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一枝露凝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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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位被润翠时常当香袋用的上仙正挤着站在她和陛下之间,那不香才怪呢。
这个香味她解释不了,对于什么名不副实的兰妃更加没有兴趣,只好接着把庆仁皇帝的注意力引到七阵图上去,“陛下,我讲的这只是较为浅显的一种阵法变化,此阵若是运用得自如得当,威力不可估量。”
庆仁眼睛一亮,“当真!”微微探身过去,一把要去握润翠搭在桌沿上的手。
苍梧速度奇快,将自己的手掌一翻覆在润翠的上面,被陛下一把抓个正着。
庆仁皇帝正热切看着润翠,没有发觉自己抓住的玉手位置有些不对,稍高了点,反而细细捻了两下,感觉了一下掌中的温润玉滑,“润翠,朕记得夏侯家的子侄都资质平平,就一个,一个好像是他家的老二,勤勉上进些,不过也称不上奇才,偏你怎会懂得这许多?”
润翠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苍梧大人那张玉颜之玉,已经由羊脂白玉变成了寒冰青玉,只怕他立刻就要翻脸了。
情急之下,假装不好意思,垂首抽身,退开了几步,好让苍梧能趁势把手抽出来,“陛下谬赞了,我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懂得什么,这也是机缘巧合,是我小时候,家中给姐妹们请了一位四处游历,正好游到了京城的饱学之士做西席,他看我还算好学上进,就多指点了我一些罢了。”
“哎呀!”庆仁惊讶,“这天下可当真是藏龙卧虎,竟隐有这般高人,他却为何不入仕为官,将满腹所学报效朝廷,自己也能博个荫妻禄子,光宗耀祖的功名。”
润翠摇头,“我那老师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世外高人,去夏侯府里做西席也是一时兴起,没两年就辞去了。他临去时告诉我他游历天下多年,已经有些倦了,准备隐居去京城西边的石门山中,陛下若是真的想要得七阵图的精髓,那便要派上两人跟我去石门山请他传授才行,我这点粗浅见识实在是顶不得什么事的。”
石门山(一)
润翠在午夜时分方才恭送走了陛下。
陛下这一晚过得十分充实,先是对精妙无比的七阵图得窥一斑后,心中万分兴奋。再听说若想得七阵图的精髓就必须要派人跟着润翠上石门山去向她的老师求取,不由又开始犯起嘀咕。
“你是朕后宫中的女子怎能轻易出宫去抛头露面,朕另派两个在朝中有体面又机灵的臣子去求取好了。”
润翠摇头,“陛下千万不可把此事当儿戏,七阵图这样的奇珍异宝,世人能见一见就是缘法,可遇而不可求。我那老师是位世外高人,脾气很有些古怪的,我要是不去,旁人去他连见都不会见。当年他就和我说了,我是个女子,以常理论是用不上这东西的,本不欲传授给我,只因当时见我十分好奇,他才粗浅给我讲了讲。后来他曾说,若想得他真传,那我要上山在他身边侍奉三年才可以。”
“要你上山伺候他三年,那怎么行!”庆仁皇帝没想到此事如此麻烦。
润翠假意叹口气,“所以我一开始才没有告诉陛下此事,可是我想着这图于陛下于社稷来说都意义非常,正好太后她又不喜我,那我还不如就先去山上待几年,能为陛下求来七阵图那我也算是为陛下家国尽了些绵薄之力,此生都可无憾了。”
情况竟然这样急转直下,庆仁皇帝一时措手不及,坐在润翠的房中傻了半日,最后道,“朕还准备过几日去和母后好好说说然后就颁旨封你为兰妃呢!那,那这一下子就要再等三年了?”
润翠扯着嘴角笑笑,“陛下,社稷为重,三年转眼即过,您后宫中有这许多嫔妃娘娘不缺我一个。”
“那怎么一样,你是你,她们是她们!”陛下觉得她这话说的实在是糊涂,“有你这么傻的吗,那些个女人个个巴不得朕只宠着她一人,你没事乱大方什么!朕,朕舍不得让你离开这么久。”
润翠心道,若不是早上让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我离开却舍得让我被打二十杖,我这会儿怕是就要被感动了,轻声劝道,“陛下,万事要想开些。”
庆仁犹豫了良久,最后道,“让朕再想想。”心事重重的起驾回了寝宫。
润翠规规矩矩的将陛下恭送出月华殿,待得庆仁皇帝的銮驾走远了才转回自己房中,进门一看,发现苍梧正弯着腰在水盆里稀里哗啦的洗手,不由笑出来。
苍梧没好气看她,甩甩手,直起身来,“你还笑!”
润翠连忙递过一旁檀木雕花架上挂着的帕子给他擦手,“对不起,我不该笑的,你这是帮我挡了一下,我该当多谢你才是。”
心里也确实是很感激,她既然已经不打算做陛下后宫里的嫔妃,那身为女子自然是不愿被人拍拍摸摸的,苍梧这么个讲究的神仙能屈尊帮她挡这些事情,实在很够意思了。
出去唤宫女再送了热水进来,好让苍梧多洗两遍,免的心中隔应得难受。
等宫女出去了对苍梧道,“没想到陛下还挺难说话的,我本来以为就是派人去石门山那么近的地方就能求得七阵图,他肯定会急不得的明日就要派人去,毕竟现在边关吃紧,西边有秦将军顶着,可东边祁辽国还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陛下这些天话里话外的都是忧心,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他竟然还犹豫。”
苍梧伸手揉揉额头,“他不是说舍不得你吗,看来本仙这次料事不够周到,你还挺……不过……也难怪。这样,明日他要是再犹豫,本仙就亲自对着他念两遍《静心养神咒》,让他静静心,自然就能分得出孰轻孰重了。”
润翠现在听到《静心养神咒》就想笑,知道此次出宫肯定是势在必行的了。
靠在床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感叹起来,“以前看书上说有女子自叹身世有若浮萍,飘摇无依,没想到这话现在也可以用在我自己的身上了。在家中时婶娘总说我命不好,生怕我妨着谁,我还总是生气,觉得她胡说,其实她说的真准呢,我活到如今回首看看,竟是从来都没有顺遂的时候,就算有人愿意对我好一些,那我也是要排在其它事情后面的,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第一个顾不上的就是我了。”
肩头一暖,是苍梧把手搭了上去,“胡说,想那么多干什么,以后都有我在呢,那些草芥凡人要怎么对你你根本就不用去理睬,只要本仙对你好就是了。”
润翠无奈摇头,“别忘了,我也是草芥凡人。”
第二日陛下破天荒竟然没有来,可见心中确实是烦得可以,用苍梧的话说就是他需要静静心。
第三日方才传下旨意,命夏秀女打点行装,五日后随驾上石门山,竟是陛下准备亲自带人去一趟了。
石门山离京城不远,马车走得快,两日就可到达山下,陛下心中看重此事想要亲去也是行得通的。
润翠心中兴奋起来,大着胆子给庆仁皇帝身边的曹公公捎了个话,请他帮忙和陛下提一提,自己在侯府中有两个侍女自小贴身服侍,十分亲厚想要一并带了去。
陛下十分痛快,这点小事当即准奏,于是润翠便在出发的当日见到了被曹总管派人直接从夏侯府接过来的秋桂和虹儿。
秋桂和虹儿两人自从润翠进宫后就被分派去后宅的小厨房帮忙,活累不说,对小姐又担心得要死,暗地里将没能守信娶她们小姐的二表少爷文轩翻过来覆过去的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也大着胆子骂了骂同样没有守信的诚王爷。
正是前途一片渺茫,小姐音信皆无,她们自己也眼看着要被随便配人的时候,忽然被夫人叫去万分郑重的好生嘱咐了一番,还每人赏了一大堆东西。
秋桂和虹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仔细听何夫人说了半日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小姐润翠不知怎的在宫中受到了陛下的青睐,虽然还没有得封赏,但是竟有陛下身边的曹大总管亲自派人来点名要接她们去服侍润翠,这于后宫嫔妃来说可是天大的面子,何夫人命两个人千万要谨慎了,好好照顾小姐,不可胡乱说话。
夏侯夫人心中十分担忧,很怕润翠记恨她,可惜此时想要修好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得给了两个丫鬟每人厚厚的一份赏钱,盼她们能记自己点好处,到时劝劝润翠别在皇上面前说夏侯府的坏话,毕竟润翠也姓夏,夏侯府倒了霉于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秋桂和虹儿做梦一般,一大清早就被直接带去京城的西门外随着几个内廷侍卫等着,正在心中惶惶,不知为什么见小姐要来这里,就见一大堆车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
前后左右都簇拥着无数骑马护卫,中间连着几辆豪华气派的大马车,夏侯爷府上的马车没有一辆及得上的。
最后一辆马车行到她们跟前时停了停,就听她们小姐惊喜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秋桂,虹儿,你们都来了!可想死我了。”
主仆三人这一番见面甚是激动,连哭带说,若不是秋桂和虹儿忌惮这马车外面都是人,不敢乱说话,那肯定连哭带说之余还要加上一个骂,先骂表少爷,再骂诚王爷,最后还要骂骂何夫人。
润翠好容易等她们说完,这才得空把自己的情况大概讲了讲,说自己这是要出宫几年,惦记着她俩在侯府没有靠山,日子肯定过得不会好,所以想法子接了她们出来。
秋桂和虹儿听明白了之后面面相觑,发现小姐的情形与何夫人说的很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个得了圣眷的样子,都顾不上抹眼泪了。
过了一会儿,秋桂才低声道,“小姐,皇上这次去石门山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你留在那边三年啊!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你……”
润翠不便多说,看看坐在车子角落里被她们吵得很不耐烦的苍梧,低声道,“现在不方便说这些,万一被人听去就麻烦大了,你们先别急,等明日到了地方安顿下来,我再细细解释给你们听。”
石门山(二)
一路无话,润翠深恐秋桂和虹儿问个没完,要吵得苍梧不耐烦,就把她们派去后面一辆车上收拾东西。
那辆马车是因她此次去石门山要‘服侍老师三年’,所以曹总管特意拨出来给润翠的,专门放置那些她要带上的四季衣物,被褥,妆奁等物。
等那二人一下去,苍梧就长出一口气,“这两个小丫头像两个黄雀儿一般,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吵死本仙了。”
话刚说完,虹儿又踩着车辕上的脚踏探进头来,冲着苍梧坐着的位置拜一拜,小声道,“上仙大人,我和秋桂姐看不见您,刚才初见了小姐又太兴奋,所以把您给忘了,烦扰到您,还请勿怪!勿怪!”
说完又缩了出去,听声音是跳下车去后面了。
润翠觉得这情形十分滑稽,捂着嘴笑苍梧,“背后说人坏话被听个正着吧!”
出京城往西,第一日还四野广阔,沿途麦涨田绿,遍眼黄花,杨柳舒青,花香风暖,庆仁皇帝这次临时起意出巡几日,不欲被太多人知道,因此绕开了沿途州县,不做停留,只是赶路。
走到第二日地势就不同起来,远远能看见郁郁葱葱的山峦起伏,已经进入了石门山地界。
润翠从没出过远门,兴致勃勃的看了一路风景,终于看得有些厌了,到了午后时分,就闭上眼睛靠在车里养神,正在摇摇晃晃,似睡非睡的周身倦怠,忽觉车子一顿,停了下来。
润翠懒得睁眼,继续闭目假寐。不一会儿她的车帷就被掀了起来,曹总管手下一个小太监过来请她,“夏姑娘,陛下让你去他车上坐。”
自从润翠禀报了七阵图的事情之后,庆仁皇帝就不知起了什么便扭心思,这些日一直没有见她,不想行到地头陛下却忽然想开,愿意见润翠了。
润翠打起精神跳下车来,请那小太监前面领路,微一侧头,毫不意外的发现苍梧也已跟着下了车,心里十分笃定,这个上石门山的主意是苍梧出的,一会儿陛下万一问起什么她答不上来,有苍梧在身边也好提醒一下。
庆仁皇帝虽然是出行从简,但也还是带了一大队的车马随从,润翠的马车在车队的最后面,离着陛下的大车颇有些距离。
走到一半,被斜刺里踱过来两匹马拦住,抬头看,十分惊讶,“诚王爷,表哥?”
诚王和文轩都翻身下马,站在润翠的面前,先问前面带路的那个小太监,“你这是带夏姑娘干什么去?”
小太监应道,“回王爷,曹总管说陛下要夏姑娘去他车上坐,让小的过来引夏姑娘过去。”
诚王嗯一声,“你稍等下,本王和夏姑娘说两句话。”
转头细看看润翠,“皇上已经将咱们去石门山要办的事情和本王说了,还要本王带上两个资质颖悟的同行,本王想着既是和夏姑娘有关就带上文轩一起来了,你们表兄妹许久未见,正好能见上一面。”
润翠的二表哥文轩踏上一步,脸上的神色很是忧心忡忡,“润翠,你,你怎么………唉…你怎么什么事都瞒着家里,你说的这位西席我竟是一点不知,你不知王爷前日和我说起此事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