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不成外篇替身 下 唯一 by:风樱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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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洛抿了口酒,浅浅一笑:“我也不知道。按中国人的说法,这就叫做有缘。”看着对面的人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真是糟蹋了这张跟夜星有八九分相似的脸。
夜辰冷笑:“你就不怕冥王只是拿你当个点心,尝过了就好?”
险险失笑:“骄傲如他,是不屑于这样的事。对他来说,一旦爱上,就是一生相守。”这种人不是没有,但以阿生那种刚硬性子,这辈子也做不出来。见无名一怔,想想又说:“无关外在的条件,只是我有幸能遇见他并且让他心动。”说这些是看得出他只是想留住阿生,至于原因……没兴趣知道。
心动?冥王也会有心?而且是为他心动……大火直直冲向无名心头。
收敛起所有的表情,话音中带着丝丝的寒意:“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我会跟夜星这么相似?”
不就是易容吗?当初阿生也干过。笑了下说:“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真的是夜星的弟弟吧。”调查他的事情并不难办到,毕竟他在本市也算小有名气。
嗤!无名眼神莫测地凝视着他:“是,我跟夜星并没有关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之所以装扮得这么相象,是因为替我化装的那个人见过夜星。”眼睛盯着蓝洛,一字字地道:“不是照片,是真正的、活着的夜星。”
蓝洛微微一震,随即浅浅一笑:“这么巧?你们当中竟然有人认得他?是在孤儿院里还是在学校?如果是圣迪艾,那跟我也是同学了。”
不简单!无名眼中闪过一抹激赏,看得出他已经心绪大乱,却还是没在脸上露出多少。
无名森森一笑:“如果我告诉你,当年夜星的死并不单纯,你怎么说?”
蓝洛倒抽一口冷气,脸色有些发白,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当年是一场意外。”这是警方的最后结论。
大火是从一楼烧起来的,没有找到任何纵火的痕迹。而当时正值一年中最干燥的秋天,别墅又是老式的木结构,火头一起便难以控制。
当时的判断是某处电路年久老化,火花崩溅,酿成惨剧。
二十一
无名不由晒笑:“那只是警方无能的说辞。真正的高手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给后来人以找寻的机会,人为制造一个意外,那是太容易了!”
蓝洛心中狂跳,声音也变得冷然:“你以为我会相信?”
“信不信由你。”无名反而轻松下来,叼了支烟在嘴上,却没有点着:“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不错,交易。我们为你找出当年的真相,你说服冥王回去。当然,只要他留在集团,你和他的关系我们不会干涉。”
蓝洛没有出声,无名见状又说:“你并不吃亏。我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不是有他挡在前面,第一个死的就是你,然后是你的父母。集团在他身上耗费太多,不可能就这样放他离开。等他退休之后,你们一样可以在一起。”
长时间的沉默,无名的眼睛开始发亮。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找出当年的真相。”蓝洛终于开口,却是出乎无名意料。
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不跟我们合作?”活得不耐烦了吗?
“是的。我很抱歉。”蓝洛眼神清亮,正视着他。
怒气填膺之下,无名反而变得冷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事情。”
蓝洛笑容清浅,仿佛在转瞬间已将方才的交谈挥之脑后:“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原因,夺走阿生选择的机会。”
“他做不做冥王,我都一样爱他。至于他将来的去向,我想应该是由他自己来做决定。”想到余生,蓝洛眼中现出温柔:“我承认,他会想要退出是为了我。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让他这番心意付之东流。”
“真是好听……”无名脸上现出讥诮:“我是不是应该拍手喝彩呢?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不替他想想?就算他是这一行中的王牌,一旦激怒了首领也只有死路一条!他只有一个人,你要他为你同整个集团对抗吗?”
“到头来不管是他还是你,结果都是一样,除了死还是死!”
依旧在微笑,虽然身上在一阵阵发冷:“如果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我只有面对。”说一点也不怕是骗人的,但是怕有用吗?
他在赌。赌注是所有的一切,赌的是余生的心。
安卓曾经私下同自己说过,黑道上没有人敢同冥王做对,因为没有人愿意承受他的怒火。这一点,想必对那个集团也同样适用,不然他们早就打上门来,岂会几次三番用出这种招数。
但前提是,自已在余生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
无名却笑不出来了。
在来这里之前,他做过种种猜测,想象蓝洛会有怎样的反应。但事情到了这一步,面对蓝洛的坚定,他已经失去了掌控局面的能力。
蓝洛是个商人,商人最看重的应该是利益不是吗?他为什么那么特别?
“你这么有把握,冥王会全力护着你?”
蓝洛报以尔雅的笑容:“我对他有信心。”
“哼哼,好个信心!”脸色一变,无名眼中泛起煞气:“是啊,以他的身手,你当然会有信心!可你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吗?日复一日的训练,一关一关地过……过不去就只能送命!当初跟我一起受训的有好几十个,留下来的只有六个!他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才有今天,却要为你全都放弃!你说你爱他,这就是你的爱?”爱是什么?他不明白。但如果爱上一个人就要为他放弃所有,他宁可不要。
轻叹,一个不懂爱的人啊!
“从你刚才说的,我可以想象一些他过去的生活。”那满身的累累伤痕,此刻象无数虫蚁在啮咬他的心。“如果一个人决定舍弃从前,那是不是说明对他来说,将来的重要性,远远大于过去?”
蓝洛眼望虚空,悠悠地说:“我是个地道的商人,喜欢公平交易。我爱上阿生,希望他也爱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阿生为我付出很多,我会用情补偿他。但我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只希望,他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你!无名真恨不得一枪了结他算了,那种笑,越看越是刺眼!
看来,想让他合作或者知难而退,都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好……
咬咬牙,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无名笑得好不诡谲:“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你一心要把冥王留在身边,说穿了只是想报复他,对不对?!”
蓝洛眉头微皱:“什么意思?”报复阿生?他喝醉了吧。
二十二
无名笑得恣意而又冷酷:“不是吗?你明知道冥王把你看得很重,所以一心要他留在身边,等于找了个最好的保镖,又可以看着他为你失去所有。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死亡只是一种结束,并不值得害怕,所以你不要他死,要他活着受你的折磨!”
“你在胡说什么?!”蓝洛快压不住火了,他竟然这样猜度自己对阿生的心意!再说这跟夜星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当年的事情……
蓝洛没有再想下去,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面前的酒杯:“如果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无所谓。”阿生明白就行了。心下不免有些难过,在此之前,他就生活在这样没有一丝温暧和信任的环境里吗?
无名眼光怀疑地打量着他:“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一个声音划过耳边:最后的机会……
轻拂垂落额际的发:“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恨恨地灌了一大口酒:“夜星没有死,你明白了吧?”新欢旧爱,这下有好戏看了!
就象耳边突然响了一颗炸雷,巨大的震鸣让人头晕目眩,几乎无力思考:“你……你说清楚!”
耸耸肩:“很简单。当年集团发现夜星是个可造之材,想要延揽他。没想到他竟然拒绝,所以就想了个办法,把他弄了出去。由于牵涉到你,所以你父亲出面施压,才会这么快以意外定案。”看着蓝洛胸口起伏,无名得意地笑:“需要我告诉你,做这件事的那个人是谁吗?”
神情一怒,几乎就要拍桌而起,但他立刻冷静下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活着?那火中的人又是谁?障眼法吗?
他不认为无名会有这样好心,主动说出内情。如果他希望以此取得某种获益,那他想要又是什么呢?要自已相信阿生就是逼使夜星离开自己的那个人吗?那他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夜星活着,夜星活着……
一点灵光闪过,让蓝洛险险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如果这就是原因,那么所有的不可思议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但未免太过离奇,离奇得近乎荒诞!
“这你不必多问。总之我们交给你的一定是真正的夜星。”见蓝洛神情大变,无名精神一振:“我们对你已经够宽容了,你最好不要高估我们的忍耐力。”
五指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肌肉中。神经将痛楚传入中枢,乱成一团的脑子登时清醒不少:“如果夜星对你们来说也很重要,你们为什么要用他交换阿生?如果他并不重要,当年又何必大费心机伪造他的死因?”
好个蓝洛!竟然反来套自己的话:“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同意这个交易?”
但这时蓝洛已经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了,他现在只想马上见到那个人。拿出两张大钞放到桌上:“谢谢你提供消息。不过我还有公事,先走一步了。”随即起身离座。
无名可没料到他会说走就走,情急中伸手想抓住他,但心头立时感觉到一丝危险。
冥王!一凛之下不敢再有动作,看着蓝洛大步走出酒吧。
蓝洛回到车上,却没有发动,把头伏在方向盘上,久久不曾抬起。
说他胆小也罢,这一刻,他确然情怯。
如果是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又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出来?他曾遭遇过什么?如果不是他,那自己要如何面对两个人?
想到那一身伤痕,心里好象有把小刀在不停翻搅,痛得五脏六腑好似缩成了一团。
耳中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有人坐上身边的位置。
熟悉的大掌轻轻抚上肩膀,蓝洛一惊仰头,赫然看到一双暗沉如子夜般的眼。
“阿生?”不是要卓安跟着吗?怎么换成阿生?
“你以为瞒得过我?”淡淡反问,蓝洛报以歉然的一笑,侧身过去吻他。
这个人哪。明知道对方就想除了自己也不会选在此时此地,却还是不放心地跟了来。
不料余生偏头避开:“你只想做这个?”
问得蓝洛一怔,好无辜地瞧着余生:“那我应该做什么?”
眼神一闪:“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痴狂十载,而今真相已近在咫尺,你却什么都不问?
不过无名是不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是哪个家伙活得不耐烦了想试试自己的枪法?
摇头,伸手捧住刚硬的脸:“我只想吻你。”不由分说,双唇印上他的。
在一瞬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真相对阿生来说意味着痛苦,那他宁可不要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
当年的事他会请安卓重新调查,给夜星一个交代。
至于夜星的生死……
挥去脑中的升起的不安,他告诉自己要相信在直觉下做出的判断。
二十三
余生冷洌的黑眸闪了闪,没再多问什么,应和着他的吻。看着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两眼正正迎着自己的视线,慢慢地、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阿生,我爱你。”
眼神霍地一跳,似乎有簇小小的火焰燃起。展臂揽过蓝洛,将他尚未出口的爱语和眼中满溢的柔情,一并纳入胸膛,稳稳安置。
好奇怪的感受。就象冰封的水面下,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着想要汹涌而出,却又硬生生被挡了下来,只能在原处愤怒地挣扎,试图冲破阻碍,激流千里。
胸口胀胀的,又带着闷痛。他有种错觉,似乎一颗心已经不听他的指令,自做主张地越跳越快,让他觉得氧气渐渐缺乏,就要窒息了。
“阿生?”怀中的人动了动,余生低下头,看到蓝洛眼中的一丝担忧。
“我没事。”淡淡答了句,他转眼看向车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神思恍惚。
如果无名真的知道当年的内情,他根本编不出这种可笑的说辞。真相,往往比谎言更难取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