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永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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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做了,比起他让我离开聂辰只算的上皮毛,不痛不痒。
她说:“希望你答应的事,要做到。”
“你放心。”说完,我走出了别墅正大门。
雨,凄楚的下,远处的苍松翠柏变得影影绰绰。心像沙漏一样,争分夺秒的流,被掏空,痛久久不能散去。听人家说过,假如,你一直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觉,你永远不会觉得痛。我只可恨太早明白了痛,才会觉得越来越痛。
其实这个世界还是对我挺宽容的。我都已经收了房钱,房主还答应宽限一个星期让我收拾东西。出租车司机也没有怨言,让我整个湿漉漉的人上他的车。车子一路开到聂辰家楼下才停。当务之急应该是先从聂辰家搬出来,过后去哪再考虑。
晕晕乎乎的走进单元门,没站稳,差点摔倒,突然被一个臂弯捞进了怀里,没有丝毫温度的身体,顷刻间感觉一阵暖流。我差点就要哭出来,但是忍住了。我想,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用来形容我和聂辰最美好不过。
他把雨伞扔在一边,大吃一惊,脾气有点上来:“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全湿透了!”不等我回答,事实上我也没有力气回答他。他就把手伸向我的后劲,俯下身,唇瓣贴上了我的额头。持续了10秒钟才放开,错愕的看着我的眼睛:“发烧了?”
我有点傻气的对他笑,暗暗贪恋这份温柔,像花瓣打着水面,他的样子倒影进心里,沉淀于水底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脸。我突然想起从前爷爷为什么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他说,就算眼前有狂风暴雨,也要学会嫣然一笑。我试图告诉自己也许反着看问题,还是成立。比如笑着笑着狂风暴雨也能变成太阳雨。
“又烧糊涂了吧!”他把手从我脖子里拿出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语气中仿佛带有一丝宠溺。我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不看他,因为我会舍不得。我不打算当下和他大吵大闹一场,提及分手,太没有说服力。
半夜,雨停了,有晚风,有月光,落地窗前灰白色的窗幔,荡来荡去。泛泛青光疏疏穿过,万簌俱寂。
我小心翼翼的挪开他搭在我腰间的手,赤脚下床,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一条牛仔裤和T恤,朝门口走去。
“雨嫣!”我一惊,以为被我吵醒,心提到嗓子眼。屋里却没有过多的响动,想必是梦中的呢喃自语,又幽忧的传来一声对不起。我石化般的站在原地,泪水突然在眼眶中不停打转,酸到不行,心中笑骂到:“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头一次只怪命运把我们分开,被动又无从抉择。这一次却是我主动想要放弃,决绝又忍心。那些‘好不容易’的累积,却被我轻易的捏碎,又一句再见都不留。我害怕会因为我的伤心而伤了你的心。”
微凉的夜暗淡无光,就像一个群星璀璨的世界被我盖灭。
连夜赶回去搬家,我以为会有很多,多到我拿不动。捡来捡去,最后不过两个行李箱,轻飘飘的。还有带不走的,只好不要了。第二天,就在二环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由于病得厉害一个星期足不出户。若亚萧言轮流来看我。
一天若亚来。
若亚说:“你到底和聂辰怎么了,一个人搬出来住?他可能是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到我这里来找你,但我总不能老是骗他说你出差吧。”
我说:“我们分了。”
若亚有些惊讶:“为什么?”
她见我不说话,“算了,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你先把粥吃了,尝尝我家巷口新开的。还在发烧没?”
我接过她递来的碗,说:“退了,只是浑身没力气。应该快好了,等我好了会找他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她忧心忡忡的点点头。
我问:“你工作那边怎么样了?”
她突然转忧为喜,说:“你说怪不怪,突然又好了。还有一个奢侈品牌找我洽谈代言的事,还得你出面,我根本搞不定。”
我笑了笑:“那很好啊,我们又向国际路线迈进一步了。我再休息2天就来。”
她挥挥手,笑得花枝乱颤:“不急不急。”
一星期后,我满血复活的出门,就碰上了气冲冲找来的萧言。
质问我:“你把房子卖?”
我惊讶的抬头看他,又低下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凭空多出那么多钱,是偷来,抢来的?”
“你是对我长相多没信心?只能用偷用抢的吗?”我挑眼看他。
他气得握紧拳头,抿着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秦!雨!嫣!”又泄气的把拳头松开,垂在裤缝旁,“我正经八百的跟你说话,你到有心情开玩笑。”
“我哪点不正经了?”他放弃跟我抬竹杠,拉着我风驰电掣的朝楼下跑,说:“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去把房子买回来,我约房东10点钟见面。”
我突然停下来,萧言也停下来,转过身问:“怎么了?”
“官司赔偿上解决了吗?”
萧言一脸轻松的说:“老板一个人扛了,听说,找关系,后来只赔偿50万。”
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如释重负的笑起来:“那就是不用陪了?我早说责任出在你老板身上嘛!”
萧言应承着点头。
一个多星期前卖出去的房子,现在又要把他重新买回来,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就像结了婚又离婚,又结婚,还是和同一个人差不多戏剧。但总而言之是一件让人迫不及待又满心欢喜的事。
但生活中的不确定随时在发生,计划总没有变化快。我和萧言等了房东一个小时,他始终没来,后来联系到他,他告诉我们房子今天早上已经被卖出去了。我开始纳闷起来,这套不起眼的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抢手。我诚恳的告诉房东,我才是真正的爱家,能否把买房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跟他沟通。房东说买家拒绝了。我头顶一片乌云,愁眉苦脸起来,萧言安慰我,说他再去想想办法,我表示同意。这件事也只好暂且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爱的世界很小
在家里呆了一周,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聂辰,怎么对他说清楚,我们从一开始就好像像现在一样不清不楚。总之一点头绪也没有,惴惴不安。
那天萧言是假借外出办公之名陪我找房东谈判,结果失败,随后我让他回去上班,我们才各走各的。
回到办公室。
坐在对面的若亚跟我说:“怎么样?”递给我一摞照片。
我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电脑屏幕,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她见我不理,蹭过来,把照片挡在电脑屏幕前。我靠近一看,抢过来,拿在手里翻,惊讶的说:“太高大上了!”
若亚得意的靠回座椅,说:“是吧?很有范儿吧?”
我猛点头:“这logo太有范儿了,德国一线品牌啊!”
若亚气的跳脚:“我问你照片?”转瞬又勾起嘴角,“不瞒你说,这还是在德国拍的呢?”
我更瞠目结舌的,翻来一张张看,抬头问她:“德国?那么远?”刮目相看的把她从头看到脚。
她捂着嘴,摆摆手说:“不远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
我突然觉得奇怪:“半个小时?对了!你什么时候去过德国,我怎么不知道?”
“哦!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是德阳拍的。”说完在一边捧腹大笑。
“好啊,安若亚,你耍我。”我撂下照片,去挠她。
“谁让你,只看logo,不看人?”
“嗳嗳,痒!停!”她抓住我双手,“跟你说个事!”我看着她一本正经,才停了手。坐回电脑前。
“说吧!”
若亚说,华子萱居然正在追萧言。
“什么?夏果被你派去当间谍?监视他们?”
“也不是监视,我们把这个叫做掌握进度,懂不?”
“人堂堂一个企业小开,被你唆使去干这种事?”之前听若亚说过夏果他们家在本市开有了一家星级酒店,算是家族企业。老爸年龄太大,不怎么管事,如今全权由夏果打理。
“他心甘情愿的!”
我假作感动状:“这是爱屋及乌吗,也太伟大了吧?”
她说:“夏果告诉我,萧伯纳说过‘在地球上,约有两万个人适合当你的人生伴侣,就看你先遇到哪一个,如果在第二个理想伴侣出现之前,你已经跟前一个人发展出相知相惜、互相信赖的深层关系,那后者就会变成你的好朋友,但是若你跟前一个人没有培养出深层关系,感情就容易动摇、变心,直到你与这些理想伴侣候选人的其中一位拥有稳固的深情,才是幸福的开始,漂泊的结束。’他说,做不成伴侣当朋友也是好的。他喜欢西方文学,又很喜欢戏剧,可能看得比较开,多多少少有点浪漫主义情怀吧。”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问自己分手还可以做朋友吗?又自问自答,还是不要了吧。一时间也把萧言的事混忘了。我正要说什么,若亚电话突然响了,朝外面走去。
我看了看手表,下午5点半,若亚一定接到剧组的电话,为了今晚有一场夜戏要拍。若亚失望的从外面走进来,摊开手说:“今晚泡汤,导演让加戏,不能陪你看电影了。”
“有什么,改天看也一样的。快去!快去!”我推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出门。
若亚走后,一直忙到11点。
当我晕头转向的站在电影院售票大厅前台的时候才想起若亚来不了。
“小姐,请问你看什么电影?”工作人员礼貌的露出机械式的微笑。
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电影,指着说:“这一部《小敏当》!”小敏当是哆啦A梦的剧场版,小叮当的妹妹,以前我看见她就非常喜欢,腻萌腻萌,嫩黄嫩黄的,有耳朵也有尾巴比小叮当可爱多了。
“不好意思哦,已经开场半小时了,停止售票。”
“那就恐怖片吧,那部《鬼灵灵》。”
“我帮你查一下啊,不好意思,满场了。不如你看《幸福倒计时》,午夜场最后一部电影,还有位置,不过已经开场20分钟了?”
我想了想,这种不迎合市场的产物,难怪上座率不高。后来又想,这导演还是挺有个性,像我这种刚分手的人,到是没有什么禁忌。倒数十秒,还是顺数到海枯石烂,也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回家还不是胡思乱想,干脆买了票。
电影已经开始有一会,我弓着背跑到中间一排靠右边一点的位置坐下。后来在昏暗的光线下迷迷糊糊睡着了,这部电影,我算是看了一半,睡了一半。倒不是电影不好看,确实因为太累。在快要散场的时候,突然惊醒,这部电影是个悲剧,以女主得了绝症男主不离不弃画上了句号。这种老掉牙的题材之所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拍,不是因为他够真实,大家爱看,而是因为他太不真实,才能给平淡无奇的生活平添一道色彩。给人一种“死了不要紧,至少还有你”的幻想。
中间演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女主演分手那一幕的歇斯底里,真的演的太好了。还有她“没感觉”的那一番理论,我相信买一本《分手攻略》也没有这么自然的理由,不造作。她说只有感觉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东西,只要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是感情中的硬伤,像镜子,修不好也改正不了。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所谓的硬伤,不是指你不好或者我不够好。
散场后,稀稀疏疏的人,走在电影院的走廊上,我蹲下去,捡东西,拿手机不小心掉出来的一支口红。一只修长的手,比我还先捡起那支口红,递给我。我站起来才看清,深蓝色平顶帽檐下,那张酷似聂辰的脸。一身休闲装打扮的他,就这么直立立的站在我面前,让我突然想起上学那会的事情。突然一怔,完全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来面对此时此刻的他。我没有去接那支口红,反而转身就走,却被他从后面用力的抓住手腕。
我不是一个歇斯底里的人,但是扮起歇斯底里来也毫不含糊。
我想要用力甩开他,他抓住我手腕的手竟像紧箍咒一样越握越紧。
“痛!”我愤怒的对他惊呼。原一半是因为真痛,一半是因为不知所措的情绪。
他不依不饶的看着我的眼睛,不放开,也不说话。
“你放开!这个游戏我不想完了,我有权利喊停!我其实根本就不爱你!”最后几个字,近乎咆哮的喊出来。路过我们身边的一对情侣也吓了一跳,可能是觉得围观不太礼貌,当即就走开了。
我感觉握在我手腕的力道松了松,但依然没有放开。他终于开口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我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换了一种心平气和的口吻,反问他:“为什么?哪里又那么多为什么,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了。”
“没感觉?”
“有感觉就是爱,没感觉就是不爱了,很难理解吗?以前你穿蓝色衬衣好看,转笔的姿势好看,借我的小红伞好看,就感觉这些加在一起的‘好看’就是爱。现在不幼稚了,也不为这些着迷,自然就不爱了。”
“爱与不爱这样定义?”
我耸了耸肩:“也许吧!”
“那我们在一起又算什么?”
我想了想,无所谓的说:“算我努力过吧,不过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