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昏而嫁-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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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姓冯,不姓蒋!」他忽然暴起,大喝一声。
那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山林中,格外震撼人心。
清月裹紧床单,困难地走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他抚摸着她赤裸的手臂,手心滚热,面目痛苦而挣扎。
「无论你怎麽推脱,你始终是蒋老人的骨肉。」蒋玉屏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我们作为他子女的命运。」
她转头大声对清月:「恭喜你,宋清月,你已经牵扯到家族的恩怨之中,郦晟只是一个开头,後面会好戏无穷。」
清月抖一抖,洪健搂住她,掌心的热度感染了他,她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我不怕,我会陪着洪健抗争到底。」
夜风清凉,吹进屋内,晚香玉、蛋黄花、玉簪花、姜兰——各种热带鲜花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熏得人不知自己仍在人间。
冯洪健因感动紧紧搂住未婚妻,以唇吻她汗湿的额发,晶莹泪水沾湿她的眼角。
蒋玉屏别过脸不去看,幽幽长叹一声。
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去以一己之身去对抗财可通天的蒋老人?清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低声问:「是不是冷?」说着搓揉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为之取暖。
蒋玉屏不忍再看,拖着长尾婚纱,落寞而去。
清月待起身去追,发现蒋的身後紧紧跟着一名侍者,年轻高大,热带人特有的褐色皮肤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洪健抱住她,柔声说:「见到吗?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无限财富,无限寂寞。我不要。」他将头埋在她的胸前,深情而依赖地说:「请抱紧我,永远不要放弃我。我永远不要回到那个冰冷而华丽的家中。」
谁说男人就一定要强悍永不流泪?偶尔流露柔弱,激起女人心中的无限柔情——前提是,你必须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
清月抱紧他,仍他在自己怀中索取,她渐渐沉沦——这就是爱情,不需要时间不需要理智,只需要相爱的两个人,彼此付出,彼此索取,为彼此疯狂。
他热烈地吻着她,想在她柔韧的胸部寻求安慰,她紧紧搂住他,回报他相应的热情。
再一度疯狂之後,她在他宽阔胸膛沉沉睡去,忽然想:她这二十八年来,从未恋爱过。
而现在,才是真正的恋爱开始。
像是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一般,两个人似落入人间天堂,不必去想红尘俗世,只是饮酒接吻拥抱相爱,他吻她胸前粉色浅浅的伤疤,他将她抱在手中仔细欣赏,不顾她的害羞与反抗。
他笑着说:「我已经用外祖母传下的戒指套牢你,这一套便是一生一世,你休想逃脱。」
她抚摸着那颗三克拉的方钻戒指,洁白无瑕,切工久远,虽然不似现在的圆钻那般璀璨,但仍然秀丽夺目。
她的心被那一生一世的誓言所蛊惑,低头叹息。
失神间,再一次被他攻陷……服务人员不敢打扰他们,每一日只是将美酒与食物放在台阶前。清月打扮得如同坠落凡间的精灵,日日都是五彩斑斓的长裙,蜷曲乌黑的秀发随意垂落,耳边簪一朵雪白的晚香玉或是鲜红的大丽花。
虽不失脂粉,可是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皮肤晶莹剔透的犹胜少女。
帅气如冯洪健,只穿一套细麻薄休闲服,一对俊男美女无论在何处都吸引人眼球。
两个人在海滩太阳浴,热带毫无遮挡的阳光,拂去清月连续几个月萦绕在心间的阴霾。
有演艺经纪前来搭讪:「两位前来度蜜月?」
清月沉默微笑,而她那妒夫直接以吻遮挡住旁人的窥测目光。
真是人间天堂,此间乐,不思归。
直到服务台将留言送到他们手中:郭允权已捉拿归案,请速归。两人的蜜周才匆匆结束,搭上飞机回埠。
丶第九十二章 真假售色男
飞机上,清月忽然想起什麽:「洪健,你来开什麽会?」
他笑:「本来就不是开会,一是带你来散心,二是追踪姐姐的下落。」
哎呀,这才想起蒋玉屏,清月急道:「我们将她丢在了度假村。」
他搂住他那因爱而昏头的爱妻,刮一刮她的鼻头:「她早已经转机去了加拿大,她的一双儿女在温哥华随父亲读书。」
豪门的女婿易不易做?那个男人是不是背叛了蒋玉屏?她的大眼睛里全是疑问,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丶冯洪健叹口气道:「人各有志。我前姐夫是个读书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铜臭味,所以同姐姐不合。移民时原本带着姐姐一起的,但那厢寂寞,姐姐怎麽愿意放弃这边灯红酒绿的生活?」
「那麽你呢?你会走吗?」她握住他的手,疑虑地问。
他吻一下她的手心,安慰道:「要走也要带你和英英走呀。再说,没有数百万美元,我们拿什麽移民?」他苦笑一下:「不要忘记,你现在的未婚夫是个穷小子。连公寓都抵押给了银行。」
她却舒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胸膛,沉沉地睡去。
他怜惜地看着她晒成蜜色的秀丽面容,感喟地想:这世界上唯一不在乎他的身份他的财富他的地位的女人,除了他的母亲也就是她——他的爱妻了。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几分温柔与痴恋,紧紧缠绕着她。
看不够呵,就算日後她在他之前老去,青丝变白发,柔嫩肌肤打皱粗糙,眼角布满密密细纹,他也会爱她一如往昔。
就像爱尔兰诗人叶芝所写:
当你年老岁月将近白发苍苍,困倦的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沉思漫想,陷入往事的回忆,你一度当年的柔情与美彩缤纷,多少人爱你昙花一现的身影,爱你的容貌於虚情假意之中,只有一人爱你如朝拜的神圣,爱你不因岁月无情至始所终。
在炉罩边你低眉弯腰,忧戚沉思,喃喃而语,爱是如何飞上高山之顶,隐藏於众星罗布之间,面庞难寻!
我爱你老去的容颜?????他何其有幸,寻到了一颗瑰宝。
下飞机後,两个人牵着手走进禄口机场,清月指着柱子微笑道:「洪健,你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我们还像乌眼鸡一样,斗来斗去?当时你还称我为未婚妻。」
「那是你对我像乌眼鸡,我可是一早告诉你,我对你一见锺情。至於未婚妻,现在不正是未婚妻吗?」他翻过她手,亮一亮钻戒:「这个章不够的话,你身上的章——」
清月脸腾地红起来,她连忙摀住他的嘴巴,可是眼睛却望向了远方,愣愣不出声。
洪健刚想说话,却发现女伴的目光投向身後,咦,这种关键时刻还能走神发呆?他又好气又好笑,转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一个唐璜式的人物,极薄的白衬衫胸口镶着层层叠叠的花边,一条黑色发亮的紧身裤,身段是一流的好。
啊!他脚上!那双白色镂空花的镶着亮晶晶的水钻晶片男式皮鞋!
这个年轻男人!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郭允权!他正搂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太太,贴住她的耳边喃喃细语,那太太不住的娇笑,装扮和做派似二十岁少女,白白逝去的年华竟然没有赋予她半点稳重端庄。
清月和洪健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大惊:不是说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了吗?为什麽他会大摇大摆在机场现身?
两个人不动声色走过去,大喝一声:「郭允权!」
那郭允权猛然回头,一见两人,吓得面如土色。
咦,他脸上被烫伤的疤痕还未消呢,就急着出来售色谋生,难道蒋玉屏给的医疗费和分手费不够多?
清月从内心深处鄙视这种人,别过脸不去看他。
冯洪健怒道:「你怎麽还好意思出现?」
那中年太太眼睛圆睁,扮出一副少女娇俏模样,双手轻抚自己胸口,娇滴滴道:「JONE,这两人是你的朋友?吓死人了,怎麽这样没有礼貌?」
郭允权立刻回神,花言巧语将中年太太哄到一边,方才铁青着脸对宋冯两人道:「我和蒋玉屏的关系结束,请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好个做生意,这般无耻,这般不知羞!
清月蓦地转过脸,怒视着他:「你这个专门引诱寂寞女人的无耻男妓!」
见清月震怒,郭允权反而笑起来:「我承认,但是我大大方方出来做生意,不偷不抢,人家给钱,我提供服务,有什麽不对?」
他看一看站在她身後的冯洪健,说道:「宋小姐,你是幸运的,你有一个爱你的男人,为什麽不同情一下那些身心都寂寞的女人呢?」
是有一种人,无耻到了极点,能将黑描成白,能将恶说成善,能将丑画成美,宋清月气得双手发抖,她终於见识到了比她前夫还要无耻的男人。
对付无赖,更有效的办法是比他更无赖!红云的教诲在耳边响起。她伸手抓住郭允权,大声叫道:「抓毒贩!抓毒贩!」
郭允权的一张脸吓得煞白,他结结巴巴道:「你不要乱讲!」再转头呼喊他的客人救他,谁知那中年妇人早就花容失色,一路花枝乱颤地跑开了。
以利聚,利尽必散。世界上美貌的男子多得是,何必同一个脸上有疤痕,又同一美貌女郎夹杂不清的男人一起进入警察局呢?
清月冷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耻男人,一字一句道:「是你害咏春变成了那副模样!」
「你不要乱讲!」他挥手试图挣脱她,无奈盛怒中的人力气实在是大,他又被冯洪健牢牢压制住,动弹不得。
机场警务人员很快与江城警方联系上,答案却让**吃一惊:江城已经有一个郭允权伏法,对罪状供认不讳。
这边的郭允权大叫道:「我说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意图谋杀罗咏春,这样的女人我只是玩玩,我什麽时候当过真——」
「啪」一记耳光狠狠扇来,打掉他後面的话。
清月握住自己发麻的手掌,恨恨道:「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不是你,咏春绝对不会沾染上毒瘾!」
警方一路将他们送往江城,刑警大队内,果然坐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只是衣衫发皱,形容憔悴,胡子拉碴。不比这个英俊潇洒。
两个郭允权碰面,虽然是早有准备的事情,但是两人俱是一惊,双双别过头去。
丶第九十三章 晚娘的诱惑
两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有疤的那个叫道:「我是无辜的!」
邋遢的那个垂头不语,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
清月迷惑不已,难道要从戒毒所请罗咏春前来辨认?她想起罗咏春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噤:她的精神状态,实在无法见人。
冯洪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双胞胎?」
两个郭允权对视一眼,又很快将目光转开,异口同声否认:「我们不认识!」
可是眼底慌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
清月尖叫起来。
警方见这一对情侣面色憔悴,衣衫揉得稀皱,不禁劝道:「先生太太,你们回去休息吧,一有情况我们就会同你们联系。」
两人这才拎着行李箱回家,一进家门,宋家老小便迎在门口等待。
清月惊讶:要礼物也不至於这样猴急啊。
可是宋太太上前接过她的手提包,担心道:「蒋老先生派人送了请帖来,邀请我们去『富宁台』一聚。」
清月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妈妈口中的蒋老先生其实就是大名鼎鼎的蒋老人。
冯洪健闷闷道:「不见,有什麽好见的。我宁愿在家和英英玩耍。」说着,抱过英英嬉笑道:「我的乖宝贝,是不是呀?」
看不出他有不愉快的表情,可是清月体贴地按住妈妈示意她转移话题。
回到房间,宋太太将那大红请帖拿给她看,果然是豪门,请帖都烫金描银,浓香扑鼻,打开一看,只见龙飞凤舞写到:兹请冯洪健宋清月携家人至「富宁台」一聚,共商大事。
落款是篆体字,难以辨清。
清月合上请帖,将它慢慢撕碎,宋太太道:「怎麽不见吗?」
见,当然见。
但只有她一个人见。
冯洪健以前看在蒋玉屏份上还同蒋老人周旋,现在郦氏姐妹当朝,他提起蒋老人眉头皱起。
携他去见蒋老人,等於带着一个定时炸弹去自找麻烦。
宋太太还想问什麽,见爱女脸色疲惫不堪,不由得咽下话,叮嘱道:「月儿,好好休息。」
清月点点头,可是内心却不住翻滚:眼前分明是一场混战,她已经分身乏术。
初冬日短夜长,才六点多,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黑暗中,她拨打了李向文的电话,将近来的事情向他一一解说,最後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同两个郭允权之间有什麽牵连。只是,这一次,您再持中不发一言,那麽那个无辜的郭允权将含冤。」
说罢,不等他回话,她累极而睡。
第二天,清月独自一人驾车提前来到「富宁台」。
那是一间高档别墅,经过物业转管家层层转报引见,清月来到偏厅见着了郦晨。
原本以为是一个多麽妖冶艳丽的女子,不想,却是一个姿色十分平常的少妇,打扮的含蓄秀丽:名贵的米色宽身套装,同色平底缎鞋,短而时髦的发式,戴一套珍珠首饰。
倒是整间偏厅装饰得堆金砌玉,仅一对鎏金珐琅古董花瓶,就价值不菲。
这还是他们的别业,几年也来不了一次。
镇定一下心神,清月走近,轻轻咳嗽一声。
郦晨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精光四射,清月心中一惊:论姿色,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