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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缘昏而嫁-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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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艳同情地看她,她伸出手拍一拍清月的肩膀:「放心,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齐艳办事十分高效,仅仅一个星期便查出了杨冲的所有资料。
虽然心已死,可是宋清月看了那一摞资料之後,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她拍着桌子站起来:「怎麽?!不可能!」
齐艳冷静按住她:「全部是真实情况。」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原来,杨冲与那一个碰瓷的妇人是合作夥伴!
原来,杨冲曾经有过犯罪前科!
原来,杨冲与他的外室早已生儿育女!
清月咬住嘴唇,死死地盯着那张幸福的一家三口照片:照片上的男孩比英英还大个一岁左右,幸福地站在父母中间。
清月的心剧烈地抖动起来,她实在是佩服杨冲,如何在两个家庭之间穿插演戏,如何又分身有方,一人分饰多角。
她闭一闭眼睛,眼睛乾涩地竟然流不出眼泪。
也许一个人心痛到极处,反而麻木,她忽然说:「这回杨冲的母亲得偿所愿,有了男孙。」
齐艳冷哼一声:「你以为那是他亲生母亲?他那样的人,有什麽是真的?」
有什麽是真的,都不再与宋清月有关,可是她还是咬破了嘴唇,尝到了满口血腥的味道,她镇定了许久,才沙哑着喉咙说:「不给,一分钱也不给,力争理据。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如果,你曾经爱过我,或许我会看在相爱一场的份上,给你一点补偿,毕竟我也有过欢乐的时光。
可是,一切都是欺骗!
所有温柔的情话,含情脉脉的凝视拥抱接吻,甚至是结婚誓言,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钱。许多的钱。更多的钱。
震撼与屈辱并没有打倒宋清月,她反而挺腰吸气,重新振作起来。
宋清月像是有了无穷的力气,开始打理父亲的工厂。
第一件事,就是撤除了杨冲的经理资格。
老好人蔡秘书一直抱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念头,仍与杨冲藕断丝连。
清月知道杨冲早已暗地里成立了一家小型木材厂,榨取宋家的客户与资源。
父亲的木材厂交给杨冲打理已经有几个年头,资格浅一点的客户,不知宋厂长,只知杨经理。一时间,便丢失了好几个客户。
宋清月不为所动,只问:「供货商在谁手中?」
蔡秘书擦擦汗,答道:「那几个是宋先生多年好友,一直追随在宋先生的鞍前马後。」
清月冷笑起来,她知道:杨冲的那家小木材厂完全是依附在宋家身上的寄生虫,一旦宿主决定服下打虫药,那寄生虫如何嚣张,都终将成为一堆垃圾。
果然,很快那几家流失的客户重新找上门来,并叫苦连天:「我们真不知道杨冲的真实身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宋小姐。」
是宋小姐,不是杨太太。清月慨叹,看来所有知情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成为冤家对头,离婚势在必行。
她微笑着接受了客户回流,并给了超低折扣。
客户纷纷道谢,一时间,杨冲的客户被宋家争得七零八落。
少挣点,无所谓。
有所谓的是,让杨冲的日子好过,她心里不舒服。更何况,这些客户本来就是宋家的,是他杨冲偷盗窃取。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冬去春来,夏雨又送走春天,经过一个春天的调养,她又恢复了好身体好气色,只是那面容冰冷,与夏日明媚的阳光毫不相符。
蔡秘书同她商量过日常事务之後,见她一脸阴沉,忍不住道:「清月,你印堂发黑,恐怕这几日会有祸端,小心为妙。」

丶第七章 逼入绝境

清月愣了一愣,很快回过神,说道:「我还会有更凄惨的命运吗?难道现在还不够吗?」
老蔡触及她的伤心事,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听说那个人,在外面到处叫嚣,要你付出血的代价。」
清月冷笑一声,语气似含着森森雪霜:「让他来,我等着他。」
日子一天天飞快地过去,杨冲将宋清月告上了法庭,理由是要求财产重新分割,并且恢复他探视女儿的权利。
丑人多作怪,恶人先告状。
清月不去理会这些,将所有法律事务交给齐艳打理,而她一心一意在经济上搞垮杨冲。
她心中憋着一口气,认为杨冲之所以敢於同她叫板,无非是因为钱夹鼓了起来,腰板直了起来。
先是收回了杨冲居住的住宅,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写的是宋先生的名字,面对法院的人强制执行,老杨太太把电话打到清月手机上苦苦哀求,清月将电话扔得远远,她嫌脏。
於是换了号码。
老杨太太纡尊降贵,到宋家门前上演苦情戏,清月闭门不见,第二天就搬了家,新家地址无人知晓。
狡兔三窟,何况宋家。
有人暗地骂宋清月薄情,她冷笑不语。
可是後来想一想,她当时仍然对他有情,如果真的无情,又怎麽会费尽心思,彻夜不眠地想着点子来报复杨冲一家?
很快,炎热的夏季匆匆过去。
秋雨绵绵之中,清月迎来了第一次开庭。
她看见杨冲听说财产为零时那瞬间枯槁衰败的面容,心中没有意想之中的狂喜。
那一刻,她有一种两败俱伤的感觉。
她曾经深爱他,却因为他背叛她而苦苦相逼,像张爱玲所写那样,她用黄金的枷锁砸倒了他。
报复成功的感觉,竟然是那般的苦涩。
她准备默默签署离婚协议,不想杨家人却以英英抚养权为借口,提出上诉。
这一场旷日持久的离婚战争,时至今日,没有诞生赢家。每一个人都面目焦枯,嘴角起泡。
失眠思考一夜,清月托律师带话给杨冲:只要他放弃英英的抚养权,便对他网开一面,给他的小工厂一条生路。
第二天,杨冲的回话便来了:可以,但要给二十万的分手费。
清月气得将电话砸下,真不愧是杨冲,什麽都和钱挂钩。
她挑起嘴角,同齐律师说:「二十万,我有,只是我宁愿捐给红会,也不愿给他去养他的娇妾幼子。」
齐律师与对方律师不断商谈,清月甚至想:这一场旷日持久的离婚战唯二的受益者,应该是两家律师行。
冬天的脚步悄然而至,江南的第一场雪纷飞而至。
大雪将宁静秀丽的小城妆点的粉妆玉砌,正如《红楼梦》所说:只落得一个白茫茫大地好乾净!
清月在办公室内目视那洁白无瑕的雪地,很快,那雪地将被践踏上无数脚印,变得灰黑残败。太阳一出,晶莹的粉白世界便灰飞烟灭,一切的肮脏又重现人间。
就像她和杨冲的婚姻,起先的一切:富家女与穷小子,冲破门第之见幸福结合在一起,剥开外衣,里面竟是脓血淋漓。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她正在凝神之际,助理突然推门而进,她一个惊吓,将一杯黑咖啡全数倒在自己的狐皮大衣上。
雪白的狐皮上沾满了咖啡渍,她慌忙脱下大衣。
那新来的小助理吓得面如土色,直一味道歉。
清月笑道:「这就是穿动物皮草的报应,你也不要责怪自己,赶紧拿去乾洗吧。我晚上还要穿着这件战袍去参加婚宴。」
小助理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清月身上,穿起狐皮衣服准备去乾洗店。
小助理身材高挑,穿着清月的衣服,乍一看竟同清月有七八分相像。
清月望着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
待见她从车库中倒出自己小POLO,清月赶忙跑出去叮嘱她开车小心。
小助理以为老板有什麽事情吩咐,慌忙下车应对。
正在两个人隔着玻璃门对话之际,一辆黑色面包车在停车场戛然停止,一个彪形大汉指着站在蓝色POLO车边的小助理大声道:「是她!就是她!兄弟们上!」
小助理愕然站在雪中,一群大汉冲上来,她应声倒下,一朵鲜血浇筑的花瞬间开在洁白的雪地上。
清月吓呆了,她急忙推开门冲出来:「你们在干什麽?」随即大声呼救,急切如同救火。
那几个大汉看见清月,俱是一惊。
为首的骂了一句娘:「见鬼了!怎麽两个宋清月!」
清月霎时感觉如浸冰雪,她突然猜到这几个人是谁派来的了!
那为首大汉吐一口浓痰,粗鲁道:「操!两个 一 起 打!打完了回去好领赏钱!」
小助理抱住他的大腿,叫道:「宋经理,快逃!」不想,被那大汉一脚踢开,昏死过去。
清月惊吓得连连向後退了几步,一个不稳,跌倒在雪地上,奇怪,冰冷的身体接触到冰冷的雪竟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那几个大汉冲将过来,面容狰狞,为首的那个手上的棍子还滴着鲜血。
清月吓得战栗地躺在在雪地中,动惮不得。
可是她的脑子还在飞速地转动着,她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唇舌,大声说:「好汉!杨冲给你们兄弟多少钱,我宋清月双倍奉上!」
为首大汉愣在原地,瓮声瓮气道:「你怎麽知道杨老板?」
後面一个汉子大声道:「大哥,不要上了这个婆娘的当!」
为首大汉脸霎时醒悟过来:「妈了个巴子,着了你的道!」
清月努力镇定,大声疾呼道:「十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几个人能为金钱铤而走险,必定是对金钱极其渴望。
果然,几个大汉站在雪地中,似乎被闪闪发光的金钱所诱惑。
为首大汉摇一摇头,坚定道:「我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这桩生意做不成,以後谁还敢委托我们?」
说着,那滴落着鲜血的棍子冲着清月迎头而上!
刺骨的寒风裹着纷飞的大雪迎面劈下,清月用双手抱住头颅,只能用血肉之躯迎接着当头一棒!

丶第八章 血光之灾

刺骨的寒风裹着纷飞的大雪迎面劈下,清月用双手抱住头颅,只能用血肉之躯迎接着当头一棒!
一声呼啸声破风而过,清月感觉到一股锋利几乎贴住头皮擦过!
她只听得一声嚎叫,一个庞大身体倒地声!
她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只见那大汉已经右胸中箭,倒在雪地上,一朵殷红的花再度绽放!
清月颤抖着转过头,只见蔡秘书拿着一张弩箭,杀气凛凛地站在不远处。他身後是许多厂内员工,都拿着棍子甚至是椅子。
众人一起围上来,将清月保护在身後。
清月想站起来,无奈双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蔡秘书扶住她,说:「我听到你的呼救声,立刻报了警,带了人手就赶来了。」他朗声对几名大汉道:「警察很快就会来,你们快点束手就擒吧!」
那几个大汉看着首领浴血倒在雪地中,先是惊愕,继而发怒大呼:「兄弟们上,为老大报仇!」
蔡秘书带着几个员工,迎面而上,而绝大多数的员工都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大声呼喊,以壮声势。
这样下去,就变成械斗,清月用尽力气大呼:「住手,都给我住手!」
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她的声音淹没在打打杀杀的呼唤中。
男人们荷尔蒙在冰天雪地里燃烧着,双方都红了眼睛,只看见鲜血不断地从人群中飞溅出来,而终於又有一个人倒地不起。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凌空响起,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禁止住,看向枪声发起的方向。
一群闻讯赶来的警察全副武装,站在不远处。
那群斗殴的人,脸上还挂着鲜血,但见此场景,都慢慢地放下器械。
为首的一名警官站出来,严肃地问:「这里谁负责?」
宋清月迈动僵硬的腿,往前站出一步,正准备说话,蔡秘书却一个箭步冲出去:「我!」
警官看一眼凄惨狼藉的现场,面容冷肃:「伤者全部送医院,其他人全部带到派出所。」
宋清月望着一脸鲜血却坦然的蔡秘书,沙哑着嗓子道:「蔡叔叔,你又是何苦?」
蔡秘书被两个高大的民警挟持着,回头爽朗一笑:「清月,你去医院看宋大哥时,告诉他:我保护了他的宝贝女儿!」说罢,自豪地挺胸上了警车。
此番争斗影响巨大,都上了当地的新闻,病房内宋先生也得知了所有的消息。
清月战战兢兢地站在病床前,她唯恐父亲暴跳如雷,要找杨冲那小子决一生死。
不想宋先生浓眉深锁,片刻缓缓道:「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让老蔡和那几个员工没事。还有那个小助理,她是替你消了灾,一定要好好回报人家。」
他眯眼看窗外鹅毛大雪,沉吟道:「至於姓杨的那小子——」
清月的心已经麻木了,听到这句话,没有半点反应,她喃喃道:「算了——」
「算了?」宋先生眼内杀机四现:「就这样算了?我一直避世,不愿意闹出事端,现在,他惊扰了我,我就能这样算了?」
清月打了个冷战,她忙道:「爸爸,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好歹他是英英的父亲。」
「他雇人对你行凶的时候,怎麽没有想过你是英英的母亲?」宋先生眼神凌厉:「你对他若真无情,就不会针对他做出那些举动。他那间小工厂不过是依附我的厂存在,倒闭是迟早的事情。」
清月低下头,错了,是她错了。
是她不曾斩断情丝,还对他藕断丝连,可经历这件雇凶伤人事情之後,她明白:他已经恨她入骨。
她浑身战栗,全身汗如浆出,寒意从每个毛孔钻进来,冻得她的整颗心都无法自由地跳动。
宋先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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