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你为遇见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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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她,再看看手上的东西,两个字,第一个还不认识,什么婷。
再凑近一看。
五个小黑方块凑成一堆,是这么一个词,事后避孕药。
我靠,我靠靠靠。
我这才发现,是的,没错,眼前是它们的大家族,种类齐全,任群选择。我在这里一动不动站了多久?
“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这么一动,就被目标发现了。
谁也不要说谁 20091028 21:36
爱无葬身之地(十五)
“小助一只手还举着手机在耳边,脸上逼出一个生涩的笑来,“没走呢?”
那个神情,我看着都替他难受,是啊,怎么就对个小丫头大意了呢,我真想留个空间给他为这份疏忽自抽一嘴巴。
“没跟你说,回去再讲。”他对着手机说,然后啪一声阖上,整个人转过来神色已经多少平静。“那,没事我先走了,明见。”
哎等等,我说,“刚跟女朋友打电话呢?”
“……”
“你女朋友,我是不是也认识啊?”
他立即否认,“没有的事。”
“不是吧,难道白助理忽悠我玩?”
小助神情里逼真的惊愕让我一时有点动摇,但接下来他用过分冷静的语调道,
“她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
“我没说她告诉我的是,她就是你女朋友啊。”我接道,“我这么说了吗?”
齐享后来道,他在门口接了一个电话的工夫,转头发现事态已经发生剧变,店内各色人等,以店员为首,分两拨对我,小助和他行注目礼。
想想也是。
我抓着一盒事后避孕药咄咄质问另一个男人女友的事,老的小的都忍不住朝我们张望,彼此交流眼色,看,这该是多么混乱的一段男女关系啊。
正常人这种情况都站不住,齐享也没有例外,他走过来的时候没一个人发出动静,我要是观众我也忍不住得屏着呼吸想,妈呀这一趟药店可来对了,要怎么收场呢。
我知道他往这边来,但没空去酝酿解释,我正盯着小助呢,如果我弄错了我愿意道歉,可目前他神情越不自然,我就越愤怒。这种做了坏事还没本事到底,人品和智商都令人鄙视。
“你知不知道,怎么联合自己的女朋友撬同事的墙角?”我慢慢地说,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像是马上就要发作的样子。
“你没有证据。”
“那又怎么样。”我从包里把手机翻出来,“我马上就给李律师和曾主任打电话,你信么,曾叔叔这点面子还是愿意给我的,弄错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很快就滚回陵城,是吧
我摁了一个键小助就上来把我的手按住了。
“庄凝。”他气急败坏地:“算你厉害,你厉害还不成么?”
他也是没有经验。
我那时年纪不大,激动起来,容易撂狠话,气焰嚣张。跟小混混声称,马上找人来砍你,是差不多一个道理。
谁知道曾叔叔会不会这么晚了听信一面之辞,再带上李大律师一道胡闹,我十分吃不准。如果他敷衍一句“小凝,明天再说”,我要怎么办,他如果偏向小事化无,我又要怎么办。
这是非常可能的,而到了明天,形势又变了。
所以我拿手机出来时,四个字就可以形容,色厉内荏,但收场是来不及了。
齐享始终站在近旁看我表演,不配合也不打断,刚过来时微有一点疑惑,逐渐的气定神闲,抽空还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商品,转回头来,他目光闪动,空拳抵于唇上轻咳一声,算尴尬算失笑都相当妥贴。
然后他揽过我肩膀,面对小助,“我私人建设,换个地方吧。”
对方点点头,“隔壁有茶座。”接着又说,“庄凝,我可以解释。”
我刚不愤地拱一拱肩,齐享贴近低声说,“我没想提醒你的——不过你手里那个,要不放回去,要不我现在就去付账?”
我耳朵烫得都快要烧起来,赶紧把手里的小东西扔回货架,“别人塞给我的。”
“明白。”他放开我,“快点走吧。”
你一定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看一个电视剧,反派刚出场你恨不得钻进屏幕咬几口泄愤,但渐渐的,你发现他也有苦衷,于是你反而巴不得他是彻头彻尾的恶棍,坏的酣畅淋漓,才可以视为异已,他和你一样有无奈有软弱有留存的人性,要人怎么痛下杀手,把他交给道德和审美大快朵颐?
我这一天就是这样。
这一对男女助理,合起伙来不顾我的感受,拿我的利益殉他们的前程,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我在心里冷酷地想你们可惹错了对象,我乐意看看你能解释出什么花儿来,但白痴才会原谅。
小助点了壶茶,给我们倒上,他问齐享,“你毕业几年了。”
“一年有余。”
他笑了一下,“想过将来没有,你们?”
我使劲冷笑。
齐享不去接他的话茬,“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们还有事。”
“庄凝,我知道我说这话挺虚伪的,但我和小白,我们真的,自己也觉得这事做得不地道。”他没等我做出反应就接着道,“但我们没有办法。”
他直接地告诉我,是的,那个客户是女朋友撺掇他去争取的,至于李律师,算给他面子挂个名而已,他说这个案源是他本人找到的,李大概觉得,帮他这点小忙,算是他跟了己一年,鞍前马后却正式案件都没有接触到的补偿,自己也不见得有损失。
白说,你打赢了这个案子,局面就打开了,否则我们难道一辈子,都要替人整理案卷和查资料?
她又说,反正我准备跳槽了——别拿那么吃惊的眼神看我,不跳我们一直这样偷偷摸摸?我们从大一就,女孩子我拖不起,只要你混得好,我转专业去做点别的吧,我说了我没哭,总之一句话,不换观念就换人,你看着办吧。
我忍不住插话,“为什么啊?”
小助看看我,“你没找过工作。我们这样二流院样的法学专业,又是女的,用人单位一问,有男朋友了,对不起,那岂不是刚工作就要结婚?结了婚就要生孩子?劳动法规定还不能辞退,这一来至少两年?保证?保证没用。真怀上了难道逼你打掉?”
他继续说,“刚来那段时间,真的很崩溃,她家在南方一个小城市,父母帮她联系好工作,结果她跟着我来上海,基本就是背井离乡的概念,过年回家她一些朋友,学历还不如她,工作得早,都已经小有所成,至少孩子也满地跑了,她怎么会没有想法?”
他喝口茶,并不看我们:“你们知道律所这种地方,好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们没想针对你,庄凝,但我们商量过,你在这里是局外人,又是曾主任的熟人,算了,多辩解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对不住王律师,也对不住你,这是事实。”
小助离开以后,我坐在原地,指头一点点捺过桌面的纹路,来来回回思索,很纠结,终于忍不住:“你说,我该……”
齐享的视线从我的手指移到我的脸,“嗯?”
“烦死了,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他们做了亏心事,怎么反过来,如果我不原谅就成了小气,狭隘,刻薄?”
“词汇量挺丰富的,继续?”
“你正经一点。”
“小姐,显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他散漫的,语调活像是客服接到骚扰电话,那样又温和又无可奈何,“我浪费这个感情干吗。”
我怀疑地看着他,“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别人一说我就上当。”
“也许。”
“对啊,我要就这么不计较了,真是脑子进水。”我掏出手机,调出曾叔叔的号码,指尖在通话键上摩挲,摩挲。
齐享挺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吐口气。
“要不。”他淡淡地说,“先去看了电影再打。”
“哎,也是。”我看看时间,“开场了,快点快点走。”
他起身,把小包从旁边椅子上拿起来递还给我,我注意看他,看他有没有笑。
“不许笑啊。”我说。
“我笑了吗?”
“我本来都打了,都是你拦着我。”
“是,是我拦着你。”他接道:“你明明小气,心狠手辣,又没有同情心,都是我拦着你。”
我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影片正放至高潮,里头的女人刚脱了件外衣,眼儿媚,“e on b……”
声道和画面就猛地跳跃到男主角真空条浴巾持枪和凶徒对峙,观众们“唷——”群起而虚之,以示不满。
铃音就在这群情激愤的大动静里勉强钻入我的听觉,我出去接这一趟电话回来,银幕上神通的男小强已经快要把BOSS撂倒。
散场后齐享送我回曾家,我在出租上说,“齐享,我后天回陵城。”
“就为今天这件事?”
“有一部分吧。”我老实回答,“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主要的,还是我想家了。”
刚刚的电话是谢端打来的,她声气恹恹,又偶尔惊亢,像电影里被追杀的女证人。
“你什么时候回陵城啊?”
“不知道,快了吧。”
“庄凝我喜欢上一个男孩。”
“哇。”
“但我们不可能。”
“why?”
“没有什么。”她慌慌张张地反口,“庄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的心很柔软,“我也想你端端。”
“我……”她在那边突然哽咽,“我一个人,我没办法……”
“到底怎么啦端端?”
“没事,可能因为下雨了吧,我心里很难受。”
“……”真是个善感的小孩,“我今天也很郁闷。”
“为了……沈?”
“……那倒不是。”
她没来由地叹口气,“唉。”
我后来知道,她在那一天,最后一次拒绝了沈思博,但明显的,她已近边缘。
…………………………
齐享静默了几秒,我以为他要提反对意见,但他只是说:
“我十一可能回不去,但到了十月底,也许会有假。”
“哦,好的,随便你。”
他看了我一小会儿,把脸转向车窗外。
而我想到和他分别,虽然没觉得惆怅,但也没觉得轻松。
对我这种情况通常有一个精准的词组来概括。
不是三心两意,也不是随波逐流。
只是。不在状态。
我要回家了,那个腔调柔软的,多雨的,有许多可爱的人和事,同时也让我吃了败仗的城市,现在我要回去了。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一)
齐享在十一月初某天午后抵达陵城。
这个城市又下了雨,水雾缭绕。能见度很低。齐享在L大四教门前收拢雨伞,顺手把它抖一抖,靠放在墙边。身穿绒衣的女孩子走过去了;还回头对他望望。
这一幕,当然是来自我的想象。因为当时的我,正一无所知的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我身旁的座位上是个卡梅隆迪亚兹式的阳光美女,我主要指的是她的短裙和大浓妆。
谢端在离我大约两排之隔的地方。
天气冷。秋雨是昏黄的。日光灯凉而乏味的光。
我心情低迷。
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齐享沿楼梯往上走,水磨石地面沾染的稀薄雨水会让他的鞋底发粘,一年多以前他从这里离开时,四教才刚刚竣工,课桌面也还没来及被学生随手涂鸦,面前这张上就有这么一行:世间至美之物,皆利于孤行。
是我,是我无意识地在涂涂画画,从寝室搬出去时我恨不得把这句纹在自己身上。我抬头,谢端正回头张望。我把脸转开。绕过回廊就是我所在的教室,尽头的落地玻璃外,一棵悬铃木至少已经挥霍掉它这一季四分之三的叶片。
一面是白粉墙一面是雨烟肆弥的阴沉天,像时间走慢的世界。齐享在教室后门口停下脚步,他可能看了看时间,还有四分钟。眼下是四点十六分,我的手机告诉我。我身边已经有人在偷偷收拾书包。
而这个时点,沈思博大约正出现在回廊尽头。他和齐享几乎是同一路线而来,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遇见后者的好事姑娘,那么大大概于百米之外再次对沈思博回眸。
雨滴落在扶栏。我不知道齐享这时候有没有在微笑,他隔着门玻璃找到我,接着他转身,清秀的男孩子正走过转角,向这个教室过来。沈思博显然并没认出眼前这位有过一点肢体冲突的男性,但齐享认出了他,这男孩神情平静目光却柔软,手中两把黑色折叠伞,他是个称职
而体贴的男朋友的姿态,因为这场急雨来给女友送伞。他和他擦肩而过。
我慢慢把桌面上的字迹擦掉,一面想,我怎么回去呢,要不先冲到寝室拿把伞?曾小白前两天还打电话,庄凝,你要一直不回来,我用你的衣柜摆点东西?
随便你,别把我东西乱放就好我以为她会说点别的,结果她叹口气就把电话挂了。我把手机移开,木木地想,曾小白也学会叹气了,一个两个都长进了啊。
我看过去,谢端正在发短信。
沈思博正在发短信,伞尖支在地面上。让我来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齐享靠在对面的墙壁,他不看任何人,神色平淡,点燃一根烟旋即又丢弃在地——它扁平的尸体我出来以后在地上发现碾灭它的两秒里他已经大到处考虑清楚,要不先走,否则等她出来了,这该是多么难堪,他可受不了她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解释,齐享,你听我说。这要是真发生了,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