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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综武侠]美人裙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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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对面楼台。
  雷纯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在信上只字未提毁容之事,只是约他在城门桥下相见。
  一个女人夜半约男人在城门下相见又为何事呢?
  苏梦枕淡淡合上了信笺。
  那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遥遥地看着窗外; 她的神色很静; 像旧年古画一般。
  这小楼中似乎也只剩了茶水煮沸的声音。
  “你会看星象吗?”
  过了许久; 她忽然问。
  病容公子轻咳了声; 竟是笑了:
  “或许会,但我不信。”
  这江湖中的人有很多,大浪淘沙; 一代换一代。可却只有一个金风细雨楼,也只有一个苏梦枕。
  苏梦枕会下棋,会描画,能于陋室中运筹帷幄; 亦能寒袖微扫黄昏细雨,却唯独不会认命。
  吴裙淡淡回过眼来看着他。
  纤长的睫羽若小扇一般微微开合,露出其中陈雪光景,她看了许久; 才淡淡道:
  “星象上说今夜是个寻仇的好日子。”
  是收债还是还债?
  那宫裙美人已不再说了。
  夜已深了。
  城门桥下; 穿着绿衣的清丽女子静静地等着。
  她已等了很久。
  在今夜之前; 她是从未如此被人轻慢过的,一切都只怪那贱人。
  若非她,若非她,她又怎至于如此!
  雷纯想着,面上的神色却越发温柔了。
  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暗中争夺已久,不过是在等个出手的时机。
  雷损若现在尚还能看着这相似容貌上能与她几分宽容,若知她毁容,必定会沦为弃子。
  所以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绿衣女子冷冷勾起了唇角,眼角处却显得有些僵硬。
  夜风习习,一辆马车由青石阶路上静静而来。
  那看似普通的马车中坐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普通。
  驾车人也看到了雷纯,于是她停了下来。
  病容公子拢了拢青袍。
  他的面色很白,看着像是陈疾已久,这样的病容在谁身上都不好,可唯独在苏梦枕身上平白显出几分惊艳来。
  因为他太冷了,也太孤傲了,像那袖中温柔的刀芒一般。
  雷纯就站在桥上。
  她也看见了苏梦枕。
  “你来了?”
  青袍公子轻轻咳嗽了声,这天已是要下雪的征兆,青袍外的指节隐隐露出了些苍白的血色。
  他没有说话。
  雷纯轻叹了口气:“我有时真是看不懂你。”
  苏梦枕淡淡挑眉,便听那人问:“你可有心悦过我?”
  这夜已渐渐深了,偶有几片雪花悠然飘下,落在青袍外覆了层白霜。
  “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他道。
  雷纯苦笑了声:“无论怎样都可以?”
  “无论怎样都可以。”
  病容公子淡淡道。
  这分明是女子很爱听的话,雷纯掌心却已血迹斑斑。
  她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到了此刻自然是明白那人或许从未对她有过情。他需要一个六分半堂的未婚妻,只是仅此而已。
  那脸上未结痂的伤痕闷在皮/子里火辣辣地疼。
  雷纯心中忽然想:他或许早已知道她被毁容的事。
  她什么都没有再问。
  她只是苦笑道:“我今日很难受。”
  “你可以像以前一样陪陪我吗?”
  苏梦枕没有说话,可他确实在陪着她。
  朱小腰在桥外等着。
  这时间拱桥上已覆了一层浅雪,前几日结了冰的河面亦未消。
  也许这是个赏雪的好夜晚。
  苏梦枕咳嗽了声,淡淡地看着天边。
  雷纯见过许多人,可再无一人比得过眼前公子仪容。
  于是纵使搭上了白愁飞,她心中却始终记着他。
  雪静静下着。
  金风细雨楼中:
  大红的灯笼被风吹落在雪地里,那烛火只旺了一瞬就熄灭了。
  门童手中的剑已拔出了,可他毕竟不够快。
  风雪寒天,确实是个寻仇的好日子。
  两个时辰前议事堂中:
  “我替父亲拖住苏梦枕。”雷纯柔声道。
  雷损微微皱眉:“你是说今夜?”
  “不错。”
  那绿衣女子温柔道:“今夜苏梦枕不在,白愁飞应方应看所邀,金风细雨楼中便只剩了王小石一人可堪为敌。”
  雷损抚须思量道:“纯儿说白愁飞应方应看之约离去的消息可否确定?”
  雷纯轻轻点头:
  “这已是六分半堂最好的时机。”
  雷损目光微顿。
  这座温柔明媚的小楼似乎已经被包围了。
  王小石自然也出来了。
  他本是在睡觉,可这外面的动作又实在太大了些。
  站在院中的是雷损,他身后也跟了一个少年,一个温秀清雅始终低着头的白衣少年。
  “你有一天竟也会偷袭?”
  王小石抱剑道。
  他似乎很生气,可也不是那么生气。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雷损面色已经青了。
  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确实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甚至在十年前他也没有想过,可他却还是这样做了。
  狄飞惊始终静静地。
  他不喜欢说话,似乎地面上的雪要更好看些。
  王小石叹了口气:
  “你们有很多人,我却似乎只剩一个人。”
  雷损已不说话了。
  因为他觉得此刻还是杀人比较好。
  枯瘦老人双手已经动了,这是一双很灵活的手,灵活的已不像一个老人。
  他的嘴也在动,一开一合,像是在念经一般。
  他也确实在念经。
  温柔抱着头叫了声。
  她藏在树后看了很久,小寒山派的武功很好,可她却只学好了轻功。因此在树后藏了很久都没有被发现。
  直到那老人念起了经。
  王小石脸上的散漫之色终于收了起来。
  他想让温柔过来,因为她实在很难受。
  可在此之前须得破了这密宗的快慢九字诀。
  他的剑已经动了。
  这剑的名字很好听,叫挽留。
  只是不知挽留的是冬雪还是人命。
  漫天皆白。
  雷纯已在桥上呆了一个时辰。
  她的心跳的很快,因为今夜实在很重要。
  可桥那头的人却很平静。
  苏梦枕静立在桥上听着冰河中暗流涌动。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般波澜不惊的样子。
  雷纯心中忽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于是她笑了:
  “你已陪了我一个时辰。”
  她柔声道。
  苏梦枕终于回头看向了她。他的眼神很淡,或许也很无情。
  雷纯咬了咬牙:“你是否知道我已毁容?”
  她突然又换了个话题。
  那绿衣美人始终不敢撕下脸上的面具来。
  苏梦枕叹了口气:
  “你可以当做我不知道。”
  他的语气很温和,却是漠视的温和。
  雷纯脚尖冻的有些发麻。
  她的脸很扭曲,显示在面具上的却是僵硬的温婉。
  她看着那让人惊艳的青袍公子忽而笑道:
  “今夜过后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时辰前雷损与狄飞惊率众位高手偷袭了金风细雨楼。”
  雷纯已经疯了。
  苏梦枕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中有冬雪,有冰流,却唯独没有那个穿着绿衣的女子。
  “我知道。”
  他淡淡道。
  只这一句,便已叫人如坠冰窟。
  雷纯说不出话来。
  她有很完美的计划。
  以身拖住苏梦枕,然后蛊惑雷损去夺金风细雨楼。王小石的武功自是拦不住雷损与狄飞惊联手的。
  至于白愁飞。
  他怎会去赴方应看的约呢,他只需要等,等众人混战之时出手杀了雷损罢了。
  一箭双雕。
  她想要六分半堂,也想要苏梦枕。
  可如今,她或许什么都没有了。
  月入黑云,星子西沉。
  朱小腰轻拍了拍马,那来时静静地马车便已顺着官道离去。
  苏梦枕已经走了。
  他走时未看她一眼,风姿从容如芝兰覆雪。
  金风细雨楼中也安静了下来。
  雷损确实死了。
  却不是被挽留剑,而是被一只细细的柔弱的黛笔。
  那像是女子描眉用的黛色直直穿过了他的喉咙。
  没有人看清那女子是何时来的,亦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可当那冰凉如玉的手指轻轻抽出黛笔时,所有人都心下一凛。
  白愁飞也出手了,可他却比那女子慢了一步。
  吴裙左手还撑着伞,静敛的眉目温柔又无情:
  “你念的经太吵了。”
  她淡淡道。
  雷损已经无法说话了。
  那枯瘦的身体早已倒在了地下。
  本应出手的狄飞惊此刻却很安静,他只说了一句:
  “白愁飞的惊神指果然厉害。”
  王小石不懂他在说什么,可吴裙懂,白愁飞也懂。
  惊神指是雷纯最后的底牌。
  谁也没想到白愁飞会临阵反水,他杀了雷损,那在议事堂当着众人面说白愁飞不在金风细雨楼的雷纯岂不是叛徒?
  江湖上是容不下一个背门弑父的叛徒的,尤其是六分半堂。
  金风细雨楼中死了很多人。
  狄飞惊已经走了,带着剩余的不能说话的人,没有人拦着他。
  夜风如刀,雪依旧在下着,白雪上红梅如绽,这是很美的景色。
  艳鬼喜欢呆在阴气重的地方。
  这是白愁飞第一次见到那被苏梦枕藏起来的美人。
  身姿沉袅如旧画中走出的仕女,可更美的却是她杀人时的神态,四分冰冷,六分漫不经心。
  她轻轻将衣襟上的梅花放在了雪地上,撑着伞消失在了夜色中。
  马车轱辘轱辘的碾着雪地中的血色走着,苏梦枕咳嗽了声。
  他知道雷纯今晚会行动,也知道――白愁飞会反水。
  他的神色始终很平静。
  吴裙轻叹了声:
  “你说他会来吗?”
  她在与谁说话?
  寒风吹动车帘,那撑着伞的美人与马车擦肩而过。
  苏梦枕淡笑道:“雷损死了,关昭弟不会独活,他当然会来。”
  “那就好。”
  宫裙美人缓缓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们说的是谁?


第80章 
  天色还未大亮。
  地上积雪却已照得清白如明。
  吴裙持伞静立在梅树下。
  她从昨夜等到如今; 那人终于是来了。
  这时辰格外的安静,连覆雪压落梅花亦是清晰可闻。
  那锁链碰撞之声缓缓响起。
  关七走的很慢。
  因为他知道前面有一个牢笼,一个专为他准备的牢笼。
  可走的再慢,路也总会走到头的。
  吴裙并不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男人。
  直到那个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关七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烟紫宫装的美人,和一个青瓦下面色苍白的病容公子。
  他们一个立在树下,一个靠在巷子口,封住了生路与死路。
  可无论他们在哪儿结局都是一样的。
  关七笑道:
  “只凭你们两个人恐怕不行。”
  他的话很狂傲。
  他也有狂傲的资本。
  关七之名已成了一个神话; 一个不可逾越的神话。
  苏梦枕轻轻咳嗽了声; 他没有说话; 只是拢着青色披风慢慢站直了身子。
  那是一种很摄人的风姿; 轻慢,疏狂又风骨如霜。
  那隐于袖袍之下的手修长温柔,像细雨刀柄上的艳色一般。
  关七在等他出手。
  可先出手的却是另一个人。
  一个他觉得会来断后的女子。
  吴裙轻轻垂着眼从骨伞中抽出一截利刃来。
  她的伞很美; 可却是一把杀人的伞。
  因为伞中居然藏了一把刀,一把刀身薄薄地,窄窄的武士/刀。
  灰衣男人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
  他知道这种刀,也知道中原很少有人会使用这种刀。
  关七是个很狂傲的人; 同时也是个很尊重武学的人。
  于是他少有的,向这个身姿柔弱的美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吴裙的眸光很静,她看着那个依旧很英俊的男人淡淡道:
  “这一招是我很久之前学到的。”
  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没有人知道,可她已经出手了。
  那是很快的一刀。
  像风; 像雨; 又像闪电与雷鸣。
  携着天地凄雪之色迎风而来。
  地面覆雪三尺俱被刀气斩尽。
  风吹衣襟寒落; 关七耳便一缕发丝已然飘落。他面色未变,甚至眼中居然出现了兴奋的神色:“这刀法叫什么?”
  他问。
  关七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不光厉害,更是已近无敌。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总是无处不在。
  吴裙虎口处已有些震裂,血丝顺着刀柄缓缓流下。
  艳鬼也有血,也会疼。
  可她的眼神依旧很冷,像是破不开的寒冰一样。
  无形剑气与有形刀柄相撞,武士/刀上的刺芒缓缓碎落。
  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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