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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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倾诉的对象。这不像网上聊天，彼此都不认识对方，这是现实的世界，但同时又具备了虚拟的色彩，所以我和尹贺岩从不通话，只用短信沟通，给彼此都保留一分幻想，也留一点余地。
蓝颜知己呵，我莫心桑也能在男女关系之外发展一个知心的异性朋友，不贪心了，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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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除夕夜不哭 。。。
“真的不回来了吗？”
“嗯。”我紧咬下唇，艰难点头。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犹如黑夜之中一双无情的魔爪狠狠的在我心上挤压，让我差点窒息。
“我……”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截断。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买点好吃的来吃，不要克扣自己，工作很辛苦，平时多注意休息。”
父母还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待，生怕我照顾不好自己。还记得以前我不顾一切从昆明跑回重庆，爸妈每次电话的内容也不外乎是这些什么“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克扣自己”，内容虽然一成不变，对于现在的我却不感到厌烦，而且我还每次都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父母的爱即使单调却也让我无法逃避，反而渴望得到更多，我几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越长越小了，竟然肆无忌惮的变得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嗯。”喉咙酸涩得没办法说话，我只能费力的用鼻子发出这样的一个单音。
“嗯，爸妈工地上还有很多活儿要做，就不说了。”老妈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在眼泪即将喷涌而出的边缘。
“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让爸爸不要再抽烟喝酒了，身体重要。”我竭尽全力才使自己说话的声音不至于颤抖，让他们听不出端倪。
“爸妈知道该怎样照顾自己，对了，你弟弟吵着要和你说话。”
“好。”我点头。
想起年仅六岁的弟弟我就觉得羞愧难当，以前老妈还怀着他的时候我就很恨这个未降生的弟弟，认为他的降生不仅会夺走原本全部都属于我的爸妈的爱，还会为这个一直就不算富裕的家庭增加一笔庞大的开销。
直到弟弟出世，我简直恨不得狠狠刮自己两个嘴巴，爸妈并没有因为弟弟的出生就对我不闻不问，该属于我的爱他们一分不少的给我，一如既往。弟弟也很懂事，太贵的玩具他从来不会要求爸妈买给她，即使心里十分渴望，他嘴巴上却还说：“吃饱饭就行了。”
“姐姐，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工作，回家的时候给我买好大好大的挖挖机！”
弟弟稚气未脱的声音通过电流无比清晰地传递到我的耳朵里，撞击得我的耳膜生疼生疼的。我不禁鼻子一酸，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我在夜场上班会学坏，所以我告诉他们我在一家玩具厂上班。
弟弟就一直记得他姐姐在玩具厂上班，不时的向他的小伙伴们吹嘘他姐姐在玩具厂上班，回家的时候会给他买好多好好玩的玩具，“挖挖机”就是弟弟对挖土机的昵称。
由于父母常年都在建筑工地上上班，经常没时间照顾弟弟，所以很多时候都把弟弟带上一起到工地上，耳濡目染吧，弟弟就喜欢上了建筑工地上的一些什么推土机、挖土机、拖拉机、塔吊之类的，而挖土机就是他最中意的一款车，时常在外逛街的时候看见有卖玩具挖土机的他都会驻留很长一段时间才走，老妈咬咬牙很想买给他，他总是很懂事的说：“我看看就好。”
面对弟弟如此简单的要求，我还能说什么？此时此刻我更是恨死了自己以前的任性和自私，竟然会和一个小孩子怄气，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抑制住在崩溃边缘的眼泪，宠溺的对充满期待的弟弟说：“好，不只挖挖机，姐姐回家的时候还会给你买好大好大的拖拉机，还有好漂亮好漂亮的小汽车……”
电话那头是弟弟抑制不住的欢呼声，我轻轻按下“红”键，慢慢把手机从耳边挪开。早已蓄满眼眶的眼泪正在打转，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要坚强……
今天是除夕夜，爸妈原本希望我能够回家过年，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但是我才刚出来上班没多久，虽然卢罕呈时不时的也会塞些钱给我，但是荷包离我想象中的“鼓鼓”还差得远，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去，我想让家里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我不想爸妈每天都这么辛苦，我不想让弟弟被小伙伴们嘲笑没有很好的玩具。
回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一大家子开开心心的过春节，老妈总是会向我们吹嘘她的厨艺又长进了多少多少，又学会了做什么我们以前从来都没吃过的菜，今天趁着她心情好就给我们露两手看看。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老妈这是想让我们在春节的时候吃得好一点，平时再怎么节俭也不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克扣我们。
老爸也每次都很配合老妈，撩起衣袖就跟随老妈下厨房，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是是是，唐大厨今天要给我们一家子开开眼界了，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给您老打打下手了，希望您不要嫌弃我笨手笨脚才好。”
其实这是每年春节都会上演的剧目，没什么创新，也没什么改进，老爸的演技拙劣得可以，也不知是给老爸捧场还是怎么的，反正老爸这招百试百灵，每次都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老妈笑得用手直揉肚子：“不要干扰我，要是我做不出可口的饭菜你就是罪魁祸首！”说着还腾出一只手指着老爸佯怒。
回忆，总是美好的……
家人团聚的日子，温州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洋溢着节日氛围的大红灯笼，鞭炮声也此起彼伏，努力迎合着越来越近的新年轻快的脚步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无不流露出沉浸在节日气氛里的幸福表情，那笑容，真纯粹……我禁不住从包里掏出镜子对着自己照了又照，笑一个，笑一个，对着镜子笑一个。
卢罕呈依然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而我也不想回去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小屋，那会让我更加无所适从，所以，我爽快的答应同事和她换班，成全她和男朋友去双宿双栖。我心想，自己不能拥有，这样做也算是成人之美了，还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暂时忘记这个原本应该喜气洋洋的节日，没有家人的除夕夜让我忍不住想……逃离。
一阵寒风刮面而过，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紧了紧大衣，天色也快黑了，也在我的心底笼罩了一层阴影。快步朝“皇城KTV”走去，换好了工作服，我接替了上一个班的同事，站在了宽敞孤独的柜台后面，换上一副标准的迎宾笑容，迎接一拨又一拨的客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窝在家里陪老人家欣赏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了，他们喜欢出来寻求一点别样的新鲜。于是，叫上“志同道合”的朋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齐聚在各大娱乐场所，寻欢作乐，醉生梦死，飘飘欲仙，完全无视了中华民族传统节日的重要涵义。
你们有家可以回却不回，你们有家人可以陪却不陪，多么让人心寒，我怒了，上班以来第一次卸下虚伪的迎宾笑容，怒视着眼前这一帮帮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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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寻欢作乐的流氓 。。。
今天“皇城KTV”的生意真的出乎预料的好，比平时的营业额整整多出了好几倍，我上班才不到三个钟头，所有的包厢就已经全部订完了，而且都还是订的通宵。于是，我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委婉的拒绝即将上门的客人了，“迎宾”赤裸裸的变成了“送客”。
眼睁睁的看着白花花的票子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我肉痛，真替我男人感到可惜，当初为什么就不能把KTV建得稍微大点儿？苍南（温州市一个县）那家连锁KTV也还没装修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对外营业。春节期间正值赚钱的高峰期，想到这儿我不禁又是一阵心痛加肉痛。
“订个豪华包！”
男子粗犷的声音把我硬生生从遐想中拉回现实，我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凹凸不平的脸，肥大的脸颊上面布满了褶皱，光线不好，看不真切到底是刀疤还是单纯的皱纹，下垂的眼袋像两颗鸡蛋般大小，脖子上一条小手指般粗细的金项链即使在这样光线不好的大厅也闪得我一阵头晕目眩。他双手撑在柜台上，正好让我看清楚他十个手指有八个手指上都戴着个头不小的金戒指。这些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该男子背后还直挺挺地站着十几二十个凶神恶煞的高大男人。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我联想到了香港电影里面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暗地里打了个哆嗦，我结结巴巴的开口：“对……对不起，已……已经没……没有包厢了。”
“什么？”开口的不是大哥模样的男人，而是他身后一个魁梧的大汉，“九哥大驾光临，你居然说没包厢了！？”
那架势简直想把我生吞活剥一样，望着大汉瞪得比牛眼睛还大的眼睛我咕噜咕噜吞了两口口水，心想我莫心桑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除夕夜不能和家人团聚也就算了，居然还碰上了这档子事儿，还有没有天理啊？！
“真的是……没……没有包厢了，今天客人……特……特别多，不……不好……意思啊，九哥！”我对着叫九哥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希望他不是一个会欺负弱小的老大。
“没包厢了不会给九哥清一个场吗？”另一个男人又开口了，“去去去，快去给九哥收拾一个豪华包！”
又来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我简直欲哭无泪，哪有人家客人订好了房间正在HAPPY的时候我煞风景的冲进去说一句：“喂喂喂，你们赶快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九哥来了，给你们面子才征用你们这间包厢！”
我这不是讨打吗我，大过年的，我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我。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两只手在柜台下面紧张得直冒冷汗。
叫九哥的男人一直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看，粗糙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我不甚明白的意图，似乎他觉得我现在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有趣，把我当猴戏一样看？
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即使心里很没底我也不得不支支吾吾的再次开口恳求面前的男人：“九哥，今天真的是没办法啊，客人们兴致都很高，您又何必非要我去当这个不讨喜的小人呢，大过年的，大家不都想开开心心的嘛。”
“你找死啊敢这么和九哥说话？”
“看来你是真的嫌命太长了？”
“信不信老子砸了你这破场子？”
顿时，九哥身后那群小弟就又跳出来咬人了，那阵仗简直和饿了几天的疯狗没什么区别，也着实吓了我一跳。
“闭嘴！”九哥终于说了他来这儿的第二句话，“这么吵像什么话？”
真是听话的狗，整个大厅立马就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楚，我立马用手捂住胸口，生怕他们听见我怕得“怦怦”直乱蹦的心跳声。
原本我以为大哥出马，他们就会放过我这个绝对算得上无辜的人，没想到九哥接下来的一句话依然是：“快，去给九哥我清个场，小费少不了你的。”
还做了一个类似唤狗的动作，我简直羞愤难当，妈的，居然把我当狗来使唤吗？我天生就有一个特点，一旦把我惹毛了我就可以对什么都不管不顾，先出口恶气再说。
这个特点即使面对黑社会也依然有效，于是我打算豁出小命对这些个臭男人破口大骂一番。拉开架势正欲发火，突然冒出个声音让我顿时清醒不少，张开的嘴就这样硬生生的保持着张大的状态望着从二楼下来的王经理。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个对九哥点头哈腰和哈巴狗无异的经理，这……这……这还是平时那个说什么“绝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王经理么？
我一直保持着呆滞状态直到又一群人来柜台结账。
“你们不是订的通宵吗？”我问。
“叫你结账就结账，问这么多干什么？”一年轻男子恶狠狠回了我一句，堵得我哑口无言。
结完帐，那群人消失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逃之夭夭来形容，我顿时明白了过来，经理居然真的给九哥清了一个场？！赶走了原本的客人？！
妈的，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我的内心独白，不敢真的说出来……囧）
只见经理非常谦卑的对九哥弯下腰，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九哥，您这边请，场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面对奴才嘴脸的王经理，九哥一动不动，眼睛还是定在我身上，我暗自叫苦，这个九哥到底想怎么样？
“行了，王经理，这位小姐带我们过去就行了，你先去忙其他的。”九哥用手指着我，我就是不想承认都不行，这么大个大厅里面的的确确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女人！
王经理闻言简直如逢大赦，一把就把我从柜台后面拎了出来推到九哥面前：“好好好，109号包房，莫心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