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生香-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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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哪又抗拒之礼。
项婴默默坐在一旁,此刻正垂眸望着秦珂。
秦珂缓缓抬起头来,偷偷瞄了他一眼。
“怎么?你不愿意?”于皇后语气有些不悦,细着眼眸盯住秦珂。
秦珂刚要说话,却听项婴轻笑道:“第一次入宫便蒙皇后垂怜,依朕看,是喜的不知所措吧。”说罢,一抬手:“起来吧,这等小事,不必朕来点头,你该接就接,莫再游移。”
秦珂闻言连忙叩首:“谢皇后殿下。”
众人皆没想到,本是选秀的日子,竟成了秦珂一个人出风头机会。怎么想,怎么觉得匪夷所思。
其实,觉得匪夷所思的又岂止是他们,连项婴自己都觉得情势在时空。他从今早坐在长春殿上开始,便处在了下风。
皇后总是能不着痕迹的导向事情的发展,让他措手不及的还有周春晖。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缺席了。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快步进殿,飞速闪到项婴身旁,众人正惊诧于秦珂的收获时,他已经俯首在项婴耳畔低声耳语。
于皇后微笑着坐在项婴身边,只当没有看见眼前的一幕。她纤细的眼仍旧停在秦珂身上,可秦珂却觉得那眸子里的光,渐渐冰冷下来,并且越来越空洞。
那小太监带来的是个坏消息。
周春晖早晨起来后,发现身上出现数块紫斑。经过太医检查,貌似是麻风。
项婴因此而瘫坐在龙椅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场盛大的表演,无非为的是迎接那女子来到她的身边,可她却在这关键的时刻得了麻风!麻风!
秦珂亦发现他不对劲,待抬眼去望他时,他已经落寞的垂下眸子,睫毛下竟涌出一道混沌的光。
出什么事了?她暗自惊心。
正在这时,于皇后缓缓起身。她一挥手,身旁的宫娥便捧着一枚玉如意来到近前。
“陛下,时辰到了。”
项婴没有抬头。他仍旧沉浸在悲恸之中。无疑,他再一次经历了丧妻之痛。而不久的以后,他将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别人精心安排的。
“陛下……”皇后轻声唤道。
大殿上的众人皆望向项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珂的心头却猛的一缩。难道是周春晖出事了?她真的把酒喝了?那么她此时……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深长的吐了口气,人都是外力压迫下的木偶,自己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做下了的事情,到底是伤害了她,还是成全了她。她不敢擅自猜度。这是她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权利的可怖,并且因此而激起了迫切的归隐情怀。
没错,她还没有入世,可心却已经向往归隐了。
她终于明白,那些在网络上写穿越文的人都是穷酸秀才,他们根本不懂得真正与时间逆行的可怕。一切都是那么可怕。
于皇后没有给项婴悲伤的时间,她扭过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面前排列的秀女。
她的目光也在寻找。直到看见那一抹樱红的身影,她的额头上飞过一丝高傲的倔强。
她先是定定的望了那人一会儿,然后掐指拎住裙角,缓缓走下高大厚重的台阶。
秀女们各个屏住呼吸。她们知道,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刻到了。
钗环映照间,粉颜玉带,罗裙飘香,姑娘们的手心里聚满了汗。却只有一个人,眉目轻柔,目光顺和,一双手轻轻握着掌心里的锦帕,如冰雪一般好看。
于皇后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指了指她头上的金钗:“这钗头的可是凤凰?”
女子俯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戴的是锦雀,不是凤凰。”
秦珂展眼望去,禁不住眉心一跳。
那女子正是苏芷卉。她楚楚动人的身姿在众多秀女中显得鹤立鸡群,一双微垂的眸子犹如浸湿的宝石。
“是嘛!可本宫瞧着,你这钗头分明就是一只雏凤呢!”于皇后低声嗔怪道。
苏芷卉闻言并没有再申辩,而是伸出手去,轻轻拔下那钗环,双手捧到皇后面前:“莫非是小女眼拙看错了!还请娘娘细瞧瞧。”
于皇后一双眸子仍旧死死盯着她的脸:“若是锦雀如何?若是凤凰又如何?”
苏芷卉轻柔一笑:“若是锦雀此钗便还能用得,可若是凤凰,小女就只有舍弃了。”
“这是什么道理?”于皇后又道。
“大楚国,能以凤凰装饰己身的只有皇后,小女怎敢逾越。”说罢,她俯身跪地,将那枚金钗高高举在头顶。
于皇后先是定定的望着她,片刻后,冷不丁的笑了起来。
“好乖巧的女孩子。”说罢,扭头望向项婴。“恭喜陛下,得此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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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负他
秦珂这才恍然大悟,想来这朝堂之上的关系乃是千丝万缕,苏家此举怕是早就与丞相和皇后有所勾连,今日最大的输家便是项婴。
项婴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场大选,竟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项伦用车子送秦珂出宫。
回到家中,梨花和小灵仙早就围坐在西厢。见她进门,便一把拉住刨根问底。逼着秦珂一一把所见所闻讲了一遍,这才罢休。
这边刚喝了口茶水,外面小之竟手舞足蹈跑了进来。
“姑娘!看看谁回来了!”
秦珂嫌她惊乍,可鱼贯而入的两个人到让她也喜的迎了上去。原是那买茶苗去的阿德阿庆兄弟二人。
二人见到秦珂连忙跪地磕头。被秦珂一把拉起。
“十五都过了,还磕个什么头!近月来的颠簸,可是累坏了!”她两眼含了泪,一把拉过二人便往屋里拽。
阿德阿庆竟是连家都没回,直接来娄家复命的。梨花忙吩咐惠儿去准备饭菜。自己则亲自去打酒。
家里这一忙活,两个小子反倒坐立不安起来。
秦珂一笑:“事情办的如何,且说给我听听。”
二人连忙把经过一一说明,原来事情十分顺利。一百余株红玉,三百余株吓煞人香,都已经选好了植株,只待天稍一暖和,便可以运至柳原。
秦珂欣慰的点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是干大事的料子。”
阿德见主子夸赞他们兄弟,顿时也露出了个笑脸。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递给秦珂:“这里还有三十两纹银,我和弟弟在路上省吃俭用,生怕花了不该花的钱,让姑娘损失。如今终于到家,这些剩余的银子,便交换给姑娘。”
秦珂默默接过银子,心中一热。回想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哪有这样的事情,人人恨不得多贪多占,昧着良心。
“这样吧……”她沉声道:“我替你兄妹三人各捐十两银子到咱们的义善堂,从此你三人便不再是流民。”
阿庆一愣:“什么是义善堂?”
小之连忙跟他解释。便是北便城门外那荒郊野岭的乱葬岗,姑娘将那些暴尸在外的枯骨埋了,地方便起了个名字叫义善堂。因那片地如今是姑娘的,但要每年向官府纳钱,故而姑娘便向县丞讨了个文书。只要是在义善堂里捐赠,或者是义务做事的流民。便都不再驱赶,且由官府下发户籍,至此便是柳原的正是居民了。
她此言一处。阿庆和阿德顿时感激涕零。他们万万也没想到,如今差事有了,且又有了户籍。从此后再也不必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感激的话还没说完。便有听小之说,姑娘已经是见过天子的人了,且得了块入宫的牌子,随时都可以进出皇宫。
阿德和阿庆禁不住又慨叹了一回。越发坚定信念要跟着秦珂干到底了。
秦珂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可小之说起令牌的事,到让她有些惆怅。
小灵仙一直隐在她身边插不上嘴,此刻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忙吵着让秦珂把令牌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秦珂从怀里摸出那冰冷发亮的牌子,众人顿时凑上去望着,仿佛她手里捧着的不是块铜牌,而是块稀世奇珍。
“这么说,姑娘日后可就是柳原不折不扣的名人了。能和苏老爷平起平坐了!”小之叹道。她至今仍未苏家嫡夫人瞧不起秦珂的事心有怨恨。
秦珂摇摇头:“以我看着,苏家与于丞相是一路的。我便是能入得皇宫,却也未必能成为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人。”
小灵仙一愣:“你怎么知道?”
“皇后本是心机深沉且乖僻善妒的人,为何一眼便瞧上了苏三小姐。且殿前竟询问她头上的钗头是不是凤凰,而苏三小姐竟说是锦雀,还说普天之下能戴凤凰的只有皇后,她是断然不敢逾越雷池的。”
小灵仙倒吸口凉气:“深宫女子的对话,当真是深奥啊!”
秦珂点头:“两人的对话看似平淡无奇,分明是皇后在警示告诫苏三,而苏三十分乖巧,善于察言观色。依我看着,周小姐若是入宫去,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的。”
小灵仙这才想起周春晖,连忙又问道:“周小姐呢?她也入选了吗?”
秦珂摇头:“没有。周小姐根本就没有出现。”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
秦珂却只能垂首不语。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为什么,那碗毒酒是她亲手奉上的,她没想到她竟喝的义无反顾。
若说当时自己还有恨意,如今她反倒释然了。不管怎样,她都觉得周春晖还是不要入宫的好。然而,她已经被项婴宠幸过,那男人高高在上,他会允许自己的爱情旁落吗?会不会他日一道密旨,令周春晖入宫侍奉?若是他薄幸,就此忘记了她,她又还能不能再嫁他人。若是旁人都知道了此事,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还敢娶她了。
秦珂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实在不堪重负。
众人以为她累了,便一一退去。
第二天一早,秦珂收拾停当,便早起将那三十两纹银汇入银库,招兵买马,兴建义善堂去了。
阿德素来是个头脑精明的,在秦珂的调教下,很快便接受了义善堂那边的事情。一时之间,秦珂终于轻松了下来。
阿庆被秦珂委派,召集阿牛等人,准备开垦乱葬岗的土地。
秦珂眼望着山坡上忙碌的人们,她的眉眼里终于显出了少女的春色。她觉得,柳原的春天终于来了。
陛下的选秀结束了,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却惨淡收场。没有人知道内幕,大家都以为苏家美丽的女儿,柳原第一美女苏芷卉拔得头筹。被封婕妤。却并不知道这期间隐藏了多少内幕。一瞬间,整个柳原为之充满了喜色。人们称赞苏家女美貌聪慧之余,也不忘揶揄周家小姐几句。
秦珂偶尔听见,也只是微微一笑。她知道以周春晖的性格,是不会和这些小老百姓一般见识的。她不在乎,也不屑于与世俗同流合污。
只是,秦珂一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去看她。
于丞相是第一批迁来的官员之一,他的到来让柳原又一次震动起来。
秦珂频频游走在高端的士族子弟聚会之上,活生生一条游刃有余的锦绣鱼龙,展颜之间茶色生香。
她一直没敢再去枯禅寺,而嵬松也没有下山来。自从在山上坦白胸襟,嵬松便销声匿迹了。秦珂不敢去追问,她怕再次听到他说还俗。
还俗谈何容易。那十八里长街的棍棒之刑,她想想都不寒而栗。
然而,一个月后。嵬松忽然间来到娄家。
秦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仍旧披着僧袍,一双眼潋滟出无限风情,远远望着秦珂未语便先淡淡的笑着。
“你怎么来了!”秦珂探头探脑的钻出门来。
嵬松想伸手去拉她,却见巷子里不时有人出来倒水,便只能微笑立在那里,柔声道:“来看看,你是不是偷偷做了别人的娘子。”
秦珂顿时崛起嘴来:“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我还是个物件,没自己的心思!”说到这里,禁不住想起当日他那猴急的样子,怕是被苍矢刺激的,才发了那么一通疯。于是扭头瞪他一眼:“偏你是个心冷的,可知我为你受了多少苦!我从长春殿回来,你也不来瞧瞧是死是活,好端端稳当当的等到现在才来,也不知你心里有我没我!”她自然是耍小孩子脾气,可嵬松到是当真了。连忙上前一步,俯身去看秦珂的眸子。
“我有事,所以没能及时来看你,瞧瞧,这就生气了!不过,这样我到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既是怪我没来,便说明没有旁的人来威胁我的地位,甚好甚好!”他一边说,眼眸已经软的不像话。
秦珂到是一愣,心想,么得这小子变化还真是大,一个月前还是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怎一说还俗,头发还没长出来呢,整个人便活脱脱另一个模样了。
“你……有事?”秦珂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个和尚,有什么事!”
嵬松顿时瞪了瞪眼睛:“和尚难道就不能有事嘛。”嵬松表示不满,可眸子里仍旧是含着笑的:“再说,很快就不是了。”
说到这个,秦珂一个哆嗦,连忙拉着他往巷弄里躲了躲,又瞧瞧没有别人,这才附耳道:“依我说呢,还俗的事还是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