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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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冷的一剑,寒光凛冽,杀气如虹。
那一剑划过时连云雾也似冻结,天地间只余茫茫。可这剑气只持续了一瞬便散了。
一旁的白衣剑客淡淡道:“这世上不止这一柄剑。”
他自然看的出来她的剑意是在模仿他。
吴裙微微抬起头来。许是精力耗尽,她脸色白的几近透明,唇上隐约有血珠渗出,染了抹艳色。
她微微弯了弯眼,似月牙儿般让人心动。
“我偏要学这柄剑。”
那白衣剑客依旧神色清冷:“你心中杂事太多,修不了无情道。”
他脸上似有终年不化的雪山,眉目冷峻无情。
吴裙却笑了。
她笑起来真是好看,瞬息间那带着寒芒的一剑便已刺出。
她的剑也很冷,比起西门吹雪来却到底带了些女子的凄迷。
那一剑被一把剑柄挡住了。
那剑柄只是随意向前便已接住了这一剑。
园中越冷了。
寒风寂寂,吹得满地黄花簌簌逐尘而去。
吴裙叹了口气:“难道师父真已做到完全无情?”
她的声音很轻,在萧瑟中凭添了几分惆怅。
西门吹雪不语。
因为他手中有剑,这已代表了一切。
吴裙看向那剑,突然问:“你难道不会寂寞吗?”
她手指轻抚着剑锋,慢慢抬眼看向他。
他们离得实在很近。
那水红的衣衫贴在他的臂上,鸦羽似的发微微扫过指尖。
可她的神色却很从容。
那是一种很真诚的眼神,她在问他:无情会不会寂寞。
“剑本来就是寂寞的。”
夜色里,那白衣剑客淡淡道。
天未亮时,一只雀儿飞入了万梅山庄。
“庄主。”
管家有些犹豫。
西门吹雪面色未变,淡淡道:“任它去吧。”
那雀儿直入到梅园深处才停了下来。
在窗柩处轻轻啄了啄。
一截雪白色藕臂缓缓推开锦纱。那雀儿也通人性,翅膀微微抖动间那信便已落在了白玉指间。
吴裙展开信看了眼:
‘我虽无法帮到姑娘,但姑娘若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尽可告诉在下。’
他在落尾处写了花满楼三个字。
“倒是个很温柔的人呐。”
她微微笑了笑,看向秋叶摇落的林中:
“我真好奇当他看到那封信时的表情~”
第44章 倾慕
吴裙既习得无情剑,便必须要杀人。
一柄剑只有染了血,才能走的更远些。这也是陆小凤刻意避开的原因。他总不愿见像她这样的姑娘走上这条路的。
天已暗了下来。
两匹骏马在官道上疾驰着。一白一红两道影子宛如鬼魅一般倏忽而过。
吴裙要去杀一个人。
这个人住在塞北的小镇上,也是西门吹雪标定的该杀人之一。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了亮光。
吴裙将马递给小二,慢慢走入客栈中。
这时候正是热闹时分,可当她进去却突然静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
因为他们的眼睛已经挪不开了,烛火摇曳下那红裙恍若晚霞一般动人心魄。
连眼睛也动不了,又怎么顾得到说话呢。
他们只能看着她自秋风中款款而来。
“谁叫沙老三?”
那道清冷的女声问。
她的声音很冷,却像一把勾子一样牢牢地勾在男人心头。这客栈里每个人都想是沙老三,因为能被这声音唤一唤便已死而无憾了。
这客栈中当然有沙老三。
可他却并未看向那美人,因为他看见了一把剑。
乌鞘古剑,和一双握剑的手。
“西门吹雪!”
他失声道。
门外男人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衣服很白,即使是不远而来也不沾丝毫灰尘。他的面色也很冷,似乎面前人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将杀人做到如此虔诚。
也只有一个人会来杀他。
西门吹雪并未看别人。
他甚至也未看沙老三。
他只是道:“你如果杀了她,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他说的是谁?
自然是那红衣美人。
众人目光都不由露出惋惜之色,可却不敢上前说一句话,这江湖中命总是比美人重要的。
沙老三也看向了那美人。
他的神色有些恍然,很快又回过神来,咬牙道:“我只要……你就绝对不拦我?”
他那杀字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我说话向来算数。”
他并未看向客栈里。
而是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没有人知道。
沙老三挣扎几番,慢慢拿起了手中的剑。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条活路。
那红衣美人面色未变。
她的手中一直有把剑,可所有人都认为那剑不过是把玩之物,那剑柄太华丽,而剑锋又太干净。
吴裙执剑微微敛下眼来。
沙老三目光微动,手下却毫不留情。
中原剑法各有所长,他曾拜到武当门下学艺,又因心术不正被逐出师门。反而在这塞外融百家之长自创了一手独门剑法。
这剑刁钻诡动如蛇,正是沙老三赖以成名的沙蛇剑。
那水红的裙摆微微浮动着,屏风剪影上倒似舞蹈一般。
众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只求这美人能在沙老三剑下多活几招。
那剑风越来越密,紧紧地笼罩着吴裙。
她已被逼到窗柩处了。
寒芒擦着脸颊划过,削下一缕乌发来。
她的眼神是那样动人。
可却始终没向门外的白衣人求救。
众人都已不忍再看了。
沙老三的最后一招已至,美人或许也要香消玉殒了。
窗子被剑气激的啪啪作响。
水红的飞袖恍若飘在云端,吴裙终于动了。
她只学了一剑,因此也只使出了那一剑。
那是很美的一剑。
只是简单一刺却似已叫人避无可避。
众人先看见那剑芒上绚烂的血花,才看见那双握剑的如玉的手。
这是西门吹雪的剑。
如今却被一个女子使了出来。
吴裙收了剑。
她似乎也终于有些懂他的寂寞了。
这世上能有什么比生命在剑芒上绽放更美呢?
可这寂寞又被另一种更深的悲哀压了下去,她的神情不由有些萧瑟。
“你可懂了?”
白衣剑客突然问。
他看着她,双眸如寒潭一般深曜,映出了那美人此刻的样子。
“这世间种种生死原都跳不出这一剑来。”
吴裙微微叹了口气。
她的眉宇间已初具剑意,似那柔软的水仙自枝蔓束起,竟开的越艳了。
白衣剑客心下微顿,不知怎的竟想起那梅花自剑锋飘落的绝色来。
夜已深了。
客栈里两道人影飘然离去。
陆小凤刚解决了一桩麻烦。
此刻正在怡红院里大块朵颐。
他左手边坐着整个妓/院里最漂亮的姑娘,可他却并不看她。
他斜躺在椅子上用肚子吸着酒喝,看起来怡然的很。
“你似乎很不高兴。”
他看着旁边梳妆的美人问。
她或许并不是最美的,可却是最让人舒心的一个。
欧阳情叹了口气:“这怡红院里两个冤大头都不花钱了,我要怎么高兴的起来?”
陆小凤摸了摸嘴角的胡子大笑,他自然也知道这第一个冤大头说的是他。
以往来这怡红院里他总是要叫上几个姑娘的。
可他却并未顺着她的意思,陆小凤喝了口酒:“这第二个冤大头是谁?”
他似乎只是随便问问,却没想到欧阳情却真说了。
“这第二个冤大头你也认识。”
她说着又是叹息:“原本他每次来都要找四个最美的姑娘服侍他的,虽是什么也不做,但沐浴焚香也是好的,可他现在却不来了。”
陆小凤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你说的莫不是西门吹雪?”
欧阳情笑着点了点头:“难不成陆大侠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陆小凤问。
欧阳情又倒了杯酒递给他:“自然是西门大侠收徒一事。”
“传说那女徒弟不仅人长的极美,剑法也是了得。”
“这塞北通名册上有二十二人,均被其斩于剑下,我看啊,他以后倒是不用出门了。”
陆小凤接过那烈酒一饮而尽。
他早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西门吹雪的剑,只望她……
他已有些醉了。
裹着红披风自窗柩上一跃而下,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吴裙这一月接连杀了二十二人,均是作恶多端之徒。
那柄疾愁剑上的寒芒始终未歇。
可她还是未入道。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你心中有碍。”
他面上神色冷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吴裙抬眼看着他。
“你是否已做到了真的无情?”
她又问了一遍。
肩上的伤口缓缓渗出血迹来。她脸色苍白,却始终看着他。
这肩上之前也有一剑,是眼前人亲手刺的。
“你受伤了。”
白衣剑客淡淡道。
那红衣美人却并不管那肩上的伤口,她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的剑上还滴着血,顺着秋叶落下。
她实在是一个很倔强的人。
白衣剑客眼眸微沉,在那红衫落下时接住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抱人。
怀里人既是他的徒弟又是一个女人。
并且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吴裙微侧着头枕在他肩上,眉头缓缓蹙着。
她实在是疼的厉害,睡梦中也下意识的避开伤口。
那冰凉的唇贴在脖颈处轻轻蹭着。
西门吹雪微微眯了眯眼。
“庄主?”
候在梅林外的管家见状示意婢女将吴裙扶下来。却见那素来喜洁的白衣剑客淡淡道:“去备药。”
那人已向深处走去。
红与白在夜色里交织着,凛冽的让人心惊。
院中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那美人铺散着头发躺在榻上,她紧紧蜷缩着身子,脸色煞白。
西门吹雪接过金疮药来,犹豫一瞬。
伸手挥退了下人。
薄薄的衣衫贴在雪色的肌肤上。
那剑客目不斜视,将金疮药撒在伤口处。
他的手指上略有薄茧,这是一双拿剑的手,在烛火下竟添了几分旖旎。
西门吹雪是个男人。
可他却是个近乎神一样的男人,因为没有人能在这样的诱惑下把持的住。
和尚也不能。
他将锦被覆好便准备离开了。
正是起风时,许是窗柩未关。
在夜风下忽闪而鸣。
那走到门边的脚步顿了顿,伸手关窗时却看到了案几边飘落而下的青涩手稿。
若你倾慕你师父该怎么办?
百花楼里:
花满楼收到信时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他不仅感到今日这笔锋比往日更凌厉些,还闻到了自这信上传来的一股血腥味。
那味道很淡。
可若一个人看不见,那他的嗅觉便会比旁人更敏锐些。
花满楼顺着字迹摸下去,一时沉默不语。
她说她杀了人。
这些字写的很凌乱,显示写信的姑娘内心并不平静。
花满楼面上涩然。
像他那样的人总是不愿意看到别人死去的,可他也知道这个只能在深夜里写信的姑娘一定是有苦衷。
他无法代表任何人,于是他只能沉默。
那封信也没有了回音。
花满楼叹了口气,竟觉心中有些惆怅。
情之一字到底害人不浅。
第45章 流言
天蒙蒙渐亮。
光照透过窗扉撒在轻纱上,映着床上美人半面雾颜溶溶。
许是触到了伤口,吴裙蹙了蹙眉,慢慢睁开眼来。
“姑娘醒了?”
端药的婆子笑道。
她眨了眨眼,又看清了些,原是山下药铺的医女。
“王婆婆。”
那婆子应了声,看吴裙似要起身连忙将药碗放在桌上,过来扶她。
“姑娘哟,您这伤可千万别在折腾了。”
“万一留疤可就不好了。”
吴裙靠在窗柩上笑了笑:“我今日还要练剑呢,这时辰已经有些晚了。”
她面色苍白,在半面光下几乎都要透明。王婆哪儿还忍心说重话。
只是道:“姑娘放心,庄主昨夜说了,这几日的剑便免了。”
吴裙低头不语,只是接过药来轻抿了口。
见她神色仍有些忧愁,王婆叹了口气:“依老身看这剑何时练都不迟,姑娘也不必担心,只管养好了身子。”
那药实在苦,可她自习剑起什么苦没受过,因此只是眉头微蹙仰头便喝了。
王婆笑着接过碗来:“姑娘可要甜枣儿?”
苦药中俱是珍品,若其中掺了蜜饯药效必要打折扣。
吴裙微微摇了摇头,在王婆出门时却突然问:“昨夜可是婆婆帮阿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