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生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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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老主持在众人的陪同下急急赶来。见痴三儿果然复活,顿时吩咐僧人守住寺门,防止她到处乱跑吓坏了乡亲。主持见她除了受到惊吓面色有些灰白之外没有异常,便探查她头顶的伤口,然后不断摇头表示惊奇。“分明是致命的伤,怎还不到几个时辰就愈合的只剩下指头大小的表皮伤,真是奇人异事啊!”
许是老和尚和蔼的面孔和悲悯的举动,秦珂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瞪着一双大眼,呆呆的问道:“我死不了了?”
老和尚点头。
“那我怎么穿回去啊!”她瞪着一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和尚。
老主持只当她是被雷劈糊涂了,并不理会她叽哩哇啦的说辞,命鸣泉去烧热水,给她清理头顶的伤口。秦珂还没回过神,那边娄家夫妇已经来到善堂,见到秦珂,只当是他们的痴呆女儿诈了尸。吓的面无血色。到还是那女人见秦珂头顶有伤,渐渐动了情,挣脱丈夫来到跟前,眼含热泪的抱住她。老和尚以为母女相认便应该相安无事了,却不料痴三儿使出浑身气力推开女人。
“哪来的啊!臭死了!”她一手掐着鼻子,一手挡在身前,似怕女人再来抱她。
“这孩子,如今越发痴傻,竟连娘都不认识了。”女人这下哭的更伤心。她丈夫走上来,目光怪异的望着痴三儿:“三儿,你可认识爹?”
秦珂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并不是穿越,而是赤裸裸的借尸还魂。可老天爷给她挑的这个身子也实在是太凑合了。看这夫妻两的样子就知道是穷困潦倒之人,再低头看看自己细瘦的小胳膊腿,心下顿时凉了半截。“让我再死一次吧!阿尼陀佛!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
“阿尼陀佛救苦救难,怎么可以让活生生的人去死!”鸣泉打水回来听见秦珂的胡言乱语顿时走上来,一脸严肃让她吓了一跳。
秦珂刚想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可一想自己如今比他还小三两岁的样子,这话说出来必然再次让人以为是混说。只能索性将嘴巴一咧,大哭起来。于是,苏文康也就看见了善堂上尴尬的一幕。
在门口他大约听了个大概,虽然复活后的痴三儿说话仍旧颠三倒四,但凭他多年的从商经验,这孩子又不像是在信口胡说。此时他已经撩袍来到跟前。众人连忙退到一旁。娄家夫妇更是不敢怠慢,垂首立在角落里不出声了。
“大师,这孩子可有大碍?”苏文康这边问主持,目光却仍旧死死定住秦珂。
主持摆摆手:“无妨。只是……”说着,他低声道:“事有蹊跷。”
苏文康一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此事因犬子而起,就请大师将痴三儿留在这里诊治,待痊愈后再让娄氏带回。”说罢又转向娄家夫妇:“我即刻派人送文钱十吊到你处,你们不必张扬,这就家去吧。”
娄家男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是,小的这就回去,一个字都不会对外人说……”他还要祖咒发誓,却被苏文康冷下来的面孔刺的一凛,顿时缩了回去。
秦珂本就对娄家没有感情,走与不走她才不管。到是这个苏文康,身材高大魁梧,一双剑眉稳健峻拔,到比她之前见过的男人不知俊朗多少。想到这里,秦珂禁不住晃了晃脑袋,喜欢古代人?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秦珂!你可得和他们划清界限。
当天夜里,痴三儿就被移到西面的禅房。鸣泉用木桶盛了热水,然后告诉痴三儿,寺里都是僧人,没有人能贴身照顾她,让她自己多小心。秦珂生平最可怕的遭遇就是脱去衣服的瞬间。
“这小身子也太瘦了吧!”她望着身上青青肿肿的伤狠狠的咬着嘴唇:“那个什么,死小子,跟姐玩阴的,看日后你逃不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夜色湿重,主持的指尖按在琴弦上,发出一声清鸣。苏文康卷起袍袖,手里的紫貂毫稳健的扎入案头的青皮宣中。“果然是好纸,如今这纸早已价值不菲了吧。”他沉声说道。
主持点头微笑:“可惜了我的好纸。”
苏文康顿时一愣,抬头道:“何出此言?”
“你气息躁乱,今日是写不出好字的。”老主持面色红润,指头下的琴音竟一点不走样。
苏文康点头笑笑:“大师果然高人。”说罢,将笔放在笔山之上,俯身坐于一旁。
“先生在想痴三儿之事吧。”老主持仍旧垂着眉。
苏文康见瞒不住,便点头道:“这孩童醒转之后虽然言语混乱,却与之前完全不同。随口说出的那些奇怪词汇都让人心惊。而且……她的眼神……”
“像个成年人,对吗?”老主持缓声道。
“正是。难道大师也发现了?”见主持没有再说话,苏文康又道:“她一直在看我,毫不避讳。”
“且不说柳原村,就是整个惠州又有多少人敢与先生对视如此之久。”
“那么,依大师之见?”
“生生死死世间事,死死生生天外道。”老主持缓缓闭上眼睛,琴声悠扬似旷野飞鹤。
是破球?还是破球?
更新时间2013523 15:52:24 字数:2999
苏文康刚走,鸣泉就从围屏后拐出来:“住持,您不是说众生平等的吗?为何说世人不敢与此人对视?”
老住持垂下双手,摇头苦笑:“鸣泉啊!你这孩子到底还是秀外拙中。你自己也说了,是世人。世人即是不开悟的人。这些人奔走在俗世之中,对人对事均以财富地位而论。苏文康乃是大富,看他衣衫配饰华美的光色,便已经令人不敢睁眼了,又何况是与之对视如此之久。这说明,此人心量气度与其不相上下啊!”
鸣泉拍拍脑袋:“住持,会不会是因为那孩子本就痴傻,因而不懂得分辨人之贵重,所以初生牛犊?”
老主持点头笑笑:“希望是这样吧。”
鸣泉越发的弄不懂,按住持的说法,若是痴三儿不怕苏文康,岂不说明她也是个贵人。可住持为何好像并不希望这样。难道他希望痴三儿只是个傻子?
住持此刻已将目光移向烛火:“苏文康终究还是自恃过高啊!”
次日清晨,秦珂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头顶已经不痛了,越发难受的倒是身上的伤。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黑衣蛙人的面孔不断出现在梦里。秦珂恍惚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神奇的契合才让她和痴三儿合二为一。顷刻之间秦珂竟然想起高中时物理老师曾经讲过,生物电可以穿越虫洞的事情,如果按照这个原理,的确是可能发生借尸还魂的事情。她的生物电波或许刚好碰触到了某个虫洞,而从这条通道来到了这个世界,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刚好有个死去的小女孩,基于某种巧合和吸引,她的生物电好像是找到寄居体一般,住进了痴三儿的身体。可若真是这样,在未来世界的那个秦珂是不是也死了?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回得去吗?就算能回去,是不是也活不成了?想到这里,秦珂起身朝善堂跑去。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善堂的木门被推开,阳光洒满屋子。棺木整齐的码放着,只有秦珂昨夜躺过的草席乱的一塌糊涂。她走过去在蓬乱的草叶间寻找着,可除了乱草之外这里到是干净的可以。她气急败坏的坐下,抓起一把草扔在对面的大棺上。就在这时,草堆中现出一朵车前菊。那幽丽的紫像一抹神秘的笑,她轻轻拾起,掌心里的花猛然间让她想起沱江边温柔的月色。那晚的月光泛着淡淡的紫,好像微风里故人的笑,苍老中透着温暖的情谊。“是谁呢?”她喃喃自语。
“是你啊!”一道身影挡住了日光。秦珂连忙将花朵塞进怀里。那人的影子落在她脸上,将她明亮的小脸分成了两半。鸣泉愣了愣,痴三儿的脸竟然这么白,嘴唇是红润的玫瑰色,她的鼻子挺挺的,像是小巧可爱的牙雕。他抿了抿嘴:“怎么到处乱跑,善堂也是好地方?”
秦珂被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训斥,心里虽然生气,却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出来。望着前面高瘦的影子,她心里多少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不是梦?“你相信借尸还魂吗?”她忽然间问道。
鸣泉转过身,目光清澈的像是飞落的泉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住持已经吩咐下去,对外一个字都不许提。你自己也要注意。”
“住持?那个老和尚?”秦珂不以为然。
“大师的法号是破囚。”鸣泉正色道。
“破球??!!”
“嗯。”
“哦!真……”秦珂瞪着眼睛,见鸣泉义正言辞,咧嘴笑道:“乃好名字!!”
鸣泉笑笑说:“你也别乱跑了,大师待会要给你瞧病。你既然能走动,就跟我去他的禅房吧。”
“呃~好吧~”秦珂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鸣泉身后。
秦珂起的晚,寺里的早课已经过去,僧人们也吃过饭,有人去后山的地里劳作,有人则去山里担水,到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破囚禅师的禅房边种着一株牡丹,植株庞大,如今花朵已经谢去,但一身浓碧仍旧让人喜爱。
“哇靠,这花足有二三百年了吧!”秦珂凑上去,用手指头去捏根底下萌发的新芽。
“知道还碰!”鸣泉一把推开她。
秦珂嘟着嘴巴,心想这个小和尚虽然漂亮,可就是太小气。“看看也不行?这花不是白的就是绿的,对不对?”
鸣泉一愣:“你怎么知道?”
秦珂瞥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二人你言我语拐进禅房,只见破囚已经端坐在蒲团之上,面露微笑的看着他们。
“师傅,该给痴三儿瞧病了。”鸣泉拉着痴三儿坐下。
破囚笑道:“病人自己并不上心,到是你这个好人着急的很啊!”
鸣泉有些不好意思:“师傅,她情况特殊嘛!”
破囚哈哈笑起来转向秦珂:“小姑娘,把你的手伸出来,让老衲看看。”
秦珂之前身体好的很,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医生,如今见老和尚笑嘻嘻的说要给她看病,便也不顾忌,索性将手一伸,直接递到了他的手里。破囚仍旧是笑,然后以三指掐住她细弱的腕子沉默不语。
好一阵子,鸣泉只觉得眼睛发酸,师傅的眸子始终沉沉的,好像在想什么大事。“师傅,师傅。”他轻叫了几声。
“不是叫为师给她看病嘛,为何罗哩罗嗦!”破囚瞪了他一眼。
“您别睡着了。”鸣泉小心翼翼道。
破囚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眼皮不再言语。秦珂跪坐在那里实在有些乏了,扭着屁股变换着姿势。鸣泉凑上去细看,然后叹了口气,转身朝秦珂招招手:“走吧,师傅睡了。”
“啊!”秦珂刚要说话,却被鸣泉提着衣领拉出禅房。院落里阳光正好,主持的居所到底还是清幽,鸟儿飞来飞去,在苍翠的花丛间跳跃鸣叫。可秦珂却没心情欣赏,她一甩胳膊:“你师傅还真离谱啊!”鸣泉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在人家屋檐下说是非!”
秦珂气急败坏:“我生是非!明明是你师傅瞌睡。”
鸣泉挠了挠脑袋:“师傅也不知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睡觉,诵经的时候是这样,和别人说话时也是这样,连吃饭和走路都是如此,还真是让人担忧啊!”
见他一脸忧虑之色,秦珂忽然间觉得好笑。心想他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到像个小大人儿,虽然有些迂腐却心地善良。在现代人看来到实在是难得的。“好了,你也别担心他了,老年人都这样,说不定过几年就痴呆了。”说罢转过身去,那禅房隐在草间越发的清雅。“到时候你们寺庙里可就有好戏看喽。”
鸣泉顿时崛起嘴巴:“痴呆?”
“嗯,就是变傻子。”秦珂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
“那不可能,我们住持师傅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绝不可能变成傻子。”
秦珂大笑起来,伸出手去刮了刮鸣泉的鼻子:“哎呦呦,好孩子,我看你师傅还不要紧,你变傻子只怕比他要快!”
鸣泉被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女孩子戏弄,心里实在不服气,可说来也奇怪,痴三儿伸手刮弄他鼻子的动作让他心头一颤,好像那道劈在她身上的电流就此击中了他一般,麻酥酥的飞向头顶,砰的一声开出许多的花来。
秦珂也没想到,在她生活的时代司空见惯的一个小动作,将会带来怎样的结果。更不可能知道,这些日积月累的举动在日后会让别人如何看她。
“唉,我说小和尚,你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是什么朝代啊?”这话一出口,她就发现鸣泉的脸色不对。“等等,你别说,让我自己猜。”她上下打量着鸣泉,然后扭头去看四围的建筑。“东汉末年?魏晋?”
鸣泉的脸色越发难堪,秦珂也不理她,只伸手去拉扯他的衣服:“僧袍和普通人的衣服应该不太一样,可是昨晚那个男人……”她努力回忆苏文康的装扮,“有些汉,有些唐。尼玛怎么搞的这么高调。早就知道古时候有些离经叛道的有钱人,不过,这厮穿衣也太乱来了,毫无章法!毫无章法!”她叽里咕噜的说着话,鸣泉却以为她是在说自己,顿时吓的一缩。
“痴三儿!”他猛的推开秦珂,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竖起来。“我是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