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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综武侠]美人裙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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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七指尖剑意成形,嘴角缓缓留下鲜血来。
  他只希望当年之事在此终结,关七从来是个敢做敢当的人。
  或许他也希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可那美人始终没有回头。
  当那灰衣男人倒在雪地时,吴裙心脏骤疼。
  这种疼痛很奇怪,像是利刃刺入心口,可却又不致命。
  艳鬼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疼了。
  眼前的雪地好像化作了无数虚景,吴裙倒下之时只感受到一双修冷清延的手,带着淡淡的药香。
  苏梦枕目光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抱着那美人安静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吴裙醒来时是在一间清雅的房间里。
  那房子布置和金风细雨楼很像,却又更精致些。
  连脚下也被铺了细细的绒毯。
  吴裙缓缓掀开被子,这地毯很舒服,她索性也不穿锦鞋,轻轻向门外走去。
  看天色隐约已是夜里,不知这雪是否还下着。
  可她刚碰到门边便被弹了回来。
  手指处像是被烧灼一般,雪脂之上亦染了抹艳红。
  这门上被贴了符纸。
  艳鬼自然是也知道了。
  她微微转眼看向一旁静静看书的病容公子。
  他容貌清寒孤冷,烛火之下更显风姿摄人。
  “苏梦枕也会做这种事?”
  吴裙淡淡问。
  她已不挣扎了,只是随意坐在堂外圆倚上支着手看着紧闭的窗户。
  无论是谁遇见这种是总会很惊慌。
  可房内两人却都很坦然。
  一个高华不似囚禁的人。
  一个随意不似被囚禁的人。
  苏梦枕并未说话。
  这房间里静静地,只余火炉“啪/啪”的声音。
  艳鬼支着手看了会儿,忽然轻轻向前走了两步。
  她先是伸手碰了碰窗上白花,收回的指尖白皙柔软,并未有烧灼过的痕迹。
  宫装美人眉眼微微柔和,缓缓打开了窗子。
  那泛黄的符纸贴在窗后,在这牢笼里倒是贴心。
  窗外已是白雪漫天。
  映地院中几棵梅树煞是好看。
  这地方像是在山上,云雾缭绕,宛若仙境一般。
  那雪越下越大,冷风簌簌吹入窗户里,连炉中火亦是飘摇不定。
  苏梦枕轻轻咳嗽了声,翻着书的手却未停顿。
  吴裙转头看向他:
  “你冷吗?”
  艳鬼是感觉不到冷的。
  青袍公子缓缓摇了摇头,他指节泛白,面色也愈加清寒。
  可那窗户却依旧开着。
  吴裙斜倚在窗柩上,指尖轻点。
  风雪落于长睫之上,又顺着小扇落下。
  她靠在那儿,便连云雾的灵气也压了下去。
  徽宗见过很多美人,可还是为那我花开后百花杀的美所痴迷。
  见过她,便知这世间只有她这一种美人。
  巍巍宫廷之中:
  中年帝王专注地描着手中画卷。
  高云鬓散,眉眼如霜。
  连那眼尾处轻点的泪痣亦是动人心弦。
  米有桥偷瞧了眼,又轻轻低下头去。
  那样一个美人,便是连宦官也要动心。
  他又想到了方应看手中的画来,心中竟难得起了荒唐之测来:
  或许当年有人放了她,她还活着?
  这话已无人知晓了。
  夜色已深,寒风微静,那烛火也渐渐定了下来。
  那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不知何时已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窗户还开着。
  幽幽风雪落于云鬓之上竟如星点一般,她面色苍白,唯独唇色却艳丽无端。轻抿着雪珠无端动人。
  青袍公子眸光微深,慢慢压抑住喉间痒意。
  那美人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像雾一般,很轻,也很柔软。
  那修冷手指松开时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吴裙缓缓睁开眼来。
  她眼中雾霭散尽,变的很冷,像是雪中红梅。
  “关七说是他杀了我。”
  “可他死了我却依旧得不到解脱。”
  她轻声道。
  苏梦枕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清寒: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窗外雪落白纸,那红梅枝头亦被压弯。
  吴裙静静垂下眼来,她的侧容很美,长睫若小扇一般动人。
  冷淡的声音中竟有丝轻愁:
  “一夜盛雪独吐艳,惊风疾雨红袖刀。”
  “我是死于红袖刀下啊。”
  大雪漫天,这房间里也很冷。
  苏梦枕的目光依旧很静,可那静中却又似蕴含了什么别的东西。
  他只是轻轻替那人拆下了云鬓,微叹了口气:
  “睡吧。”
  他指尖冰凉,抚摸眉眼时却是温柔。
  吴裙只觉心弦一松,慢慢闭上了眼。
  京师:
  自雷纯叛门被逐之后,六分半堂如今主事之人便是大堂主狄飞惊。
  那穿着白衣的,安静俊秀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门外。连风雪拂了满身亦是不觉。
  雷媚小心地等候在一旁,待雪停了才道:
  “雷纯在逃至燕州的途中被我堂弟子发觉,已是秘密处置了。”
  狄飞惊依旧看着门外积雪,过了很久淡淡道:
  “对外就说是死于金风细雨楼吧,这样也好说些。”
  雷媚应了声不敢多语。
  自雷损死后,这一直安静无争的少年像是忽然变了,变得深沉难测。
  又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女人想到这儿微微打了个寒颤。
  却听那少年轻声问:“寒冰棺做好了吗?”
  雷媚指尖微顿,小心道:“还有半月。”
  “半月啊。”
  狄飞惊轻叹了口气:“下去吧。”
  他话音刚落,雷媚便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这堂前便只剩了白衣少年一人。
  狄飞惊静静地看着积雪消融,许久,温柔道:
  “阿裙,再等等。”
  那红梅枝头的覆雪已经落下了啊。


第82章 
  吴裙醒来时那人正坐在火炉旁添火。
  他面色苍白清寒; 在炉中火焰映照下倒也好看。
  “你准备关我到几时?”
  她冷声问。
  苏梦枕轻咳了声:“方应看已经查出了你的身份。”
  他声音清淡,加火的手却并未停下来。
  “那又如何。”
  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缓缓道。
  雪白的脚踝隐隐在裙下拂动,盈盈如玉竟比这白毯还要动人。
  苏梦枕不说话了。
  吴裙轻轻打开窗子。
  昨夜雪停风住,溶溶日光轻撒在冰雪之上已有些消融。
  艳鬼伸手遮住半面微光; 斜倚在一旁,过了很久才缓缓道:
  “你不过是怕我出现,引得陛下再起结盟之心而已。”
  那炉中火刚生起又被窗外寒风熄灭。
  苏梦枕微微垂下眼来,一遍复一遍的继续。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家国大义; 兄弟情深; 却唯独对她不好。
  那炉火终于重新燃起了。
  青袍公子微微咳嗽了声; 也看向了窗外:“等到春天时; 我便放你出去。”
  屋檐上的落雪未消,寒梅树上却已隐约露出些艳色。
  还有三个月便是春天。
  吴裙慢慢转过身来。
  这世上美人宜静不宜动,可她却是怎样都好看的。
  高云发髻微散; 像细碎的鸦羽拂过面颊,更衬着肤色如雪,眉眼动人。
  她盯着那病容青年看了很久:“你快病死了,怕陪不了我三个月。”
  她语气淡淡; 话语却恶毒。
  苏梦枕却笑了,他目光中有种难言的东西,像是黄昏细雨的小刀,又像是这屋外的檐檐白雪清冷:“阿裙; 你会活的很久的。”
  他缓缓道。
  明明是这人亲手杀了她; 可他却告诉她:你会活很久。
  吴裙刚要开口嘲讽; 却觉额头微痛。
  隐隐约约有些片段闪过,可那记忆又太过模糊,生前与死后,本就是两个世界。
  她隐于袖中的手握的紧紧地,心中忽然泛起了些戾气。
  窗外冰雪消融。
  水露滴滴答答地顺着屋檐流下,像是春日里蜿蜒的小溪。覆雪碾落红梅,几点花瓣儿顺着小溪不知向何处流去。
  这是个好天气。
  苏梦枕翻着旧书的手却顿住了。
  “你在看什么?”
  吴裙轻轻按住那冰凉的指尖,雪色交融间竟有些难言的温柔旖旎。
  她的语气很轻,肤色也若雪一般透明。
  青袍公子并不应答。
  他是个很能忍的人,面色依旧清冷。
  吴裙微微蹙眉。
  那如玉的指尖已顺着那青色的衣袍滑过。
  她轻轻拿起那旧书。
  泛黄的书册在雪脂中遥映着。
  那是一本佛经,可拿着它的却是一只美的勾人的艳鬼。
  她就坐在他面前的书桌上,雪腕儿轻晃着打翻了墨汁。
  连烟色的宫裙也沾染了些许。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那美人云鬓散乱滑过雪肤,眉目清冷,声音也如那隔世的古卷一般沙哑动人。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淡淡地念着佛经。
  可眼尾处勾魂的泪痣却像雪中红梅一般,纵再清心的僧人也无法无动于衷。
  苏梦枕淡淡挑眉,却见那朱红的丹蔻已漫上了衣袍,古烟裙摆下微微露出一截雪色的脚踝来,香减清罗。
  吴裙轻轻支着手,那盈润丹蔻已落到了那人心口处,她的经书也终于念完了。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是香艳旖旎的动作,可她眼中却一片清寂,像这雪山上终年孤冷的古梅,沉隽无声。
  苏梦枕忽然想起三年前。
  他是最早见到她的人。
  那穿着宫裙的美人静静地站在雪地中告诉他:“我不想死。”
  他说:“好。”
  打动他的是她眼底的神色,惆怅清寂,有着世间美人都没有的孤独。
  像是年少沉疾的苏梦枕,心有不甘。
  所以他杀了画中人,却留下了艳鬼。
  以自己心头血喂养了三年。
  而今,那个美人微微靠近他,侧着脸靠在他肩上,告诉他:
  “你会爱上我的。”
  青袍公子缓缓勾起唇角,眸光晦涩。
  方歌吟死了。
  这在江湖中刹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谁有能力杀死他?
  没有人能回答。
  或许他是死于走火入魔,毕竟一个年少即有奇遇,肩负多家武功的人总是更危险些。绝世武功不仅可以杀人,亦可以自戮。
  这是江湖中的一个谜案。
  十一月十四日。
  灵堂开祭,天下英豪尽来。
  门前花圈如列,纸钱顺着大雪铺满小路。
  狄飞惊也来了。
  “堂主。”
  披着白麾的少年沉默着自下属手指接过香来,恭敬祭拜。
  六分半堂的众人在一旁候着。
  这些时日江湖中局势变动实在厉害,狄飞惊,那个始终低着头的,永远隐于人后的少年已成为六分半堂之首,无人再敢小觑。
  三柱香入炉,方氏家眷俱有悲色。
  那温柔俊秀的少年叹了口气,只道:“节哀。”
  主持事宜的是方歌吟的义子方应看。那走马观花的小侯爷似终于沉稳了下来。面色沉寂的接待众人。
  听了狄飞惊的话只是沉默点头。
  “狄先生这边请。”
  小童弯腰道。
  狄飞惊安静地走了。
  方歌吟死了,这江湖中有人买方应看的面子,有人却不买。
  灵堂上不乏有人私语说:方掌门是被那认了宦官为师的义子气死的。
  方应看自然也听见了。
  他面色很沉,却依旧很有礼。
  因为方歌吟死了。
  他曾经也想过终有一日要踢掉这绊脚石,可却不是如今。与米有桥的关系本就是利益相间,随时都有可能作废。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可能失去方歌吟这棵大树。
  他不傻,也无心在这时候动手。即使他窥见了这位人前人人敬仰的大侠沉埋的秘密。
  道貌岸然的方歌吟也会为美色所惑。
  他面对着自己温柔动人的妻子时想到的是谁?
  方应看想到那日他自暗室中出来时那人脸上惊惧的神色,甚至隐有杀意。
  “你看见了什么?”
  他问。
  方应看已跪在了地上,他手中拿着一本秘籍,没人看得见那眼底神色:“义父一直不教我血河剑最后一招,我一时鬼迷心窍。”
  他犹豫半晌小心道。
  方歌吟看见那秘籍名字竟是隐隐松了口气:
  “滚去后院罚跪。”
  他眼神深沉,直到那人离开才收回目光来。
  见暗室密砖封线完好才微微放松。
  方歌吟慢慢从抽屉中拿出药瓶来轻嗅了口。
  他这些年来心神困扰,多有幻觉。这瓶中药有安神之效,亦是经常抑制。
  方应看已走出了院中。
  发现暗阁本是无意,不过当看了那密砖下的笔记后他倒突然改变了主意。准备顺势而为,那抽屉中清心安神之药已被他换作了迷魂丹。
  他只是准备掌控那道貌岸然的义父,可第二日,方歌吟却死了。
  方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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