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永远-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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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拦住她:“白天睡觉,请勿打扰。”
若亚突然觉得没意思,靠回沙发:“这么不给姨妈面子。说回正题吧!”
萧言说:“不如办一场草坪婚礼!”
若亚接腔,一脸陶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有花香,树叶沙沙作响,潺潺的流水,鸟儿在飞翔。”
萧言说:“怎么感觉你哪里不对劲?那明明是圣母玛利亚。”
若亚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我说:“这和设想的不一样啊?你说要在梵高的星空下宣誓,一世相守在这片大地上落地开花?”
若亚说:“你不要把我发给你的短信一字不漏的念出来,那样很怪!”
我说:“你上面那段富有诗意的话,还押韵。不是更怪?”
“···”
隔了半分钟,若亚沉不住气:“你们要是不帮我想的话都去扭礼炮。”
我开起玩笑:“花童缺不缺人?”
她摸着我肚子说:“母债子还?我只想让你滚滚床单就算了,你妈让你当花童换她不用扭礼炮,馒头你太可怜了。”
“···”
“服务员,结账!”萧言突然叫来服务员。
若亚着急说:“怎么才坐了半小时就走?”
萧言解释道:“我们换个地方聊。”
我和若亚觉得莫名其妙,对看了一眼。
2分钟后,服务员拿着结账单走过来,从另外一个方向也走过来一个人,华子妍。
我和若亚感到震惊,又对看了一眼,才明白萧言的怪异举动。
她的距离比较近,率先站在我们面前。她和我四目交接,说:“雨嫣,我们聊聊。”
萧言挡在她面前说:“她没什么好跟你聊的。”在这一个月里面,我跟萧言说,我不想见到他们,他们就真的一次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用时间来淡忘一切,来习惯,是我能想到的最佳办法。
她无视萧言,越过他的身体,诚挚的对我说:“我没有敌意。”
我看了看自己今天的穿着,奶白色A字雪纺纱裙。才稍微有一点放心,不会到一眼就能看出来有身孕的样子,若亚在一边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大概和我想的一样。
我递了一个眼神给萧言,让他放心。他在一边,掺杂了一丝无奈的回应。
和她来到另一张靠窗的卡座坐下。
她握着面前盛满柠檬水的杯子,颤抖说:“谢谢你把晨曦还给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颤抖。
我说:“不客气,你是我姐。但晨曦不是商品。”这种生硬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刻薄。我不喜欢她用“还”,因为相对的总是“拿”“借”“抢”这些字眼。晨曦不该天生属于谁,更不是商品,我相信他自己也绝对不喜欢。当我第一次没有把晨曦错叫成聂辰的这一刻开始,才真正有那么一点了解他。
她说:“我没想到你这个妹妹会出现。”
我说:“你没想到的是,我的出现,还是我是妹妹?”
她的手依然颤抖的厉害,杯中的水一口也没喝,溢出来撒在手上,也全然不知。
我问:“你没事吧?”
她突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桌上的纸巾擦干手指,沉默了一会,回避了我的问题:“我威胁你,让你退出的做法实在不太光明。但再回到过去,我还会这样做,就算千夫所指。你不是我,你不懂。他不顾一切的救过我,被打得遍体鳞伤。我任性要去墨脱,他也陪我冒险,只为看一看隐藏着莲花的圣地,差点丢掉性命···”我的确不是她,我的确不懂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没有直面我的问题,但实际上已经回答我了。
我打断她:“等一下,你是在告诉我,他让你多感动,你有多爱他?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不是,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一愣,涨红了脸,有点激动:“伤害?”
她看了看我的眼睛,说:“我知道,他骗过你。但你为什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说:“如果能改变的话。”我明知道是不可能改变的事。所以对于我来说也不重要了,聂辰和晨曦能不能够冰释前嫌,才比较重要。但我不能通过子妍来打听。
她说:“至少他能少一点自责。”
我突然觉得嗓子干的发痛,喝了半杯水,说:“我看得出来,你真心爱他。为什么不把心思用在他身上,和我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说那么多,一点用也没有。”我还是不知道子妍说跟我聊聊的目的所在。
她无端端答我一句:“我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眼眶突然有泪光在闪动。
那天以后,我再回头想想,全心全意爱一个人莫过于此。
她又无端端的说:“你把不把我当姐姐?”
我想了想说:“从我认回我爸那一天起,我就打算接受他的一切。”我想,多伟大谈不上,但那些怨恨随着岁月已渐渐磨掉了棱角。渴望还原,最初对他的期盼。这样的‘有’,其实比‘没有’,已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试探的问:“你能不能答应我两件事?”
我说:“你说说看。”
她说:“第一件事是,和晨曦见一面。第二件事是,好好的和聂辰在一起。”
我沉默了许久,斩钉截铁的说:“这两件事我都做不到。如果你非要用姐姐这个身份来压我,恐怕还是高估了自己。”我知道后面那句话说得有点伤人,但足以表达我的决心。
她急忙辩解:“不是!”
我叹气:“第一,你告诉他,我不怪他,他也无需自责,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我是你,不会让他跟我再有交集,这是我作为妹妹真心的劝告。从今以后,你好好去爱,没有打不动的心,也没有爱不到的人。第二,想我得到幸福的人,我从来都衷心感谢。但就像你说的一样,你不是我,你不懂。”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电话,瞄了我一样,说:“好。”
她放下电话对我说:“那好吧。你没事的话,还是回去看看爸。我妈现在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你,你不要跟她计较。”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
和他们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我似乎看见一个背影很像晨曦,但又看得不真切。
佛说一切痛苦源于欲望太多。
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我更喜欢对痛苦的另一番诠释。人说这种痛苦是尘世间的美中不足。说这话的人就是我妈。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我想那些苦楚对她来说,一定统统小于快乐。
让自己变得快乐,好像并不太难。
首先,放下。
然后,接纳。
作者有话要说:
、11月8日云烟急雨
2013年11月8日,云烟急雨。
雨水像从裂缝渗出,在无风的潮湿中,垂直落下。入冬的雨一旦下起来,凉意就一天比一天深。
我把头探出雨伞外,望了望低矮的天空,这场雨并没有要停的意思。于是,一边撑伞,一边给萧言发短信:‘你有事,晚点来也没关系。到了电联,我来接你。’
“二小姐来了,老爷在等你。”周妈走上来,接过我手上的雨伞。
“雨嫣,快过来坐。”我爸坐在沙发上招呼我。
“爸!”
他眉开眼笑的把我的手拽在他手里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说了还要带一个朋友,他人呢?”
“哦,他公司突然有事,晚点过来。”
“嗯,让我猜猜,是不是晨曦的哥哥?”
我疑惑的看着他,没答话。
“那天也怪我,不知道晨曦还有个孪生哥哥,听阿梁回来说,你跟晨曦在一起。我还以为”他尴尬一笑,“后来都听子妍说了。但当时,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这不,可能生我气了,都好久不见人。”我才明白那天为什么会有他们同时出现的画面。
我说:“爸,聂辰是我的高中同学。”
他说:“也怪,从10岁到我们家来就没听他提起过有哥哥这回事。这孩子也可怜,从小母亲就疯疯癫癫。”
于是不知不觉提起晨曦的身世。当年子妍参加了一个学校组织的交换学生的社会体验。一开始吵嚷着不去,说条件差,一个月太久。莫姨一直觉得她太娇生惯养,非要她去锻炼锻炼不可。这一去可好了,非但没有不适应,而且不肯回来。听子妍说晨曦他妈平时很正常,唯独和晨曦在一起的时候,把所有的脾气都撒在他儿子身上,没有任何原因。可能小孩子都比较善良,当时子妍就跟莫姨讲要把晨曦接回家和他们一起生活。莫姨坚决不同意,骂不改,打不听,皮开肉绽也于事无补。这件事情愈演愈烈,后来子妍干脆绝食,自闭,还离家出走。有种小孩从学会哭开始就学会了如何要挟,从过激的行为中找到必胜的诀窍,子妍大概就是这类小孩。后来莫姨气的生了一场大病,终究犟不过她,为了不让这个家再这么折腾下去,只好妥协。我爸念在晨曦的可怜,也就同意了。说钱不是问题,能帮就帮。送她母亲到当地医院接受治疗,接晨曦过来生活。我猜这一定把有史以来的交换学生做得最彻底的一次,以至于聂辰回去已经人去楼空。我爸又说,自从晨曦进这个家开始,莫姨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觉得是他带坏了自己的女儿,心机重,城府深。可谁的心里都明明白白知道,一个10岁的小孩能有多大的阴谋,不过是生气找的托词。可偏见一直持续到去年那场车祸,是很严重的交通事故。从墨脱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两车相撞。晨曦大脑剧烈撞击,子妍下半身失去知觉,也就是说严重的话,一辈子无法站立。医生说,当时如果不是晨曦用整个身体护住她,她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我爸讲到这里,不禁老泪纵横。好在情况一天天好起来,归功于晨曦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由始至终的陪伴。子妍能站起来也全靠晨曦。大概这种从孩童时期延续的感情发展成爱情,也终有一天会让人感动,并且放下成见。从那时起,莫姨也不再执拗般配这回事,慢慢接受了他。而我爸为什么会痛斥晨曦一顿,这就是他的原因所在。
“说了那么多以前不开心的事,但总归开始慢慢好起来了,雨嫣,你说是不是”
听完这段话,我的心情复杂又凌乱,其中的呕心沥血不是我能够体谅到的遭遇,也是为什么晨曦会对他的遭遇和现状避而不谈。
我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真正的对与错,对或错是因为每个人的立场不同。
“雨嫣?”
我突然回过神,说:“爸,我妈以前还在的时候常说,我们不奢望前面有多宽敞多明亮的金光大道,只争取明天过的比今天好。”
“乖孩子,婉清把你教得很好,也比我想得透彻。”他抚摸我的头,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又黯淡下来,“只可惜‘‘‘”
“她不怪你。”
“但愿如此。”我们相视而笑,迟来也是一种温暖。
“爸!我找雨嫣有事!我们出去一下!”子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茶几前,直来直往的腔调听不出感情。
“从小就莽莽撞撞,永远改不了。”他看了看表,拍拍我,“去吧,离吃饭还早,早点回来。”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坐在副驾驶位上。
她不理我,全程没点过刹车,直接开到一家私家医院楼下才停下来。
刚下车,脸上就啪的一下挨了重重一个巴掌,火辣辣的痛。我气不打一出来,反手也准备扇她一耳光,却被她抓住。她以为我另一只手吃素的,没想到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脸上。周围突然多了很多围观的人。她一怔,估计没想到我报复心那么强,捂着脸对我吼:“秦雨嫣!你翻脸不认人,把所有事情都撇得干干净净!原来你那些口口声声的爱,全都是装模作样。薄情,冷血,玩弄别人感情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良心被狗吃了,自私到不理任何人死活?”
我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句:“谁快死了?站出来和我对峙!”被莫名其妙的扣上那么多罪名,连我自己都丈二摸不着头脑。我根本理不清她每一句对应哪件事。围观人群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越靠越拢,我觉得透不过气。
“晨曦!”子妍何时出现的我不知道,她拨开人群走进来,周围突然安静一片,“晨曦,快死了!”
她干涸的嗓音,低哑而尖锐的震慑了我的耳朵,我一下子懵了,眼前漆黑一片,呆呆的立在原地,举步维艰。半晌,不可置信的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他哥回来找他,他妈的病会好起来,你们也快要结婚了,都是皆大欢喜的事,开什么玩笑,说什么死不死的话?”那天范一恒也在场。后来通过他的回忆,当时我说这话的时候,带有级强烈的自我催眠,因为表情出卖了我,是痛心的极端表达。
我被猛然拉出人群,护在怀中。有个声音在我头顶上盘旋,伤心欲绝的泪水一滴滴炽热的落在我脸上。渗透消毒水的病号服,散发着靠近死亡的气味。他沙哑的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
“他?”我倏地挣脱开,看着眼前这个人,我开始不知道如何分辨。
他垂下眼睑又重复了一遍:“晨曦,不会死。”我这才发现他们最大的差别在于,眼皮上那颗朱砂痣。在那段屈指可数的日子里,隔着白纱透进来的晨光,婆娑着睡梦中他的眉眼,是不曾有过的印记。
我依然不肯相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