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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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桃花般俏人的双眼看着我,因为刚才的痛苦,留在眼底的水色荡漾,令我心神恍惚。
“阿鸿,好痛。”不小心被碎玻璃扎到的想容可怜兮兮得望着我,粉嫩的手指上一滴血珠。
那时想容的眼睛和方菲一样,泪水在晃,眼瞳又黑又亮。
“请你——请你告诉我,这条链子究竟从哪里得来的?”我摇摇头,试图让自己回神。
她撑起上半身,我伸手去扶,帮她贴墙靠坐。因为这,她又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不知道。从十二岁进入方家,手上就带着它。”她气息已稳。
“那之前呢?”
“我曾经生过一场大病,之前的记忆很模糊。”她说话时,一直看着我。
“不记得了吗?”我叹口气。
“你见过这条链子吗?”她不禁好奇。
“是我把它带在想容的手腕上。”我记得全部细节。
“想容?”她的神情迷惘。“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是,她的名字取自这首诗。”我虽然没想到她念出这两句诗,却并不奇怪。这首诗那么出名,人人会背。
“花想容,花想容……”方菲反复念着,淡薄水气顷刻间凝聚,流出眼眶,划过美丽的容颜,竟然不止。
“你又怎么了?”我怕她哮喘又发作,把药塞进她手里。
她双眼失焦,瞪得很大,似乎找寻着遥远的东西。
“菲儿。”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推开,肩膀剧疼无比,整个人倒在地上。不用看,一定是红龙。我忍痛起来,赶上他抱起方菲进入卧房的背影。再回头,看见黑面大叔的面无表情。我也不自讨没趣,转身往外走。
“你还不能走。”黑面门神挡住我。
我心情其差无比的时候,平时的坏毛病都会跑出来。比如说,缺乏耐心。我先让他,打算从旁边绕过去,谁知他也向旁边跨。我轻身跃过,他却动手来挡。我心中大堆闷气,索性抓住他伸来的手,一坳。半空截住踢来的腿,借力打力——将他摔了出去,结结实实地贴到地面。
他爬起来时,神色间窘迫极了,怎么也想不到我竟能反击。不过,调适得很快,站稳身形,跨步又来。
“我没有伤害方菲。”我解释,“所以别再拦了,你打不过我。”
我说得是实话。一出手,我就知道。当然,我自认打架不算很行,但名师出高徒,好歹也比一般高手强一点点。如果对手是平安,我可不敢说这种话。
黑面大叔并不好说服,我话才说完,他的铁拳就到。之前被击倒有侥幸的成分,因为他不知道我能打。第二次攻击,他已全力以赴。我看出对方力量很大,属于西式拳击。这种攻击的弱点就是灵巧度不高。我快速转身到他背后,一手握成拳,攻击右腰侧,另一手砍到他的颈部。用的力道让他弯下腰,单膝跪地。
我趁机打开门。运气不错,门口的保镖们不在,电梯门敞着,负责开动的小姐也不在。我赶紧进去,按下键。开始下降后,我才后悔自己的冲动所为。
“算了,追究起来,就说练过跆拳道什么的。”我在电梯里自言自语,眼珠子乱转,才发现,错按了停车场的1层。
我看着整齐的楼层键,手指往下一层层轻滑,停顿,轻轻啊了一声。
以往有人开电梯,所以没注意。这些数字中,缺了十四和二十四。不稀奇,这是避讳与死谐音的四,在高楼大厦中很常见。可是避开十四,二十四,却没避开四楼,为什么?不知怎么,觉得小小的不妥刺目得很,以至于剩余的上班时间心不在焉。
小巴里,透过青蒙的车窗,看见洛神灯火璀璨。镶嵌在大楼的两条银带,反射着四周的光亮。顶层四面巨幅的电子屏,播放着时下最红的广告。脑袋里电花火石,我被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撼,任七彩斑斓的灯光在眼前流转,急遽成深陷的漩涡。
“可能吗?”我望着富丽堂皇的建筑。
“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吗?”我怀疑自己。
“难道,这就是——”我低喃,“魔术师的口袋吗?”
我从餐厅里把平安拉回家,让他将那段录影反反复复的重放和解析。他耐心十足,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快两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吧。”他说着,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我半躺在沙发里,不断更换节目频道。
“心急也没用。过几天,等跟踪报告出来,或许有更多线索。”他手脚麻利,很快飘出食物的香气。
对面不远处,新楼替旧楼,仍在如火如荼的施工当中,隐约传来电钻和机器的嘈杂。
“这么晚还开工,真吵。”我说完,跳了起来,冲进自己房里。
“喂,你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象颗跳豆。”平安不解。
我拿出一张图纸,平摊在茶几上,用水杯压住四角。这是在文档室找到的最早建筑图纸,我看遗弃太久,大概不会有人发现,就拿回家了。
平安走过来,瞄了一眼,“这么久的出土文物有什么用处?要结构图,我电脑里就有,全部最近更新。对了,你不才看过?”他是现代科技的捍卫人士,流落无人岛,也得先架好光缆,以便上网。
我没空理他,从大厅一楼起,往上数:“1,2,3……”
“又来了。”平安受不了地叫,“就二十八层楼,干嘛数了一遍又一遍?你是不是太紧张,得抑郁症了?”
我不象平时和他斗嘴,心无旁骛得接着一个个数字:“25,26,27,28——29,30。”
没有人能想象我此刻的心情。这些天,在迷宫中不停撞墙,却无法回头。在荆棘中小心步行,依旧擦伤破皮。在心思叵测的人群中,汲汲营生,戴面具做人。而今,千呼万唤始出来。呼出长长一口气,平静胸中激荡,侧脸向着平安,轻扯嘴角,露出欣然的笑容。
平安两眼发直,微张着嘴,下巴尖起,第一次展现震惊的表情。
第三十一章 阳谋(下)
更新时间2010331 19:58:23 字数:3276
因昨天网络问题;没能更新。今日第二更送上。
一片寂静。
明明有四个人的房间,悄然无声,就连呼吸也不容易捕捉。
咳了两声,再由我打破沉寂。
“很吃惊?”几分钟前,我向三位盟友提出自己的推理。
平安最早听到我的想法,之后一直处于思索的状态,直到现在脸部僵硬。香香双手托腮,忘了眨眼。清舟张口结舌,可以塞个鸡蛋。
我心想:这么难以理解,不可置信吗?
“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长了颗古里古怪的脑袋?”平安一向嘴巴恶劣,开口没好话。
“你不是很讲逻辑?我的分析有理有据。”我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阿鸿,他在夸你。”香香说。
“夸我?”我夸张地笑两声,“谢谢哦。”
让我傻眼的是,平安扭捏地别过头,侧脸染了朱砂红。他在害羞吗?不是吧。
“换了是我,一辈子也想不到。”清舟抓乱一头短发。
“各有专长嘛。像你那样急速飞车,我这辈子也做不到。”我很谦虚的。
被他们这么说,起源于以下对话。
一进门,我就说:“非法交易的地点隐藏在洛神。”
清舟问:“在哪里?”
“在消失的楼层里。”
“什么?”他掏掏耳朵,怕听错。
“三十层的大楼,只有二十八层在用,还有两层空关着?
“你搞错了,电梯就到30楼。”清舟熟悉那里。
“没有14和24楼。坐电梯的时候,没留意吗?”
“有人开电梯。不过,你这么说,我就有点印象。”清舟想了想。
“心理误差。”香香的见解总是一针见血。
“可是,从13楼到15楼,如果多了整层楼,电梯里的人感觉不到吗?”轮到平安提问。
“电梯速度很快,多几秒钟时间,里面的人不容易察觉。洛神外部有两条带状结构,我比较过,正好嵌在13,15和23,25之间。人们会以为那是支撑性的实心体吧。”我回答。
“就是实心体,你想太多了。在人们的眼皮底下藏起两层楼,不是两间密室,怎么可能?”清舟只觉得不可思议。
“假定你的推理正确,有这两层楼存在,那么,入口呢?”平安的问题也很犀利,对我半信半疑。
这问题获得香香和清舟的共鸣。
“总不会用安全梯。”我笑说。一直在等人问,却想要故弄玄虚。
“一定是封闭型的。”香香说。
我点头:“是。要不然喜欢走楼梯的人早发现了。”
“我已经切入洛神的网络和监控系统,可以肯定不存在密室或神秘通道,总经理室有个保险库,其他地方保险箱倒是不少。你也看过整个大厦的结构图,没有可疑吧。”平安说。
“没有。”我承认。
他才要得意,眼眉往上撩。
我又说:“只是缺了一层而已。”
平安眼珠子转溜,然后看向我。香香则站起来,眼睛发亮,等待正确指引。
“那又怎样?不是和上面车库的类似?”只有清舟困惑依旧。
“类似,并不代表一模一样。”我走到电脑前,招手聚集他们过来。
“难道是没有拍到的部分?”平安说这话,就信了我七成。
“或者在保安部里?”香香猜测。
“就如平安说的,假设消失的楼层存在。清舟你说不可能在人们的眼皮底下。那么在这种假设下,洛神成为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设计人既然敢这么做,入口的位置也可能同理。”我调出录像。
“阿鸿,你是说,入口就在画面里?”香香的语气不确定。
“怎么可能?除了停车位,就是电梯,和第三层没有不同。”平安否决我。
我但笑不语,将电脑根据录像分析出的第四层平面图打开,又将平安从洛神系统里窃来的第三层平面图打开,然后把两张图重合。
“谁说不可能?”我双手潇洒地一拍一摊,环顾三人,欣赏着他们大吃一惊的表情。
因此,一片寂静。
因此,明明有四个人的房间,悄然无声,连呼吸都捕捉不到。
因此,平安讽刺我,香香却说在夸我,清舟对我感叹人生。而我面上谦虚若谷,心中仰天狂笑。
两张图百分之九十九的重合度,只有一处配合电脑程式的作用,亮起红光。最左边的一部电梯上下无法重合,好巧不巧得正好错落开去。我的推理到这儿变得非常简单,地下四层车库,最左边的电梯是通往消失楼层的入口处。拍卖会当夜,威廉引领那些大人物进入的都是这部电梯。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没人能看到他们。
洛神电梯之间全都镶满钻石纹的镜子,容易造成视线上的错觉,以致忽略不同的电梯间隔。这和漏去14,24楼摁键,让人误以为三十层,有异曲同工之妙。设计不可谓不精巧,设计者更是胆大包天。若不是我不断地,坚持地,反复地看到眼花,而产生这种错落,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破解。
“也许里面什么也没有。”平安虽然常常否决我,却是从客观角度。
“没错。所以才要闯一闯。”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怎么闯?别说那里平时不开放,保安部也很难混进去。”清舟犯愁。
“有个人或许能帮上忙。”一通百通,我现在思如泉涌。
“谁?”香香和清舟同时问。
“你该不会是说他吧?”平安知道。
“嗯,就是他。”我知道平安说得是谁。
“我反对,那人太危险。”平安高声说。
“可是,他是独立于洛神外,唯一可能的知情人。说实话,现在洛神里多少人参与,我想都不敢想。隐藏得再天衣无缝,总有人看到魔术师的秘密。在里面销声匿迹的人不少,旧员工下落不明的有一批。如果没被杀人灭口,大概也选择同流合污。那么,在明处工作的人呢?有没有眼线,有没有外应?罪恶在鼻息之下,真能瞒住那么多人?或者根本已经一家人?到底谁可信?”我的每句话出口,只让盟友们脸色变得更难看。
“他可信?好,就算他和洛神无关,你打算怎么让人帮忙?直接杀过去,对他说,我知道你们的交易地点,麻烦你带我去坐电梯?”平安并没有开玩笑,相反,神色认真。
“这个主意不错。”我心情却极好。
“你疯了。”他摇头,觉得我没希望。
“停一下,你们到底在说谁?”清舟完全听不明白。
“红龙。”这下换我和平安异口同声。
“傲宇集团?他们也作黑市买卖?不会吧?”清舟今晚的嘴巴大概合不拢了。
“这一点我也奇怪。”平安说,“以他们的财力,根本不用再走老路。”
“这种钱比较容易赚。”香香说。
“他自己做违法的事,怎么会帮我们?”清舟脑袋里问号好多。
“是啊。偏偏有人抱着天真幻想,思念春天。”平安的痞子嘴脸来了。
“什么意思?”清舟更不明白。
“思春的意思。”我热心帮忙。
“阿鸿喜欢他吗?”同是女孩,香香心细如发。
“香香真聪明。”平安一手勾上香香的肩。
清舟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眼睛瞪着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有上去拍掉的冲动。我在一边看好戏。他果然忍不了,积极凑近,抓起平安那只手,看着很虚心求教的样子。
“阿鸿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