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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综武侠]美人裙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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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送之言是两日,他便果真在两日内将公主送到了山上。
  吴裙仍旧昏迷着。
  她已两日未曾进食,可那雪白的面容却依旧美丽动人。
  宇文化及指尖顿了顿,忽而想起第一次见她时,也是这般安静地趴在桌上,似这世间钟灵毓秀都落于一人身上。
  “阿裙。”
  他轻唤了声。
  可塌上那人却依旧毫无所觉。
  宇文化及敛下眉眼来,伸手将那人抱出车厢。
  华山高耸,马车不得而上,而道宗却在最高处,意寓聆听天音。
  宇文化及抱着怀中人已走了九百九十九天梯。
  朱红的官袍在山间泛着涩涩凉意。
  暮钟之声响起。
  遥遥云雾间忽而出现一道山门来,竟似幻境一般。
  那山门前立了一个束着高鹤白冠的年轻道士。
  蓝羽道袍,修目俊眉,周身环着清寒之气:
  “贫道楼鹤。”
  那年轻道士缓缓道。
  他语气平和却似有说不出的奇妙韵味,令原本一直轻蹙着眉头的小公主也缓缓舒了眉眼。
  九百九十九天梯之后便是道宗。
  道宗无杂徒,除非入室弟子外人不得而入。
  楼鹤已抱着小公主离去。
  连那云雾山门也隐隐不见。
  宇文化及轻笑一声,目光中竟有丝阴寒狠意。
  洛阳宫墙之内,青衣疏狂男子缓缓将手中书信置于烛台之上,目光莫测:
  “道心种魔大法。”
  石之轩轻笑一声:“倒是有趣。”
  那桌前还放着一幅画,画中美人扬鞭纵马,天真笑意正是那被送往华山的小公主。
  “阿裙啊,你与邪帝到底是何关系?”


第70章 
  华山之高; 上可入天听。
  道宗便在华山最高的峰头。
  宁道奇选这个地方的目的也很简单――与世隔绝。
  修道之人莫不如此。
  因此道观中只有两人。
  一个一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和一个俊眉修目的年轻道士。
  楼鹤是个天赋很高的道士,可却并不是宁道奇的徒弟。他们二人更像是将华山分了两半,互不干扰。
  因此当他主动提出要下山接人时倒让宁道奇吃了一惊。
  九公主之事他并未瞒着楼鹤,因此他知晓倒也不奇怪。
  可奇怪之处便在于; 楼鹤自落观十年以来从未下山过,如今倒是第一次。
  那穿着蓝色道袍的清俊青年静静地看着他。
  宁道奇扶着长髯的手顿了顿,最终却是道:“有劳道友。”
  楼鹤微微颔首,转身便已踏鹤而去。
  这道家近百年来却无一人得此风姿。
  吴裙醒来时是在一间素净的袇房里。
  炉中松香缓缓燃着。
  倒是让这冷清山中添了丝暖意。
  她抱着被子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经久散的云雾; 不由有些好奇。
  这华山之上; 似是常年如此。
  吴裙缓缓垂下眼来。
  “公主醒了。”
  忽听得一声朗笑; 玄白道袍瞬息间由远及近; 那声音刚落,人已到眼前。
  正是宁道奇。
  他手中拿着拂尘,肩头还站着一只大松鼠。此刻笑看着仍有些疑惑的小公主。
  那松鼠歪了歪头; 竟是灵活地跳到塌上美人怀中,甩着尾巴不停撒娇。
  吴裙被蹭的弯了弯眸子,连唇角也露出一丝笑意来。
  “看来这小东西也是喜欢公主。”
  宁道奇抚着长髯笑道。
  吴裙安抚地拍了拍貂儿脑袋,又见它软软地蹭了过来; 不由笑了笑。
  “这松鼠是宁道长的?”
  她眨了眨眼,在塌上写道。
  宁道奇摇了摇头,却是摆手道:
  “这松鼠是隔壁楼道友的。”
  吴裙微微蹙眉,好奇地看向窗外。
  却见云雾之中一个鹤冠白羽的青年自山巅缓缓而至。
  走到近处吴裙才发觉那人身着蓝色道袍; 只是隐于云雾中看着倒像寒白。
  他背上还背着一捆干柴。
  明明是世俗之物; 却恍若携九天而来; 高不可攀。
  这样的人,吴裙实在想不出他竟会养一只松鼠。
  小公主弯了弯唇角,眼中竟带了丝笑意。
  她笑起来天真可爱,原本病恹恹的面容瞬间鲜活了起来,似这冷冷云巅也多了抹桃色。
  “公主怎知老道是谁?”
  见窗外那人若有所觉,宁道奇连忙岔开话题。
  吴裙也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你,我生辰时你派仙鹤来替我送过礼。”
  她舒了眉眼写道。
  宁道奇笑着颔首:
  “却是老道。”
  两人言语间那鹤冠白羽的道袍青年已消失不见。
  松鼠犹豫半晌,却是轻轻蹭了蹭桃衣美人的手指。
  它向来灵性,平日里只要主人一回来便甩着尾巴溜走了,难为今日还留在这儿。
  宁道奇挑了挑眉,听的“吱”的一声才回过神来,却是那小东西已等不及了,不由笑道:
  “公主日后久居华山,若是觉得这袇房有何不妥之处,尽可告诉老道。”
  “老道若是下山可为公主添置些东西回来。”
  这山上确实简陋,袇房之中看起来空荡荡的。
  吴裙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便好。”
  她摸了摸肩头松鼠轻轻写道。
  宁道奇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来。
  华山清寒。
  松鼠至暮时便已离去。
  吴裙喝过药后终于下了塌。
  她醒时便在袇房之中,还尚未见过这云巅风景,此刻也不由有些好奇。
  道场之上终年云雾缭绕,隔着朦胧夜色一时倒也看不真切。
  吴裙一时不察竟是踩空了。
  她本已走到边缘,再往前便是万丈深渊。
  粉色的桃衫儿瞬间没入云雾之中。
  小公主紧紧闭着眼却闻青山之外传来一声鹤鸣。
  一只白鹤自云雾之中腾空而上。
  直到肩上传来熟悉的茸茸触感吴裙才微微睁开眼来。
  却见那小松鼠正亲昵的用尾巴蹭着她。
  白鹤眨眼间已飞到崖边。
  听得一声清鸣便已停了下来。
  吴裙眨了眨眼,便见那崖壁之上立着一个鹤冠白羽的清俊道士。
  正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楼道长。
  不由弯了弯眼眸。
  那看起来宛若姑射一般的道长也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她听见他问。
  小公主张了张口,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那道长似是知道,微微伸出手来。
  他的手很好看,指节修长,似冷冷冰雕。
  小公主初握住那手掌只觉寒气瑟瑟,见那羽冠仙人目光温和,不由轻轻弯了弯眼眸:
  “阿裙。”
  “我叫阿裙。”
  她轻轻写道。
  肩上松鼠似也知道了,“吱吱”地叫了声。
  鹤冠白羽的青年微微颔首,温和道:
  “贫道楼鹤。”
  他声音似有奇妙韵律,显得清淡平和。
  吴裙方才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竟似心灵相通一般。
  他在问她怕不怕。
  小公主微微弯了弯唇角。
  她笑起来很美,眼中像是溶了细碎星光,柔软动人。
  楼鹤摸了摸鹤颈,只道了声:
  “去吧。”
  那白鹤清鸣了声,瞬间冲雾而起。
  它这次飞的很快,吴裙却并不怕,软软的环着鹤儿脖颈回头看了眼。
  那蓝白相间的道袍已离了很远,指尖却似还残留着淡淡寒意。
  华山很大。
  那白鹤时而冲入谷底溪流之中,时而又腾空直入高云。
  吴裙好奇地看着沿途风景。
  她生在隋宫多年,竟从未有一日如此畅快。
  朝游北海暮苍梧,方知诗中所言不假。
  对面远远亦有一灰雕急冲而来。
  松鼠“吱”叫了声,那白鹤却丝毫不惧。
  吴裙看了崖壁一眼,环着鹤儿脖颈的手紧了紧,却是慢慢睁开了眼。
  白鹤高鸣一声竟是冲着灰雕腹部腾空而起。
  那速度很快,甚至比风还快。
  眨眼间衣袖上已落了片灰羽。
  那灰雕斜落在崖边树上,却是已不敢再撞上。
  吴裙弯了弯唇角。
  山巅之上,楼鹤目光温和的看着云雾。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清鸣响起,白鹤俯身冲落崖壁。
  那松鼠甩了甩尾巴跳了下来。
  吴裙刚松开环着鹤颈的手,便觉眼前衣袖温凉,竟是被人轻轻抱了下来。
  楼鹤并未解释,在那粉衣美人落地时只是淡淡松开了手。
  那鹤儿已离去。
  月上柳梢。
  清辉寒光落在薄衫上,吴裙鼻尖微微有些红。
  却仍是笑看着面前高华如姑射的年轻道长。
  不知为何,自第一眼见他时她便觉得很亲近,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吴裙微微眨了眨眼,却见楼鹤也眨了眨眼。
  那带着温热暖意的羽麾便已落到了她身上。
  男人身上有很清淡的香味,像雪的味道。
  吴裙弯了弯唇角。
  “你不冷?”
  她眼中话语直白。
  楼鹤微微摇了摇头,却是笑了,那笑意清淡,却也很温和:
  “你该回去了。”
  天色确实已很晚了。
  吴裙轻轻点了点头,走之前却突然返过身来。
  在那仙人面上印上一吻来。
  又迅速跑了开去。
  松鼠“吱”的一声躲进了山林中。
  楼鹤淡淡垂下眼来,看不清神色。
  吴裙进屋后褪下羽麾,却觉袇房中竟比白日里暖和些。
  那窗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方精致的火炉。
  炉下木柴是新添的,窗户微微开着,因此房内倒并无气味。
  其上香甜清酒已是煮沸,此刻咕咚咕咚响着。
  想到白日里见到那人背上干柴来,小公主眸光亮了亮。
  洛阳:
  独孤皇后大丧过后,晋王带孝三日便被派往了玉门之外。
  虽说胡人来犯突然,但朝中并非无将,此番圣意倒也令众人不解。
  可看帝王深沉目光,谁又敢多言呢。
  自九公主离宫后,隋帝耐心越发不好了。
  朝中多次有人因一言而定罪,众人若想活的久些,自然不敢多话。
  太傅之职已免,裴矩自然也开始入朝供职。
  这位年轻的世家子弟甫一入朝便与宇文化及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独孤峰挑了挑眉,却听隋帝淡淡问:
  “爱卿觉得此举如何?”
  立马收回目光来,低头道:
  “臣觉此举不妥,一来边关战事吃紧,二来耗时极长。”
  “大兴土木,恐难完成。”
  他小心看了眼隋帝,补充道。
  隋帝捻弄玉玦的手顿了顿。
  他此前亦认为不妥,因此朝中众人都顺着那话说了下来,竟无一人反驳。
  “裴卿。”
  杨坚微微抬眼。
  裴矩应了声,自列中站了出来。
  独孤峰自以二人已是同一阵营,不由使了个眼色。
  裴矩却似并未听到一般,敛目道:
  “运河之事利在千秋,臣认为可。”
  他语气淡淡,却坚定笃然。
  令众人心下一顿。
  隋帝眯了眯眼:
  “诸卿可有别的意见?”
  帝王目光扫到宇文化及,却见那朱红官袍的青年沉默不语。
  他自华山回来后,变化倒是大。
  朝中众人无人敢语,李渊更是将头埋地低低的。
  殿上静静地。
  沉香缭绕漫上帝王莫测面容。
  良久,听得一声轻笑:
  “既然诸位并无意见,那么就依裴卿之言。”
  “运河之事,交由裴卿负责。”
  他话音落下,便淡淡离去。
  裴矩微微眯了眯眼。
  夜深了,华山之上:
  风吹寒枝,炉火烈烈作响。
  吴裙微闭着眼睡的香甜,翻身间露出一截藕臂来。
  那守宫砂下印着的四瓣桃花竟悄无声息隐入了血脉之中。
  与此同时,崖壁上坐着的鹤冠道长微微皱眉,衣襟之上竟是沾了丝血迹。


第71章 
  华山清寒。
  幸是夜里架了火炉; 吴裙也不觉怎么寒冷。
  这一觉睡醒已是天光幽明。
  她昨夜睡前喝了甜酒,此刻胃里暖暖的,不由弯了弯唇角。
  宁道奇独居惯了,不知如何照看小姑娘; 自昨日一顿饭后便已不知所踪。
  吴裙来时虽带了许多衣物。
  琅配珠环亦是有之,可离了女官竟也无从下手。昨日还稍显整齐的桃髻儿松松的,一半发带也不知散到哪边去了。
  小公主盯着镜子看了半晌,幽幽垂下目光来。
  寒山上湿气重; 隔了窗柩也能感觉到外间云雾。
  古松独独立在一旁; 瞧着便能渗出冷意来。
  吴裙犹豫了半晌; 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她手中拿起昨夜借的鹤麾来; 想着今日还回去。
  却听一阵敲门声响起。
  那声音轻缓温和,这山上除她之外还有两人,不知为何; 吴裙便是觉得一定是楼鹤。
  果然。
  那门外站着一位鹤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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