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偶天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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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语蝶心中也开怀,轻拍着平修锦的肩膀,笑着说道:“果真还是你的悟性高,要是你不会这人工呼吸,怕这活就要我亲自来干了!”
平修锦抹去了嘴边的水,转过头来,由于方才上岸的时候发上的云巾被刮落了,头上的发丝已经披散开来,额前有几缕短发,此刻正滴着水,他抹去嘴角的水,然后伸出手勾起了额前的碎发,露出了被湿发遮住了眼,微微低头盯着晟语蝶,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彩,轻缓的问道:“这种方法救下溺水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昇小姐从哪里寻来的?”
晟语蝶尴尬的笑了几声,她方才竟被这样的平修锦吸引了,脑子不时飘过一个词——清水出芙蓉,该死的性感啊,再这样看下去,晟语蝶怀疑原本一本正经的自己,会不会化身了狼女,就像陆姨娘母女算计的那样,不过不是陆尘仓对她,而是她对平修锦来个霸王硬上弓。
心中有了这般邪恶的念头之后,再听见了平修锦那低沉的声音,晟语蝶脸上竟显出了不同寻常的红润,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啊,这个……那个,好像是书里看见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听见了晟语蝶的回答,平修锦的疑问更大了,“奇怪,我看过的书,绝对不比常人少,怎么没记得见过这种方法!”
“这个,我看的都是民间的手抄本,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多不胜数,总有你想不到的,对了,还是要把尘仓表哥送到温暖的地方去,虽然这命保住了,可也难免要着了风寒的,你也是,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干衣服换。”
晟语蝶已经转移了话题,平修锦也不好再多问,平修锦拾起账册,两个人搀扶着陆尘仓去到前面账房。
晟语蝶是不会把陆尘仓送到陆姨娘院子里去的,这个时候送了陆尘仓去陆姨娘的院子,陆姨娘不给她多算条罪过都怪了,她想这陆尘仓吃的苦头,也不能去找陆姨娘报备就是了,男人总要在乎一下面子的,这才跳下去就沉了,走到哪里也是个笑柄,谁又能自己揭开伤疤给别人瞧呢。
晟老爷见了一对落汤鸡,先是很震惊,后来听说了平修锦是为了救陆尘仓才落得个如此,心头更是厌烦了陆尘仓。
陆尘仓有苦难言,他每次想说他落水是为了给晟语蝶寻镯子,可话明明都到了嘴边了,次次都被晟语蝶恰到好处的堵了回去。
最后晟老爷命人取来了两套干衣服,让陆尘仓和平修锦去换上,再一次对陆尘仓下了命令,今后若无大事不要来晟家。
晟语蝶是从内到外的舒坦,心中暗自高兴,原本只是想着教训一下陆尘仓,却不想这竟成了一箭双雕的计谋,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不经意的抬头,却看见平修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一瞬间心又乱了,暗自咒骂着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表现的如此小女儿的样子,实在太丢脸了,可是心头想归想,脸上怎么也是忍不住红的。
平修锦见到这样的晟语蝶心头那种说不出的满足是越来越明显,竟生出了一种遇上了晟语蝶,他的人生豁然开朗般的感觉,随后又生出了一丝惆怅,若是回去了也便见不到了。
晟老爷并没有发现了平修锦与晟语蝶之间的暗潮云动,谦和的对平修锦笑着,“闲侄啊,今天多亏你在救了贱内这不争气的侄子,若你不再,我这晟家恐会遭了难,我先在此谢过了闲侄,你先去后面换衣服,这身子着了凉,我也不好去平家交代,你说是吧?”
平修锦点头轻笑着说道:“伯父客气了。”
随后回身跟晟语蝶轻点了头走进了后面去换衣服了。
陆尘仓早就没脸,他在平修锦进去之前,领了晟老爷的冷言冷语换上衣服就走了,等到平修锦离开了,晟老爷才板了脸沉声了问出了口,“语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晟语蝶知道自己再扮无辜也不像那么回事,可若开口说了陆姨娘母女的算计,一来她没有证据,她不会忘记初来的时候,七儿告诉过她的,当初晟语蝶就是说出了是晟语雁找她去,就因为没证据,反被咬了一口,现在同样的情况,且这次还没见到了真的厉害,她没头没脑的说了,即便晟老爷信任了她,若是这晟老爷也犯了糊涂来,亲自去找陆姨娘求证,陆姨娘那女人,也不是全无头脑的,到时候来个一推六二五,碍着平家的面子,晟老爷也不会怎么招了她,到时候陆姨娘私下里追究,怕那香秀也被连累了去。
如此细细算计了一番,晟语蝶最后也只是用着撒娇的口吻说了起来,“也没什么,只是这个尘仓表哥看我的眼神让我十分的不舒服,他还跟平三少爷说这里是他的家,我一时气愤,所以就……”
越说声音越小,倒真有点害怕的样子了。
晟老爷看了一会晟语蝶,随后轻声笑了,“也好,那个陆尘仓有你姨娘照应着,在这晟家也有些表现的太过跋扈了,我是见不惯了,也不好深说,你给了他教训,他以后也会收敛些的,那小子心中有什么计较,我多少也有些数的,以后他再来府中,你小心些,还有你院子里的人手也少了些,稍后若有相中的丫头,自管叫到你的院子里去。”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只觉得这是这个男人能给她的最大宽容了,原来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数的,不过七儿和陆姨娘早就说过了,晟老爷因为陆尘仓总来找她才不让他来府中的,那个时候,晟老爷大概就知道了陆尘仓的心思了。
不过有了晟老爷的保证,自己以后多注意些,倒也没什么了,对于晟老爷说要拨给她丫头的问题,晟语蝶转了转眼珠,眼睛盯着晟老爷的表情,轻轻的说出了口,“最近府中新来了一个叫香秀的丫头很得我的心。”
晟老爷不在意的说出了口,“那就差了管家把那丫头送你院子里去。”
晟语蝶笑眯了眼,说话也要讲究先后的,所以晟语蝶接下来说了这样的话,“谢谢爹宠着我,对了,忘记跟爹先说一下了,那个丫头好像是陆姨娘的人呢!”
晟老爷一愣,随后把眉宇之间的空白处又褶成了川字,轻轻的问着晟语蝶,“语蝶,要不你选两个吧,你陆姨娘那里的人,就莫要动了。”
听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撅嘴轻道:“我就是喜欢她。”随后又似体贴的转换了语气,“也好,我就不为难爹爹了,府中的人都说自从姐姐嫁入了平家,这陆姨娘算是修成了正果,太太也都不放在眼中了,爹会怯了她也是自然的,好了,既然不是香秀,旁的人也没意思,闹不好送来了还要弄坏了我的公仔,我还是只要七儿陪着就好了。”
听见了晟语蝶这一阵抢白,晟老爷轻叹了口气,随后慈祥的笑了起来,“怕了你这丫头了,就你懂得怎么治了我,好了,随后去找夫人,就说我说了,让她把香秀派给你,这事,官家去办恐不妥帖。”
得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连忙真心的道了谢,“谢谢爹成全。”
把香秀要到自己的院子里,虽然放她在陆姨娘那里给自己做内线让自己能多些防备,可一次得手,并不代表着次次都能保住平安——香秀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现在把她要到自己的院子里,一来可以保护了香秀不受欺负,再者她也是想试试现在到底是自己在晟老爷心中的位置重些还是陆姨娘在晟老爷的心中比较有地位,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了,有了晟老爷这个靠山,她最晟家不说呼风唤雨,至少也不会太过悲惨就是了。
正文 第十九章 步行出门
得了这样的允诺,晟语蝶倒是想立刻去找了晟夫人要香秀,不过心中却还有些淡淡的不舍,怕这一走,就见不到平修锦了,眼珠转了几转,想起了平修锦带来的那个账本,心下又有了主意。
“爹,那个平三少爷带来的账本因我之故遭了难,您不会跟他计较才是吧?”
晟老爷听了这话,才想起了平修锦放在他书桌上的账目,急忙拿起来看,许多墨迹已经被阴湿了,眉峰攒的更紧,喃喃的说道:“也不知这账册有没有备份的,这关乎到平家事前答应给我们的生意呢。”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心头也有了担心,不过她最害怕的是平修锦因为这事被累,对于平家与晟家间的生意她倒没多少担心的,毕竟两家已经结为亲家,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一本账册就反目了。
平修锦已经换好衣服,梳理好头发走了出来,晟老爷是拿了自己的袍子给平修锦,因为平修锦比晟老爷略微高些,这袍子也就显出拘谨来了,不过穿在平修锦身上并不掩了他的俊逸,他的云巾在救起陆尘仓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这回也只是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把那头乌亮的发随意束在了身后。
若说方才的平修锦是中规中矩的少年郎,那么现在的平修锦竟显出了浪荡不羁的味道了,不过不管什么样子的平修锦,在晟语蝶眼中都是迷人的,随后她惊恐的发现,丘比特的那根爱之箭似乎射中了她,或许不该说是丘比特,他管得是外国的人,自己的因缘该说是月老在管的,那么就是月老找上了她,她——竟然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为了这个才认识个把个时辰的男子,这种心动,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有了这样的认知,晟语蝶竟有些不敢面对了平修锦。
晟老爷见平修锦进了门来,只是开口吩咐了下人把姜汤送了来,晟家的下人做这些活还是动作很麻利的,最初晟老爷见平修锦湿了衣服就吩咐了去做,这会儿正巧做好。
姜汤送到,下人毕恭毕敬的退了回去,晟老爷和善的对平修锦说着:“喝下去吧,天凉了,经了方才的事,要伤了身子的,喝下这个,也暖和暖和。”
平修锦谢过晟老爷之后,乖乖的把姜汤一口气喝下,一滴不剩。
晟语蝶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愈加担心起了平修锦可不要为了那个该死的陆尘仓害了病才是。
平修锦喝过之后,也该是他们研究了账册的正事,晟语蝶还不离开账房的,晟老爷觉得这里一来是账房,女子在此本就不妥,再者平修祺又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自家已经损了声誉的女儿也不避讳,留在这里,再传出去,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流言来,遂轻声开口,“语蝶,你先去找夫人把那个香秀丫头支到你院子里去吧。”
晟语蝶知道晟老爷这是再下逐客令了,想了想,一本小小的账册该是难不住研商几十年的晟老爷的,自己若还是硬要留下,也太失了大家闺秀的矜持,没办法,只好轻点着头表示她的服从。
转身的时候,却发现了平修锦别有深意的眼盯着她,心头又是一颤,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身姿轻盈的离开了账房。
平修锦盯着晟语蝶的背影许久,想开口对晟老爷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几回口,还是没发出声来,最后按捺住心思忍下了,只是看到桌子上的账册之时,心头涌上了些许的不安,轻轻的询问着,“不知道这账册还能否看得明白?”
晟老爷也知道这事是和晟语蝶脱不开关系的,想了想,平和的开口,“这账册浸水之后也不是太久,多半的地方都还是能看明白的,只个别的地方有些瞧不清,不知道平三少爷对这账册可曾过目?”
平修锦面上一红,轻声说道:“账房那里只是让我来给您送账册,至于这账目具体的走向,我实在不知。”
听见了平修锦的话,晟老爷抬起了头,再仔细的查看着眼前的年经人,可惜了这堂堂的仪表,偏偏是个庶子,传闻中平家的三少爷照比他两个哥哥,待遇是天上地下的,现在看来也果真如此了,连这最基本的账目都未曾过目,只充当了个跑腿,多少有些可惜了。
平修锦见晟老爷这样的打量着他,有些拘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晟老爷看了一阵便低下了头去,继续翻着那薄薄的册子。
没了晟老爷的注视,平修锦松了口气,看着晟老爷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开,有些紧张,轻轻的问着:“怎的,这账册真的不能用了么?”
晟老爷抬头尴尬的笑了笑,“也许没那么糟糕,你待我再好好瞧瞧,对了,你晚些回去,不碍事吧?”
平修锦想起吩咐自己来送东西的账房曾嘱托过他,今晚上必须拿到晟老爷这边的回文,心下又紧张了起来,试探的开了口,“伯父,难不成今日是拿不到回文了,家里那边还等着,伯父您看……”
晟老爷听了平修锦的话,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也罢,你先等等,我看完之后,给你个回文,晚些时候我派车送你回去。”
平修锦面上现出了抹红润,平家的人,出门多半都是车接车送的,不过他没有,就像来晟府,即便坐了马车来也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可府中账房只是让他来送账册,并没有指派了马车来送他,他又不好去管家那里要车,记得一次指派他去送账本,路途实在遥远,他身上又着了凉,头昏无力,厚着颜面去跟管家要车,管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