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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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帮你,但后果要自负。”董睦月说完将腰间的钥匙取下放在董漓颖手中,然后往外走去。
夜已深,董漓颖蹑手蹑脚地掏出钥匙,在后门开启的那刻,温沿生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往房里走去。
他温柔地摩挲她一头柔顺的青丝,说:“你可知,我有多难过?”
董漓颖猛然后退,被他抵在门上,神色惊惶,握住门柄的手快要透出血来。
“你以为我不会伤心吗?”不由分说,便被他拦腰抱起,汹涌的怒火在他眼中迸发,压着她的身躯一起一伏,看她的眸子逐渐变冷,眼睛一眯,已俯身吻上那片温润。
董漓颖奋力挣扎,狠狠咬破他的唇瓣,却无法阻止他的疯狂。
温沿生看着手上的血迹,还在渗血的嘴角,泛起一抹菲薄的冷笑,大手一挥,所有累赘都尽落在地。他就像个热源般偎贴着她的身体,埋首在她发丝,却又一点点下移,摩挲的肌肤擦出激烈火花。
她伸手捂住雪色的肚兜,羞愤的慌乱的不知所措的各种情绪一拥而上,最后都凝结成楚楚的泪水。
他抬手覆住她的眼睑,压抑地说:“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泪水无法遏制,他伸手去拭,也只是徒劳无功。
“乖,你不要就不要,我不会强迫你。”他埋在她颈窝里深喘,如铁的火热矗立在他们之间,却还是不愿惊了她,“就让我这样抱抱你,我保证,绝不会逼你。”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肩头,模糊了双眼,梗咽良久,只化作一句,“你是我姑父啊!”
他的眼神凝在半空,没有焦点,雾气扩散,说:“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了你姑父。”
望着渐行渐远的温沿生,董漓颖又一次哭不成声。
蒋江斜倚在老爷车边,身着白西装,默默地抽着烟,一直等颜碧竹走出来。
颜碧竹小脸红彤彤,酒后的媚态在她脸上显露无疑。
蒋江接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贴近她耳畔温声问道:“嫁给我吧。”
颜碧竹嗤笑,抬头凝视他,双眸满是讽刺,“嫁给你当三姨太?”
蒋江暗暗皱眉。
颜碧竹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向不远处一辆黄包车面前,也不管蒋江脸色铁青,就坐了上去。
载着颜碧竹的黄包车已经走远,蒋江还一个人定定地站在原地。恍惚之际,董茹珊从黑暗处走出,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嘴,对他说:“她倒有性格。”
“你跟踪我?”蒋江不见喜怒地盯着董茹珊。
董茹珊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启齿一笑:“你别自作多情,我是特地来看颜碧竹的。”
“现今你看到了,觉得如何?”蒋江菲薄一笑,搂住董茹珊的腰身。
“不过尔尔。”董茹珊倚在他襟前,不紧不慢的说。
蒋江微笑摇头,纠正道:“她比你美,风情更胜你。”
微微晕眩中久缠身心的剧痛和隐痛,统统在一委间消失了。董茹珊挣开蒋江,美丽的眼睛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委屈与不甘,“再美又如何?还不是个任人玩弄的舞女?”
见蒋江脸色越发难看,董茹珊又道:“怎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有一霎间,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
蒋江毫不掩饰的目光成功激怒了董茹珊,她彻底愤怒并失去了理智,上前狠狠地掴了蒋江一巴掌,怒骂道:“你在看谁?”
蒋江冷笑一声,对董茹珊说:“你说我在看谁?”
董茹珊疯了般地冲上去对蒋江又咬又打,语无伦次地怒吼:“我不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我不许!”
“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蒋江把她双手捉住,目光灼灼。
董茹珊突然冷静下来,望着蒋江阴寒一笑,道:“你可知,原先与你有婚约的是她。”
蒋江重重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董茹珊,紧握的双手青筋凸现;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不咸不淡地说:“是么?”
董茹珊自是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微笑道:“若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她,你会像待我一样待她吗?”
蒋江右手插袋,玩世不恭地说:“都不过是女人而已,你与她又有何分别?”
董茹珊连连叹气,“你这样睁眼说瞎话真是叫我失望。”
他默默无言。
她苦笑:“也罢,说不定若是她嫁了你,也会像我一样,孤苦到老。”说罢董茹珊握紧了他的左手,并偎依过去,“回去吧。别想那么多了,没有如果不是?”
他抽出手去搂住她的肩头,“从现在起我们谁也不离弃谁。既然你不愿意放过我,那么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你吓唬我?好啊,反正我也得不到幸福,有你陪着也是好。”董茹珊低头浅笑,进了老爷车与蒋江并肩而坐。
汽车缓缓启动,十里洋场,灯红酒绿,妖娆舞姿,纵有万般风情,却抵不上最初那惊鸿一瞥。
第一章 花前痴梦(1)
已近晌午,董漓颖靠着大树坐下来歇息片刻,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地。这时,马发出轻轻地叫声,仿佛告诉主人有人来了。她转过头,看到温沿生正骑着马飞奔而来。
拉住缰绳,在见到董漓颖的那刻,急促跳动的心逐渐平稳。
董漓颖抬首,望温沿生的眼里带着笑意,“你在害怕什么?”
“你何必明知故问。”他边说边骑马慢步朝她走来。
“这匹马真漂亮。”她说着,抚了抚他的马。
温沿生下马,立在董漓颖身侧,目光温柔,“你若喜欢。。。”
“不必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董漓颖收回手,笑容消失。
他伸出手,想要轻轻抚摸她清丽的脸容,被她眼中的清冷怔住,深深一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董漓颖的神色愈显僵硬,咬紧下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温沿生胸口重重一痛,背过身去,艰难开口,“人生倥偬,我不想留有遗憾。”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不想留有遗憾,那我呢?”董漓颖勉强在唇角牵出一弧笑意,疲倦而无奈。
时间流逝,他们相顾无言,错误,在他成为别人丈夫时,便已铸成。
深夜,董漓颖站在院里,看着温沿生在房里来回渡步,眉头深锁,神色焦虑。一抹古怪地笑意浮现在她嘴角,握着信封的手越发沉重。
温沿生来到床边,静静凝视犹在熟睡的董漓颖,怜惜之意溢满眼眶。他多么想永远留在她身边,然而身上肩负的使命不容许他这样做,当听到北京城里传来的消息时,他就知道自己不可再任性。
“这将会是最后一次,为了你,我甘愿抛却一切。”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轻柔的为她盖好被子,带着对她无尽的思念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直到温沿生走得很远,董漓颖才睁开眼睛,额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为他不顾一切的执着心惊,深知,若是失败,将不再有机会。
“姐姐,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董睦月将包袱递给董漓颖,拉着她往前走去。
“谢谢你,睦月。”董漓颖握着她的手,感激之色流淌眼中。
“我们是姐妹不是?”董睦月微笑,掏出钥匙将门锁打开。
两人出门后大惊失色,只见周玉兰不怒自威地站在门口。
董漓颖跪下,一字一顿,“请娘成全。”
周玉兰盯着她,沉默不语,像一口深不可测的井。
“你可知道,你这一走,会连累多少人被牵连?”周玉兰静静说着,眉宇间有了丝薄怒。
“娘只知顾虑府中众人,可曾想过女儿的幸福?”董漓颖泪眼婆娑,凄凉的问道。
周玉兰内心震动,半响方道:“这是你的命,天命不可违。”
董漓颖绝望至极,痛哭出声:“若娘一意孤行,女儿宁为玉碎。”
董睦月也跪倒在周玉兰身前,逼视她道:“娘,有二姐和三哥还不够吗?难道要让您的儿女都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吗?”
周玉兰心头一颤,这番话把她惊骇住。这些年来,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董睦月逼问道:“您忍心让您的儿女,一辈子遗憾吗?”
周玉兰闭上眼,无法面对这让人喘不过气的质问。
董睦月将董漓颖的手交到董洛手上,微笑道:“姐姐就拜托你了。”
董洛点点头,满目坚定,“四小姐请放心。”
“那就好,到了南京后不要写信回来,以免被姑父发现。”董睦月除下颈脖上的玉佩,为董漓颖带上,说:“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姐姐要珍重。”
董漓颖泪盈于睫,紧紧拥抱董睦月,“我们定会有相见的一天。”
船只缓缓开启,董漓颖倚在董洛肩头,安详地微笑着。船载着她对幸福的期盼,离开故乡杭州向南京进发了。
“吃些话梅吧,以免晕船。”
董漓颖抿嘴一笑,没有作声。拿了一颗话梅放进嘴里,仰着头,闭上眼,品味着话梅的甘甜和咸酸。
一只苍鹰在青灰色的天空中盘旋着,雄伟壮美。董洛想叫董漓颖看,一回头,只见她闭着双眼,胸脯微微起伏着,似乎睡着了。
他忘了苍鹰,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脸庞。
其实,董漓颖并没有入梦。她在回忆着就像嘴里那失去了甘甜的话梅一股的酸成的往事。
董漓颖和董洛来到南京已有一月之久,期间每日都在打听着许柏的消息,热切的心在一次次失望中冷却,到了最后,连董漓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为了爱而坚持,还是为了不让长久以来支撑自己坚持的信念倒塌。
走了许久,董洛忽然放慢脚步,怜惜地望着董漓颖两鬓的汗水,“小姐,你先去休息吧,让我继续去找。”
“不,我不能停下来。”董漓颖转过头去看他,嘴唇有些发白。
到了东街,董漓颖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起来。她朝那人奔了过去,神色急切。董洛见状急忙跟上,当看见董漓颖再次失望的眼睛时,所有的自制力都尽化乌有,他紧紧抱住她,让她在自己怀里低声抽泣,发泄着心中的委屈与难过。
安儿看着被慕盈抱在怀里牙牙学语的叶丞,嘴角扬起一丝菲薄的笑意。
“你挺喜欢孩子的。”站在她身后的庄宁含笑说道。
安儿一顿,心中百转千回,望向叶丞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忧伤。
“别想了,该你的怎样也不会失去,不该你的如何勉强也没用。”庄宁的声音很轻,却如寒风刺骨。
安儿回头,微启朱唇:“听说叶苏怀孕了,恭喜你。”
“何喜之有?”庄宁挑眉,神色冷然,连浮现在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刻意。
“嗤嗤,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那毕竟是你的妻子。”安儿扬眉轻笑。
“回去吧,我还有事。”庄宁笑了笑,不再谈论有关叶苏的话题。
“你先走吧,我想去商店逛逛。”安儿说罢便转身离开。
庄宁朝身后的随从示意,站在原地目送安儿离去。
安儿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最后进入了一家绸缎店——伊月绸缎。
“安小姐,好久不见。”伊月笑盈盈地对安儿说。
“老板娘,可进了什么新货?”安儿笑问,瞟了眼躲在暗处的黑影。
“新货倒是来了,不过还没上架,要不您就屈就一下进去瞧瞧?
“也好。”两人有说有笑往里面走去。
“人回来了?”压低声音,安儿神情焦急。
“回来了。”
“他怎么说?”
“没见到董家小姐,说是离家出走了。”
“不可能。”安儿先是一惊,再问:“她往哪里走了?”
伊月摇摇头,“董家忌讳莫深,这也是用钱疏通了才打听出来的。”
“有劳你了。”安儿定了定神,掏出几张钞票塞进伊月手中。
伊月不肯接,忙道:“我怎能要您的钱?要不是您,我哪能有今天。”
安儿拍了拍伊月的手,微笑道:“你别谦虚,这都是你自己打拼出来的。”
“莫筱她?”
伊月长叹一声,说:“唉,我那好姐妹命也太苦了,人家哪里会把她当人看,大房二房终日闹腾,受苦受累的还不是她。”
“还是安小姐您好命。”
“好命?”安儿勾唇轻笑,眼底写满讽刺与不屑。
理了理妆容,安儿对伊月吩咐:“将这几匹布给我包起来吧。”
“我明白。”
“对了,帮我。。。。”
第二章 花前痴梦(2)
安儿躺在藤椅上,慢慢的说:“明天能将丞丞抱过来一下吗?是媛媛她的忌日。”
叶珏用笔敲着桌子,他的房间是静寂的,那一下单调的声音几乎引起回音。
安儿说:“她只有丞丞一个亲人。”
叶珏咳嗽一声,说:“丞丞是慕盈的儿子。”
“更何况,明天是丞丞的生日。”
安儿沉默。
“听说你的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安儿突然说道。
“你想说什么?”叶珏猛的站了起来,神色有些不耐。
“你应该很了解那种感觉。”安儿咄咄逼人的说道。
“我凭什么了解?”叶珏继续问,声音里已经暗蕴怒气。
安儿神色冷淡,“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