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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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冷笑:“你对所有男人都是如此报答的?”
他这话说的尖锐。
可那美人却轻叹了口气:“我若是说只有师父呢?”
她语气似真似假,却似软刀一般直直插在男人心头。
白衣剑客目光微沉。
那揽在美人腰间的手骤然收紧:“你若再骗我,我就杀了你。”
他看着那双盈盈动人的眼眸,却突然笑了。
那笑意很冷,其中的杀意也很冷。
吴裙慢慢敛下眉眼来。
不远处树梢上,一位白衣贵气公子微微摇了摇折扇:
“阿裙,你在玩火啊~”
宫九勾了勾唇角,眼中兴味十足。
剑客入魔却是这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盛景呢。
他想到城主府中的叶孤城来,面上笑意更甚。
夜已深了。
叶孤城却并未入眠。
他披着羽麾慢慢从书房往庭院里走。路过那藤蔓老树时却突然顿了顿。
那树上空无一人,叶孤城微微垂下眼来。
“要得无情方先入情。”
“城主可知这其中相思滋味?”
那鹤麾剑客握剑的手紧了紧。
“入情么?”
叶孤城目光沉沉,竟让人望不透情绪来。
高檐屋顶上,青袍男子仰头喝着酒。
他身边已有许多空坛,可还是继续在喝。
陆小凤只觉待那烈酒流入肺腑,呛得嗓子生疼才微微好受些。
这江湖中人恐怕永远也想不到那游戏人间的浪子也有这么一天。
可他却甘之如饴。
陆小凤看到树下那抹白色身影不由微微苦笑:“阿裙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58章
白云城中久多微雨。近海时凉风涩涩; 昨日里刚晴了一日,今日清晨便又下起了细雨。
青石街台上滴滴答答的落着珠檐儿,缓缓没入泥缝里。
白衣剑客持剑在前方走着,他身后跟了位穿着雪色衣裙的姑娘。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地向前走着。
吴裙脚边已沾了些湿露,裙摆处也有些黯淡。
对她这样的姑娘来说很少有这么落魄的时候。
雪衣美人轻轻蹙了蹙眉。
她正低头看着那裙边污垢处,却见前方一直走着的白衣剑客停了下来。
那巷子的尽头站了一个穿着青衣的落拓浪子。
他不知已在那儿站了多久,或许是很久了。
陆小凤一直看着那微低着头整理裙子的雪衣美人; 直到两人走到近前才慢慢收回目光来。
“你在等什么?”
西门吹雪淡淡问。
他的眼神很冷; 自昆仑之事后; 便已再无温度。
陆小凤微微苦笑:“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白衣剑客眉头慢慢皱起:“你在说出这句话前便该知道我会拔剑。”
他眼中已有杀意; 话语也很无情。
陆小凤看着他:“我们已不是朋友?”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向了手中的剑。那是一种很寂寞的眼神,陆小凤已经懂了。
雨静静地落在房檐上; 巷子里避雨的猫儿惊叫一声,从破旧的门窗里钻了进去。
良久,陆小凤苦笑道:“这世上有没有让你停下剑的办法?”
“没有。”
白衣剑客淡淡道。
那雪衣美人依旧低着头摆弄着裙角,雨丝将乌发打湿柔顺的贴在那雪肤之上; 昏沉天色下竟是艳的惊人。
陆小凤皱眉:“你与叶孤城一战势在必行?”
西门吹雪看着剑上薄雾,目光冷冷。
“剑客宿命。”
他声音孤寒,最后一句更是字字森然:“亦――我所愿耳。”
陆小凤目光悲恸。
或许他早已知道结局,可却还是心存希望。
那白衣剑客已经走了; 他却还是静静地立在原地。
吴裙轻叹了口气:“我也要走啦。”
她目光盈盈; 似秋水点波。路过那青衣浪子时却只道了一句:
“小凤凰; 好久不见。”
这一句幽幽无意,却让人心神俱动。
陆小凤拳头紧握着。
待那芙蓉衣香飘过时才慢慢松开手来。
雨下的大了些,渐渐打湿青色衣衫。那浪子突然大笑着走向一旁酒馆。
两人已走了很长时间。
吴裙轻轻转动着裙角,却见那白衣剑客突然道:
“过来。”
她轻轻笑了笑,慢慢踮着脚绕过积水走了过去。
趴在了那白衣剑客的背上。
他的背也很冷,似乎能感觉到森森寒意。
吴裙微微勾了勾唇角,将脸儿贴在那背上:“我替师父暖暖。”
那玉脂温热的触感蹭在肌理分明的剑骨之上,西门吹雪微微垂下眼来。
便听那美人软语轻笑:“师父为何不停手?”
她问了和陆小凤一样的问题,眸光滟滟意味不明。
西门吹雪脚步未停,只是冷冷勾起唇角:“如此岂不如你所愿。”
吴裙轻嗤了声,趴在那人身上柔柔道:“也如师父所愿啊。”
她从来不是剑鞘,从山西雨夜初见那日,他便知道她是一柄剑。
一柄伤人伤己的剑。
陆小凤妄想以美人收剑,却不知只是让那剑锋更厉一些罢了。
她是剑,他便一往无前。
西门吹雪目光微垂。
巷子深处有家成衣店。
那绣娘正坐在柜台前拨着珠算,见有人来了,便连忙迎上去。
“客官是买布还是要成衣?”
她话音刚落却在看清那两人时顿住了。
吴裙抿了抿唇,轻声道:“我裙子脏了。”
绣娘愣了一下,在那艳光中慢慢回过神来:“姑娘是要与身上这条相同的吗?”
她身上那件雪色芙蓉衣自然不是这种店里可有的,不过款式相类的云纱罗裙却也有新制的。
吴裙微微敛下眼来,却听那白衣剑客淡淡道:“一条水红的裙子。”
绣娘看向那他手中剑柄上缠绕的红绡来,心中已是明了。
微微伏身道:“客官稍等。”
吴裙坐在窗口处等着。
她并未看楼外风景,而是双手托腮看着对面的白衣剑客。
西门吹雪本就长的极好,剑眉星目,面容若九霄寒山之上食露而生的仙人,孤冷高寒。
“幸好师父不爱笑。”
她突然道。
白衣剑客淡淡不语。
那乌发美人也不在意,只是指尖轻绕着发丝笑地漫不经心。
绣娘不多时便已经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件水红的罗裙,看着凄艳的很。
“这裙子是新染的,色泽稍艳些,姑娘若不介意可去试试合不合身。”
她只说合不合身是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姑娘,本就什么颜色都穿得的。
吴裙微微敛下眼来,拿着裙子进了里屋。
西门吹雪摩擦着剑看着门外,面上神色淡淡。
“我听那小姐刚刚开口叫先生师父?”
绣娘看气氛冷凝,犹豫半天道。
这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江湖中人,本就不该她多嘴好奇的。
白衣剑客微微回过眼来。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顺着石阶路流向泥土里。
过了很久才听他淡淡道:“她是我妻子。”
绣娘想到那姑娘颜色来,也不觉有奇。那样的美人,便是徒弟又是如何呢。
珠帘微动。
唏索间那换了红衣的美人已经走出来了。
西门吹雪目光微顿,却是沉沉难言。
反倒是绣娘夸道:“姑娘天姿国色,这红衣愈显风流瑰艳。”
吴裙抿唇轻笑了笑,眸光微落。
“我初次见师父时也是穿的这样的裙子。”
她眼中温柔灿灿,端是一派明艳。
那剑客握剑的手顿了顿。
雨意未停,天色昏沉摇暗。
白云城中,叶孤城指尖微顿,却还是将那封信送了出去。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一日终于也要来了。
鹤麾剑客慢慢皱起了眉头。
庭院中,扬花落落滴落雨珠。沾了艳色的花瓣顺着枝头落入泥土中。凭添一抹凄寒之色。
红衣美人执剑作剑舞,雨夜之中恍若九天而来。
瑰艳剑光破开沉沉云乌。
白衣剑客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眸中暗光一闪而逝,竟是想起了昆仑之时。
“阿裙。”
他口中呢喃着这刻在心尖的名字,剑意生寒。
一舞已毕,红衣美人敛眉低叹:
“无情之道的最后一步,师父可愿成全我?”
第59章
吴裙剑道已入; 却始终差着一步。
她由情入道,心中有旧愿,若是不破开云雾,便终究难以大成。
西门吹雪亦是如此。
魔道一日不出; 剑法便衰退一日,由盛转消直至耗亡。
月光盈盈,那美人持剑立着,水红的衣裙随晚风舞动; 极艳又极烈。
那飘带像嫁衣的颜色。
白衣剑客微微勾起唇角。
他的笑意很冷; 面容也很冷:“你在骗我?”
他看向了吴裙持剑完好无暇的手。
却见那美人轻轻笑了笑:“我确实是受了伤; 师父亲眼所见。”
“不过; 那伤啊~自药铺之后便已好了。”
她语气漫不经心,却让西门吹雪眸色更深了些。
他本已入魔,剑意愈加难以控制; 白衣剑客淡淡垂下眼来:
“你在逼我。”
吴裙眼波微转,却是叹了口气:“为剑者向来须斩断心魔,师父又何必装作不知道呢?”
她声音娇娆,似血仞一般直直刺入男人心头:“难道师父这些日子从未想过杀了阿裙?”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顿了顿; 面色更冷了。
红衣美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师父要破心魔,我欲破权障,终有一日便是如此。”
她看着目光沉沉的剑客,缓缓伏身。
那红衣婉转曼妙垂在地上; 像是盛开在火岸的伽兰之花; 用枝蔓上的软刺狠狠扎入人心尖。
“还望师父成全。”
她的背挺的很直; 眸光柔软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
像是第一次拜师那般。
而这一次却是要亲手了结这段师徒情意。
西门吹雪面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种奇妙的神色。
良久冷声道:“拜师是你,诱我是你,说要了断情意的人也是你。”
他微微抬眼,目光沉沉叹息:“阿裙,我对你太过仁慈了。”
吴裙缓缓起身,月色与剑光交相印在那雪肤之上,生出一股凛冽的艳气来。
她望着那白衣剑客,眸光盈盈。
“师父还未见过我今日之剑吧。”
那疾愁剑仞轻吟,已是动了。
这一剑是那人亲手所授,她曾苦学三月,日日挥剑不下千次。
如今便也亲手还给他。
万寂无声,枝头梨花簌簌落下。
寒光乍破间有凄艳之色自月下而来,似分月断云,瑰如天日。
西门吹雪面色孤寒。
在那艳光划过时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剑也动了。
那是很简单的一剑,也是很快的一剑。
自西而来,由死而落。
那是死亡的一剑。
两柄剑交织在一起,带着凛凜铿锵之声。有玄铁残屑缓缓落下。
两人离的极近。
吴裙可以看到那人落了寒霜的眼睫与无情的薄唇。
西门吹雪眸光冷冷,便听那人在耳边笑道:“师父如今可还会收剑?”
乌鞘与疾愁俱是一往无前之剑,若是收剑便是后退。
一个退了的剑客手中是握不住任何东西的,无论是剑还是――美人。
西门吹雪的手依旧很稳。
他想起了那时落叶满园,那红衣美人双手握着剑告诉他:
“师父为我破例了。”
他淡淡垂下眼来,冷笑:“阿裙,例外只有一次。”
心软也只有一次,像她那样的美人,本就不应该饶恕的。只有完完全全地斩断羽翼才能依附于他。
从前是他太仁慈了。
那剑意杀气凛然,破月梨花自枝头染血飘落。
听得一声叹息。
那冉冉红衣愈发明艳了。
“师父,我疼。”
吴裙长睫轻颤了颤,雪白的面上已无半分血色。
西门吹雪拿剑的手上缓缓滴下血珠来。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剑,那原本有所阻挡的剑锋此刻竟直直刺入心口。
她还是笑着的,那白衣剑客手上青筋爆出。
他在将剑刺向她的那一刻便震断了自己手上经脉,可惜却还是晚了一步。
“阿裙,你又骗我。”
他一字一句狠声道。
嘴角也已缓缓流下鲜血来。
那红衣美人心口处已被贯穿,原本水红的衣裙竟被染成了嫁衣一般的颜色。
她的目光依旧很美,像是盈盈动人的水仙一般:“师父。”
吴裙咬了咬唇,面色雪白:“师父这次没有收剑,阿裙却收剑了。”
她眼中仍带着笑意。
西门吹雪指尖微颤。
却听那刺在他心口的人轻声道:“师父可否侧耳过来,阿裙……”
她声音已有些颤抖,细弱地几不可闻。
白衣剑客缓缓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