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重复的童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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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冰掐着布布的腰,脸上有些羞红,薄责道:“你瞎说什么呢?”她拿起桌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小口,饭菜却是一点没吃。
“刚林深哥给我说,你欠他钱,所以才会看到他就跑。”
“噗!”程冰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拿眼瞪了林深一眼,而林深还像刚来时那般温文尔雅、气定神闲地坐着,只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边,显露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化解她的为难和尴尬,而他自己的苦闷和疼痛呢?有没有人帮他排遣?
宴会仍在进行,贺词和祝酒,公式化上演。
梁秋一边和赵超说话,一边照顾着几个孩子。她并未发觉程冰的不自在,只是一心扑在两个小女儿和赵超的儿子身上。郑布布也在和自家的亲戚聊天,脸上笑容不歇。
程冰还是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她偷偷拉了拉林深的衣服,冲他微微一笑,然后用嘴朝外努努。
林深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但看她欲言又止,似是有话想和自己说,随即点了点头。
“敬哥,我有点事能不能先走?”程冰对正在跟别人说话的吴敬表示歉意,吴敬和梁秋同时开口:“有什么不等吃完再走?”
程冰皱了皱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就是,和同学约好了,我不能爽约。”
“你和谁约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布布不挑时间的插上这么一句,程冰无奈地想打她,但众人在前,不好发作,只得继续撒谎:“那个,就一个学姐,她找我有急事,我真的得走了……”
林深听着她糟糕透顶的谎话,憋着笑,一直到后来他赶到云水去和程冰会合,仍然忍俊不禁。
“我不得不说,你撒谎的技术真的很差!”
程冰慵懒地靠着云水边的街灯,象牙色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蒙上一层薄薄的柔晕,更显温和细腻,她目光清澈,望着云水悠悠出神。
良久,终于开口:“不想你为难,所以编谎话的工作就由我来做呗!”她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略带一丝调皮,彷如浩渺水面上的轻烟,渐拂渐远。
林深凝视着程冰,眼眸中流露出的宠溺,在不自觉中,溢满心间。
“你的谎话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呢?”程冰站直身子,拍了拍林深,“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林深淡淡一笑:“拿来骗小孩子的把戏,你也当真?”他的头发闪着光,与黑亮深邃的眼眸交相辉映,此时的林深,就像是一坛陈年老窖,令人迷醉。
“我才不是小孩子,所以我不相信,不当真!”程冰说,“走吧,我带你去我最喜欢的地方。”
“先别急,刚才酒宴上你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林深不慌不忙地按住拔腿而前的程冰,“而我,也想喝点酒。”
“喝酒?”程冰眉心微蹙,她从来不喝酒的,而林深,莫非是想借酒浇愁?
两人来到云水的一家餐厅,侍者把他们引到靠窗的位置,林深和程冰挨坐在四方桌的两边,正对着玻璃窗。
“这个角度,很好。”林深点燃一根烟,烟圈环绕,暗暗寂寥。
白天,从这里能欣赏到一望无际的云水景观,而此时,夜色沉沉,无声寂静,只有窗边的法桐隐约可见。
程冰指了指窗户:“我们倒映在这里。”
夜色中的窗户像一个明亮的镜子,映照出他们两个,还有旁边的客人,在白色镂空雕花灯的摇晃中,整个餐厅的空间似是扩大了一倍。
侍者上完酒菜,说了句“两位慢用”就退了下去,程冰看了看林深,巧笑道:“咱们两个还真怪,宴席不吃,偏偏来这再花钱吃一顿。”
林深姿态优雅地端坐在那里,凝望着迷离的夜色,侧脸上写着不为外事所动的自信和沉着。
“会不会喝酒?”林深注满两个酒杯,没有商量的意思,似是做了决定后的告知,“陪我喝一杯。”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诱惑,程冰竟不能拒绝,她端起酒杯,尝试着抿了一小口。
“今天是静年和孩子的忌日。”
“啊?”程冰吃惊地捂住嘴,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林深,“那……你,还好吧?”
安年孩子满月,静年孩子忌日,红白两字之差,却叫人怎么坦然接受,又如何能好?
林深没有说话,猛灌一杯,热辣的酒精直冲胸腔,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得到发泄,获得那隐约的酣畅快感。
“我陪你喝。”程冰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学着林深,一口闷掉,呛得两眼泪花。
辣是辣点,但真的很爽,怪不得人人都知道醉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却还是喜欢喝醉。
如果醉了能够忘记此时的不愉,那么一醉方休又有何妨?
“希望今天过后,你能不再伤心。”程冰举杯,莞尔一笑,“因为,我不喜欢。”
林深皱了皱眉,问:“为什么?”
“在冰城的时候,你说你是我的他,也就是说,在我没有嫁掉之前,你是我的,而我不许你这么自苦。还有,你说是我给了你希望,既然如此,我就把我的希望全部都给你!”
林深颔首苦笑,眼中却氤氲了一层水雾。这果然是很程冰的风格,用他的话,堵他的嘴。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
“那你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你年纪还小,而我已经苍老,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我说我就是爱上苍老的你,就是没有办法忘记你,你待如何?又能把我怎么样?如果我说我愿意做温静年的影子,愿意陪你消解苦楚,你能不能为了她而陪着我好好生活,不再难过?”
林深愣愣的看着程冰,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事实上,她不仅说了,还非常肯定,而他若不答应,后果难以设想,但他若是答应了,毁灭的可能是两个人的人生。
一场豪赌,敢不敢下注?
“傻丫头!”林深超前探身,轻轻刮了一下程冰的鼻尖,“喝酒喝晕了,就只会说胡话!”
程冰暗自叹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林深始终技高一筹。
林深又灌了杯酒,说:“你的好意我心领啦!”
程冰竖起大拇指,嘿嘿笑:“果然是林深,我这点小把戏还是被你拆穿了。”
曾几何时,她学会了演戏?
“不是说要带我去你最喜欢的地方吗?现在就走吧!”
也好,死结一时解不开,就不要强求。
来日方长!
程冰拉着林深,一口气爬到远山山顶。
远山海拔并不高,但在平原区却已算高地,云水绕远山流长,绵延衔远。
山,沉稳;水,轻柔。
刚柔相济,一派旖旎。
若是得闲,程冰便会来此爬山,一方面锻炼身体,一方面任由思绪飘飞。
人说,父爱如山,她觉得远山的挺拔能给她想要的踏实。
从远山俯瞰整个Y市,万家灯火如天上点点星光,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一个灯就是一个家,每个家都有每个家的故事,那些光明下的欢乐喜悲,于此时隐藏,只余安稳和踏实,留给看景的人,无限遐想。
山风阵阵,树枝摇晃,携带冬夜的寒凉。
夜凉梦未央……
“怎么样?我们Y市美不美?”
程冰伸开双臂,拥抱着整个城市。她如瀑布般又黑又长的头发飘散在空中,撑开的双臂就像一对翅膀,有种展翅飞翔的轻盈。
林深不知是被这曼妙又亲切的夜色所吸引,还是被程冰无所隐藏的热情和豪爽所感染,很久才说:“很美。”
景美,人更美。
“若是爱上一个地方,就用回忆把它填满,那么这个地方就永远属于你。”程冰回头看了看林深,继续说,“这十七年,我基本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来填充,Y市虽然美,可我只有不好的印象,除了这里。”
林深缓步走到她身后,临崖远眺。她独特的青春飞扬的少女气息,拂得他心弦微弛……
自程冰走后,他独自思考了很久。想到静年,有自责,想起程冰,有心酸。他觉得上天待他不算太薄,至少在发妻走后,又把一个和她相似的人送至他身边。
如果自己能够一直守护程冰,看着她快乐成长,内心的煎熬会不会少一点?
“喂,在想什么呢?”程冰晃了晃林深的胳膊。
林深回过神,并未回答程冰的问题,而是反问:“冰冰,你会跳舞吗?”
“不会。”程冰用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怎么了?”
看到程冰扬手的动作,林深突然有种她在翩翩起舞的错觉。修长的手指,如玉凝脂,柔美的身姿,微微前倾,自上而下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内敛而沉静的优雅。
可惜,她不是舞者。
“你会不会?”程冰眨着那双如水的清眸,很认真地说,“会的话就教教我。”
“我……也不会。”林深突然变得腼腆,“只看别人跳过。”
程冰仰头看着他,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她把林深往后推了几步,搓了搓冰凉的手,舒展衣袖,款款起舞。
见过凭风飞舞的柳絮吗?
她比柳絮更轻盈。
见过广寒飘零的白雪吗?
她比白雪更灵动。
一袭白衣,暗夜凌波,悠然似云,唯美如画。
林深初时有些惊讶,但很快便被她纯熟的舞技所吸引。
展现在他面前的程冰,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此时的她,没有棱角,没有古怪,没有束缚,只有忘乎所以的纯粹。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见之忘俗的隽永,有的只是那种不得不被吸引的沉稳内秀的潜在,如一杯浅淡的香茗,接触的时间越久,就越难以忘怀。
一舞倾尽,娇喘微微。
程冰收势的动作停在林深面前,恰如其分,余韵绕梁,她与夜色矛盾重合,越发显得清丽。
几秒之后,林深终于想起来鼓掌,程冰蔚然巧笑,轻轻摆了摆手。
“以前编过我们班的舞,所以我不能说会不会,只能说尽不尽力。”
“你的逻辑,真的很独特。”
程冰本就不胜酒力,跳过舞后,从脸颊到脖颈都微微潮红,一双清澈的眸子,醉眼迷蒙,而林深似乎也被风吹得有些头重脚轻,胸腔发烫。
他们彼此注目着,凝视着,不再说话。
周遭静悄悄的,惟余云水的涓涓,树枝的沙沙,以及呼吸的浅浅。
不知过了多久,林深郑重地对程冰说:“今天,谢谢你。”
这么严肃的表情,程冰看得有些陌生。
可是,又怎么会不陌生呢?
她对林深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了,只是凭借几许真诚和默契,就莫名其妙的相信他,可能布布说得对,她是那种伤疤没好就忘了疼的人。
然而,林深对她就真的熟知吗?他不是也和她一样傻,认定自己和静年有几分相似就不管不顾地千般保护万般疼惜,如果,自己存有什么不良心机,他是不是也甘之如饴?
程冰抡他一拳,佯装不悦地说:“谢什么啊?我们需要这么客气吗?”她撅着嘴,一脸嫌弃,客套的话,真的不必多说。
林深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余,示意程冰也坐下。
冬夜山风,很是强劲。
程冰身上薄汗消褪,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林深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程冰抬头的瞬间刚好撞上他的下巴,两人对视一眼,揉着被撞疼的地方,大声笑了起来。
程冰裹紧衣服,偷偷伸出右手小指,对林深说:“我不要和你签订‘不平等条约’,你也答应我,好不好?”
不平等条约?亏她想得出来。
林深摇头笑笑,把她裹在怀里,用静默的陪伴,诉说着千言万语。那场豪赌,其实早在冰城就已经开始,而现在,不过是让赌约继续。
林深走了……
他陪程冰在远山看了一场日出,留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让这个城市属于她,也给自己找到一个出口,驱赶心魔,走出囚困的牢笼。
程冰依然忙碌,依然拼命,却不再觉得疲累和孤单,因为,她还有念想。
在夜半的灯光里,随手翻开那本影集,又看到那张冰雕日出,她微笑着拿起笔,在照片背面,写下:我的生活,总想拥有你的身影,一如在我独角的舞台上,加上你的演绎。
、第十章〖全本小说下载:。cndmoz。/〗 生日
冬季,因为严寒逼迫,所以对温暖格外渴望,出生在寒冬的程冰,就曾深深期盼,盼待一种不被冰雪封冻的温暖。
然而,很多时候,也就只是渴望和期盼罢了。
十二月八号,她十八岁生日,Y市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雪很小,星星点点,落地即化,但爱雪人的欣喜之情,却丝毫没有因为雪的大小而受影响。下课铃一响,郑布布就拉着程冰往操场跑。
操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程冰的室友,小舞和张琪,也有布布班里的同学清悦,大家彼此相熟,不消片刻就谈论的热火朝天。
球场上,一群男生还在打篮球,他们穿得很单薄,但个个生龙活虎,矫健的身姿成为操场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太帅了!”张琪一脸花痴样,挥舞着手臂为男生们呐喊。小舞嫌弃地看着她,“不就是你家小刘在队里吗?天天腻在一起,还看不够?还帅?”
张琪得瑟地晃晃脑袋:“看不够,再看一百年也看不够。”
正说话间,一个男生双手一扬,红色篮球应声而入,一记漂亮的三分球。
“哇!这人真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