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昏而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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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前或许还为这些流言所困扰,可是我现在有你,万事不惧。」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冯洪健低头看她,月光与街灯的辉映下,她的面颊似明珠一样灿灿生光,尤其那双眼睛温柔而明亮,一阵暖流涌上他的心头,他想吻她,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伸手紧紧抱住她。
她在他怀中悄悄舒一口气,抬眼再往那香樟树,却已无人迹,彷佛刚刚树下的,是一个死去多年的鬼魂。
她打个寒战。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女人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的宁静,那叫声凄厉而迫切:「救命啊——救命——」
来了,一直在她心头萦绕的不安终於爆发了。
清月煞白了脸,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叫声传来的方向,是她家附近!
那声音非常年轻,不可能是她的母亲,况且这麽些年,父亲爱母亲如珠如宝,不可能!不可能!
她向电梯口走去,却被冯洪健一把拉住:「你上车,情况危险,怎麽能让女人上前。」说着,不由分说将清月拉上车,向电梯口走去。
一阵砰砰巨响之後,一个满身浴血的年轻女郎从楼梯间直冲而下,一见冯洪健便立刻握住他的胳膊,像是捡到救命稻草一般:「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清月推开车门走上前,是罗咏春!
年轻的她似惊弓之鸟,满脸皆是恐怖之色,似刚刚见过鬼魅,整个人颤抖着,一见清月,便扑进她怀里:「姐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清月忙抱住她安慰道:「咏春不怕,姐姐在这里。」
咏春没有化妆,短发凌乱,苍白的面孔只有一点点大,左边脸颊红肿不堪,像是被**力掌掴过,脸上鲜血纵横。
清月定睛看,只见她额头有一个一元钱大小的窟窿,正汩汩冒着鲜血。
她内心一阵酸痛,又是一阵恶心:是谁?是谁对年仅十九岁的她下此毒手?
她刚要发声问,抬头便看见楼梯间一双穿着白鞋的脚站在最後一级台阶上,那鞋上还沾着斑斑血迹,白鞋的主**半截身体都藏在阴影里,如鬼魅一般阴暗恶毒。
清月暴怒起来,满身的鲜血都朝脸上涌去,她大喝一声:「是你!居然还是你!」
丶第七十九章 咏春伤 毒身心
那沾血的白鞋迟疑住,再一点点退回没有光的阴影中。
清月大怒,立刻想上前揪住那残忍凶手,怀中的咏春面如金纸,微弱地说:「姐姐,救救我——」
她看向怀中那气若游丝的少女,咬牙切齿道:「报警!」
咏春凄楚地呜咽一声:「不,不能报警,我——」许是情绪过於激动,虚弱的她竟一句话没有说完,昏死过去,清月浑身汗如浆出,不知所措地抱着少女,求助地看着冯洪健。
冯洪健脱下衬衫简单地包扎住少女的伤口,镇静地说:「不管怎麽样,先送医院。」
清月点头,不知怎麽,惊吓和暴怒之後,她只觉得双腿发软,迈不开脚步。
冯洪健叹口气,怜爱的说:「柔弱的女人。」一只手扶住清月,一只手抱住那少女,一起送上车。
那温暖精赤的怀抱给了清月力量,她慢慢地平静下来。
冯洪健一只手稳健地开车,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有力的脉搏一点点地感染她,怀中的少女在昏迷中仍呜咽:「救命——」那微弱的声音比一只猫咪大不了多少。
清月的眼泪滚滚而下,冯洪健温柔地说:「女人,不准胡思乱想,这是别人的命运,你可以为她流泪,但千万不要伤心。」
她伸手擦一擦眼泪,血迹染上面孔,专心开车的冯洪健加大油门,那车如风驰电掣般,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在市立第二医院急诊处一个急刹车,戛然停下。
下车那一刹那,三人将来接诊的护士吓一跳:清月满手的鲜血,白裙上沾满了鲜血,怀中还有个浴血的少女,一旁赤膊的冯洪健,胸膛也沾上了血迹,三个人像是刚从战场中历经磨难逃生归来。
冯洪健冷静地说:「这个少女是病人,请抢救她。」
护士们接过少女,战战兢兢看着这对面容哀伤而严肃的情侣,匆匆进了手术室。
他回过头看见清月,一颗心像是拎到嗓子眼,抓住她急切问道:「你怎麽也受伤了?是不是我刚才飞车磕着你碰着你了?」一边说,一边急忙用手抚摸她的脸。
那面孔光洁似镜面,她颤抖着说:「是咏春的血。」
月亮也似不愿见这人间惨剧,躲进云层,整个天空漆黑一片,立秋之後夜风也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一阵阵地吹拂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她感觉整个身体似被一只巨兽用黏糊糊的舌头在tian舐。
方缠惊悸之中出了一身的冷汗,被这凉风一吹,只觉衣裙全部裹在身上,她打了个寒颤。
冯洪健赶紧从後车厢取出一件厚一点的外套,包裹住她,自己用一条打球擦汗的大毛巾裹住赤裸的上身。
她双唇仍微微发抖,脸色苍白中带着青色:为什麽,为什麽注定女人要遭受痛苦与艰辛?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已经数千年的历史,女性的社会地位已经得到大幅度提升,为什麽仍有女性在家庭中遭此毒手与厄运?
她呜咽着,零落不能成语,思绪飘回过去的凄惨婚姻。
她不住地流眼泪,美丽横波目已化为流泪泉。
冯洪健见她在记忆之中不能自拔,温柔地叹口气,搂住她不住地拍打着她的後背,像是在哄一个婴孩那般,他唱起歌来,那是一首略带温柔的歌曲《DreamALittleDreamOfMe》:
Starsshiningbrightaboveyou星星在你头顶明亮的闪烁Nightbreezesseemtowhisper夜风似乎在轻柔的低语〃Iloveyou我爱你〃
Birdssinginginthesycamoretree鸟儿在悬铃木上歌唱〃DreamALittleDreamOfMe梦中有我〃
Say〃nightienight〃andkissme对我说晚安;然後再吻我justholdmetightandtellmeyoumissme紧紧的抱住我;告诉我你想我WhileI』maloneandblueascanbe当我孤独忧伤的时候DreamALittleDreamOfMe梦中有我Starsfading;butIlingeron;dear星星消逝;但亲爱的;我还在徘徊Stillcravingyourkiss还是渴望你的吻I』mlongingtolingertilldawn;mydear我想徘徊到天黑;亲爱的Justsayingthis只是为了对你说这些Sweetdreamstillsunbeamsfindyou美美地做梦吧知道天亮Sweetdreamsthatleaveallworriesbehindyou美梦能让你抛弃所有烦恼Butinyourdreamswhatevertheybe不管你的梦中有什麽东西DreamALittleDreamOfMe梦中有我Sweetdream一个美梦wolalala。。。啦啦啦啦。。。
那温柔的磁性的男声让她渐渐平静下来,她伏在他肩上静默不语,眼泪已经将那块柔软的大毛巾沾湿了一大片,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闷在湿毛巾上沙哑着问:「为什麽不劝我不要哭?」
冯洪健笑了起来,他轻柔地说:「清月你是柔韧的女性,不到伤心处不会轻易落泪。等你真正忘记伤心事时,就不会再流泪。我要做的是让你不再伤心,这比一句空洞的『不要哭了』要有用多了吧。」
一股甜蜜的暖流涌上她的心头,她庆幸她怀疑她担忧……更多的是感动,泪水又再次涨满她的眼帘。
「哎,我终於知道为什麽今年夏天如此少雨了。」冯洪健夸张地叹气:「因为都掉到你的眼里化作泪珠子了,喂,林黛玉,难道你真打算用一生的眼泪来报答我上辈子的浇灌之恩?」说着,捧起她的脸,怜惜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她刚要反驳,只见一名护士匆匆从手术室走出来:「先生,太太,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清月急切道:「我是她的邻居。有什麽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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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护士圆脸上全是焦躁:「病人失血严重,血库的O型血只剩下两袋,现在正是暑假,献血生力军大学生都在放假中,闹血荒了。你们两位哪位是O型血?如果不是,请动员亲朋好友来献血。」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是!请抽我的血!」说着,同时站起身来。
护士感动地笑了一下,脸上的焦躁情绪稍稍缓解,很快又皱起眉道:「不过,我们救了这位小姐的生命,後期仍看她自己的意志和造化。」
清月的心被命运大神的手握紧,她哽咽一下,问道:「怎麽,咏春她?」
护士正准备近急诊室,听见那关切语气,不禁回头道:「病人有吸毒史。太太,我劝你还是通知她父母,这不是一个邻居的能力范围之类的。」她再看了那秀丽的年轻太太一眼,满脸泪痕可是为这不自爱的少女所流,唉,真不值。
清月心坠落至三万英尺之下的深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吸毒!
娇小俏丽的罗咏春是吸毒者!十九岁的少女有什麽解不了的愁,要用毒品来销愁!一个美丽的女孩有什麽化不了的恨,要作践自己来令亲者痛仇者快!
她痛苦地呻吟一声,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冯洪健宽慰她:「清月,先去献血,等她醒来,我们再慢慢问一步步开导,别着急害怕,办法总比问题多。」
清月抬头看他,他俊朗的面容光亮如朝阳,正伸出温暖大手准备牵她,她感动地点点头,将手覆上去。
有一真心人陪伴,艰难的世间路也会变成两岸桃花落英缤纷的坦途。
丶第八十章 恶屠妇 狭路逢
手术完成已是黎明时分,东方隐隐约约透出鱼肚般的惨白,没有朝阳,今天会是个惨淡的阴天,乌云一朵朵已经遮住了天际。
昏迷中的咏春在日光灯的照射下,裹在苍白的病床中,如同一具尸体一般毫无生气。
清月走上前,握住她细瘦的胳膊,冷如冰软如绵,她翻过她的手肘,在胳膊上寻找针眼,却只见那惨白的胳膊光洁如瓷器。
冯洪健在一边拉过她的手:「别傻了,清月,现在已经不再流行静脉注射,年轻人都喜欢服食摇头丸或者『溜冰』。」
「『溜冰』?」清月睁大眼睛,迷惑地问。
「就是用冰毒,冰在食用前是固体,要放在锡纸上烤会成液体出烟,然後用冰壶去吸烟,和水烟的原理一样的。」他皱眉,脸上出现深恶痛绝的表情:「一旦沾染毒品深陷不能自拔,整个人就废掉了。这位小姐,不知道到什麽程度。」
清月颤抖起来,她想起那一日咏春用寂寞至深的语气控诉命运:「人人都惧怕我会成为拖油瓶。打十岁起,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无主的游荡。」她庆幸自己尚有馀力爱护英英,让失父的宝贝感觉不到命运的无情与残酷。
冯洪健看一看腕表:「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我再放你一天假,照顾病人。」
清月点头:「那你呢?」
「我也要沐浴更衣,不然这样去上班,别人会误认为我连夜杀人抢劫。」他做个鬼脸,夸张地说。
清月展眉一笑,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咏春,继而又担忧:「她怎麽办?」
「我请了护工代看几小时,喂,清月,就是吊颈也要缓口气啊。」他伸出大手,擦去她脸上残留的血迹。
是,她看一看镜中的自己:凌乱纠缠的卷发,苍白的面容,脸上血迹已经乾涸呈紫褐色,被泪水冲花的部分仍是淋漓不堪,通红的双眼,怎麽看怎麽都可怖,她叹一口气:「唉,活生生的地狱使者。」
「错,是地狱艳使。」冯洪健夸张地扼住自己的脖子:「艳使,请勾走小的一条贱命,一生供女王陛下驱使。」
清月笑起来,拍打他:「老大的人,一点正经样都没有。」她看看窗外渐明的天色,担忧道:「快回家吧,我们这样让人看见不知道会引起怎麽的轩然大波呢。」
她又看一眼病床上的咏春,迟疑地说:「要不要报警?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报警。」
冯洪健舒展的浓眉又皱起来,他记起少女昏迷前微弱地惨叫着「不,不能报警,我——」他於是缓缓开口道:「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我们先把血衣保存做物证,你我都是人证,等她醒後再商量控诉的事情。」
车刚刚驶进小区大门,便被一辆急速拐弯的电动三轮车迎面撞上,震荡并不大,可是那三轮车已经翻到在一旁,驾驶员也跌落在地上。冯洪健低低地叫一声:「不好!」便立刻下车去扶那摔倒的驾驶员,顾不得看自己新买的爱车伤痕。
清月也赶紧下车张望,只见散落一地腥臭难闻的鹅毛,血水淋漓的死鹅横尸遍地,那驾驶员正是顾小弟,瘦瘦小小,面孔蜡黄,秋天早晨何其清冷,他却只穿着一件破烂的大汗衫,旧短裤洗得分不清颜色,瘦弱的身体犹在颤抖着。
「哭你娘的丧!一大早就坏老娘的财气!老娘今天早晨不给你饭吃了!」那刀子般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圆滚滚的肥球滚过来——这不是杨小妹又是谁!
清月吓得赶紧转身,一只手摀住脸,一只手急急地把冯洪健往车上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圆滚滚的杨小妹不知从哪里来的速度和灵巧,一把拉住宋清月:「你撞了我家的三轮车,你陪我钱!」
她本是杀鹅出身的屠妇,这一大力拉扯,将清月身上的外套扯下,血迹斑斑的白裙显露出来,那屠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