  她向来不会梳发,原本还有那道士上心,现在却不知还有谁了。
  她对着镜子看了会儿,微微垂下眼来。
  晨时雨大,到中午时便已温柔了下来,如细丝般潺潺落着。
  吴裙打开窗子,支手看着濛濛天色。
  她看着看着便又想起隋宫的玉瓦高墙与满园桃花。
  不由有些无趣儿。
  微风将桃花吹落在雪色的皓腕上,像是潋滟的胭脂。
  青衣美人静垂着眼枕在衣袖上感受着腕上凉意,忽然赤着脚向门外跑去。
  那雨还是柔柔地下着,粉色花瓣打入泥土中煞是好看。
  吴裙跑到院中秋千处便停了下来。
  也不管那玉板上湿意,坐在上面轻轻摇晃着雪腕儿。
  她双手抓着扶绳,却感觉后背突然多了双手。
  带着薄茧也很有力。
  滚烫的热度紧紧贴在青罗缎子上,让人心尖发痒。
  她看到了那策衣边角,便知是昨天院子里那个人。
  “这样高吗?”
  宋缺轻轻推着秋千问,他声音低沉,贴着耳边滑过时让那雪肤也沾了些粉色。
  吴裙摇了摇头,握着绳子的手却紧了紧。
  “再高些。”
  她本有些害怕,不知为何却硬是要逞强。
  策衣男人轻笑了声,猛然收了手。
  那秋千荡的很高了,几乎要到院墙外。
  吴裙闭着眼嗓子涩涩的,指节亦有些发白。
  耳边忽然有人叹了口气,吴裙睁开眼时便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宋缺抱着她淡淡道:“你可以不必防备我。”
  他语气略有些自嘲,环着她腰的手却很温柔。
  吴裙微微垂着眼不语。
  当年那粉衫桃髻儿的小姑娘已成为世间少有的绝色,没有人知道她这十年流落在外是如何过的。
  宋缺轻轻替她推着秋千。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那雨依旧静静下着,顺着男人策衣缓缓滑落。
  吴裙感受着腰间传来溶溶暖意,微微偏过头去。
  宋缺也不在意,只是低声问:
  “病好了吗?”
  吴裙伸手轻放在心口处神色怔怔。
  她点了点头又摇头。
  过了很久才道:“谢泊死了。”
  宋缺推着秋千的手顿了顿,掌心血迹斑斑。
  吴裙依旧低垂着眼:“谢泊死了,他为了给我治病死了。”
  她语气淡淡的,平白有些惆怅。
  宋缺轻笑了声,心中忽然有些悲凉。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他这般,可那人却是世间最无情的人。
  他第一次见她时便应该知道的。
  宋缺揽着吴裙腰间的手蓦然紧了紧,低声叹道:
  “十年了,杨坚死了,谢泊死了。”
  “可你知道活着的人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那腰间手握的紧紧的,隔着青衫薄雾几乎要将人烧灼成灰。
  吴裙轻轻咬着唇瓣,低着头。
  她真是很美。
  这世间男人都愿意为她驻足,即使那轻颤的长睫下藏着冰刃。
  一刀一刀刮着人心。
  宋缺在这屋中见了三个人。
  将她藏在这儿的侯希白,还有他跟着来的寇仲与徐子陵。
  她对他们都很温柔,却开始防备起了宋缺。
  多好。
  男人微微俯身,看不清眼底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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