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重复的童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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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没事，就是刚才有些累，不过，现在已经休息过来了。”程冰结结巴巴，还好词能达意。
霍贺楚薄唇轻抿，黑如点墨的眸子散发出迷人的光芒，他温声安慰：“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太拼命！”
程冰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怎么知道自己拼命？莫非脸上写满了疲惫？作势抚了抚额。
霍贺楚似是会读心术，浅浅一笑：“傻丫头！”随即，昂首阔步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程冰如踩在棉花堆里，这句话，真的很熟悉，很熟悉……
陈思雅的一顿饭终于吃完，但她似乎对自己轻而易举放过程冰的行为很不满意，临走之前，做出的事让程冰有想杀了她的冲动！
“陈小姐，您是现金还是签单？”
陈思雅慢条斯理地拉开包，取出几张票子，随手丢给程冰：“拿去！”
程冰皱着眉头，还是按住怒气温和的说：“服务员不负责收钱，请您去前台结账！”
“他妈的，一个服务员拽个屁呀？”陈思雅突然爆粗口，宝马男极力圆场，气氛才渐趋缓和。他起身去结账，留下陈思雅和程冰面面相觑。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硝烟，炮火味十足。
陈思雅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一癫地走至程冰身边，凤眼一挑：“孙康怎么会喜欢你，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她脚步不稳，整个人重压在程冰身上，程冰捏着鼻子把她扶正，指甲掐进肉里，一字一句地说：“请你自重！”
“自重？”陈思雅放声大笑，“可不可笑，啊？程冰，你还知道自重？”她扬起手，炫耀着金光闪闪的戒指、手镯，又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孙康那个烂人，也就你把他当宝，我呸！”
宝马男推开门，搀扶着陈思雅离开，时不时回头给程冰说“对不起”。
程冰冷笑一声，转身跑向卫生间。
未几，杨辰跑来喊程冰。
“冰冰，你见陈思雅的戒指没？她说……说丢了……”
程冰无奈地仰起头，说：“她是不是说我偷了她的？”
杨辰脸色十分难看，还未答话就听见大堂里陈思雅大喊大叫的声音。程冰火气上来，疾步冲到前台，指着陈思雅说：“陈思雅，我不再欠你任何债，请你自尊自爱！”
“你是小偷，偷了我的戒指！我要你赔，赔偿我！”
“连男朋友都能偷走，还有什么你不敢？”
“程冰，程冰，我恨你！我恨你！”
陈思雅没完没了，吵得整个酒店不得安宁。到最后，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程冰，杨辰想为程冰辩白，却无能为力。
程冰五内俱焚，她站在原地，接受着人们的审视和嘲笑，批判和怀疑，人格和尊严被前所未有的践踏。所有的地方都被找遍，掘地三尺都没见什么戒指，这一切不过是陈思雅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她不幸成为被虐待谴责的对象。
陈思雅是金光闪闪的大小姐，她呢？一个酒店服务员，真相到底是什么，根本没有人相信！
绝望瞬间蔓延……
“我相信这个小姑娘，她不是小偷！”霍贺楚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取出一枚戒指，对所有人说，“戒指掉在走廊，刚才被我捡到。”他走到陈思雅旁边，把戒指放在她手心，耳语道：“大事化小，别给你自己找难堪……”
被霍贺楚低声警告，陈思雅脸色惨白，她和他斗法，还不够资格……
程冰很恭敬很真诚地说了句：“谢谢你，霍少爷！”
霍贺楚微微一笑，协同林战，闲庭信步般离去。林战在开门时回头看了眼程冰，她如水双眸中的倔强，让他印象深刻……
即将期末，图书馆迎来了复习大队。孙康帮程冰占座，勾划线性代数的重点，程冰也会亲手做些小点心，在两人饿的时候，用来果腹。
一日，两人正在安静地看书复习，有人无声无息地坐在了他们对面。孙康警觉，抬头的瞬间刚好看见正在呆呆出神的陈思雅，不由得心中一颤。程冰也似意识到气氛的不对，猛然触到的陈思雅目光，竟是难以置信的——颓败！
陈家大小姐，也会有摆不平的事情，黯然神伤吗？
“你怎么了？”孙康瞅了一眼程冰，见她并无反对的神色，就继续说，“说话啊！”
陈思雅海藻般的长发此时犹如乱草一样杂陈在脸庞，她嘴唇张了几张，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程冰笑笑，意识到自己在此刻显得是多么多余，拿起课本转身就走，孙康上前拉着她的手，被挣脱了几次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我所有的事，你都不用避开。”
陈思雅猛地抬头，眼睛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艳美的凤眼里有几许讥笑，几分自嘲，她盯着孙康，冷冷地说：“你真的确定要她在这？”
冰冷的话语让孙康心中升起一丝犹豫，他不知道陈思雅会说什么，而自己刚刚才跟程冰有所缓和，难道又要陷入僵局？
“对不起，我还真的没有兴趣！”程冰甩掉孙康的手，不屑道。
“我很有兴趣，不如陪我听一下？”清悦突然出现，拦住急欲离去程冰，“陈思雅，有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事无不可对人言。”
程冰不知道清悦和陈思雅之间有什么过节，但看清悦脸上鲜有的‘不悦’神色，便知道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而陈思雅看到清悦的时候明显一怔，她万万没有料到清悦会突然出现，在心中暗骂一阵后杵在那里，紧咬嘴唇，眼神阴狠。
“老孙，这是在干嘛？三女抢一男？”
小刘半路杀出，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于是发挥自己的专长，不分场合的打趣揶揄。孙康眼神一扫，小刘不禁一个激灵，这才觉出不是开玩笑的时间和地点，耸耸肩，站在一旁。
陈思雅走到程冰身边，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怀孕了！”
程冰笑了笑，放大几倍的音量复述一下她的话，使得周遭的人都能听得到，图书馆登时热闹起来。陈思雅本来是想让程冰知难而退，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作势扬起手，眼见一个巴掌就落在程冰那张象牙色的俏脸上。
“自己行为不检点，准备把火气撒在谁身上？”程冰先一步拽住陈思雅的头发，使得她与自己对视，逼退对方进攻，化被动为主动。
她已经忍让和退缩很久了，没有人能够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特别是那个金光闪闪的陈家大小姐！
“冰冰！”
孙康和清悦齐声喊，小刘则在一旁看傻了眼。
、第12章 转弯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本姑娘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尊重人！”
清悦本来想上前分开二人，却被程冰的凌厉神色唬住，退在一边冷眼旁观。孙康则给小刘使个眼色，他自己抱住程冰，小刘去搀扶陈思雅。
“刘健，放开你的手！”陈思雅不识好歹，继续叫嚣，“程冰，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程冰冷笑一声，挣脱孙康的束缚，指着陈思雅的鼻子说：“走吧，出去解决！不要再在这丢人现眼，到外面想怎么样都可以，不然，我怕你大小姐面子挂不住！”
“算了，冰冰，先让我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孙康一直拉着程冰，害怕她一冲动把事情闹大。陈思雅眼泪滚落，一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模样，使不少人心里的天平又倾向了这位富家小姐，而程冰大概就是那个不通情理，十恶不赦的坏人。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大家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似是再等一场好戏。
看客何许多，而程冰不再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陈思雅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清悦嗤之以鼻，不耐烦道：“陈思雅，别再演戏了，你要是不敢说，不如我帮你！”
郑布布和张琪风风火火的从自习室跑过来，站到程冰身边怒视着陈思雅。杨辰已经把那晚在酒店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布布，张琪也从小刘那里了解到程冰气恼的原因，她们铁定站在程冰一边，共同对外。
越来越大的阵仗，陈思雅渐处弱势，她掩面奔出图书馆，泪水涟涟。
“孙康，你要是敢去追她，就永远不要回来找程冰！”郑布布冲着急欲跑开的孙康说，“陈思雅的演技破绽百出，你竟然还会被她蒙骗，我该说你瞎还是说你蠢？”
张琪安慰炸毛的郑布布，说：“我们都知道冰冰受的委屈，别呛老孙了，他心里也不好过……”
“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可怜！如果给大家造成不好的影响，那么对不起我道歉，但对陈思雅，我问心无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会轻饶！”程冰咬紧嘴唇，潇洒转身。
“冰冰，等我！”布布和张琪追程冰而去，小刘陪孙康站着。
清悦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孙康，你和陈思雅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解过她吗？聂刚因为她，被人打断腿，前段时间又被人告发因为贩毒进了监狱；她在我爸公司做平面模特，你去打听打听有多少人被她勾引导致家庭破碎？就连你，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吗？程冰那么优秀的女孩，我不想看她再受伤，你有功夫去安慰陈思雅，不如多花费点时间去留住该留住的人……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斟酌吧！”
孙康笑了笑，脸色比哭还难看。他推走了小刘坐下来继续复习，方才的那一幕似乎不曾发生，而只有心里的滋味骗不了自己。
最后，他还是选择去追陈思雅。
因为和程冰相比，陈思雅是弱者，她不懂保护自己，不懂缓急轻重，只知道任性妄为。而程冰则不然，她虽然冲动，但始终是理智的，能够把危害降到最低。
强和弱，原来待遇天差地别。
找到陈思雅的时候，她正在家里摔东西，踏着一地玻璃碎片，孙康阻止了她：“思雅，别再闹了！”陈思雅的手上血迹斑斑，污水沾湿衣袖顺着衣服流淌，她回头看见孙康，发疯般责骂，骂得累了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程冰有什么好，你竟然为了追她弄得全校皆知？你知道吗？当聂刚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一度想去死，但我更想报复你，我想知道如果我受到伤害，你会不会痛？会不会心疼？”
孙康的心似被针扎，他杵在原地楞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聂刚锒铛入狱，我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本来我想用计哄骗程冰，没想到清悦会帮着她对付我！孙康，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孙康慢慢蹲下，把陈思雅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去把孩子拿掉吧！找个安静的地方，从新开始！”
陈思雅蓦然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康，忽地仰天长笑，笑声阴冷，令人毛骨悚然。
孙康暗叹一声，却不得不陪着她走进妇产科手术室。
做完手术，陈思雅脸色苍白，额上虚汗淋淋，她握着孙康的手，一直舍不得松开。孙康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疲惫已极。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感情这么累，心力交瘁。他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竟然害得两个女孩深受苦楚……
天色阴沉下来，低气压更添压抑窘困和焦躁不安。
复习完线代，已是凌晨两点。
程冰平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发呆。
窗外北风呼啸，黑夜阴森的可怕。
卡农钢琴曲忽地奏响，饶是平时听惯的温和旋律也着实吓了程冰一跳，为了不打扰室友睡觉，她披着羽绒服站到小阳台。
“请问，是程冰吗？”对方很严肃，程冰被冻得发抖，答了句：“是。”
“你的父亲程德先生于三分钟前在人民医院病逝，请你……”
手机从手中滑落跌在地上，后面还有什么话程冰一句都没有听。她如被雷击般傻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形的剑穿透胸腔，心里某个地方似是被断然砍裂，一下子被掏空，来不及感受疼痛……她连鞋子都顾不上换，抓起地上的手机就往外跑。
拍着楼管阿姨的门，不管不顾的急切喊叫，搭不到车就把杨辰掘起来，等她到医院的时候，已是三点一刻。
也不知是怎么走进太平间的，她只知道全世界都是黑色，而唯有程德的身体是被白布包裹着，他的身体还没有变凉变硬，隐隐的温度烫伤手心，泪无声滑落，她不甘心的擦了又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程德，你给我起来！我刚刚想向你证明我变得足够强大能撑起家的时候你就撒手而去，你怎么这么狠心？程德，你起来啊，起来！”
杨辰从来没有见过程冰哭，这是第一次，他一直在身后安慰她，可是再多的宽慰都无法排解失去亲人的伤哀，即便他是曾经抛弃她的父亲，即便她曾经恨他入骨，可连在血脉里的骨肉亲情是任谁都无法割断的业障因果。
程德的主治医师走过来，慢慢地说：“死者生前最想给他的女儿说‘对不起’，直至咽气的时候，嘴里重复的还是这一句话。死者已矣，有什么恩怨都让它过去吧……小姑娘，请节哀！”
“程冰对吗？”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走过来，拍了拍程冰的肩膀，“我是琴子，你爸的遗嘱是他所有的财产归你和你的两个妹妹所有，而我和萧萧会在葬礼办完之后回老家去，他的愿望，只有你才能帮他实现，不是儿子，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