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喜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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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错,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重新进入京城的圈子。只是那人背景怎样,查清楚了吗?”熊辛问道。
“那人叫张红枫,苏州人。家里原有个老母,去年也已经病逝了。其他亲戚都没了来往。邻居什么的也不怎么熟悉。倒是那些同僚知道他的底细。”张干解释道,“不过,那起意外,死了不止他一个。只活了一个回来,报上了失踪。只要活着的那人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
“哦?活着那人是谁?”熊辛又问道。
张干笑道:“说来也巧,那人姓周名志,和我是老乡!家中有爹娘,人也算通透,不会说出去的。”
“那便好。”
——————
周志很幸运。
所谓意外,其实并不是意外,算是*吧。
他原是被放到了偏远的县市为官。还没到地方,却是有了变故,被困在了路上。
周志从家里出发,白水荡属南方。周志没带多少衣服,朱金铃怕他冷硬是给他塞了件棉衣进去。
一开始周志还嫌累赘。可到了北方地界,他只恨怎么没听了朱金铃的话,多拿几件。
大雪。周志坐在马车上,冷风透过厚厚的帘子吹了进来。周志冷的直打哆嗦。路上走的又缓慢,路可是不好走呢。
一阵颠簸后,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半天不见动静,周志才忍着严寒,从马车里探出头问道。
一柄长枪刺到了他面前。
他抬头看去,是几个外族打扮的骑兵。马夫已经躺在了雪地上,血渗进了地里,两眼睁着,里面是惧怕,是不甘。
几人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其中一个人操着不怎么熟练的汉话:“你,跟着我们走,不然,和他一样!”说着拿枪指了雪地里马夫的尸体。
周志忙不住的点头。先他一步走的两个护卫怕也是已经死在了这几个蛮人手下。
周志被绑上了双手,被马上的蛮人拉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去。
蛮人起了玩心,驾着马,一会快,一会慢。周志跟在后面苦不堪言。跑不动了,便倒在地上,被马拉着跑了许多里。即使在雪地里,周志也能感受到背后火辣辣的疼。
周志想的是,这里虽是偏远,但也不可能到了边境吧。还是蛮人已经打到了这儿?怎么没听过这样的消息。
半日的生不如死,周志被带到了一处空地。
那里零星的搭了十数个帐篷。
看来只是一队不超过二十人的骑兵罢了。
周志被拉进了一个矮小的帐篷,里边还捆了不少的人。
有些已经昏迷了,有些却还清醒。
“你们这些蛮人!早晚会被赶出去!……”一人的慷慨陈词还没说完,便被狠踹了一个窝心脚。
那人痛的缩了起来。
“你们,给我当心点。不然,死!”
待蛮子走后,寂静的帐篷才有人说话了。
原来这帐篷里的人竟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员被人俘获来的。蛮人是要拿他们和军队的人谈判。
“唉,早知道多找些护卫就是了。虽费些银钱,倒也安全。”
“军中的那些人都是废物吗?!竟让蛮人侵了进来!真是国耻!国耻!”叫喊着的那人便是刚被蛮子踢了一脚的。是个言官,叫做张红枫的。
“嘘,小声些!要是让蛮子听见了,我们都讨不到好。”有人劝道。
张红枫气鼓鼓的住了嘴。
这一队骑兵是蒙古大军的先锋队。十二队骑兵入山找寻敌人军队。
撤退到大山的残兵罢了,没想到给了骑兵队狠狠一击。骑兵队除了因迷途而晚到了一队骑兵外全军覆没!
二十人能做些什么,哪怕是每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也只能应付二百人罢了。更别说,这二十人也只是一般的精锐。而且敌人的情况完全摸不透,他们是百人?千人?还是万人?
骑兵队长便抓了些当官的,想着能以此为筹码同敌军谈判。
等了好些日子,却始终没敌军的踪影。骑兵有些浮躁了。
张红枫又骂了会说汉话的蛮子几句,被恼羞成怒的蛮子抓了出去。然后便再也没回来。
这之后帐篷里越加的安静,就是蛮子有时候忘了给饭,众人也不敢多加言语了。
夜晚。
周志迷迷糊糊的睡了,就听见外面有喊打喊杀声。
睁开眼,红色的火光映的帐篷里也能瞧见。
一道血迹溅上了帐篷,众人均是吓了一跳。
一个人冲进了帐篷,周志先是吓了一跳,后定睛一看。是本朝的将士。
那人帮所有人都松了绑:“现在很危险,各位当心些,我不能保证各位的安全。”
“我可是合江省的布政使!你怎么敢怠慢我!”
人哪,分两种,一种是贱骨头,一种是骨头贱。
被人呼来喝去,拳打脚踢的时候只会一味的伏低做小。待有人来救了,又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情势紧迫,进来的士兵拿刀割开了几个人身上绑着的绳子。
“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开!”士兵匆匆的说道。
“诶,你不能走!”那什么劳什子的布政使一把抓住士兵的手腕。可能是因为害怕,那力道之大,士兵竟一下子没挣脱的开。
“嗤啦”一声一把刀破开了帐篷的,厚厚的布毡子竟像是豆腐一样,一些阻挡的力道都没有。
几个月艰苦的行军生涯给了小士兵敏锐的感知,小士兵猫下腰来,堪堪躲过这一刀。拉着他手腕的那个布政使却没那么好运了,正正好好的劈到了脑门中间。头骨多么坚硬,那把刀生生的砍了进去,卡在了里边。
血从刀口流了下来,布政使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倒了下去。
真正见了人横死了在自己的眼前,帐篷里的人都吓住了。
弯刀的主人是一个满脸胡子的蒙古汉子,抽刀没抽的出来,就准备弃了刀,找其他可以代替的武器。
那个小士兵趁着刀卡在头骨里,依旧猫着腰,快速的一转身。直接用头去撞了那人的肚子。
小士兵卯足了力,那络腮胡子的大汉跌坐在了地上,小士兵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大刀便砍下了络腮胡的脑袋。
脑袋骨碌碌的的滚到了周志脚边,周志下意识的便把脑袋踢了出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被人砍?”小士兵喊道。
众人才清醒了过来,手脚自由的忙帮着别人把身上的绳子解了。
几个人冲了出去,剩下的人有些不敢。
站着等死?
挣扎了番,剩下的人也尽数冲了出去。
周志脑袋转的快,在小士兵出去的时候便跟在了他后边。然后又从地上捡了把弯刀双手拿着,脸吓的煞白。几天没吃饱饭,周志有些跑不动,小士兵也知道有人跟着他,也是放慢了脚步的。
蒙古骑兵多用的是复合弓。腰间别上一把弯刀。会用长枪的人是极少的,怕全军只有这一个罢了。弓在近战中没什么用,骑兵们便都把弯刀抽了出来。
只见那人手拿一把长枪往人群中刺去。那些人便是刚从帐篷里逃出来的人。周志注意到那人的腰间有血迹,身形有些不稳。大概是被人刺了一刀。受了伤的他,可打斗不过如狼似虎的兵士。便想把抓来的俘虏都杀了,这些可都是官员!有那么多陪葬也值了!
混乱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待看见了数十个将士,周志才放了心。这下安全了吧。
将士们都在高处,能清楚的看见平地上的情形。周志只见下面一片火光,其余的只是一大团一大团的黑影罢了。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
下面的火也渐渐熄了。白色的雪地上漆黑的痕迹很是醒目。
有兵士拿了些干粮给了周志,干粮有些硬了,味道有些腥大概是马肉吧。周志却顾不得那么多,狼吞虎咽了起来。在蒙古人手下。只是让他们不饿死罢了,哪还会让他们吃饱。
周志吃东西的档口,有几个兵士去了下面平地上查看了。
还活着的人,是蒙古人就再刺一刀。是自己人,便抬回去救治。马匹。受了伤的全部杀了,这天寒地冻物资匮乏的,医人的药还不够,哪儿还有治马的。还不如一刀杀了,冻成马干,添些干粮。
只救回了六人。
一人已经是昏迷了,只有微弱的鼻息。腹部一刀差点贯穿了。哪怕有大夫有药也是活不成了的。
周志眼睁睁的看着部队把人给抛了下来。
他没说什么。他知道战士们朝夕相处,之间的情谊比他这个外人深多了。他们更难受。
帐篷里的俘虏除周志一人,其余要么死在了混乱中,要么走进了茫茫大山。山里没有食物没有棉衣,有的只是豺狼虎豹,再加上蜿蜒的山路。能活着出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周志跟着部队到了山里的距地。那里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
只大概百十号人,还有不少的伤员。一些士兵穿的是破旧的棉袄,露在外面的部分都已经冻的发红发紫了。
“小哥,你们在这儿多久了?”周志问道。
他叫做小哥的便是护着他走出敌营的人。
“有大半个月了吧,人是越来越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小哥说道,“诶,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被蛮子抓住了?”
“我被外放出来做县令,哪料到路上被蛮子劫了。他们说抓了我们来谈判的。”
小哥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谈判?谈判什么?那群蛮子脑袋是被冻坏了吧,这些个人杀了就杀了吧,谁知道我们做了些什么?只当是意外罢了。”
周志陪着笑了,还好,还好,自己逃出来了。
“小哥……”
“可别叫我小哥,我才十七呢。”小哥说道。
“这……还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有二十五六了呢。”周志惊诧道。
其实那小哥还是报高了年纪了的呢,长的老相是一方面,那么多天没打理自己,看起来沧桑些也是一方面。还有便是武艺着实高强,昨天晚上那个使枪的高手便是被他伤了的。据说那人是蒙古大将之子,在中原生活过一段日子,习得了好枪法。这次出来只是想挣个军工罢了。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周志问道。
“保也侯。之乎者也的也,王侯的侯。”保也侯说道,原先后面的解释是不加的,被人笑毛了之后,保也侯便养成了后面加解释的情况。
“好名字。”周志夸道。只是心里却在嘀咕,好个性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
又过了几日。
周志还算是被优待的,每天能分到巴掌大的马肉干两块。偶尔还能从保也侯那拿到点新鲜肉食,两人聊了会儿,才发现原来是老乡,便又亲近了些。
“这样的日子可过不下去啊。”周志说道。
“过不下去也得过,你遇到的那队骑兵不是这山里唯一的蒙古人。”
周志思量了一下,问道:“有件事一直想问,蒙古人怎么会打到这儿来?这儿可不是边境,而且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
“今年雪大,草原上的羊马牛也没了吃的东西。他们的物资可比我们要匮乏的多,没了办法,就打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打到这儿来了呢,蒙古军确实是英勇,再加上皇上派来的那什么肖叔拔又蠢又胆小。十倍于人的兵力都能大败!哈,出了事,不想着怎么解决,反倒想着把自己摘出来。这不就这样了吗。”保也侯说道。
大冬天,周志出了一身冷汗。
这算是军事机密了。知道真相的这些人,肖叔拔是不会让他们活着的。
肖叔拔名声不显,却因着背景做了主帅。
肖叔拔是太后母家的人,按辈分管太后要叫一声姑奶奶。宣帝心里就是再不愿意,可太后母族相逼,就连朝中大臣也不少支持肖叔拔的。只能是任命肖叔拔做了主帅。
宣帝怕肖叔拔这个绣花枕头坏事,又任了李先勇和付岛为副将。李先勇人近中年做事沉稳。付岛原是异姓王将军王府的家将,作战勇猛且有勇有谋,只年级稍小了些。
肖叔拔本事不大,心胸更小。刚到了边境便夺了二人的兵权。李先勇说的好听些是稳重,说的不好听些便是有些胆小了,竟就这样接受了。
付岛年轻气盛,和肖叔拔争辩了几句就率了千人部队走了。肖叔拔恨付岛不给他面子,偷偷给蒙古人送去了信,让付岛部队损失惨重。
“这也没什么,来投了军就准备好了有一死。死有什么怕的,怕的就是死了之后还没好名声啊。”保也侯说道。
肖叔拔只要先告付岛一状,说他不服指挥,私自行动,才被蒙古人全歼了部队。这千名将士便彻底成了冤魂。
“我有一计。”周志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读书人就是磨叽!”
“放火烧山!”
放火烧山,却不是真的烧山。选一些伶俐的人,四处点了火,引了敌人去着火处查看,他们百人就顺着山民提供的小道偷偷下山。反正四处是雪,点了火,用雪一盖就没了。
下了山就装作是难民混入城镇,这都不用装的,一个个穿的破烂,同难民差不多嘛。
付岛就跟着周志,周志是去上任的县令,由他带着付岛去京城也安全些。
等到了京城,禀告了宣帝就好了。李先勇年岁大了,胆子小了,可忠烈之心还是有的,这种情况下一定会站在付岛这边的。
宣帝得知消息后大怒,将肖叔拔召了回来,只软禁在肖府中,却并不定罪。现在定嘴,在太后的重压下,也只是高拿轻放罢了。宣帝能