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重复的童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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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自助餐厅的门被打开，《生日歌》悠然入耳，随即一个大型的巧克力蛋糕映入眼帘。
“砰！”
丝带和气球纷飞，虹霓彩灯之下，郑布布率先露头，紧接着杨辰、小舞、张琪、小刘、清悦，最后是孙康。他抱着一大束白玫瑰，昂首阔步走到程冰身边，那双黑亮的眸子，满是笑意。
程冰接过花，很真诚地说了“谢谢”，转眼看到杨辰和布布正在掩嘴而笑，她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原本的家宴变成了群宴，可被他们害惨了……她佯装生气地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在众人亲切的奶油问候里，笑着投降。
“祝我们亲爱的冰冰，十八岁生日快乐！”余音回响在大厅，像是快乐不断。程冰和大家一一拥抱，一一道谢，这个成人礼，太多惊喜，太过隆重，她受宠若惊，再三鞠躬，“谢谢大家！”
所有人齐声欢呼，呼声震耳欲聋。
后来，梁秋和赵超带着三个孩子先行撤退。
年轻人的世界，就交给年轻人去彩绘。
程冰和大家笑闹了一个通宵，但她酒量太差，喝醉之后嘴中一直念念有词，最后索性埋头啜泣。她的哭声很小很小，但听在孙康耳中却如同凌迟。
她心中有太多不能言的苦，聚沙成塔，积郁沉疴，以前还好，会大大咧咧地说不在乎，装作一笑而过，但从冰城回来以后就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安静，她把自己的心门封死，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而那些死结若非她愿意，旁人根本就无能为力……
杨辰提出开车送众人回去，而孙康却坚持自己背着程冰返程。布布和小舞多加嘱咐了几句，看着他们慢慢走远。
、第11章　交锋
孙康后来说，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程冰喝醉，也是最后一次，因为程冰失控，总有原因。
跳进湖中被冰冷的湖水刺激，通宵喝酒又醉成烂泥，程冰竟然没有生病，当她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上第二节大课的时候，班里的那些人用一种惊为神人的眼光看着她。
孙康背着浑身酒气的程冰进校园时，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的，然而，短短三个小时，她就已经恢复如常？
或许是因为抵抗力增强，又或许是从不容许自己懒惰，程冰在帮张琪和小舞请完假，没事儿人一样随便找了个位置，翻开自己的课本，很认真地听经济学老师讲课。
中午回到宿舍楼，正碰到清悦从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程冰和她打声招呼，不经意间看见楼前合欢树后面站着的男生拎着两份午餐，时不时伸出头张望。
清悦朝程冰点头，微微一笑就走了过去。
从认识清悦到现在，程冰从来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生走得很近，即便追她的人可以排成百米长队。清悦是个很文静的女生，从不多话，从不八卦，遇事冷静淡定，做人大方圆通，连程冰都暗暗佩服，而合欢树后的男生究竟有何本事，竟能打动清悦芳心？程冰不由得回头多看几眼，充满了好奇……
回到宿舍，张琪和小舞还在补觉。
大概是闻到饭香，小舞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满带倦意地说：“冰冰，你起床了？”
“嗯，快点下来吃饭吧！”程冰把盒饭放在她们的桌上，又去拍了拍沉睡的张琪，“琪琪，起了！”
小舞速度的洗漱完毕，喝了杯蜂蜜水，趴在桌上吃饭，而张琪则哼哼唧唧了大半天，才不情愿地走去盥洗室。
“别告诉我，你上课去了？”小舞啃着鸡大腿，兴致勃勃地走到程冰旁边。程冰点了点头，很轻松地答了句：“没错。”
小舞一口肉没咽下去，走到门边的张琪就嚷起来：“小舞！把鸡大腿给姐姐留下！”
程冰和小舞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张琪是出了名的吃货，她和郑布布能够聊到一起，除了程冰的关系，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两人都嗜吃如命，而无肉不欢的张琪看到小舞正大快朵颐，一个箭步冲上去，抢下了还没被吞下肚的鸡腿，昂了昂下巴：“你还在减肥呢，一个就很过分了，这个交给我处理！”
小舞个头小，又抢不过张琪，只得悻悻坐回到椅子上，撅嘴看着张琪狼吞虎咽。
不消片刻，一个鸡大腿就只剩下碎骨头，张琪满足地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
程冰无奈的摇摇头，说：“琪琪，我给你买了，干嘛还要欺负小舞？”
张琪眨巴眨巴眼，装无辜：“哪有欺负？谁欺负小舞了，谁？”她自顾自地说笑，浑然不知有她螳螂捕蝉在前，尚有郑布布黄雀在后。程冰和小舞忍住笑，看着布布把张琪的鸡大腿藏起来，而张琪还兀自唾沫横飞，说着昨天晚上自己的辉煌战绩。
“冰冰，你的信。”
布布若无其事地敲门进来，递给程冰一封信。白色信封上贴着一片绿叶，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给寂寥灰暗的冬季平添一份动人光彩，也由此可见寄信人的巧思妙心，程冰扫了眼信封上并不熟悉的字迹，微微一笑顺手接过。
“会是谁呢？这年头还手写信？”张琪丝毫不掩饰她的讶异和好奇。布布笑说：“等冰冰看过就知道了。”
程冰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四张美轮美奂的照片跃然眼前，展现的是四季白桦，虽然没有落款和说明，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出处，又抖了抖信封，“哐当”一声，一把钥匙从信封里掉落。
张琪弯腰拾起，递给程冰说：“怎么还会有钥匙？”她很失望，原本以为是某男生的表白情书，正要为孙康打抱不平，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平凡无奇的东西，唏嘘一声，撤回自己的地盘。
小舞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程冰摸着钥匙上的纹路，略微勾了勾嘴角。
“我的大腿呢？”张琪一声嚎叫，顿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大腿在哪里呀？大腿在哪里？”她急得抓耳挠腮，还有心思哼唱，这就是八卦搞笑又无厘头的张琪，她永远知道怎么样逗自己和大家开心。
“你的大腿在你身上啊！”郑布布笑的岔气，“谁还能抱走你的大腿？”
宿舍爆发响亮的哄笑，张琪得知是郑布布藏了她的‘大腿’，两人笑着扭打到一起。
“郑布布，你这么泼辣，你家杨辰怎么受得了你？”
“张琪，闭上你的臭嘴！”
郑布布和杨辰？这是什么回事？
程冰疑惑地看着布布，只见布布双颊绯红，一看就是少女怀春被识破的娇羞。小舞笑嘻嘻地小声对程冰说：“昨天晚上，我们才知道，布布早就名花有主了，就是咱的杨辰学长！”
“好哇！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姐妹？”程冰气得跳脚，随即学着港剧里的台词说，“郑大小姐，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你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风水轮流转，刚才还捉弄别人的郑布布，此时反而成为大家‘审判’的对象。平常豪气干云的布布一反常态，变得扭扭捏捏，支支吾吾。
程冰拿出手机调出杨辰的号码，佯装打电话。郑布布这才急了，不再和张琪闹着玩，赶紧跑到程冰身边，双手合十道：“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程冰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其实……就刚在一起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程冰不依不饶。
郑布布咬牙切齿，几欲发作，见程冰晃了晃手机，无奈之下只得据实相告：“真败给你了！就上次表哥给宝宝办满月，不是在你们酒店嘛，那个时候认识的，后来……后来见过几次面，就在一起了……他说等我毕业，我们就……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程冰、张琪和小舞都听明白了。
毕业……
程冰想起了和孙康的毕业之约，心头微微酸涩。昨日从湖中捞起的那枚戒指，她固执着没有戴在手上，说是严格遵守约定。不是不相信孙康，也不是对未来没有信心，而是，她和一个人说过要签订平等条约，他陪她寻找归宿，她也要为他找到幸福……
一转头，正迎上那粘着绿叶的信封，仔细端详着信封上笔力遒劲的行草，手写信纸的触觉，字迹里一笔一划慢慢传递，绿叶沾染着阳光的温度，于白桦树林里自由舞翼纷飞……
“喂，冰冰，发什么呆呢？想老孙了？”张琪一巴掌拍过来，拉回程冰的思绪。她淡淡一笑，转移话题：“布布，你和杨辰准备请客吧，我要吃回本！”
“对对对！布布要请客！”小舞帮腔。
张琪一听又有大餐可吃，精神瞬间抖擞，她赞许地冲程冰竖起大拇指，点头如捣蒜。
“算你们狠！”布布说，“这周末，姐姐等着把你们撑死！”
张琪拍拍手，说：“那好，撑不死我，我掐死你！”
随即，一阵鬼哭狼嚎声充盈在520寝室，引得外人纷纷侧目。
再去酒店做事，程冰就理直气壮多了，看到杨辰就有一肚子问题刁难，而杨辰则和布布一样，看见程冰就害羞的躲开。
程冰一偷闲，就笑着揶揄：“学长，我们家布布哪里好，快点说给我听听？”
杨辰每次都一句话：“哪儿都好！”
“那你之前帮我挡麻烦，是不是因为布布？”
“嗯……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见过布布，想着你们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帮你也就意味着帮布布……”
果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哪有随随便便无条件施人恩惠的？
正说话间，门口并肩走进两个人，杨辰慌忙整理神色，变得谨言慎行，朝那两个人恭敬问候：“林董，霍总，欢迎光临！”
被叫‘林董’的人约摸五六十岁，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和蔼，气质温和，只在眼眸扫射的瞬间才会有不易察觉的冰冷和威严，而风云Y市蜚声国际的‘霍总’霍贺楚，程冰是认识的，他曾获得天才服装设计师的称号，亚洲唯一的F1赛车手，Y市酒店龙头——君临天下的二少爷，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的完美丈夫，大名鼎鼎，妇孺皆知。
只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学长，那个林董是？”待两人走进贵宾室，程冰方才敢出声。杨辰也是松了一口气，“就上次我给你说的哈尔滨林氏企业的林战！”
程冰点了点头，两大巨头在此聚首，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威严的场面。
“林氏准备在Y市建度假村，上次林战已经和市长碰面打通关节，这次又和霍家合作，看来林战志在必得。”
“还有人和林氏竞争吗？”
“再怎么说林氏也是外来户，咱们Y市的地头蛇能轻易就让林战抢占先机？”
“也是！”
程冰对这些不明白，左耳听右耳过，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还没有资格和本事操那份心。
“冰冰，今晚你去青竹厅，紫云厅还让小李帮你。”
程冰应声，直步前往青竹厅。
还未开门，一声娇笑就传入程冰耳中，那是……陈思雅和那天的宝马男正在调笑。
“哟，真是不巧，程冰，今天由你来服务。”
陈思雅不知是故意还是怎样，当着她的面颐指气使。宝马男看见程冰，眼神一暗，他好像有些害怕程冰，拉了拉陈思雅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但陈思雅哪是省油的灯，好不容易逮到可以整治程冰的机会，她岂肯善罢甘休？
“程冰，你们酒店最好吃的是什么？”
“菜单上应有尽有，陈小姐喜欢吃什么，都可以点。”程冰不吃她那套，推上菜单，退到一旁。
“这就是你们酒店对顾客的态度吗？你们的宗旨是什么？”
“顾客就是上帝！”
“我是你的上帝，我让你怎样，你就得怎么，知道吗？”陈思雅冷嘲热讽，狠毒至极，“听话点，你还能保住这份勉强养活一条狗的工作，如若不然，我会让你过得连猪狗都不如！”
程冰脑袋“轰”的一声，怒气上涌急攻入心，她握紧拳头，面上仍旧挂着笑容。
宝马男拿起菜单，低声劝说：“雅雅，水晶芙蓉汤不错，不如来一份？”
陈思雅扭头，用甜得腻死人的声音说：“亲爱的，你说好就好。”
宝马男随机点了几个菜，合上菜单后对程冰说：“就这几样，麻烦了。”
“你跟她客气什么？”陈思雅凤眼一瞪，敲着面前的杯子说，“快点倒茶，我都快渴死了！”
好！很好！陈思雅，你够狠！
程冰送走菜单，长吐一口气后，端茶进来。
“卟！”陈思雅怒吼，“你想烫死我呀！这么热的水能喝吗？”
硬着头皮，程冰又加了点凉水，这次总可以了吧？
好不容易陈思雅不挑剔茶水，而热菜上来以后，又开始说菜品如何差劲，宝马男温声哄柔声劝，好说歹说，她才悻悻地吃了一点。
程冰被人当奴隶一般使唤指使，气不打一处来，但酒店有规定，又不能明目张胆和陈思雅对着干，这口闷气，她吃定了！
倒换茶水的空隙，她靠着外面的墙壁闭上眼透气。
忽然，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小姑娘，你还好吧？”
程冰睁开眼一看，登时站直身体，传说中骄傲霸道的霍贺楚就站在她面前，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几欲令人窒息，想当年‘楚霸王’赫赫声名，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谦和有礼的人。
“啊，我……我没事，就是刚才有些累，不过，现在已经休息过来了。”程冰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