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昏而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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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洪健用手背擦擦血迹,满不在乎地说:「习惯了,每次遇她,都会吵架,然後都会被她抓伤。」说着,咧嘴一笑,像是安慰清月。
清月看着他那个幼稚的举动,心里微微抽动。
二十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母亲和姐姐?
她想起上次蒋玉屏说过:他的母亲早就离开人世,这可怜的孩子!
她的心软糯起来,从手袋里取出一张湿纸巾为他擦净伤口。还好伤口不算深,她细心地一连用三张云南白药创口贴,才勉强遮住抓痕。
动作连贯而轻柔,他看着她端庄温柔的面容,眼睛湿润起来:「清月,真想叫你一声妈妈。」
宋清月吓一跳:好不好的,自己多了个二十六岁的儿子。停停停,宋清月,你日行一善,帮人包扎伤口,不代表要给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超龄儿童做母亲,献爱心,更何况是一个花花公子!她觉悟地向後退缩一步。
他却向前一步,桃花眼水波一片,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一层粉色的红晕,低头无限深情地看着她:就是她了,这样温柔的动作与表情,就像当年——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
触电一般,清月赶忙甩开那只手,他那一脸春情荡漾的表情看得她内心毛骨悚然,不禁惊呼:怎麽又陷进这个泥潭中了?人间最理不清便是三角关系,而且第三方,还是那样一个彪悍的女人——
「叮」电梯停在一楼,她赶紧跨出电梯门,想了想还是回头说:「去找郦晟吧,谈恋爱就好好谈,不要讽刺人家比你大,几岁而已,有必要叫她阿姨吗?女人都忌讳这点。」
说完这话,她佩服起自己的胸襟来:宋清月,你还为那等悍妇辩白解释?一定是想摆脱面前的花花公子,挣脱这个烂泥潭!
冯洪健眼内的艳丽水光一下消失乾乾净净,脸上的红晕却逐渐加深,他深沉地看一眼清月,哀怨道:「你真的以为我和她是情侣关系?论亲属关系,我真真切切要叫她一声阿姨!」
轮到清月惊讶了!这一对人,瞧她爱他这麽深,缠他这样紧,怎麽看也不是阿姨和侄子的关系!她就这样吃惊地夹在电梯口,任由电梯门开起,合上——如此三次,她才领悟过来:
难道是不伦之恋?!
冷飕飕的,她打了个巨大的寒颤。
丶第二十六章 御姐的命门
冯洪健伸出手将她拉回电梯,关切地问:「怎麽了?可是被电梯夹痛了哪里?」一边说着,一边搜索她手臂上的伤痕,只见雪白柔嫩一片,连个毛孔都没有。
不自觉的,手上的动作转为抚摸,他眯着眼睛陶醉地笑起来,不怪乎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写「温泉水滑洗凝脂」,美人光滑柔腻的肌肤,可不就是凝脂吗?
被轻薄了好一会,宋清月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吃了豆腐,她立刻像拍打蚊子一下,打落那一双狼手:这个男人,真是狼中之狼,同事不放过,连阿姨也不放过!
她抖了抖,表情由惊讶转为恶心再转为恐怖,拎着公文包挡在胸前,一步步向後退去,眼看就要退出电梯,一直微笑看她丰富表情的冯洪健长手一伸,又将她捞了回来,接着又合上电梯门。
她怒起来,声音却有点抖:「喂!上班时间,大庭广众之下!」
切!有什麽要紧,他不是一次在上班时间以及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进行骚扰了。等等?骚扰?他为什麽也跟从用这个词?
再看看怀中女人,她紧紧将公文包挡在胸前,眉峰聚起,长长的睫毛抖啊抖地出卖了她的内心,他好笑地抚平眉间那纠结的「川」字,不想却换来她鹅蛋脸吓得雪白一片:「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此刻,在她心中,帅气的冯洪健与头上长角的禽兽的区别是:前者是两脚直立行走动物,後者是四脚走路的动物。
花花公子,她可以理解,因为有些男人天生就是精虫上脑,见到稍有姿色的女人便五官抽筋,内心发骚,好好的男人不做,偏偏以做种马为荣。
可是,和自己的阿姨在一起!她咽了咽口水:而且,刚刚,刚刚他还想喊她妈妈!
她抬眼看见他一脸忧伤地看着自己,忽然了悟:是不是因为年幼失母,所以对年长女性产生莫名的好感,於是在放纵的道路上一再沦陷?
——她眨一眨眼睛,不禁担心起来:她的宝贝女儿,会不会因为童年失父,缺乏父爱,然後在成长的过程中,对成熟男子产生倾慕之情进而成为「恋父癖」患者呢?
一想到少女英英有可能会被四十岁左右丶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所欺骗,她美丽的脸由雪白一片又转为浓云密布。
冯洪健玩味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短短几分钟,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十几种,他真想打开她那颗五彩缤纷的水晶心,一探究竟。
可是——她对他百般设防。
他叹一口气:他真怀疑,那一日三十八度高温的下午,被他搂在怀中吻得迷糊嫣红的女人,是不是宋清月?
他只想认认真真地谈一次恋爱,和这个独特又矛盾的女人!
可她那防备的身体语言,还有那一脸「不要靠近我」的厌恶又恐怖的表情,令二十六年来从未被女人拒绝过的他,内心轰然倒塌了。等等!恐怖!她为什麽要恐怖?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去关心在乎一个女人!而她,将这片片真心视为恐怖!
他皱起眉头,伸出手要拉下她挡在胸前的公文包,却引来她的尖叫与抗议:「别碰我!你这变态!」
变态?等等,他怎麽变态了?他吃惊地瞪大桃花眼,无辜地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
「和自己的阿姨在一起……」想想就觉得恶心,清月忍住不断上涌的胃酸,一字一顿地说:「你休想同我有什麽瓜葛!叫我妈妈!你不觉得那是对你亡母最大侮辱!她若在天有灵……」
他的脸霎时变得冷若冰霜,眼内水光凝结成冰光一片,他伸出两只胳膊,将她抵在电梯角落,低下头,语气非常恶劣却认真地说:「女人,请你不要含血喷人!」
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她沉默,抬头仰角呈四十五度,看着这个英俊又霸气的男人:太帅气了,简直不像是反面人物。
她无法将花花公子丶变态狂丶或者暴力男同这样一个英俊的男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即使面前的帅哥是个光头,右脸上又贴着三张创可贴。
看着他的脸越贴越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波涛暗涌,她的脑子渐渐昏涨起来。
她承认:一定是太久没有和异性亲密接触了,她是不是该尝试一下红云提倡的异性疗法,来提升一下自己对异性的抵抗力?
她的背脊紧贴着电梯的金属壁板,冰凉的触感令她无法冷静下来,她只觉得脸颊发热,双膝有点发软:自己怎麽了?她标志性的冷静理智呢?
「叮」一声,电梯门被打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娇小女孩准备进来,一抬眼:一个光头帅哥正将一个满脸红晕的美人搂在怀中,意欲不轨,他的唇已经碰上她的鼻尖。
一阵清新空气被释放进狭小的电梯空间,脑袋昏沉的清月回过神来:「小黄!」像是见到救兵——她的助理,虽然她不再是副总,但小黄看在这几年她礼贤下士的情分上,喊几个同事来解救她於水深火热之中,总是可以的。
小黄刚想出声,抬头看见冯经理冷若冰霜的眼神,她打了个寒战,悄悄退出电梯。
宋清月哀怨地看着小黄如同老鼠见猫一般逃出电梯:什麽助理!人走茶凉!
冯洪健也意识到电梯不是谈情说爱的场合:这次进来的是助理黄,下次是魔女郦晟呢?
他放下胳膊,牵起清月:话说,这个冰女郎现在在他面前是越来越容易展现小女人的娇态了:脸红,瑟缩——等等,他有希望了?
他喜滋滋地看着清月,笑容牵动了伤口也浑然不觉。
拉出清月,在一楼大厅快步走起来。
清月跟在身後,不住地反抗:「松开我,你这变态!」
「你再反抗一下,我要麽扛起你,要麽当众吻你。」冯洪健回头威胁,她立刻噤若寒蝉,他眼睛里含着笑意:他终於握住这个女人的命门了:
即——大女人的尊严。
丶第二十七章 恋爱噩耗
明明内心深处是个脆弱的小女人,渴望被爱渴望到要死,偏偏又装出无欲无求的金刚的模样。
她知不不知道,她有时不经意的低头,那低垂的脖子像是风中摇曳的无依垂柳?她知不不知道,她偶尔的凝神不语,眼睛里盛满了深深的寂寞孤独?她知不不知道,她声声的幽幽长叹,早已将他的心叹得绵软?
一个勇敢坚强的女人偶尔流露出的脆弱无依,是那样的牵动人心。
冯洪健回头爱怜地看着她:像,静默不语的神态,美丽的大眼睛。
可是又不像,她紧闭的骄傲的嘴唇,还有她眼底的那份执着与坚定。
他的目光闪烁,整张脸柔和又温情。
他这样的表情,在清月眼中,看上去恰似「发情」:如果机场那一幕在公司楼下重现,她宋清月可以直接去龙华墓园直接搭个地铺,长伴外婆,青灯墓碑,永不回归公司。
她最大的忌讳之一,同事恋爱:办公室恋情造成种种不必要的麻烦。成功,不分白天黑夜都要见那张脸,多乏味;失败,恭喜你,那张脸你更不愿意看。
之二,和比自己年幼的男人恋爱:她身为单亲妈妈,没有闲暇再去照顾嗷嗷待哺的成年男人。
之三,搭上花花公子:女人遇此一次,要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要麽,重整旧山河,看破红尘,找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共度馀生。
之四,碰上变态:但是——你听过有谁爱上变态?
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任由着冯洪健将自己拉进他的跑车,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好奇目光:怎麽,那冷若冰霜的美人——终於有人敢以身试冰吗?
直到跑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她那暂时混沌的大脑才再度恢复工作:她怎麽想到恋爱条例!
恋爱!?
她恋爱了吗?!
不,这不是真的!她看着驾驶座内无良帅哥,内心轰鸣。
快要下雨了,天空阴沉,气压低得厉害。清月挣扎着要下车:「快下雨了,我要回家。」
山雨欲来风满楼,她的叫声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长发被风吹得拍打在脸上,有一点点疼。
冯洪健偏过脸看张皇失措的她,眼睛笑成一条缝:「我这就送你回家,忘记了要去文昌县报道?我陪你回家收拾东西。」
「你不要上班的吗?天天黏着我干什麽?」她又惊又怕地指控。
「为员工服务是每个高层的工作宗旨。」他笑嘻嘻回道,笑得眉眼弯弯。
去他的!曾同为高层的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宗旨。她呆了一呆转而怀柔:「洪健,你不和你的郦晟『阿姨』谈恋爱吗?你就这样抛下她,她多可怜啊,那样一个美娇娘——」不知怎的,这娇嗔的话语说得她自己皮肤都发麻,想到曾和这个恋母的变态有过身体接触,她想去汤山温泉泡个三天三夜,以洗涮堕落的躯体。
「她,谁敢碰她?」冯洪健专注开着车,皱眉道:「一早就和你说过,这种女人我们惹不起。她和她的姐姐都是老头子那边的人。」
老头子!宋清月的眼睛瞪得老大,吸了一口冷气!
想不到他的口味这麽重!居然和唐高宗李冶一样,他竟然也和父亲的女人郦媚娘有染!
原来,他不仅仅是变态!
听见那声长达一分钟的吸气,冯洪健将车停下,正对着尊汉白玉雕刻的天使喷泉,一见清月惊恐惶惑的表情,他立刻低声吼起来:「女人!你乱想什麽!?」(是啊,还是在纯洁的天使面前 )
清月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一面语无伦次地道歉:「冯先生,实在对不起,我……我实在无意冒犯。」
冯洪健咬牙,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为她绑好安全带,引擎咆哮着,车子像箭一样冲出去。
清月一个不稳,又倒向他肩头,这一次盛怒中的他没有体贴地扶住她,她的额头碰到仪表盘上,真痛!
她揉着撞痛的额头,生起气来:这样的蛮不讲理,和强盗有什麽区别?是你挟持我的好不好?凭什麽还要做出一副被侮辱的样子?弄得和被人栽赃的柳下惠一样!
冯洪健的脸色比天空还要阴暗,大雨前的风肆虐而张扬,将他的白衬衫吹鼓起来,像一只白帆。
他转脸看清月,浓眉紧紧打结,双眼幽深如深潭:「女人,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这是我的逆鳞,不可触碰。」那英俊的脸上呈现前所未有的严肃与郑重,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她的心轻轻抽动起来。
「像是受到命运诅咒,我母亲和姐姐的婚姻都充满不幸,我母亲这一生结过两次婚,当年,她面对别人的闲言碎语,心碎痛楚,惶惶不可终日。」他咬牙,白皙的脸孔上青筋抽动。
不知怎的,清月想伸手抚平,可理智让她握紧双拳,只静静地坐着听他倾诉心事,可是无法抑制的,她的面孔一片柔和,眼中闪出月光一般的清辉。
沉浸在回忆中的冯洪健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停顿一会,艰涩地开口:「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